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关卡
砰砰砰砰。
一排排炮筒以极短暂的发射间隔,率先在平原上骤响,无数炮火腾跃至高空,又在数百米外坠落。
爆炸,
浓烟,
硫火,
以及大范围无差别,无死角的能量释放,在这片极高烈度的轰炸地区,别说一个人了,就连一只鸟儿,一只蚂蚁都没办法活下来。
呈t字形状,前后五道防御阵地拉起一条条璀璨的银线,无数子弹仿佛粉尘一般,飘扬在空中,又在末端聚集在一起,变成一条更大更粗的能量光流,最后轰击在陈萌萌构筑起的魔能屏障上。
没有所谓的阵前喊话,战争在少女出现在荒原上的那一瞬间,便开始打响。
这和陈萌萌预想的有些差别。
她本人是一名比较古典的战士。
一般来讲,都要生死不休,刀兵相见了,开打前都不能嘴臭两句——总感觉心里有几只蚂蚁在爬。
难受。
咄咄咄。
子弹头与能量屏障相互触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萌萌微皱眉头,她发现自己有些小觑现代热武器的恐怖实力了。
十几杆枪械倾泻出来的子弹并不能对自己产生威胁。
然而当量变引起质变。
几近千人的搭建出的子弹幕帘浇筑在身前,几乎在一瞬间,魔能屏障便已黯淡至极点,仿佛下一秒就要崩碎。
陈萌萌一咬牙,
虚空魔能激荡出体外。
一道烁目的紫光在荒原上升起,那涌溢的魔能缭绕在陈萌萌身体四周,变成剧烈燃烧的火焰。
她再也没有听到子弹打在面门上,发出令人有些恼怒的声音。
带着强烈动能的子弹流穿进这片能量焰网,然后开始腐蚀,融化,汞水泼洒在大地上,凹陷出一道道焦灼的深坑。
加大能量输出便意味着体力急速消耗。
陈萌萌心思微沉,意识到自己不能待在这片炮火大幕内,被人当靶子打。
她轻轻踮脚,身形闪烁至五米开外,随后向前疾冲,等到火力重新聚焦在自己身上,把她给压退时,她已经向着敌方前沿阵地挺近了十数米。
陈萌萌并不是战略大师,一向以来,她对于自己的定位从来都是一名锋线战士,捅穿敌方阵营最尖锐的一杆长枪。
如果能量充足,她甚至想像一头蛮牛似的直接冲进对方阵地里。
但形势所逼。
这已经是陈萌萌所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先避其锋芒,减轻体力损耗。
再借着厚实的能量盾牌往前冲。
如此循环往复。
如果从天上俯瞰这一幕。
女孩就好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被子弹火力网追打得到处乱窜。
实则,当她每一次闪身,无数子弹从耳畔掠过,压着脑袋向前冲,又被迎头砸在屏障上的聚焦火力网抵住身形时,两者间的距离始终在一点点缩小。
或是十米,或是五米
陈萌萌仿佛能看到对方脸上流露出来的惊恐表情了。
“子弹打不穿她啊,连长。”
“她快顶着火力网冲上来了。”
“妈的,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大家不要慌,只要把她身上的那层壳打烂,咱们就能赢。”连长张彪大吼道,“拼死也要给我拦住她。”
士兵们沉默以对。
眼见敌人越来越近。
多年战旅生涯打造出的那颗强大心脏,终于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如果把这场战斗比作一场游戏的话,那眼前的这一幕绝对不能算作射击游戏。
而是恐怖游戏。
明明知道当那名女魔头闯到战壕那一瞬间,便意味着第一道防御阵线崩溃,众人的死期。
但任凭如何倾泻弹药,更换弹夹,却始终无法阻挡敌人前进的步伐,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心理以及生理上的双重折磨。
内心充斥的无力感。
生出一股想要逃离此地的冲动。
稳定的双手开始颤抖,从枪膛中喷出的火力开始偏移,甚至倾斜,到处乱飞的子弹甚至有直接打到天空上的。
人总是这样。
当世界存在于超出想象之物,几近全力也无法阻挡,如若神明般的伟岸之人,即便对方看起来只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也禁不住内心涌起的惊怖感。
不少面对这一幕景象的士兵们都已经崩溃了。
因为她是站在对立侧的敌人。
有人撂下武器,夺命向后狂奔。
“混账东西,给我回来。”张彪怒吼,第一次将枪口对准身后。
子弹终究没有射出去。
因为枪口只有一个,无法同时对准数个,十个,几十个人。
而且这些都是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
当堤坝滚落下第一颗沙子,这道阻隔洪流的坚实壁障其实早已千疮百孔。
崩塌,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察觉到压力越来越小的陈萌萌终于不再避开火力网,因为此刻她距离第一道防御阵地已足够近了。
屈身,弓腰,一个轻跃。
身材娇小的少女像一个巨石似的,狠狠砸落到战壕坑内。
有士兵开始尖叫,旋即将手上的自动步枪对准陈萌萌的面门上喷吐子弹。
陈萌萌咧了下嘴角,既不闪身也不避退,金属子弹被浓郁的紫色烈焰吞噬,接着便是那名士兵的身体。
虚化。
仿佛被恶魔吃掉了一大块血肉,无头颤颤巍巍的,砸到壕坑边缘。
有人大喊魔鬼,转身逃跑。
但还有更多的子弹啸响扑面而来。
陈萌萌唇齿微抿,手持半截符文阔剑轻轻挥舞,便有无数热血泼到脸面上。
没有能量剑气。
剑身上亦没有缭绕着汹涌的紫色魔能烈焰。
所有的能量都被她灌注在屏障之上,阻隔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枪击与炮火。
仅仅凭借纯粹的剑法,面对这群武器已经失去威力的敌人,当她踏足这片壕坑,便如同狼入羊群一般。
一场惨烈的屠杀。
时间过了一秒还是一分钟,张彪已经数不清了,但当他坚毅愤怒的面孔坠倒在地面上时,他的身体还在顽固的,驱使手指扣动扳机。
然后他的双手也被斩了下来。
战场重归寂静。
狂风吹拂着脸上的热血慢慢渗入身体,陈萌萌莫名感觉有些发冷。
这条被她杀穿后的防线,零零碎碎的洒落着无数残肢头颅。
鲜血浇灌在泥土里,盛开恍若花朵一般的妖冶形状。
杀人。
这种事情她经常干。
似乎从有记忆时起,自己就一直在杀人,战士,老人,小孩,柔弱的少女。
从当上士兵的那时候开始,残忍,便是她学会的第一门课程。
而她的成绩很优异。
因为她足够冷血。
包裹在娇柔少内的,是一位足够冷酷的灵魂。
所以陈萌萌没有丝毫负担。
她觉得冷,是因为自己有些累了。
陈萌萌略微思索,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为何当她闯入战壕时,仍聚集在战场后方的剩余四道堡垒防线没有向此地倾泻炮火。
而是容忍她在这里歇息,稍稍恢复体力。
陈萌萌嘴角微勾,心中生出了一个觉得好笑的想法,
“难道这个世界的战场上,对待深陷囫囵的同伴们,还有温情存在吗?”
难道不分敌我的无差别攻击,是让他们觉得很残忍的一件事吗?
陈萌萌,或者说锐雯。
并不理解,
无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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