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想抢?下辈子吧】
“快把东西给我!”
白承寒刚恢复意识时就听到这极不耐烦的一句。
与此同时,他眼前有一抹亮色快速闪过要去抢他面前的东西。
白承寒下意识伸手一挥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几乎是在他抬手的同时,尖叫声也随之在耳边炸开。他眼前也终于拨开迷雾般彻底看清楚眼前的人。
可就是这一眼,白承寒眼底的火苗蹭的一下蹿了起来,恨不得将眼前的人食肉寝皮。
他死前无初次都在后悔,恨自己刚回到白家时的软弱,恨自己愚蠢好骗,恨白文羽那张伪善绿茶面下是一副蛇蝎心肠,恨自己识人不清轻信了白文羽,最终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别人。
甚至临死前都没能拿回外婆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所以如今这是上天可怜他这辈子浑浑噩噩害人害己,这才临死前让他体验回到悲剧开始这天,让他弥补一下好死得瞑目吗?
白承寒眼底的恨意爆发的太过突然,让别墅客厅对面坐着的三人被唬得愣住。
他们对面瘦弱的少年此刻像是一只小兽,凶狠而又护食,容貌却又昳丽精致,明明自小被养在乡下,却如同上好的瓷器,哪家矜贵的小少爷般鲜活好看。
如今更是因为愤怒愈发模样如同绽开的艳丽花朵惊艳到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反了反了!这是要反了天吗?你对长辈这是什么态度?不愧是从乡下来的,就是没教养,不就是一块不值钱的玉石吗?给你弟弟怎么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教养被狗吃了?”
坐在一侧的夫人也是最开始动手的人,她衣着贵气逼人,尤其是脖子上的宝石项链仿佛要闪瞎眼,嘴上张口闭口看不上白承寒,但眼神明显带着嫉妒瞧着白承寒的脸。
这张脸还真的像极了他那生母!
她偏头去看,果然看到白父正怔怔望着,最开始的不喜似乎也因为这张脸陷入回忆,神色恍惚让她更加冒火,恶毒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冒。
白承寒望着眼前真实而又恍若梦境的一幕,十年前他初来白家时他这后母郝宝倩最喜欢拿他从乡下来说事,动不动就提教养。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当年真相,他刚失去外婆,独自一人来到生父家,自卑而又懦弱,被后母这么说也嘴笨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结果呢?
她哪里来的脸敢说他没教养?
白承寒一双眼愈发的冷:“要论起来,难道不应该是某位知三当三,仗着自己富家女的身份抢别人丈夫的小三更没教养?二十年前,不知道是谁看上别人老公后,故意跑到原配面前耀武扬威骂原配是个乡下女配不上别人的丈夫不如让给她更上不得台面?”
“来,白太太告诉我,这种人是不是比我更不配提教养二字?还是说某些人的脸皮被狗吃了,才能这么不要脸?或者这对狗男女,畜生当多了,干脆连人的礼义廉耻都忘了?”
“你、你……!”郝宝倩听出他话里指的是谁脸色惨白,显然没想到这小畜生竟然知道了当年的事,甚至还敢当面嘲讽出来?
白父也是一愣,望着眼前张狂极近讽刺的少年,身体僵住,怪不得突然性情大变,与一个月前刚来时的模样截然不同。
白父嗓子哑了下来:“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你外婆说的?”
当年知道真相的人大部分都过世了,那就只剩下他那前岳母。
可对方不是说……绝不会说出来吗?
白承寒却是嗤笑一声,凉凉开口:“外婆她老人家可懒得提及某些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你们还真的觉得当年的事没有别人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敢出轨追求所谓的真爱,不顾一切舍弃道德放弃当人。怎么如今当久了人,已经忘记自己只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了?”
郝宝倩终于从愤怒中回过神,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青,她疯了般尖叫一声就要去打白承寒,一直没开口的白文羽终于喊了声:“妈,你冷静一点。”眼神却落在前方那块玉石上。
对方这句话竟是轻而易举让原本暴躁的郝宝倩安静下来,她也看向那玉石,重新坐了回去。
白承寒顺着声音看向一直乖巧坐在那里眉眼精致的年轻人,嘴角挂着小白兔般单纯温和的笑容,可只有白承寒知道他的心有多黑人有多狠毒。
白承寒阴测测盯着柔弱如同菟丝花般的少年,这模样虽好,但与后来对方一炮而红成名后让人一眼惊艳万年的模样完全不同。
仔细去看……如今的白文羽更像是后来的赝品。
白承寒早就已经忘记十年前白文羽的模样,此刻再瞧,竟有种这真的是同一个人的错觉?
白文羽朝他露出一个单纯乖巧的笑容,眼尾下耷,带着可怜兮兮的柔弱,惹人怜惜:“哥,我是真的喜欢这玉石……你就让让给我好不好?我用刚拍卖得到的玉瓶跟你换好吗?那玉瓶值二百多万呢。”
他模样秀气,说话又轻声细语,加上身体不好脸色苍白,此刻咬咬唇委委屈屈说完,撒娇看了白父一眼,成功让白父的注意力收了回来。
白父一向心疼小儿子,看到他这模样,怜惜不已,皱着眉重新看向白承寒:“你当哥哥的,让弟弟一次。不过就是一个不值钱的玉石,拿给你弟弟!”
白承寒只是静静盯着三人,没开口。
白文羽却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他觉得就算再愤怒,只要父亲开口,他这便宜哥哥不还是被拿捏住了?
他以为白承寒是默许了,于是迫不及待伸出手去拿……只是他的指尖已经碰到玉石的盒子,眼瞧着就要成功拿到手,他眼神里的贪婪与兴奋几乎昭然若揭。
白承寒一直注意着白文羽,他其实一直好奇白文羽为什么非要抢他的玉石,后来他无数次去讨回,但都被对方用各种方式拒绝。
一开始他以为白文羽只是故意抢自己的东西,可如今故意没出声等了等,却看到这一幕。
白文羽竟是真的贪他这玉石?
就在白文羽就要真的碰到玉石时,却只见已经唾手可得的东西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一探,那玉石落入对方的掌心,随即将玉石死死攥在掌心,再也窥探不到。
白文羽倒吸一口气,没忍住猛地抬眼,眼神带着不郁,他到底年轻,这时候还没来得及收敛脸上所有的情绪,等对上白承寒狐疑的目光,才转瞬变回乖巧的模样:“哥哥,不是说给我了吗?”
白承寒静静望着他,突然嘲讽笑了笑:“你哪只眼睛哪只耳朵看到听到我说给你了?怎么,这是有样学样,大的当小三脸,这小的没继承到位,只剩二皮脸了?”
白文羽:“…………”
他怎么也想不到刚开始怯懦上不得台面的人,不过一个月就这么粗俗,张口闭口而是他从未听过的难听话。
白文羽眼圈立刻就红了:“我、我没有……”
白父皱眉:“承寒,你怎么说话呢?给你弟弟道歉!”
白承寒翻了个白眼:“上一刻还觉得我是个乡下来的上不得台面,这转头就惦记上我的东西?你们这一家是抢东西抢上瘾了?老的抢人,小的抢物,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家这是破产了,要靠抢东西才能维持生计,早说啊,要是白家真这么惨,那不如求求我,说不定我这心一软……把白太太昨天给我的一百块生活费还给你好了!哦对了,白太太当时怎么说的,这叫什么来着,这叫……施、舍!”
白父气得胸膛起伏,咬牙:“你当谁稀罕你那玉石?你自己拿着去玩吧,谁也不会要!”
“爸!”白文羽终于沉不住气。
只是还没等他继续开口,白承寒突然看着他:“白文羽,这玉石不会是什么稀罕的宝物吧?你这么费尽心机非要得到手,难道这玉石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这话一出,白文羽神色晃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哥、你想多了,这玉石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吗?我只是喜欢这玉石的形状。我也是知道子铮哥最近在收集玉石这才想着让子铮哥哥高兴……谁知道让哥你误会我了。”
白父一听白文羽是给厉子铮讨要的,顿时转头看向白承寒:“你……”
白承寒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白文羽提起来我倒是想起来,我与厉子铮还有婚约在身,既然厉子铮需要,那不如我亲自给好了。”
白承寒一开始真的以为是自己濒临死地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弥补一下,可等真的攥住玉石的那一刻,掌心冰凉的触感那么真实,他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不是梦境,他这是……真的回到了十年前刚来白家的时候。
如果这是真的……
他还需要更加确定,所以也懒得再跟这三人废话。
果然白承寒一提及婚约的事,在场的三人表情又是一僵,尤其是郝宝倩收起先前的张牙舞爪也有些不自在。
白文羽更是脸色微变,显然知道今天怕是这玉石拿不到手了,只能转移话题,意图改变白承寒接近厉子铮的念头:“还是不用了,我想起来还有另外一块玉石更好。既然哥你手里的玉石是遗物,还是不要随意送出去的好。”
白承寒拖长嗓音:“是吗——既然这样,我累了,今天的家庭会议是不是要结束了?我想回去睡了。”
白父皱着眉摆摆手,等白承寒上楼,忍不住瞪了郝宝倩一眼:“都是你干的好事!”
郝宝倩也心虚,捋了一下耳边的长发,随后想到自己这也是为白家着想,反瞪回去,但怎么看这一眼都像是没什么底气。
白文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但他平时表现的乖巧又听话,倒是不好说什么,只是敛下眼的眼神却带了些恼怒不甘,偏头抬眼朝二楼看去,未曾想刚好对上正站在正上方冷漠低头看过来的白承寒。
白文羽被他吓了一跳,立刻露出一个无辜的笑。
白承寒慢悠悠看他一眼,这才收回表情,走到二楼尽头的一间客房,推门走了进去。
等门关上白承寒掐了自己一把,等感觉到那清晰的疼痛,他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僵硬着身体抬步走到卫生间,等抬眼看到镜子里自己年轻以及没被毁的面容,眼圈忍不住红了。
他竟然真的重生到了十年前!
抬起手摸着镜子里自己还年轻鲜活的面容,而不是日后那张因为车祸被毁的惨不忍睹的脸,他凄然一笑,却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玉石。
为什么不提前一个多月,至少……让他能再见外婆一面……
但他也知道不可能了,外婆是寿终正寝,是带着笑离开的,唯一的遗憾只是没能看着他完婚。
白承寒脑海一瞬间闪过上辈子很多画面,最终停留在那场惨绝人寰的车祸中,他攥紧了双手,因为力气大,掌心一片黏腻。
血腥味弥漫开,白承寒并没有理会,他想到生母的怨以及后来发生的种种与那人死前为了救他的模样……
白承寒眼圈泛红,悲痛的情绪被他死死压了下去,他低头大力洗了一把脸,将眼底的泪意逼了回去,红着眼的模样更像是一头凶狠的饿狼。
只是他如今这模样太过有欺骗性,柔弱可欺,唇红齿白,眉眼精致,与眼神的老辣成熟截然相反,让他这张脸呈现一种割裂感,却愈发灼目吸引人,只是此刻白承寒压根没在意,他低头,一双眼盯着旁边那块被白文羽贪图的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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