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张月忐忑地跟着老师来到办公室，她学习成绩不错，不然也不会被保送到本校的强势专业读研，但现在的导师，因为她女儿赵易的事情，张月对她的印象并不好。
外人不知道水苏受了多少委屈，她作为同进同出四年的人一清二楚，更别说赵易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不过是现在低头不见抬头见，自己的命运还被捏在她手里，她不愿意去表现出来，乖乖地跟在后面。
“张月，我找你来就是问你一些事情，别紧张，”
赵老师大病初愈，系里安排她下个学期再回校上课，但女儿这几天时不时地都要催着她，逼着她来开这个口，与其直接找水苏，倒不如先找个好下手的打探消息。
赵老师独占一间办公室，窗户正对着学校食堂，正是午饭点，绿荫道上满是学生。
沪城也是奇怪，分别没有暖气，刚刚入冬树叶就掉了大半，露出光秃秃的树桠，可学校大道边上的绿植一如春季鲜嫩，雨水洗刷过后每一片都泛着光。
“那个……水苏最近挺好的吧？我好久没看见她了。”
一提起水苏就把张月的思绪从窗外的景色吸引了过来，因为上次话里话外的蔑视，张月下意识地说成了防御模式。
“老师”
张月打起精神，她和水苏关系怎么样心里没数吗？
没事献殷勤，张月摸不清她的意图，只能提醒道：“水苏前两个月才去医院看过你。”
“对，来，你坐，”
赵老师拉着张月坐在身边，没有被戳穿的窘态，拍着她的手，像极了和蔼的长辈：“你们读书的时候天天就在我跟前，一连几个月没看见，我还真是有点想。”
一时间，张月不知道她指的是赵易还是水苏。
还好老师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来，没等到回应就先自顾自说着：“我听说水苏谈了个朋友，我和她妈妈都是教育系统的，先替她把把关，你和她在一起住了几年，她肯定不会瞒你。”
“老师，您听谁说的？演艺圈里的真真假假，不能当真的。”
“不是演艺圈的，说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
赵老师回忆着赵易的话术，尽可能多给一些信息：“家里条件不错，金融领域的，父母都在政府工作，职位不低。”
前面的一连串已经让张月心里有了个人选，但是一个金融领域让她又困惑了起来，想了一圈人然后摇摇头：“您说的这个人，我不知道。”
“那你看看这张照片认识么？”
赵老师从桌子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一沓照片，照片上的人赫然是叶上秋和水苏。
张月作为水苏的好友，没有错过她任何一条绯闻，仔细翻了翻前几张就放下了：“这不是博主造谣的照片吗？老师你可不能信这些，网上都澄清是p的了。”
不管老师怎么说，张月就是一幅不是、没有、我不知道的态度，甚至还把微博那张道歉声明翻了出来：“是假的，硬被凑在一起的人，水苏怎么会认识？您要是担心，要不给水苏妈妈打个电话确定一下，她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好了，那你先回去吧。”
油盐不进，她要是能给刘老师打电话，何必过来问她。
赵老师憋着一肚子气，耐着性子打发了张月。
这个寝室的人都难缠，她不喜欢水苏，但水苏识趣，不往她跟前凑，除了正常师生社交也不来讨人嫌，她虽然恼怒水苏的到来抢了女儿的风头，但因为过于明显，她反而什么都没做；盛琦是个火爆的性子，经常和她对着干，就算是自己假公济私让她多写两篇论文，她也要在结尾阴阳怪气地感谢；而张月呢，好学生的模样，是她认为最有可能被拉拢的人，但什么信息也不透露。
赵易看着母亲发来的信息，几行字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冷哼一声，把手机扔回包里，嘴里吐出几个字：“没用的东西。”
给不了她完整的家庭、富裕的生活，就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到。
赵易一想到剧组打来电话时自己憋屈的模样：“小赵吧，博众那边说不认识你，但是呢，我们导演觉得你还是有天赋的，他呢也愿意辛苦一下培养你。”
一个女配中的女配，一百万。
还不到一张a4纸的台词，经过剪辑还不知道会留下多少。
欺人太甚，一定是水苏在背后使了手段。
赵易回沪城后就越想越不对劲，没听说水苏要参演这部剧的消息，她怎么也会在现场呢？感情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意识到被打压的赵易当场就去博众找了孙博，他在自家公司任职，赵易去过一次后就能想象自己以后入主当夫人的前景。
在满心欢喜等着他来给自己做主时，她都想好了怎么抱怨水苏的小心眼以及惩罚那个对接的员工：“博哥，这种错误都能犯，以后还能干什么大事？要我说就开了吧，反正博众也不缺优秀的人才。”
赵易对着镜子演练的时候，瞧着自己因为熬夜而日益加深的黑眼圈，从包里拿出遮瑕，卡扣打开的时候，门开了。
“你是？”
赵易强忍着不悦，不敲门能随便进出孙博的办公室的人，她下意识的认为是个试图上位的女人，但一转头看她的年纪以及身上的气势，赵易又觉得不可能。
“你就是去无忧的小演员？”
刚刚听见了水苏得名字，杨总才进来的，一瞅她的模样，这几天被压抑的怒火再次爆发，儿子一个一个不争气，没学会自立净学着怎么玩女人了。
杨总还没找她算账，自己就找上门来了，随手拿着边上的花瓶砸了过去：“扫把星，还有脸过来？”
总经理教训小少爷身边的莺莺燕燕，外面的员工没有一个敢插手的，还是孙博见人都围在这里才上前。
“赵易，你走吧，我从来没想过和你在一起，当时也只是为了气一下水苏，现在我们家企业不行了，我是咎由自取，和你没关系。”
孙博拦着母亲，空余的手把赵易往外推，他是想着和她断了关系，没感情也是陪了自己几年，母亲现在把什么账都算在了她头上，孙博再没用也不至于把事情推到她身上。
这番好意被赵易理解成了因为水苏，她被孙博抛弃了，那句只是为了气水苏才和自己在一起狠狠地插进她心里，挂着一身彩离开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博众现在是人走茶凉，偌大的工作间只留下了稀稀落落的人头。
赵易回想起这一幕，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博众是多么大的企业，怎么可能就因为他们随便拍了几张照片就倒了呢？水苏怎么可能找到那么有能耐的男朋友？
赵易不愿意相信，也不相信，她一边从母亲那里下手打听，自己也天天跟着，轻而易举地摸清楚了这对情侣的规律。
熟悉的车牌号驶过的时候，赵易收回了情绪，空两个车位的距离跟在后面。
“水苏，你去见过家里人吗？”
没等水苏回答，叶上秋一脚油门，插嘴：“没礼貌，叫舅妈。”
水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叶上秋平时看着稳重成熟，怎么一碰上王由就是小孩子气性，一个称呼有什么好计较的。
“等你娶到手再说吧。”
叶上秋看中的东西还没失手过，背受他荼毒的王由对此深信不疑，但能刺激他一下也不错，王由坐在后座翘着二郎腿，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回去会受到的拷问以及各种各样劝说就有些头疼：“水苏，你要是还没见过，这周末和我一起回去吧。”
正好分摊一下火力。
“这周末她和我回北京，”
叶上秋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小样，别以为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随意一瞥又看到那辆车，打了转向灯：“给你放前面路口下去。”
“欸，我也没带墨镜，你好歹把我送到家吧。”
他大小也是个公众人物。
王由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示意自己不满。
叶上秋充耳未闻，停住后盯着目标车辆驶过，丢给王由一个口罩：“你走回去正好想想我说的事情，表姐无论再不再婚都是王家的孩子，外公快八十二了。”
王由叹口气，家里的事情他一个小辈怎么插手，但他作为唯一一个能劝动母亲的人，这件事情只有他能做到。
王由接过口罩带上，走了一顿路被粉丝拦下，才发现自己真的被叶上秋“赶”下了车。
车子再次上路的时候，迟钝的水苏也发现了那辆熟悉的车辆。
“你打算把博众怎么样？”
金融业里的风言风语都传到她耳朵里了，可见这事闹得有多大。
水苏突然有了种红颜祸水的感觉，叶上秋这么劳师动众地为了那几张照片，要是被长辈知道了是因为自己……
叶上秋没转头，光凭语气就能猜出小姑娘的担忧，右手牵过一只放在嘴边亲琢几下：“你放心，这事和我们没关系，你好好准备周末和我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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