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辨阴阳不明是非
不知蜷缩在哪个墙角哭了多久。直到视线里出现未穿防护服的繁鹤骞身影。
“躲在这里哭,不如去参加追悼会。那里哭起来不会很突兀。”
“呜呜呜呜——”云出岫越哭越狠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个人哭的时候只要有人来安慰就会控制不住越哭越狠、越哭越狠。
“呜呜呜呜”哭到最后,就变成了“哇哇哇哇哇——”
繁鹤骞突然好笑,这么大个人了跟个闹脾气的小孩似的,他的宝贝妹妹楠楠也是这样。
“别哭了。你的眼泪又不值钱。哭再多,他也回不来。”
繁鹤骞试图哄她,可他这个人能说得出什么温暖的话。
“哇哇哇哇哇——”云出岫听了他的话越哭越狠,整个人都快哭傻了,脑仁哭得疼。
突然头上一片温暖,繁鹤骞摸了摸她的头,像在抚摸一只小流浪狗。
“你叫我一声哥哥。”他说。
云出岫脑子一梗。她不想当他妹妹的替身啊!
但看他那个小心翼翼的可怜样子,勉为其难地叫了一声“骞哥”。
谁知下一秒娇小的身躯就被凌空抱起来,扛包袱一样被抗在他肩上。
“你要干嘛啊!神经病啊!”云出岫吓得手脚乱蹬。
“放我下来!你有病啊!”
繁鹤骞一边听她骂,一边往偏远储物间大步走去。
“臭流氓!猥琐大叔!神经病!臭狗屎!……”
云出岫一急起来什么词都能往外蹦。
可手上倏忽落下两滴泪,繁鹤骞被她骂哭了?
她难以置信地向他脸看去,面颊消瘦苍白的繁鹤骞竟然眼眶含泪,滚烫的泪珠如涟落下,滴到她手背上,烫得她心头苦涩。
“骞哥?”她试探着叫了声
繁鹤骞突然停住步伐,转头向她愣愣地看去。他发丝凌乱,眼底泛着红,泪水在她面前一点点滑下,目光颤动着酝酿一场巨大风暴。
她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但在望向他眼睛的一瞬间,挣扎、痛苦、忍耐种种负面情绪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只差一个契机,便要吞噬本体焚尽躯壳。
“繁鹤骞…你别吓我…”
这种神情她再熟悉不过了。只要繁鹤骞和尸体打交道,他就会变成一副人形躯壳的模样。今天恐怕是又受到仁因的刺激了。
短暂视线交汇后,繁鹤骞加速冲进储物间,扛起她几步甩到休息室的小床上。摔得她小腰一震。
“繁鹤骞!你醒醒!别他妈折磨自己了!”她忍不住脱口骂道。
“嘘—不要出声。”
他颤抖地捂住云出岫的耳朵,仿佛门外有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
“楠楠,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去!哥哥去看看爸妈。”
繁鹤骞明显进水管很不正常,他疯狂地在房间里寻找掩体,最终盯上了墙角闲置的一具空棺。
“不要,不要!我不要!”云出岫立马反应过来,疯狂往门口逃去。
“楠楠!听话!听哥哥的话!”
繁鹤骞死死抱住她,将她整个扛起塞进乌漆嘛黑的棺材。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我害怕!”云出岫吓坏了,手死死揪住繁鹤骞的衣领不肯进去。漆黑的棺材只有半边亮光照出血红的底部,激发了她深入基因的恐惧。
繁鹤骞煞红了眼,将她往里按,眼看着通红的内棺就要将她吞噬,她甚至想象出了无数个被死亡吞噬的画面。
繁鹤骞简直就是个魔鬼!她还以为他良知仍在尘封于□□,还怜惜他的过往假装妹妹安慰他。可眼前的这个人早已不辨生人,不明是非。人如行尸走肉,灵魂像是不在体内早就飞到了地府,竟然下意识做出不辨阴阳的恶事。
“你还是人吗!”
她万分屈辱,凭什么他甘心做鬼,就得拉她同当阴人!凭什么一人遭难,就得牵扯无辜的人生不如死!
“繁鹤骞你放开我!我会恨你一辈子!恨你一辈子!”
她尖叫着,被男人按进棺材底部,深入骨髓的恐惧使她绝望地伸出一只手死死攥住他的领口。
“楠楠…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哥哥是为你好…”繁鹤骞反握住她的手,最终含着泪一根根掰开手指。
“我恨你一辈子!恨你一辈子!”
光明一点点合上,她吓得尖叫,拼死抵开棺材板,可上方像是压了千斤顶,怎么打也打不开。
“啊啊啊啊啊啊!”
她完全崩溃,棺材里充斥着浓重的油漆。她像是为人殉葬的活死人,在狭小仄逼的棺材里濒死挣扎。
实在是太难受了!原来人最恐惧的便是恐惧。
她想不到学业想不到爱情想不到人生,能想到的只有恐惧。可任她如何挣扎如何叫喊,漆黑的棺材自始至终都只发出沉闷的低吟。
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进棺材。
她像只被石油裹住、头被玻璃瓶扼住的海龟,层层环绕着濒临绝望的窒息体验。生命如同进入了倒计时,在她愤怒、恐惧齐齐爆发至高潮的那一瞬,心脏都停了一拍。
在光亮照进来的一刹那,她的心脏骤然复苏,咚咚咚地剧烈跳动着仿佛要蹦出胸腔。
一瞬间涌入耳中的是梁嘉镕焦急的喊声。
“岫岫!岫岫!”
“岫岫!”
梁嘉镕的嘴唇堵住她的唇瓣,带着苦涩烟味的舌头与她牙齿轻微碰撞。胸腔顿时被大股气体灌入,她猛然回过气来,目光呆呆地盯着老梁。
他的味道好苦……
老男人独特的烟味吃起来像是甘草,初尝是涩涩的,吃到嘴里是回味无穷的甘美。
“岫岫!醒醒!”他男人味爆棚,直接把她搂到怀里,大手托着她的头,嘴唇再覆上来给她渡气。可他有些慌乱,用力往她唇上一磕,粗糙的胡渣把她扎的一激灵。
“唔…师父…疼死了”云出岫推搡着嘴边的梁嘉镕。
老梁这才愣愣地松开,看着她头脑一片空白的样子,自己也头脑一片空白。
“他娘的,老梁你在干什么!”陈队在一边看得瞠目结舌。“又不是溺水了你他娘的玩什么人工呼吸。”
陈队看着紧紧相拥、含(头)情(脑)对(短)视(路)的俩人猛然间醒悟过来。
“我c!你小子套路挺深啊!”
他往老梁肩上拍了一巴掌。好小子终于开窍了!老树发新花,枯木焕新芽啊!
梁嘉镕自己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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