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张机立志
时间很快来到熹平二年的正月中旬,天气也逐渐回暖起来。
春天,本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吴咏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到南阳各经学世家拜访。
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全国各郡县又闹起了疫病。
吴咏不清楚为何去年疫病刚被控制下去,为何今年又反复。
这才刚刚开春,据说南阳郡类似这样的疫病就出现了好几起,闹得人心惶惶,都不敢随意出门。
朝廷更是下令让使者去各地有疫病的地方巡行以及派医送药。
如今的南阳太守是刘焉,据说他在渤海王谋反一事上有功,继而从冀州刺史升任到南阳太守。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个后世人经常出现的误区,以为刺史的官职比太守大,其实是不对的。
简单来说,郡守为秦时所设,为郡内最高行政长官,汉代沿袭秦制,汉文帝时改称太守,秩两千石。郡守是地方上的最高行政长官,对郡中的各项事务负有全面责任,郡县之内,不论何人都要受其管理。郡内的各种机构,包括中央派出机构也一律接受郡守的管理。如盐铁、均输之类的机构都是中央派出的,郡守却有权对它们进行管理。
太守的职责在于劝课农桑,平断狱讼,征租督赋,选贤举廉,典兵治安。太守是替皇帝巡守一方的大吏,小范围内的天子。上与天子剖符(调兵虎符,与皇帝各执一半),下得刑赏辟除。总的来说,太守不但可以自由
主持地方政事,支配地方财政,还可以征辟幕僚,有相当大的行政自主权。
而刺史为汉武帝时所设,当时在全国设立了十三刺史部(又称为十三州,相当于监察区),对各部所辖郡国行使监察权,秩六百石。
刺史最初的职责很明确,按六条诏书问事,主要监察两千石长吏、强宗豪右以及诸侯王。
六条的具体内容为,一条,强宗豪右,田宅逾制,以强凌弱,以众暴寡;二条,二千石不奉诏书遵承典制,倍公向私,旁诏守利,侵渔百姓,聚敛为奸;三条,二千石不恤疑狱,风厉杀人,怒则任刑,喜则淫赏,烦扰刻暴,剥截黎元,为百姓所疾,山崩石裂,訞祥讹言;四条,二千石选署不平,苟阿所爱,蔽贤宠顽;五条,二千石子弟恃怙荣势,请托所监;六条,二千石违公下比,阿附豪强,通行货赂,割损正令也。
刺史为六百石,而太守为两千石,这种以小官监察大官的制度行之颇为有效。“夫秩卑而令之尊,官小而权之重,此大小相制,内外相维之意也。”
后来刺史权职扩大,最终在汉灵帝时设置州牧,监察官变成了行政官,监察区变成了行政区。至此郡县两级制正式转化为了州郡县三级制。
刘焉刚担任南阳太守,就赶上疫病四起,为了名声,他便颁布诏令特举擅长医术的人才,同时要求郡内知名的医师来商讨防治方案。
一
时间,宛城汇聚了来自南阳各地的医师。
而作为涅阳有名医师的张伯祖,自然也在刘焉的受邀之列。
此时,涅阳张家祖地,张机找到正在研究一个古方汤剂的张伯祖,面色严肃地说道:“伯父,我想跟你一起去疫区救助百姓。”
张伯祖听到张机的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沉凝说:“你可要想好了,大疫不是说笑,而是会毫不留情的夺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更不会因为你是医者就手下留情。此行,你真的可能会因为感染大疫而死。”
张伯祖没有危言耸听,大疫其实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任何卷入其中的人,都会面临生死考验。
张机闻言,并没有表现出退缩的意思,面上反而坚定道:“伯父放心,面对疫病,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张伯祖见他这样,忍不住叹息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天灾人祸非人力可为也。你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拼。”
说实话,张伯祖看着一个个饱受疫病之苦的灾民,看着一村都因染疾亡故化为的死村,也是十分悲痛,他虽然疗病每有奇效,但对于疫病也是束手无策。
他十分看好张机的医术天赋,不想他发生意外。
“自从前几年大疫,我亲眼看到几位亲人因此丧命,便发誓要找到方法治理它。孙儿这两年跟随名师学习,寻到许多古方,若是不能亲身实践,怎会知道古方是否
有效。”张机坚定道。
因为吴咏的关系,张机在南阳玄妙观跟随很多知名的医师学习过医术,也从他们手中得到了许多医方。
其实对于疫病,张机前几年就开始研究,并形成自己的见解。
张机认为伤寒就是所有热病的总称,一切因外感而生的病,都是“伤寒”。
人有“七情六欲”,中医讲究:内伤七情、外感六淫。
这七情就是:喜、怒、忧、思、悲、恐、惊。所谓喜伤心,怒伤肝,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这便是“内伤”。
外感就是因为外界因素导致的“内伤”,包括六淫:风、寒、暑、湿、燥、火。比如,外界的病邪之气通过人的口鼻从体表入侵而生病。
以前的医生治病的原则是“辨证论治”,也就是在望闻问切的基础上,进而分析诊治。张机则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六经论伤寒”的新见解,比如用阴阳学来分析病患。
何为“六经论伤寒”?也就是,以六经:即太阳、少阳、阳明、太阴、少阴、厥阴,来分析发病原因,包括病情初发、发展、演变等情况的原因;以八纲:阴阳、表里、寒热、虚实,来辨别疾病的相应表现。
这个新见解可以这样理解,张机是在前人诊治病人所用方法的基础上,更为细致地对病人发病的整个过程中出现的各种症状进行综合分析,比如病邪入侵到人体经络肺脏腑的深浅程度、患者的体质
好坏、正气的盛衰等等,这样可以更快地发现发病规律,以便更好地对症下药。
当然,如今张机还只是即将奔三的大好青年,医术还没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方,对“伤寒杂病论”也没有彻底完善,只能说他想要找到有效防治疫病的方法,还有些任重而道远。
张伯祖听罢,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反而越拧越紧。
这几天他一直在研究医方,想要找出案例,可都是一无所获。
这次大疫,远比他想象的复杂,涉及多种疫病,是一种复合型的大型传染病。而对于其中的疟疾,他并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
张伯祖见张机如此坚决,不由跟他说起自己最近的研究。
“我知晓你近来对寒病有所研究,但这次的大疫的病症主要是上吐下泻,并伴随发热咳嗽的现象,委实让人难以着手。”
去年的时候,张机跟华旉弄出一个疫病防治手册,张伯祖看后也有些心得。
他当然已经发现这次疟疾的传播可能跟蚊虫的叮咬有关,但这也是他奇怪的地方,一般疟疾高发期是在夏秋时节,但这次却是在春天暴发。
现在不是寻根究底的时候,他还要在短时间内想到应对之法,毕竟南阳太守刘焉还在等着。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太守相招,肯定是询问防治疫病的方法。
这时谁先拿出有效的医方,谁就可以声名远扬。
突然张伯祖开口问道:“仲景,先前你说复望
里的吴咏对疫病有很多新奇的看法,他真的有此能耐吗?”
“伯父,是真的。我之前跟他探讨过疫病的起因,他说这都是细菌所致,只是我们用肉眼看不到。去年那本疫病防治手册就是吴咏想出来的,然后借我和华旉的手传播出去。”
提到吴咏,张机明显是话多了起来,语气与其也变得兴奋起来。
张伯祖皱眉思索一会,才惊叹道:“那年我也是随手一救,没想到却是救回来一位奇人。本来我还对他天君下凡的身份有所怀疑,但只是这细菌之说,就不是世间之人所能发现的。”
说完,他又开口问:“吴咏现在是不是还在复望里?”
张机连连点头,“本来计划是来涅阳看望我,但因为疫病流行,他家长辈拦阻不让他出远门。”
“嗯,明日咱们先去复望里拜访一下吴咏,我与他叔父卓文宣也是许久不见,正好借此聚一聚。”张伯祖想了一下,开口说。
他这次去见吴咏,就是想看看这位奇人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毕竟当年张伯祖见到他时,吴咏才刚苏醒。不曾想当年一别,吴咏不久就被天子召去洛阳当侍读。
现在想起,张伯祖还对吴咏神游太虚一事,啧啧称奇。
“对了,你去准备一下滋养身体的草药,明日一起带去,作为见面礼。”
张伯祖作为人情练达的人,这时突然想起现在疫病流行,草药的价格也随之上涨,现在可
谓是一药难求,正好送个人情。
“我晓得了,这就去准备。”张机兴奋道。
他也是许久不见吴咏,有许多医术上的问题要向他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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