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四川媳妇
穷，对于某些人来说就只是没有钱罢了；而对于另一些人，贫穷就是社会低阶层难以越过的障碍。两者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有学识，后者愚昧！
土桥的“穷”，你猜猜是哪一个？
20世纪90年代末，土桥村出现了大批光棍儿。都是穷惹的祸！俗话说“穷不过三代”。这句话你真的明白什么意思吗？我觉得意思就是：“穷的娶不上媳妇了，哪来的后代？”土桥人就是这样多愁伤感！儿子没有媳妇，愁！儿子娶了媳妇，媳妇生不出儿子，还愁！媳妇生了儿子，儿子养不起儿子，更愁……
记得多年前，成龙拍过一个广告，广告的内容大约是这样的：人们想吃鱼翅了，那么大量的鲸鱼被杀；人们要背鳄鱼皮包、穿鳄鱼皮鞋了，那么大量鳄鱼被杀，人们要穿貂了，那么大量的水貂被杀。广告的结束语是这样的：“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现在，我想改一下广告词，改一句适合土桥村不良风气的广告词：“没有媳妇，请不要拐卖；没有儿子，请耐心等待。”
李军，土桥村的传奇人物。娶不上媳妇，怎么办？找李军，马上就有媳妇！媳妇生不出儿子，怎么办？找李军，马上就有儿子。前提你得有钱！
李军，原名，祖籍德归镇东财口村人，亲父早亡，母亲改嫁，从小就被母亲像拖油瓶一样带到了土桥村，后改名李军。李军的继父李友是个锣锅，当年的李友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小偷来了都得留一包米，李友自己也有一儿子名叫李栋，可惜也是个锣锅。俗活说“半大小子吃死娘”，李友嫌弃李军，不想养他，所以李军早早的就随舅舅去了四川打工！
长大后的李军，赚了点钱，回土桥安了家，而且从四川带回了一个漂亮媳妇！村里的那些光棍们都红了眼！为什么像李军这样“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人都能娶上媳妇？而自己却不能！所以，经常有人去李军家探听他在四川的经历！李军也毫不客气的告诉他们，想娶媳妇，简单啊！谁能拿出5000块钱，媳妇自己就上门了！四川那破地方，大山一座接着一座，漂亮女人都藏在山里，山里缺衣少粮，饿死人都是常有的事！只要你有钱，出的起彩礼5000块，就能娶到黄花大闺女！其实，这不就等于卖姑娘吗？5000块钱一个，随便挑，随便选！四川人民真是穷疯了！
“四川很远吗？”李锣锅问道
“很远！得坐两天火车！”李军回答。
“军哥，像我这样的要是拿出5000块钱，也有大姑娘愿意嫁给我？”李锣锅问道。
“当然！军哥嘛时候骗过你！”李军答道。
世界上唯一可以不劳而获的就是贫穷，唯一可以无中生有的就是梦想。
李锣锅相也始了他的媳妇梦！急匆匆回家找李老锣锅商量去了。希望他爹能掏出5000块钱，给他娶个漂亮的四川媳妇。
李锣锅，今年刚20出头，名叫李栋。没错！他是李友的儿子，也是李军异父异母的弟弟，由于腰杆子挺不直，走起路来，活像个老气横秋的老头儿。李友被人叫了一辈子李锣锅，现在又轮到他儿子了。
“爹，我想娶媳妇！”李锣锅道。
“儿，别做梦了！谁能看上你？”李友道。
“爹，为嘛连你都有媳妇？你给我娶个四川媳妇吧？”李锣锅道。
“四川女人眼瞎了吗？”李友道。
“瞎！你出5000块钱，我就有媳妇了！”李锣锅道。
“5000块钱？”老友摸了摸儿子的脑门！自言自语道：“这也没有发烧啊？”
“你去找我大伯借点，我要娶媳妇。”李锣锅撅着嘴，跺着脚求道。李锣锅的大伯确实有俩钱，自从跟着我老叔李旗种了几年棉花，也攒了点家业！
“李军的话你也信？哪有这等好事？过几年看看有没有二婚的，爹给你娶一个？”李老锣锅嘬着老烟枪抬起屁股走了！
李锣锅无奈，这件事只能就此作罢！
若干天后，东土桥的赵麻子娶媳妇了！四川媳妇！听说还是个黄大闺女！军哥从四川给带回来的！村里炸开了锅！
赵麻子今年都30多岁了，还能娶到媳妇？李锣锅不信。快步走到东土桥赵麻子家。是真的！门上贴着大大喜字！两天前就拜了堂，成了亲，入了洞房！李锣锅心有不甘，我爹要是早点拿出5000块钱，这个媳妇兴许就是我的了。
回到家，俩锣锅着实干了一架！李锣锅放出狠话，爷俩老死不相往来！
两年光景，村里又有几家光棍儿陆续娶上了四川媳妇儿，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能干。有的穷人家也因四川媳妇儿的能干，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过。对李军，那更是感恩戴德。当然也不乏一两个不听话的四川媳妇，逃了，又给抓回来，揍几顿，死了心也就乖乖的过日子了。李军的生意越做越大，十里八乡的老光棍儿、小光棍儿都来登门送钱。土桥村村长给他颁了一个大大的奖状，奖励他解决了土桥村的民生问题。与此同时，李军也扩大了经营范围。村里生不出儿子的人家，为了延续香火，也求到李军门上，求李军去四川买媳妇儿的同时帮着买个没有断奶的男孩儿，李军不负众望！李军也越来越富有，为了解决去四川的交通问题，他买了一辆崭新的桑塔纳！成为土桥村第一个有小汽车的人。连村长偶尔出远门也得拍他马屁！
李锣锅呢？还是光棍儿一条。李锣锅看在眼里，怨在心里。怨他爹的自私，也怨自己的无能。锣锅爷俩这两年已经形同陌路了！
李友是个聪明人，身体残疾，但心眼鸡贼！曾经有多瞧不起李军，现在就有多羡慕人家。他这两年也看到了李军的生意越做越大，也看到村里的光棍儿们都陆陆续续成了家，生了崽，有时也觉得后悔，早拿出5000块钱来，儿子早就娶上媳妇了，爷俩何至于闹到现在这步田地？于是，李友一边去凑钱，一边去找说和人！家庭和睦，迫在眉睫！
东拼西借，李友终于凑够了5000块，送到了李军家。李锣锅也坐等收媳妇了！李老锣锅也开始憧憬着儿孙满堂的美好生活了！
一个月过去了，新媳妇儿怎么还没来？李锣锅去李军家问过多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李军已经开车去四川接人了，再过几天就回来了！
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
李友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了！于是，带着李锣锅去找李军媳妇退钱！此时的李军家已经是大门紧闭，一副大铜锁将锣锅爷俩挡在了门外。
李军被抓了……
土桥村受过李军恩惠的人集体去镇政府门前请愿，要求释放李军，高喊“李军是个好人”。锣锅爷俩更是一马当先，身先士卒，拉起横幅，游街示众！
锣锅爷俩深知李军不放出来，新媳妇就黄了！每天鼓吹着村里的人去镇政府门前坐地炮！（这一招，后来的功也用过，李洪志鼓吹人们去坐地炮。结局，你知道的！）
等来等去，等到的只有李军被判刑的消息，判了14年！李军判刑的消息传到土桥后，有几个四川媳妇借着各种由头消失不见了！有的带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玩意儿！甚至，有的还扔下了没有断奶的娃……
锣锅爷俩砸开了李军家大门，但李军媳妇早已人去楼空，连个鸡毛都没剩下！
……
锣锅赔了夫人又折兵！
亲爱的读者们，你们觉得土桥人是哪种穷呢？欢迎去评论区讨论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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