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季庭洲的愤然离席,不仅让温苒纳闷,许知成也一脸困惑,少爷今天也太过分了,太太如此温柔以待,他竟然对她大小声?
许知成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涌上四个字--恃宠而骄。
他胆战心惊的偷瞄了温苒一眼,硬着头皮解围:“少爷今天难得早回家,我之前还以为是好事,可现在看来,只怕是遇到难题了,少爷从来温润儒雅的,很少失态,太太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少爷计较。”
许知成边说边观察温苒的表情,见她沉默,心里顿时有些没底。
正打算继续安抚,却听她说:“我去看看他。”
许知成先是一怔,随即忙不迭点头:“诶诶,那敢情好。”
倒不是温苒想故意讨好,她只是不想闭门造车的胡思乱想。
男主这性格实在有些捉摸不透,不管他不是好事吗,不求他感动的涕泪横流,但至少也不是这种反应啊?
之前还他钱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而今大有变本加厉的趋势,照这种情况,她还怎么开展以后的“贤妻”工作了。
温苒做事向来秉持一个态度--绝对不做无用功。
她必须摸清他的需求,才能做好这个“贤妻”。
季庭洲回房换了家居服,径直去到书房,把公司里没处理完的工作重新拿起来,结果却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
脑海里反复飘荡着温苒认真问他,是不是想离婚的画面。
他越想越觉得委屈,要结婚的也是她,要离婚的还是她,遇到温苒以后,他就丧失了自主权,跟个玩具似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恶!
他如今都这么顺从了,她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既然已经结婚,难道不该好好过下去吗?
离婚是谁家孩子名字,喊一喊就能答应了?
真是岂有此理!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季庭洲以为是管家来送咖啡,一改颓丧之姿,挺直身板正襟危坐。
“进来。”
随着这声冷肃的命令,温苒端着银耳羹推门而入。
季庭洲头也没抬的处理着手头的工作,直到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在他办公桌上晃了一下,随着碗碟的轻微响动,季庭洲心底掠过一丝隐秘的窃喜。
当他抬眸看向温苒时,立马又端出了自己的冰山霸总脸,垂眸看着文件,漫不经心道:“如果是为了离婚的事,你最好立马离开。”
温苒被他这得寸进尺的小脾气激怒了,没好气道:“季庭洲,离婚这个字眼一直都是你在说,我从没提过,到底是谁想离?”
季庭洲翻阅文件的动作一顿,好像还真是,艹,草率了!
“那又怎样,你要是没这心思,我会感觉到?”季庭洲索性不要脸的摆烂了。
温苒直接气笑:“你要真会读心,怎么不去神盾局领一个差事除暴安良,窝在凌越不觉得屈才吗?”
季庭洲:“······”她讽刺我!
见他被怼得一脸不是一脸,温苒呼出一口浊气,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平静道:“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想跟你谈谈。”
季庭洲猛然看向她,眼里带着“我就知道没好事”的愤然。
于是温苒又耐心的补了一句:“不是离婚,也不是分居!”
温苒看到季庭洲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虽然隐秘,但她就是觉察到了。
这么看来,刚才他只是闹情绪,不是真想离婚。
既然目标一致,那就好办了。
季庭洲放下资料,往椅背上一靠,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温苒直奔主题:“我刚说的不是气话,更不是想试探你的反应,我是真的决定不再过问你的任何事,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季庭洲不动声色的攥紧手掌,压着波涛汹涌的猜忌,追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叫放过他,也放过自己,不爱了?厌倦了?
温苒徐徐道:“一直以来我都把自己的不安建立在对你的管控和压制上,总觉得只有抓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可我忘了,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独立人格和思想的自然人,我的管束其实是在折断你的翅膀,让你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季庭洲在心底小声咕哝,倒也没这么严重。
“没人喜欢被监视的感觉,更没人喜欢自己朝夕相处的另一半是个充满控制欲的变态,你出差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从我们认识到结婚,你好像一直都生活在我的阴影之下,本以为你的顺从会让我安心,结果却是助长了我的嚣张气焰,让我更变本加厉的压榨你,甚至24小时监视你的动向,压的你喘不过气来。”
季庭洲默默在心里抹血泪,她原来都知道,他的感觉她都懂!
瞥见季庭洲眼里的动容,温苒同情道:“谢谢你季庭洲,你的顺从在某一个瞬间的确给了我(前身)极大的安全感。”
季庭洲在心里回答:没关系,都是为了家庭和睦罢了。
然而温苒接下来的话,让他的感动荡然无存。
她说:“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安全感也是需要夫妻双方共同建立的,它的前提必须是在互不干扰,互不约束,平等而自由的基础上,所以我才做出不再过问你的决定。”
季庭洲向她投来一道不解的眼神:“就是说,你从今天起都不再需要我的行程了?”
温苒认真点头:“不止是行程,你的应酬,商业伙伴资料,身边出现的异性,我都不会过问半句,我想给你足够的自由,我想试着做一个好太太,把我们的婚姻经营好,不让爷爷担心。”
季庭洲心道:别啊,变来变去的不麻烦吗,我都习惯了。
“至于我们之间最缺的感情,这个是不能勉强的,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甚至有点厌恶我,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存了私心的,我想先改变自己,让你重新认识我,至于你最后会不会因此而动心,我并不抱太大希望,如果实在不行,那到时候再分开,大家心里也不会耿耿于怀,努力过,才没有遗憾不是吗?”
温苒说完,眼神直白的看向他。
她倒不是要博好感,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贤妻”人设有据可依,让这份发生在“温苒”身上的大转变,更顺理成章一些。
她要干脆利落的把自己的立场表明,彻底斩断他想离婚的念头,安心做个混吃等死的咸妻。
季庭洲在她直白的眼神里晃了下神,心底倏然闪过一丝难言的情绪。
“喜欢”这个字眼,他还真没深究过。
一直以来他对爱情就没有任何向往,作为家族继承人,出生那一刻就背负着振兴家业的使命,儿女情长从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他只觉得成家立业是件顺理成章的事,不管对象是谁似乎都一样。
对于爷爷的安排,他从未想过反驳,哪怕觉察到温苒是个控制狂,也没有太大波澜。
在他眼里,任何事情都是做任务,只需要在特定的时间,达到某个目的就行。
可随着久而久之的相处,他除了习惯家里多了个人以外,似乎也习惯了被家族以外的人在意的感觉。
虽然这样的管控偶尔会窒息,但至少这份在意和任何利益无关,只是单纯的在乎着他。
温苒此刻的话,似乎挑破了他一直都没正视过的一件事--他对她的顺从,到底基于什么?
是喜欢吗?
从来都是她在强烈的在意着他,用各种极端的行为强调她对他的占有,她的这些举动也是因为喜欢吗?
可如果是喜欢,那为什么现在忽然要改变,是不喜欢了吗?
还是说,她一直在努力的付出,而他却迟迟没有反馈,所以她累了,不想再在他身上付出半点精力了?
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厌倦了是不是就连管束也不想要了?
季庭洲此时心乱如麻,一个疑惑在心底不断发芽,不过短短一瞬就长成了参天大树,戳着他的心窝子,让他喘不过气。
温苒并没指望他回答,所以他的沉默并未让她在意,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成,可以功成身退了。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晚安。”温苒巧笑嫣然,利落的起身离开。
季庭洲在她开门时忽然叫住她。
温苒回头静静的等待下文,眼底的询问带着一丝清亮的微茫。
季庭洲看着她从容的样子,堵在喉咙里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迅速被咽了下去。
他说:“晚安。”
温苒有点纳闷,但也没深究,笑着“嗯”了一声。
门关上那一刻,季庭洲讷讷的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脑袋,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不管遇到什么变故,季庭洲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最优的解决办法。
可在感情这件事上,他弱得像只初入职场的菜鸟,手足无措。
明明一句话就能了结自己的胡思乱想,他愣是死死的扼住了求知欲,生怕那个答案打破他习以为常的生活。
这一点也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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