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59
张逢宁大后天一早起来送钟令熙上班,然后去坐高铁回家。顺利毕业即将工作,多陪陪父母也是应该。
他人还没出深州,就微信告诉钟令熙:范总夫妇请我们吃饭。
钟令熙回:范总倒是比你有心。
张逢宁委屈了:我是想等我入职了再请顿好的嘛。
钟令熙:去他们家吗?
张逢宁:他说都行,看我们想去哪里,在家里的话叫火锅外卖呗,他女朋友好像不怎么会做饭。
虽然在家叫火锅外卖少了氛围,但钟令熙当然想到他们家里看看房子,刻意去一趟又太别扭。她决定说:还是在家里吃吧,聊天也安静些,那就等你回来再去?
张逢宁:嗯,我也是这么说的。
张逢宁不在,钟令熙就不吃晚饭了。哥哥不在,好像所有事情的乐趣都减了半。
台里通知了临时采访活动,钟令熙跟老师一起加班做材料,下班时已过九点。她骑车回到公寓,输密码开门,一按开关,整洁的小屋在明黄的灯光中闪现,却空荡得让她不习惯——这是她第一次回到没有张逢宁在的家。
屋子明显住着情侣,鞋架一层男鞋一层女鞋,洗漱台放着男生用的剃须刀也放着女生用的按摩梳,衣柜里男女装各自分半,床上铺着一对枕头,阳台晾晒着男生的平角裤也挂着女生的内衣。
原来这就是同居啊。
钟令熙幸福地看着这一切,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很快僵住——她看到了张逢宁丢在茶几上的废纸团,气得大叫:“张逢宁!你又乱丢垃圾!”
话音落下,屋里却静悄悄的,没有撒娇也没有委屈的应答。张逢宁有一个很好的习惯,绝对不留有机垃圾过夜,可对于这种不会发臭招虫的纸团,他宽容得很。
有了自己的家,打扫卫生都变得更起劲了。才住了三天依旧光洁如新,钟令熙又忙活起了家务,扫地拖地到洗衣服,洗完澡躺到床上已过十二点。
她给张逢宁发去消息:【我好了。】张逢宁很快打来了电话。他从来不会说“忙完了打给我”,只会说“忙完了告诉我”,再由他打给她。
“臭妹妹今天辛苦了,加班回来还要搞卫生。”
“哥哥我好想你哦。”钟令熙迫不及待说。
张逢宁笑了:“我也想她。”
“比之前你去京州一走几个月都要想。”
“为什么?”
钟令熙耷拉着眼皮,无比委屈:“可能是因为,之前你一走我就回学校了,是我自己的地方,还有同学在。可是我们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可你又不在。”
是啊,此前她从未独守空房,他一走她便回到没有他痕迹的学校,可这个处处都有他的东西的家里,却又见不到他,摸不到亲不到,他无孔不入的味道发酵了思念,让她好是折磨。
张逢宁心疼极了:“好嘛,那我陪她说话久一点。”
与此相比,钟令熙更想睡着,她疲倦道:“我还是早点睡吧,加班太耗费精力了。”
“好,那妹妹早点睡,明天早上我叫妹妹起床。”
“记得是8点50哦。”
“好。”
张逢宁不在,她可以按自己的上班时间起床。翌日早晨8点50,张逢宁的叫醒电话准时打来,钟令熙没有赖床习惯,一个翻身起来洗漱,没人要她等着一起出门,她比平时提早了5分钟,9点已到楼下开自行车锁。
“哼,”她自言自语,“我就说要不是你我出门可以更早。”
之后待在台里的十个小时让钟令熙好受了不少,淡化了张逢宁不在这座城市的隔阂。可一下班,她又是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待着,一个人睡觉。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七天,钟令熙终于忍不住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张逢宁难得回家,工作之后也再也没有了寒暑假,逢年过节回家陪父母也是匆匆,她本不想问的,可空了一半的床竟折磨得她如此思念难捱。
张逢宁7月17日入职,算来也是快了。他在电话里说:“我刚要跟你说我刚买了车票,后天下午回去,到福田站,刚好接妹妹下班。”
“好!”她变成了一跃而起的兔子。
深大开始了暑假,却和准毕业生钟令熙彻底没有了关系,她已经在投递下一段实习的简历,预备九月离开深台之后立即到新公司实习三个月,在十二月前结束实习,既给秋招留出时间,也不会耽误毕业论文的进度。
张逢宁在六点过后不久抵达了福田站。从出站到广电楼下步行不过五分钟,一收到他的消息钟令熙就下了楼。她一路举着手机录vlog:“今天是哥哥回深州的第一天,他现在呢已经到站了,高铁站就在我们单位脚下,所以我得赶紧下楼……我决定躲起来吓吓他。”
镜头里钟令熙鬼灵地转着眼珠子,唇角酝酿出了一个坏笑。
钟令熙只带张逢宁走过正门,他每次都在正门的行人出口等她。她下到一楼,远远地就看到了门卫亭外头张逢宁颀长的身影,镜头里浮现按捺不住的笑容:“我哥已经到了,他就站在门外,穿着我们的情侣短袖,他好喜欢那件衣服……他在低头玩手机,我猜他又在找优惠券带我吃饭……我现在呢要从单位另一个门出去,绕到他的背后。”
张逢宁站在南门外,面朝大楼,钟令熙从东门出去,绕广电院子半圈,就能悄悄走到张逢宁身后。她忍不住开始跑,抖晃的镜头记下了她的迫切,去见心爱的人迟一秒都算太晚。
慢慢地,那个熟悉又挺拔的身影在她的镜头里逐渐放大,钟令熙右手举着手机,左手准备就绪,蹑手蹑脚贴近张逢宁,突然从身后遮住了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镜头录下了张逢宁弯起的嘴角:“臭妹妹。”
张逢宁转过身来:“她还想吓我。”
钟令熙理直气壮:“还好他没站直,踮脚尖蒙他眼睛好费劲。”
“你从哪里过来?怎么喘这么大气?”
“那边有一个门,我们骑车会路过的。”
张逢宁牵她的手走得稍远一些,终于少了下班进出的人和车,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快过来让我抱一抱。”
钟令熙的脸埋在张逢宁心头也没收住笑意,可笑着笑着,她鼻尖没来由地一酸。听见她吸了吸鼻子,张逢宁问:“怎么了?”她不说话,他声音沉了几分:“太久没见了吗?”
钟令熙整个人陷在他怀里,没笑没闹,安静得让他不习惯了。张逢宁将她的脑袋压在心口,吻了吻她的发:“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钟令熙终于抬头,发红的眼睛里溢满挚爱:“给你买了礼物。”
“什么?”
“回家你就知道了。”
“好,她好好,她老是给我买东西,”张逢宁低头贴着她耳根才说,“所以我要好好疼她。”
“那你要怎么疼我?”
他学她:“回家你就知道了。”
钟令熙一阵沸腾,张逢宁将她往自己身上压,要她感受到他亦如是。
地铁或自行车都算太慢,他们直接打车回了家。一进门,张逢宁都快不认识自己家了:“好香啊,这还是我的垃圾场吗?”
“哼,有妹妹在,你还想住垃圾场。”
钟令熙勾住他的脖子就要吻上去,张逢宁制止道:“我坐了高铁,先去洗手。”他素来坚持这样的好习惯,再火热难耐都不会忘。
张逢宁被钟令熙推倒在床,她一身衣裙已不知去向。她慢慢将他的短袖往上推,推过了他的嘴鼻突然停住:“别动。”
张逢宁的双手被困在衣服里,钟令熙打了个结,严实将他捆住,连同他的眼睛也被衣服盖住了。失去了视觉和自由,张逢宁一声深喘,紧张又刺激地等待着她的发落。
“猜猜我要干嘛?”他听见她在笑,娇柔又淘气。
“宝贝……”
“哼,哥哥果然只有在这种时候会叫我宝贝。”
张逢宁承认地一笑。
封锁的视觉让触觉和听觉无限放大,她蜻蜓点水般的触碰都足够他发疯发狂。张逢宁揪紧的手在发颤,声音也好不得体:“放开我的手好不好?我好想碰你……”
“碰哪里?”她太懂蛊惑他。
“……”他脑海里涌出那些旖旎,可他说不出口。
可钟令熙还要逼他:“嗯?想碰我哪里?”
张逢宁双拳紧握,突然一个发力,捆绑“嘶——”一声被挣开。钟令熙吓了一跳,在尖叫中被他反败为胜地俘虏了。他以牙还牙地将她双手压在头顶,那件衣服捆她纤细的双手要结实更多,他让她就这么看着自己肆意妄为:“你说哪里?”
外卖小哥敲门的时候,他们正在将余热温存。突兀的打扰吓到了他们,明明隔着门,张逢宁却下意识扯过被子把俩人遮住。即便淋漓尽致地欢爱了一场,收尾不能细细厮磨也算扫兴。
一连两声敲门,他们还缠着彼此不放。小哥接着打来电话,张逢宁的手机炸响,他不得不拖着考拉一样缠着他的钟令熙去抓手机,声音还带着重喘:“喂……”
“你的外卖到了。”
“放门口吧,谢谢。”
外卖被放下,脚步声渐渐远去。张逢宁低头亲吻钟令熙出汗的额头:“吃饭。”她怒着嘴不情愿,他好好哄:“吃完继续嘛。”她总算是开锁一般放开了他。
两个人吃饭就可以点三四个小碗菜,她爱极了这样两个人的生活。张逢宁看到地毯上一大一小两个蒲团,问:“大的是我的?”
“才不是,”钟令熙调笑道,“是我的,我是大屁股,你是小屁股。”
“好嘛。”
张逢宁真要在小蒲团上坐下,钟令熙赶紧推了他一把:“好啦,大的是你的。”
她给张逢宁买的礼物就放在桌上,也没什么包装,张逢宁一眼看到了上面浪琴的logo,结实愣住:“这就是你给我买的礼物吗?”
“嗯。”她望着他。
“这……这很贵的。”
“可是哥哥要上班了,得买,”钟令熙抓起他的左手贴在脸上,钟情地望着他笑,“我想了好久了,我一定要给我的男人买一块很好的手表。”
张逢宁小心翼翼:“多少钱啊?”
“一万二。”
张逢宁把眼睛瞪得老大,连感动都不敢了:“啊?那你不是没钱了吗?”
“对啊,”钟令熙理直气壮地噘嘴,“你要开始养我了。”
“她怎么这样啊,”张逢宁哭笑不得,“掏光存款给我买手表,没钱了叫我养她。”
“喂,我不给你买手表你也得养我的吧?”
“是是是。”张逢宁宠爱地抱住她。
张逢宁终于打开了那只盒子,银色钢制表带上嵌着蔚蓝色的表盘,大气夺目,质感沉厚。他有点怯场了:“我一个刚上班的就戴这么好的手表不好吧,别人会以为我很有钱……”
“那你就实话实说咯,”钟令熙期待得很,“你说女朋友吃土给你买的。”
张逢宁低头细看那只腕表,心潮涌动,却不敢张扬。如果她有十万的时候给他买一万二的手表,这轻轻松松;可她攒了多年就差不多两万块钱,还拿了一万二给他买手表,不是爱得昏了头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谢谢妹妹,”张逢宁连高兴都不敢了,替她委屈,“妹妹这阵子就不要给我买东西了好不好?”
钟令熙沉默了,张逢宁一对上她的眼睛便了然,问:“你还买了什么?”
“拖鞋!”她一个激灵挺直腰杆,“aj的,搞活动两百块。”
“……不是说了给我买跟你一样30块的吗?”
“可我觉得哥哥会喜欢那个。”钟令熙委屈巴巴,眼神悄悄飘向门边的鞋架。
张逢宁顺她视线看去,鞋架边放了一只全新的aj鞋盒,进门光顾着亲热都没注意。张逢宁再次叮嘱她:“好嘛,那就最后买拖鞋,最近就不要买了。”
“好嘛。”她乖乖答应。
第二天便是7月17日,张逢宁正式入职的日子。施宁打来电话叮嘱他早点休息,可久别的缠绵怎会短暂收场。
入职第一天张逢宁打算早起,7:30的闹钟对于九点半上班的钟令熙着实过早,但她当然要送张逢宁第一天入职。
虽然已经知道华新基金也有更衣室,总归是第一天,张逢宁老老实实穿上衬衫和西裤,戴上钟令熙买的浪琴手表,背着那只灰色双肩包,牵她的手出了门。
时间充裕,两人到村里肠粉店美滋滋地吃了肠粉,8点过后不久到达了基金大厦。
张逢宁还没有门卡,他给负责联系的同事打了电话,同事却说还在路上。钟令熙好笑道:“看吧,想早到还不行。”
张逢宁说:“但是我得让他们知道我早到了。”
钟令熙眉毛一挑:“他好懂事。”
钟令熙陪他等了十几分钟,同事才匆匆从楼里出来。是一个年长他们几岁的姐姐,温柔知性,大方优雅,张逢宁主动打招呼:“静姐。”
程静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啊,路上有点堵。”
见她从楼里出来,张逢宁猜想:“静姐开车过来吗?”
“对,你怎么上班?”
“我……骑自行车。”
程静又是一笑,看向他身边的钟令熙:“女朋友吗?也在这里上班啊?”
钟令熙乖乖颔首:“对,静姐好,我在旁边广电上班。”
之前张逢宁跟钟令熙说过他的部门负责人程静,典型年薪百万金融业女高管,这几个词放一起,钟令熙已经想象出了全身高定脚踩细高跟妆容精致的都市丽人,可眼前的程静——碎花衬衫搭西装裤,平底单鞋,头发随便一扎,素面朝天。好歹包包值了点钱,不到两万块的burberry,不是精巧时尚的那种,而是最大号能装电脑的。
也许,这里是深州,而不是上海。
“真好啊,好配啊……”程静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面露欣赏,“要不要一起上来看看?”
“不了不了,先让张逢宁好好熟悉一下吧,以后方便了我再来。”钟令熙懂事一笑。
当着外人,张逢宁也不忘在钟令熙的额头轻吻道别,程静在一旁笑了,钟令熙红着脸看他跟着程静进了闸门。
“在一起多久啦?”程静问。
“一年多了。”
“还这么甜,真难得。”
张逢宁轻轻一笑。
钟令熙一路往广电大楼走,想和哥哥做的事又完成了一件——一起上班。眼下不算紧张,她该约一下摄影师拍他们的情侣写真了。
入职第一天自然没什么事,张逢宁给钟令熙发了一些公司照片,最特别的当属基金大厦独有的空中花园,这在清一色的全封闭玻璃写字楼中实属珍贵。不是所有楼层都有花园,租金自然有别,基本都被大公募承包。
到了午饭时间,张逢宁给钟令熙发了食堂和菜品的照片,说:菜很好,但不算便宜,两荤一素要三十。
钟令熙把自己打的满满一盘自助餐拍给他看:哦天呀,我这才5块钱。
张逢宁泪流满面:单位还是好。
一天下来熟悉环境和同事,自己看材料学习学习,听了个云里雾里的会,这一天也就结束了。公司默认七八点走人,这和钟令熙的下班时间相契合。
到了快八点,钟令熙在广电大院外见到了等着她的张逢宁。她蹦到他面前,兴冲冲问:“感觉怎么样!”
“完美,大家都很nice。”张逢宁由衷开心。可在他牵她的手转身之后,笑意却收拢了:“妹妹,有件事。”
“嗯?”
“我要去京州总部轮岗培训,去三个月。”
“——啊?”钟令熙吓得停住了脚步。
张逢宁赶紧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之前都没说。”
“什么时候去?”
“大概下周。”
“……”她眼睛瞬间就湿了。
工作需要,钟令熙当然不会任性胡闹,可她委屈,太委屈了,好不容易等到以为终于不会再分开了,这怎么一走又是三个月!她恨极了每一次的分别。
张逢宁就这么站在街头哄了她半小时才把她哄好,他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心都碎了:“我带宝贝去吃饭,吃日料好不好?”
“我要吃烧烤。”她又是啜泣。
“好,吃烧烤!”
钟令熙越想越气:“太无语了吧,又不早点说,你都把房子租好了,那我要是不在不是白交三个月房租吗?”
“没关系嘛,妹妹在景田上班方便,就住着好了。”事已至此,张逢宁也只能这么安慰她了。
哄好了女朋友,张逢宁还得打电话告知父母。前面多是他在说今天的情况,渐渐地,钟令熙觉得他有些结巴了。她隐约感觉到,施宁在跟张逢宁说一些他不敢让她知道的事。
突然,张逢宁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了阳台。他不敢这么明显地把落地窗拉上,只能凭栏借风吹散他的声音。
等他挂了电话回来,脸色明显沉重,钟令熙坐在地毯上望他,不问,就这么望着。
张逢宁与她一阵对视,最终没说什么:“我妈说九十月京州就冷了,我冷天的衣服都在家,她要给我寄衣服。”
“好。”钟令熙不多说。
之后屋里沉默了许多,钟令熙本想带着张逢宁一起把《哈利·波特》电影从头看起,可想必眼下没了氛围。
在京州时钟令熙买了个平板懒人支架,每天睡前看一两集短剧《那兔》,钟令熙带回来重新安装好了。两人都躺下了,《那兔》已经看完,她正抱着ipad找点新剧:“不然看黑塔利亚?是个日漫,也是国拟人,还蛮有意思的。”
枕边无人回应,过了好一阵,张逢宁才唤:“妹妹。”
“嗯?”
“我……跟你说件事。”
钟令熙转头看他,张逢宁没有表情。钟令熙锁了屏幕:“嗯你说。”
张逢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几经犹豫,无奈地开了口:“你想过考公务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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