第20章 我可只关注我在意的人

胡钰的检举风波过后，一班的士气低迷了一段时间，让大家重新生龙活虎起来的是孟虹搞的新活动。

        上次万圣节party后，校领导找孟虹谈话，暗示她搞的活动影响年级纪律，但孟虹是个倔脾气，非要跟领导唱反调。于是感恩节前夕，孟虹又组织一班和四班搞起了新活动。

        “明天就是感恩节了，今晚给大家布置一个家庭作业，每人自己尝试或者在家长的协助下做一道菜，明天带到学校来和同学们分享。”英语课下课前，孟虹留了一项非常特别的家庭作业。

        晚上放学后，何烁和曲焱焱在送子车上讨论起孟虹留的这项作业。

        “你会做饭吗？”曲焱焱好奇地问何烁。

        “当然啦，家里年夜饭我是二厨呢。”何烁笑起来，语气非常自豪。

        现在男生会做饭、能做好饭的越来越多，但曲焱焱对烹饪属实没什么兴趣，从小到大基本上没进过厨房。

        “那你可真厉害，我完全不会……只能今晚拜托我妈帮我做了，她做饭特别好吃，我同学都喜欢到我家来吃饭。”张茵的手艺确实一绝，去过曲焱焱家的同学都忘不了她妈妈做的一手好菜。

        何烁笑她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曲焱焱气的捶他。

        “哎，明天早上我早点起床，现做一道菜装到饭盒里，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你中午自己带到食堂去吃，不许给别人啊。”曲焱焱正准备接着捶他，何烁突然说道。

        “啊？”曲焱焱大惊，“这，这不好吧！你也太认真了。”

        何烁弹了一下她脑门，“你要是能拍着胸脯说你不想吃，我就不做。”

        曲焱焱扁了扁嘴，她听何烁说要做饭给她吃，很感动，但更多的是好奇——年夜饭能做二厨，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啊？

        “那我明天把我妈做的菜分你一大半，也悄——悄——地给你！”曲焱焱拉长了语调，学着何烁刚才的语气说。

        “一大半？还不是全部啊，我猜猜剩下的你想给谁，是不是赵嘉文？”何烁飞快地抓到了重点。

        曲焱焱面皮薄，何烁冷不丁这么一说，她耳朵蹭一下红了。

        “你怎么知道啊。”她小声嘟囔道。

        何烁白了她一眼，“你当我是瞎子吗？你自己想想，这两个学期，除了早晚送子车上跟我聊聊天，你平时都围着谁转？”

        纵使曲焱焱神经粗如钢筋，她也感觉何烁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对劲，他在吃醋吗？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在她脑海里，就被曲焱焱强行按了下去。

        曲焱焱感觉何烁处在炸毛的边缘，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边顺毛，只好试图解释道：“那不是因为客观情况嘛！我俩上学期就坐前后桌，那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家长会我怎么可能找你陪我留下来，你爸万一又看你不顺眼怎么办呐。还有假期叫你补课，你也不来。”

        何烁看看她，“这学期你俩不坐一起了，你还长途跋涉去找他呢。”

        “可是我问你数学题你也不会嘛。”曲焱焱感觉何烁说话带刺儿的时候也挺能抓理的，只好尽量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委委屈屈地说。

        何烁招架不住她那副表情，无奈道：“他真有那么好？”

        曲焱焱想了想，说：“他真的很像我的初恋诶，有点白月光的感觉。”

        如果让多年后的曲焱焱穿越回来，她也许能告诉年轻的曲焱焱：别犯傻了！未来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人会是何烁，而赵嘉文会在多年后的某一天把你的尊严碾作尘埃，但当时的她并没能看透赵嘉文，更不明白他的内心只爱他自己。

        “好吧，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你想做什么，抓紧时间吧，你不行动岑薇薇就要行动了。”白月光这个词足以击败一切，何烁心知自己和赵嘉文完全不是一个类型，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再打转。

        曲焱焱对八卦之事素来很不敏感，她这学期只无意间瞥见几次岑薇薇和赵嘉文有说有笑，没太往心里去。她有点无语：“我看胡钰的眼睛没你的尖，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何烁沉默了几秒，说道：“我可只关注我在意的人，和她可能会在意的事。”

        曲焱焱和何烁入学第一天就认识，她已经习惯了对方日复一日的陪伴与温暖，两人都见识过对方最荣耀的时刻，也陪伴对方走出过情绪的低谷，他们交换的秘密远比她和赵嘉文要多。

        这种习以为常反而让她模糊了对对方的感觉，尽管她隐约觉得何烁对她很有好感，但何烁向来是体贴内敛的，从未像今天这般近乎直白的显露出他的情绪。

        曲焱焱有些无措，她不是一个很擅长主动迈出第一步的人，磨了两个学期也没对赵嘉文采取什么实质性行动，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脑子里各种念头乱成一团。

        曲焱焱想了半天，只吐出个“你……”字。

        “最近我在补课班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她是我隔壁教室的，是咱们学校三班的。”何烁看出了她的窘迫，突兀地转换了话题。

        “哦，哦，那真巧啊。”曲焱焱心里还有点乱，胡乱回答着。

        何烁盯着曲焱焱看了一会儿，又说道：“她好像对我有意思，如果真是这样，我准备和她试试。”

        “试试？”曲焱焱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心里突然轻微地一酸。是这样的，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就像苏格拉底讲过的那个麦穗的故事，我们总期冀着去寻求更大的麦穗，却忽略了那颗最适合你的麦穗。当你想回头再看看它的时候，它已经被人摘走了。

        曲焱焱胡思乱想的时候，何烁先到家了。

        “明天见！”何烁拍了拍她，让她期待明早给她的惊喜。

        一直到回家上楼，何烁说的“我准备和她试试”还回荡在曲焱焱的耳边。

        --

        第二天上午，英语课正好是中午饭前最后一节课，大家都兴冲冲地拿出饭盒，准备比拼一下彼此（或者是各自家长）的厨艺。

        曲焱焱本来想给张茵打下手，却被张茵赶出了厨房。张茵让她千万别添乱，说曲焱焱参与会影响她的厨艺发挥。上课前，曲焱焱掏出饭盒一看，张茵简直是超额完成任务，番茄虾仁、空气炸锅鸡翅各占一个饭盒，香气四溢。

        “哇，我用黄花鱼给你换，我想吃这个虾仁！”吴思雨近水楼台先得月，抢到一个虾仁。其他同学也纷纷动起来，各自交换饭菜。

        趁班级里乱哄哄的时候，何烁悄悄溜过来，塞给曲焱焱一个小饭盒，顺便夹走了几个虾仁和鸡翅。他做了两道菜，火鸡肉三明治是分给大家的，蒜炒牛肉西兰花则是给她的小灶。

        曲焱焱举着自己的饭盒在班里溜达了半圈，用虾仁和鸡翅换了不少饭菜，经过赵嘉文的座位时，也分了两个虾仁给他。

        岑薇薇的饭盒也码得很精致，她正和赵嘉文互换饭菜，曲焱焱不愿多留，转身回了自己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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