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踢刀子的第二十四天
三个高中生带着五个孩子站在商场的大门口，十分的引人注目。
“先说好，如果你们中谁要是让我们用了广播通知找人，那你们的新年衣服就是系列一整套了哦！”天野秋实双手叉腰，跟一群孩子约法三章，“织田先生可是将你们衣服挑选的权利交给我们了，所以——不可以乱跑，要去哪里要真的我们三个的同意，明白么！”
五个小萝卜头齐齐的回答：“是——”
戴着帽子的幸介撇撇嘴，悄咪咪的嘀咕：“秋实姐姐变得和织田作一样啰嗦了……”
天野秋实抬眼：“嗯？”
“咳嗯！没什么！”
锖兔和真菰好笑的看着他们，也悄悄地咬耳朵。
“看不出来秋实在带孩子这方面这么有经验啊。”锖兔说道。
“是呢，像个……幼稚园的老师一样。”
天野秋实无奈的转过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我听到了哦，真菰姐。”
锖兔眯起眼：“啊，这个样子更像了。”
“……快点走啦，时间不早了呃，快点选完衣服去吃午饭。”
天野秋实牵着咲乐和优，真菰牵着真嗣，克巳与幸介则由锖兔带着。
童装区在三楼，临近元旦，人流量十分可观，天野秋实又嘱咐了一遍不要跟丢的话，三人走向其中一家人不太多的童装店。
“欢迎……唔哇，看来是个大家庭呢。”饶是阅历丰富的导购小姐也是头一次见到这阵仗。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会带孩子么？还是五个小孩，从外貌上来看也不像是有血缘关系的样子……
不过也只是好奇一下，导购小姐脸上弯起一个亲近的笑容上前：“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么？临近元旦，本店有优惠活动哦！”
天野秋实摆了摆手：“我们自己看看，让孩子们自己选选吧。”
“好的，如果有需要随时叫我。”导购小姐如善从流的退了一步。
锖兔看了一圈：“新年的话果然还是活泼点比较好吧，怎么样？你们有喜欢的衣服么？”
克巳好奇的一件件看了过去，幸介则皱着一张小脸：“男子汉就要穿帅气一点的，唔……”
他抬起小脑袋，将挂在周围的衣服用审视一样的目光看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指向其中一套。
“那个！”
锖兔循着他只得方向望过去，看到了对方说的那套‘男子汉’的衣服，眉毛轻轻一抽。
“……你确定？”锖兔微妙的看向这个活泼的小男孩。
“确定！那套超有男子汉的气概诶，大哥哥你说是不是！”
“……哈。”
锖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看向挂在墙上的那套——重金属风格的童……装。
……他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将这个皮质发亮且挂有金属链条和铆钉的衣服称之为‘童装’。
那个天才将孩子穿的衣服设计成这样？这年头暴走族都不会穿着一款吧？
“乖，那个除外——带有链条和铆钉的除外。”锖兔笑的温和。
“诶——怎么和织田作一样啊，明明太宰叔叔就有说过那一款式充满了男子汉的气概啊！”
锖兔不为所动，语气斩钉截铁：“那就忘掉。”
“……哦。”幸介缩了缩脖子，忽然觉得这个大哥哥笑得有点可怕。
他只得依依不舍地将视线移开。
克巳很快就挑中了自己想要的衣服，兴冲冲地提着一套棒球服展示给锖兔看：“锖兔哥哥！这套这套！”
看到是很保暖且很活泼的运动服，锖兔欣慰的点点头，转身拍了拍幸介的头：“看，这样的衣服同样很帅气，男子汉。”
“……哦。”
他还是想要那套黑色的。
真菰拿着两套，给有些害羞的真嗣笔划着；天野秋实拿着两套背带裤给优比划着，让咲乐提提意见。
男孩子们的衣服选的很快，没试两套，就各自选好了。
真嗣选了一套蓝色的羽绒服套装，优的则是一套冲锋衣，克巳也选了冲锋衣。
幸介穿着好不容易被锖兔同意的一套灰蓝到白色的渐变羽绒服和牛仔裤的套装，遗憾的看向那套漆皮心头好，老神在在的叹了口气。
“我又一次男人味擦肩而过了。"
锖兔微笑着将他的脑袋从那套铆钉链条套上掰了过来。
他侧头，就见真菰和天野秋实苦恼的对着女童装的部分苦恼。
“总觉得每一件都很适合咲乐酱呢，啊，这个小裙子也好好看。”真菰成功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天野秋实则纠结起颜色：“过年总觉得喜庆点好，可是平时也要穿，实用性也要考虑，这个可拆卸的毛领也很不错的说……”
小咲乐歪了歪脑袋：“都很好看啦，起码比太宰叔叔挑的好多啦。”
天野秋实眨了眨眼：“太宰先生？他怎么给你选的？”
咲乐鼓了鼓嘴，环视了一圈，指向一件衣服：”那样的。“
天野秋实顺着看去，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彩虹裙子么？字面意义上的彩虹裙子？
真的有纯度极高的七色彩虹裙啊，眼睛要瞎了。
这么对比下来织田作的批发式购衣真的是太正常啊！
真菰将手中的裙子放了回去，转身问导购小姐：“还有其他款式的女孩子的衣服么？”
导购小姐面上有些为难：“抱歉·……本店的更多的事男生的衣服，女孩子的衣服还没有到伤心的时间呢。”
“诶……”
“唔，要不要去别的店看一看？现在时间也还早。”锖兔提议道。
“嗯，也好，我先来拍张照。”天野秋实说着拿出手机，招呼换好了衣服的小伙子们站成一排，让他们各自摆了个pose，’咔擦咔擦‘照了几张，然后发给了织田作之助。
对方回复的很快，一个简单地大拇指的小表情。
“唔，女孩子的衣服要好好的看一看，一会去那家店逛一逛？”真菰指向不远处专门卖女孩子衣服的‘奈奈小屋’说道。
“咲乐想去！”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天野秋实朝男孩子们拍了拍手：“好了，大家去把衣服换下来吧，重新拿大一号的，我去结账。”
“诶——不可以穿着吗？这个号码也刚刚好啊。”克巳捏着新衣服的领子有些依依不舍。
“你们这个年龄阶段长起个子很快的，刚好的话指不定过一两个月就穿不了了，”天野秋实说道“还有，新衣服要洗过再穿，而且一会要去吃饭，万一弄脏了衣服怎么办？”
“好吧好吧……秋实姐姐好啰嗦哦。”幸介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
天野秋实微笑着扬了扬拳头：“打你哦。”
锖兔见状，没忍住笑了出来，朝孩子们摆了摆手：“好了，快去换衣服，不然秋实姐姐要生气了。”
一群小孩一窝蜂的涌进了试衣间。
导购小姐感叹：“这么多孩子，都是您家里的孩子么？”
天野秋实长舒了口气：“是朋友家的孩子，他工作忙，拜托我们来帮他们买新年的衣服。”
“诶……真是热闹啊。”
“是啊，男孩子里就属真嗣乖巧，其他几个都太有活力了。”天野秋实感慨道。
锖兔和真菰都有些怔愣，两人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的讶异。
店内虽然有优惠，但四套衣服加起来，花费的也不小，天野秋实看着摆满了柜台的袋子，不由得感慨，老父亲织田作是真的辛苦。
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洗白的那两年几乎没有音讯，向来是在暗处活动，也不知道这几个孩子是怎么养活的……
由于给咲乐卖衣服后要吃饭，衣服太多，天野秋实便将衣服先寄放到这里，等吃完饭再来取。
一拨人又浩浩荡荡的准备向‘奈奈小屋’进发。
咲乐忽然拉了拉天野秋实的袖子，有些羞怯的小声说道：“秋实姐姐，我、我想去卫生间。”
天野秋实了然，商场人流量太多，咲乐又小小一只，钻进人群里就不容易找到了，于是转头和真菰说了一声，便牵着她的手朝卫生间走去。
咲乐跑进卫生间，天野秋实便等再门口，顺便拍了张小票发给了织田作之助。
商场内人来人往，不泛有带小孩来逛的。
忽然，人群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由夏，小心别撞到人了。”
“知道啦！哥哥你快点！”
天野秋实呼吸微微一滞，几乎立刻转身钻进了卫生间。
不到十米的距离，容貌佚丽的蓝发少年更在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身后，背上还被这网球包。
天野秋实顿时有些心累的捏了捏眉心。
上次还说最好别遇上。
今天就在商场碰到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秋实姐姐，我好啦！”
咲乐一蹦一跳的从里间出来，甩了甩湿漉漉的手。
天野秋实朝她笑了笑：“嗯，走吧。”
听不到声音了，应当是走远了吧……
天野秋实镇定自若的带着咲乐出了卫生间，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周，确定没有他们的声音后微微松了口气。
原本想着赶紧买完去吃饭的天野秋实，在看到‘奈奈小屋’里和锖兔他们相谈甚欢的幸村精市，还有对他的妹妹幸村由夏好奇的幸介等人，脸色又是一僵，有种想转身就跑的冲动。
然而咲乐紧紧握着她的手，兴冲冲的想要走快点。
放手的话肯定会让咲乐摔跤的……
天野秋实只得压下心中淡淡的焦炉，跟在咲乐后面。
真菰已经看好了两件衣服，一抬头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人正在往过走，便朝她招了招手。
一边的幸村精市同样也注意到了她，微微一愣。
天野秋实映照头皮朝他点了点头：”好巧，幸村君也来商场买东西啊。”
对方似是是笑了笑：“带妹妹过来买衣服。”然后他看向咲乐。
天野秋实收了话头，转而顺着他的目光垂首对咲乐说道：“来，咲乐，和大哥哥大哥打个招呼。”
咲乐看了看天野秋实，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漂亮的大哥哥，走上前，声音清脆：“大哥哥好，我叫织田咲乐！”
对方弯了弯腰，温和的说道：“你好咲乐，我是幸村精市。”
“我我！我叫幸村由夏，你好呀！”蓝紫发的小姑娘从哥哥身后探出头，笑吟吟的说道。
幸村由夏一眼就对这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姑娘有好感，两个小女孩没多久就拉起手一起去看衣服了，身边跟着一群熊爱莲男孩帮忙筹谋划策。
“邻居家的孩子么，真是厉害啊……肚子一人抚养五个孩子么？”幸村精市从锖兔那里听说了这些孩子的事，不禁有些讶异。
锖兔笑了笑：“是啊，织田先生确实很厉害，不过我们也会帮忙照看一些，更何况还是秋实的朋友。”
“天野桑的朋友？”幸村精市微微挑眉，看向一边的少女。
少女耸耸肩：“嗯，好朋友，不过他们最近才搬过来，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到过他们了，上次见面……幸介他们才这么点点高呢。”
天野秋实说着比划了一下他们的身高。
“诶……这么高的话那得有一年多了吧，这么久么？”锖兔讶异道，关于织田作之助的事情也没听秋实细说。
天野秋实朝他眨了眨眼：“两年了，因为……工作特殊的原因嘛。”
听到‘特殊’这个词，锖兔瞬间了然。
这时，在店里的真菰挥了挥手，“秋实，来看看这个衣服怎么样？”
“哦，来了！”天野秋实应了一声，忙不迭心里疯狂感谢真菰。
幸村精市看着对方几乎逃一样的进了店里，和真菰讨论起衣服的款式和花色，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上次见道天野桑还是在暑假了，听说她和真菰桑在东京上学吧。”
“是啊，秋实在帝丹高中，真菰在青学。”他说道，眼神微微暗了暗，“学校很好，老师也都很负责，秋实也交到了新的朋友，可是……”
新的学校，新的老师，新的事物……却也掩盖不了那些旧伤。
锖兔抿了抿唇，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转而长舒一口气：“不过好在她已经慢慢的开始依赖家人了，这样就很好了。”
“锖兔前辈，是个好兄长。”幸村精市忽然说道，“我想天野桑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
锖兔苦笑了一下。
可他不这么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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