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时遇已经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你,把手上的东西给我放下。”
时遇楼刚下到一半,就看到季琼端着自己的那瓶珍藏。
季琼被吓了一跳,手差点就松开了。
时遇看着在季琼手里摇摇晃晃差点摔到地上的酒罐子,心一颤,当即就想冲下去打人。
“季羽川,你要是再动我的东西,我不介意等你死了之后把有关你的那本册子用天火烧了。”
季琼倒是没怎么在意她的威胁,脸上的表情是一点也没变,“姑奶奶,您别急呀,我只是好奇,你这酒是怎么酿的。”
时遇见季琼的态度就有些不爽,
“你管它怎么酿的,能喝就成,再说你又不喝。”
“我不喝就不能知道了吗?”
“你不喝为什么要知道。”
时遇几步跑下楼梯,一把将季琼手中的罐子抢过来,抱在怀里,跟护犊子似的。
季琼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时遇。
“你抱这罐子的样子有点像……”
“像什么,话别说一半,很容易被打”
“像抱孩子。”季琼一脸认真的说道,之后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问道,“你是不是有过孩子呀。”
“谁有孩子,你有孩子,你这么大的时候有孩子呀。”时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姑奶奶我死的时候,你还没影呢,少在这编排我。”
“行、行、行,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
虽然是在求饶,但季琼那环抱的双手和语气是一点也没有变。
时遇转身把手里的罐子重新放回壁龛上,没有理他。
突然,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进来一位穿着玄衣的男人。
时遇整理着壁龛上的酒,头也没回说道:“越谭,你快些将他带走,再让他呆下去,我不能保证他还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
“你这是又惹她了?”那人听后,转头问季琼。
“嗯。”季琼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我不过只是想看看这些酒是怎么酿的,没成想她不让我碰。”
“她一直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没摸清楚她的脾气吗。”越谭有些无奈道。
“知道呀,不是没想到,她会这个时候下来吗?”季琼叹了口气。
两人正聊着,突然有个东西飞向季琼,越谭反手一抓,是一个白色的瓷瓶,顺着刚刚瓶子飞来的方向,只见时遇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不是想要吗,分你一点。”时遇趴在柜台上懒洋洋的说道,“至于是什么酿的,我懒得跟你解释,自己钻,别费劲问。”
说完就掀开帘子往后院走去,“你们自便,我困了。”
“洛玖,你说,她真的已经活了三百多年了?怎么那么小孩子脾性。”季琼站在越谭旁边,看着时遇的背影,问道。
“可能吧,下次小心点。”越谭把手中的瓷瓶抛给季琼,拉着他走了出去。心中想着,下次再也不能把季琼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两个性子那么像的人呆在一起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藏书阁里,时遇看着面前那本书,陷入了沉思。
春闱将至,薏江城里的每家客栈都挤满了进京赶考的学子。
“羽川,今年春闱,你真不参加?”
江雨楼里,季琼和越谭正坐在楼上,看着客栈里来来往往的从各地而来的学子,越谭端着一杯茶,站在栏杆旁,问道。
“不参加,没意思,年年都是一样的东西,虽说题目不同,但都大同小异,不想写,还没李成欢办的诗会有意思。”季琼摆弄着桌上的茶具,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这若是被伯父知道了,又该是一顿骂吧。”
“他也不是第一次骂我了,习惯了。”季琼满不在乎,“大不了就再在祠堂里跪上一晚。”
“洛玖,我先告辞了,下月陛下生辰,父亲有不少事要处理,我回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说着季琼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离开了。
季琼离开后,旁边的包厢里的人也在他离开后结账走了。
越谭一直站在茶楼上,一直等到季琼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人流中,越谭才准备离开。
又是十五,时遇手里提着几罐酒靠在将军府的门上,头发用簪子竖起一个马尾,一身劲装,很难让人觉得她只是来找朋友叙旧的,更像是来打架的。
越谭正看着眼前的弓箭犯难,听到家中程谷过来报信,说有人来访,赶忙出门迎接。
“这还没到戌时呢,就睡了?”时遇站在门外半天才等到越谭,多少有些生气。
“早知今日有贵客前来,那里敢。”
“你这是跟谁学的,油嘴滑舌,还是少说话为好。”说着,把酒坛扔给越谭,走了进去,“把那小祸害叫过来,不然没意思。”
越谭把酒接稳了,便吩咐身旁的程谷,让他把季琼请过来。
一阵微风吹过,院子里的灯亮了起来,酒坛早已摆好。
时遇坐在桌前,摩挲着那个水晶材质的酒杯,“你这杯子挺好看的,可惜,人不怎么能喝。”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越谭还想说把杯子送给她,话还没说出口呢,就听到后半句话,瞬间把话憋了回去。
“洛玖,这个时辰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季琼走进院子,看到时遇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时姑娘也在呀。”
这两人前几日才吵过架,自然是能少见便少见。
“我不在,你觉得他会主动叫你过来?”时遇撑着下巴,不急不慢道,“坐吧,我又不会怎么样你。”
季琼只好走到桌前坐下,从头至尾没敢看时遇一眼。
木理站在一旁总觉得季琼和平日里有些不同,悄悄的戳了戳站在身旁的江祈,“你家公子今日怎么了,有些怪怪的。”
“没什么,前两天惹到时姑娘了,这不装一下,等会儿可能会被时姑娘针对。”
“你今日为何来我这里。”越谭问道。
“没什么,只是这几日馆子里没来几个客人,我实在无聊,就来找你喝酒呗。”时遇伸了个懒腰,突然看向季琼道,“另外,来证实一件事。”
季琼被她盯得发毛,赶忙转过头。
越谭知道她来肯定主要是为了喝酒,但是还是多嘴问了句,“何事。”
“这……”时遇若有所思,“还不能告诉你,等我知道了,再告诉你吧。”
酒过三巡,时遇看着像是醉了,突然端起酒杯冲着一直没有喝酒的季琼道,“小祸害,喝一杯不。”
“羽川不能喝酒。”越谭拦下时遇递向季琼的那只手,说道。
“我这酒不一样的。”时遇像个孩子似的辩解道。
“那也不行。”越谭坚持道。
时遇没有理他,冲着季琼突然撒娇道:“喝嘛,季哥哥,你喝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叫你小祸害了。”
季琼可能是受不了时遇的这样大反差,总感觉自己再不喝可能就会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给杀了,只好接过她手上的酒杯,仰头灌了下去。
看季琼把酒喝了下去,时遇一改刚才软软糯糯的样子,正身做好,用手撑着下巴,那里还有一点醉酒的样子,“这不就对了吗。”
“你装醉。”越谭接住快要倒下的季琼,即使知道时遇不可能会害季琼,但心里还是会紧张,“你不是知道,羽川他……”
“放心,这酒不一样。”没等越谭把话说完,时遇便开口说道,“此酒乃是天上物,人间难得几回见,我特意带过来的,不尝尝不可惜吗。”
说完,时遇抬头看向越谭,越谭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所缓和,只好解释道:“放心,治病的,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有从娘胎里落下的病根,我求了那么久才求来的寒酒,你竟然以为我要害他,我这心里呀,可伤心了。”
她还真是说谎话脸都不带红的,宿在时遇簪子里的凤倾听到时遇这话翻了个白眼。
越谭看季琼依旧是那副迷糊的样子,有些怀疑:“真的?”
时遇见自己讲的那么清楚了,对方还是不相信,不耐烦道:“真的,我要是想害他,早八百年就害了,还用等到现在?”
看着越谭紧张的样子,时遇好像又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除了她自己估计没人听得清楚。
“什么?”越谭像是听到了时遇说了什么,求证道。
“没什么。”时遇把酒杯放回桌子上。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院子里就只剩下时遇一人站在那里。
时遇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感慨道:“这月真圆呀,要是每一天都是这样就好了,那就一直都可以出来玩,不用掰着指头数日子了。”
“你平时少出来了?”凤倾从时遇头上的簪子里面飞了出来。
“平时出来,都只能看着别人玩,自己啥都干不了,是你你开心吗?”时遇反驳道。
凤倾一时无话可说,细想想,时遇平时无聊跑出来的时候,总是看着别人玩这个,买那个,眼睛里的羡慕没有丝毫的掩饰。
突然时遇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来了兴致,说道:“今晚城东是不是有个庙会呀,要不我们去看看。”
“你不怕里面那个人出什么事?”
“怕啥呀,要是真有什么事,以洛玖对我的了解,他还能找不到我?”说完,时遇就往越府大门的方向跑了过去,“再说,如果季琼出了事,我就不要想在这儿呆着了,我还是很想活着的。”
“行了,你就算不信我,也该信胡天仙不是。”
凤倾其实想说,比起时遇她好像更不信那个姓胡的,但是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好跟着时遇去了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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