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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思量,自凄凉


  待沈念恩一切处理完后,才着人熬了一碗参汤,亲手端着向沈思妤所在的皎月阁走去,而此时的沈念恩也是滴水未进。
  推开门,就只见少女蹲坐在地上,弱弱的将自己抱作一团,眼里没有焦距,双目无神的盯着地面。
  听到开门声音,沈思妤这才回过神来,看到来人后,依旧强扯出一丝笑:“姐姐,你来了。”
  沈念恩点点头,坐在她旁边:“你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好歹吃点吧,不管怎样,自己的身体最重要了。”
  听完沈念恩关怀的话语,沈思妤终是忍不住了,侧身抱着沈念恩就嚎啕大哭,哭到到最后小声呢喃道:“姐姐,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娘,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沈念恩轻轻拍着沈思妤,低声轻哄着:“你还有我啊,还有母亲啊,还有妹妹们啊,我们都在的。”
  “还有白姨娘腹中未出世的弟弟。”
  “我们还有很多人与我们同在的,你也不是一个人。”
  沈思妤不在言语,只是抱着沈念恩,好似抱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泪如雨下。
  沈念恩也沉默着,默默的流着泪水。
  收到被流放的旨意是在沈越尸身回京后的第二天。
  小太监宣完旨,看着跪着一地的女眷,也是觉着孤儿寡母的甚是可怜。
  “怎么?皇上这是连沈氏最后的遗孤都不肯放过了么?”楼氏听完旨意,木木的抬头盯着传达旨意的小太监,好似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
  小太监被楼氏盯得浑身不自在,退后一步道:“还请夫人慎言,圣上的意思又岂是我等能够揣摩的。”
  楼氏站起身来,也不接旨,只是不顾形象的狂笑着,笑罢竟是满脸泪水,这才看着小太监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夫君,三岁学兵法,五岁学骑射,八岁随父出征,十三岁已是一方将领”
  顿了顿,楼氏又接着道:“我夫君,打了三十年的仗,参加大大小小的战争不下百场,如今……”
  楼氏一步一步走向小太监,指着小太监的鼻子,讽刺道:“你们给我夫君安了一个什么罪名?不听指挥?执意用兵?强攻?你们说一个打了三十年的仗的人,没有计谋!真是天大的笑话!”
  小太监被吓得一步步后退,沈念恩连忙上前扶住楼氏,望着小太监冷冷的说道:“我父亲行军打仗三十年,如今,你们却用这样烂的借口来治他孤儿寡母的罪!”
  只听得又是嗤笑一声,后面的沈思妤缓缓道:“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罢了!”
  小太监吓得惊慌失措,颤抖的手指着沈家众人:“你们,你们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藐视天威,就不怕皇上治了你们大不敬的罪?”
  “治罪?还要怎么治我们的罪?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沈氏一门的头上还不够么?”沈思慈也上去扶住楼氏,一脸冷漠的看着传旨的小太监。
  小太监吓得圣旨塞到沈思慈手中就跑。
  疯了,疯了,沈家的人都疯了
  远远的还听着楼氏大逆不道的言语传来:“我沈家满门二百三十余人均是为国捐躯,全都战死边疆。我沈氏一族,满门忠烈,最后竟落得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小太监脚底生风,生怕在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疯了,疯了,沈家人都疯了。
  待小太监走后,沈念恩先是亲自送了楼氏回常乐堂,又召集沈府全部的下人到月华院。
  短短几天时间,家中忽然逢此大的变故。沈念恩已是身心俱疲,人也消瘦了许多,穿着一身素衣,显得原本就单薄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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