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量一宿,整个玄清宗上下,要论炼丹造诣数一数二,又与她相识之人,还真只有那柳玉容
指节轻扣床板,眼神随着思绪飘荡到窗外——犹豫一阵,摊开手心亮起白光,拿出那枚模样艳俗的桃花白瓷瓶。
这便是那瓶情毒,如今里面早已空无一物,玉鲤当时抱着顾迁迁经过火堆,余光瞥见这空瓶倒落一旁,下意识觉得这东西或许还有用,虚掌一抓便顺手收进了储物空间,想着那柳玉容后知后觉发现这东西没了,会有多心慌,说不定还会起疑,眼下正好派上用场。
翌日午时,预先想好了说辞,御剑往柳玉容居所飞去,刚落到门口,迎面碰上周曦羽,见对方神情似有不悦,颔首朝她行礼也不理不睬,只急匆匆径直离去。
玉鲤心道莫名其妙,进门就见柳玉容背对大门,又杵在巨大炉鼎前捧着丹书捣鼓,玉鲤还未张口,便听闻对方语气不耐地问了句。
“阿娘可还有旁的事要说?若还执着于那顾师妹,就免了。”
顾迁迁?周峰主跟她又有什么瓜葛?莫非这药还是她安排的?
玉鲤挑眉不语,轻咳了两嗓子。
前人疑惑回头,见是玉师妹,也有些不解,毕竟玉鲤已经好久没主动找过他了。
“噢——是玉师妹啊,找我有什么事么?莫非是顾师妹需要疗伤丹药?”
玉鲤面色不善,将袖中瓷瓶抛给对方,对方抬手接住只瞟了一眼,表情瞬间僵硬,难以置信地望向来人。
见对方正要张口询问,连忙将事先想好的托词快语说出:
“顾师姑心善怕事,不愿将此事捅漏出去,至于你身上为何带有此等下三滥之物,想来你自己心里清楚——”
“可怜我顾师姑心悸后怕,挣扎多日才与我说明原委,你当日吸入迷烟意识昏沉之时,翻出丹药就往嘴里胡吃乱塞,若非顾师姑守在你身边眼尖拦下,怕是这瓶毒药你就吃进自己肚子里了!”
“我俩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不欲将此事闹大,以免平白污了名声,也望柳师兄好自为之!”
一番兴师问罪后转身就欲走,心底默念三二一
“玉师妹留步!!”
上钩了玉鲤暗自松了口气,依旧板着一张脸,侧身望他。
“这实在惶恐只是我也没脸登门致歉不知可否补偿一二?她的伤应当还未好全,我这儿有一些疗伤的上品丹药”
说罢便掏出三个红色瓷瓶来,递到玉鲤面前。
玉鲤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推就一番,无奈说道:
“柳师兄有心了只是眼下虽急需丹药,顾师姑怕也不愿接受你的东西不如柳师兄教我炼丹罢?我炼的丹药,想来她不会推拒,也算作你的补偿了——”
柳玉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表示往后每日末时都会带着丹书药材上墨衍院子的炼丹房等她,玉鲤满意点点头,便回了主峰。
想起先前顾迁迁横吃飞醋的惨烈后果,当晚便一五一十与她如实说清了,但也只说是为了炼丹,没提画符的事。
避雷符多一张便如同多一条命,是极其炙手可热之物,且不说懂得绘制之法的人寥寥无几,更是没几人愿意耗损巨额修为来为别人绘符。
说与她听,岂非更显可疑?所以玉鲤打定主意要悄无声息将符都藏进血玉佩里,没到她渡劫的那一刻,谁都不会知道避雷符的存在。
之后的几天,柳玉容果真每日勤勤恳恳如约而至,恨不得手把手贴着玉鲤身子教,搅得玉鲤不胜其烦,几次差点没忍住掐断他脖子的欲望,进度也不尽人意,到底是没当过老师的人,他自己都还是个弟子,饶他再如何会炼丹,要想教会别人,也是需要讲究传授技巧的。
玉鲤心下暗自摇头,找这家伙行不通等他教会了,怕是灵草都成枯草了还是得重新找个“老师”,于是索性讹诈柳玉容一大堆辅料,就让他不必再来了。
墨衍面容疲惫,忙完山下的琐事回到主峰,踏着月色刚步入院门,指腹还在揉捏额角,正欲去桃林泡个温泉,就被玉鲤拦在门口。
“师傅!徒儿想跟您请示个事儿——”
玉鲤眼睛眨巴眨巴仰望着他,态度那叫一个前所未有的恭敬,墨衍哑然失笑,轻揉了揉她小脑瓜。
“爱徒这是怎么了?但说无妨。”
“师傅!徒儿前些日子下山偶遇一世外高人!炼丹之术神乎其神!又与徒儿颇为投缘,愿亲授徒儿炼丹之法!不知师傅可否准许徒儿带他入山小住一段时日?”
小事而已,墨衍正要答应,但话到嘴边,忽然转念一想——
“这让为师想想带外人进山,需慎重啊”他语气纠结,面露为难之色。
玉鲤正要再次劝说,就见他神情忽然乖张古怪,眉眼皱起。
“哎哟为师这肩膀这腰骨浑身乏力酸痛,四肢绵软无力头疼欲裂啊爱徒——这可如何是好?怕是要调养几日才能给你答复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眯眼偷瞧她,玉鲤光速反应过来,嘴角一抽。
“师傅快请进屋坐下,让徒儿给您”话没说完,门外传来一道凉飕飕的声音。
“墨师兄为宗门生计操劳辛苦,师妹实在心疼不已,不如就让师妹来为您松松筋骨罢?”
二人同时望向声源,见不远处一颗参天巨树下有道身影。荧白月光被树梢遮挡大半,只透出一束。顾迁迁仪静体闲伫立在树下暗影里,光线映照她裙边的银白衣角,随着她缓缓挪步移出,光线逐渐上移,露出她温良无害的绝色面容。
只是这话却冷得人直打颤,蓦然想起上回吃过的亏,不欲与她多说半句话,连忙拍了拍徒儿的肩,轻咳两声说道:“啊那什么世外高人爱徒自去请来便是,师傅同意了,为师头疼得紧,先回去休息了!你好好招待你顾师姑吧!”
说罢一溜烟就不见人影,活像见了鬼似的。
顾迁迁冷哼一声,朝玉鲤勾勾手指。“过来。”
后者闻言快步走了上去,随后就被搂着身子退回到阴影里。
顾迁迁环着她,指腹在那温软腰肢上细细摩挲,轻柔抬起她下巴,落下浅浅一吻,随后又问及方才她与墨衍提到的人。
“噢那柳玉容实在派不上用场,我打算换个人教我炼丹,可巧家中有相熟的炼丹高人,这不正盘算着请上山来么。”玉鲤随口胡诌道。
顾迁迁凤眸微眯,暗自思量。
玉鲤家里都有什么人,她早已调查清楚,普通百姓家庭如何会识得什么高人?又凭什么请得动别人?
估计问她也不会实话实说,先不戳穿她罢
“如此也好,难得收获这么上乘的灵草,浪费了也是可惜。”
玉鲤见她没异议,转身就要走,却发觉挣不脱,又抬眼望她。
谁知顾迁迁竟学着墨衍的样子,脑袋耷拉到她颈窝胡乱蹭动,嘴里还不住委屈撒娇,嗲声呢喃。
“哎哟人家今天练剑扭伤了手腕,浑身又酸软无力,连沐浴更衣都费劲——小锦鲤——你看这如何是好?嗯?”
玉鲤闻言猛地一抖,浑身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嘴唇抿紧,一言不发默默领着顾迁迁往桃林温泉走去
后半夜,终于送走了这位祖宗,玉鲤揉了揉酸痛的腰,暗骂几声什么扭伤手腕,什么酸软无力,明明就很
长长叹了口气,回房摸出一枚灿着金光的白玉,往裙摆擦了擦,打入一道彩光,静候片刻。
又是熟悉的刺目强光,玉鲤这回学聪明了,连忙抬袖遮挡眼睛。
“我说君华——!这里可是凡界!快收收你那神光!你的青梅竹马要被晃瞎了!”
君华施施然从半空缓缓降落,云髻峨峨,修眉联娟,飘然若仙,却一个不小心踩到她随地乱扔的木雕艺品,脚一崴差点摔地上。
好容易稳住身形,霎时面色青黑,抬手挥掉一身金光,勉强寻了处能落脚的地方,蹙眉问道:
“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屋子怎的这么乱?”
玉鲤讪笑一声,袖摆一捞,将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收入了储存空间,拉开椅子请人坐下。
“好君华~商量个事儿呗~你把你府上那条小白蛇借我用几天~也不劳烦他耗费仙力做什么,就教教我炼丹而已~”
君华翻起白眼,从鼻尖冷哼一声。
“你想得倒美,白若早已从我仙府出去,自立门户,如今心高气傲着呢,我轻易也使唤不动,况且他与你向来不睦,凭什么教你?”
玉鲤笑得狗腿,给君华倒了杯茶,伏低姿态递了过去,忙说道:
“啊哈哈哪有不睦~不就是小时候笑他没手没腿像条长虫么至于记恨我到现在?你好歹对他有救命之恩,好君华~你就帮帮我嘛~”
边说边往对方身边蹭,就在爪子快要拽到他衣袍的一瞬间,又是一道刺目白光,随后人影消失无踪。
紧接着空气传来一道带有愠怒的缥缈之音。
“烦!等着!”
妥了——把天界最好的炼丹师弄来,就不信还学不会!
翌日。
玉鲤刚梳洗完毕,推开房门,哈欠正打到一半,忽听闻打斗声,心里猛地咯噔一跳,暗道该不会是顾迁迁又来找墨衍麻烦吧?!
奔至院中凉亭处,就见令她目瞪口呆的一幕——墨衍正跟一条通体纯白的巨蟒缠斗,并且已被死死卷成一团,勒得那张妖媚俊颜憋胀通红。
玉鲤直接呆滞在原地,半晌终于想起救人,又怕暴露白若身份,祭出星落剑直冲上去,嘴里大声叫嚷:
“臭长虫!你的对手是我!”
心底不住哀嚎——救命啊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您下凡就不能低调点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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