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不可爱的优生们
微明的月牙松松垂落在西，淡青色的晨光晕散在大片灰白的云雾间。
车站薄荷绿的顶棚下，只站着她和那个看书的少年。少年的短发梳理得整齐服帖，白衬衣熨烫工整，皮鞋一尘不染，看上去严谨认真。
他们遥遥相隔着满地粉黛的樱花瓣，默默无言，但同样呼吸着空气中弥留的清甜雨香。
不远处，环卫工大起大落的扫铲声扫走了这一方的寂静。004恼人的声音亦有异曲同工之妙。
“宿主，接近攻略对象的好友，有助于您攻略赤司征十郎。”
北川侑风清闲地碾踩着枯枝萎叶，清脆的咔啪声一下下绽裂在女子的鞋跟下。
“你教我和他上船时玩什么18用品不？”
“……”
004无语凝噎，甜甜的恋爱不好吗？
-------
清亮的脆响不绝地破绽在绿间耳边。就像戳泡泡一样，声音破碎在耳边后，落溅出斑斓的液滴，调皮地滑溜在耳道中，让人觉得心痒痒的。
低头看书的少年，假意抬眸张望着来车，实际上却是趁档悄然注视着那个奇怪的老师。
是的，一个非常奇怪的老师。
他自从因父亲转职搬到这里后，偶尔就会和她撞点，一起乘坐巴士。
她似乎从来不定点，早起的时间好像按着天气、心情而定。
教师没有明确的规定着装，但她又每天固定穿着简约的白衣黑裤。
此刻，女子不停地蹦踩着叶片，玩得不亦乐乎。
她穿着高根鞋，鞋跟有时卡在砖缝里，重心不稳时像个不会踩高跷的小女孩。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停下了嬉戏。
女子的嘴角几不可察地一撇，缓步而来，步履沉稳，却因高佻的身形携出一股迫人的英气。
环卫工早已离开，山脚下的车站静谧得只有低枝上的歌鸲鸟偶尔啼鸣两声。
绿间镇定地提了提镜框，薄唇紧抿。但反光的镜片下，少年鸦羽般浓密的眼睫不自然地轻颤着。
女子鞋根哒哒的响声越来越近，也越发得凌人。
少年不由眼神漂浮盯着女子身后蓊郁的树丛。视野聚焦之外，她也只有让人稍安心的模糊轮廓。
鞋跟的叩击声停了下来，他慢慢将视线对焦回女子身上。
晨阳逐渐攀升，在一片簇新的光中，她细软的绒发染着金熔熔的光，黑眸通透，渗成参着毒性的黧黑。
迷人蛊惑。
她盯视了他好一会儿，突而朝他柔声浅笑。
“同学，车已经来了哦。”
他觉得脸有些臊热，他从来没这么……
“啊好……谢谢老师提醒…”
-----
巴士颠簸着，震落一片片晨光。
少年站在车门附近的阴凉处，垂首静阅书卷，好像窗外的浮光掠影与他无关。
但也仿若以一种长久、沉寂的姿势，诉说着他所不能明讲的情绪。
“这个老师真的太奇怪了。”
他低喃着，反复摩挲着封面凹陷的金纹标题。
“下一站，请乘客带起行礼下车，谢谢。”
广播女音回荡在车厢内，自动车门打开，她慢慢走下车阶。
她要下车？
“老师，你下错站了，再下一站才是帝光中学。”
“刚下完雨，天气挺好的，我想着走回学校。”
绿间有些怔然，未待他再说些什么，玻璃车门就缓缓合夹向女子的脸，她退开一步，置身于光尘水路上，朝他友好地挥手道别。
车向前开去，少年合上书页，回身凝望着漫步在小道上的女子。
她一边走，一边伸手划拨着侧道灌木丛的晨露，闲适悠然地采集着，好像要朝饮晨露。
车驶得越来越远，女子清俊的身影慢慢地，慢慢地融汇在一片玉色的雨后山林中。
她很特别。
--------
绿间真太郎自此会不经意在校园里寻找这位奇特的老师。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更多的可能是好奇。
而这次学校筹办的艺术节，他又见到她了。
他从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女生口中探听到她的名字---北川侑风。
人如其名，一川风月，侑酒纵乐。
---------
“北川老师，所有乐器与表演道具已经放在储物室了。”
少年朝她微微颔首，他身着裁剪合体的定制校服，蓄着一头瑰丽的玫红色短发。
尽管笑得温文尔雅，仍掩不住周身冷冽的贵气。
这个优秀的会长处理事情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整个艺术节都是他操办的，所以她基本就是来走个过场。
“辛苦了。”
“老师也辛苦了。”
说完，他滑开衬袖口，低头查看着腕表。
从北川这里望去，镜面的蓝宝石玻璃材质反着光，只能瞥见一克拉的宝光。
有一种含蓄而不张扬的奢华。
“已经忙了快一个上午了，老师休息一下吧。”
他边调整表带的松紧度，边淡笑着提醒她。
无论何时，少年好像都是步调沉稳，老成持重的样子。
深念远虑，胜乃可必。
想来，他应该是个好棋士。
“会长大人，下棋吗？”
“北川老师，别调侃我了。”
--------
院静深春，纸杯中温着滚烫的黑茶，槟榔香味混着榧木棋盘的清香。
棋势险峻，她却闲对弈盘倾一壶。
赤司征十郎捻转着黑子，那智黑石在他修长如梅骨的指尖翩翩翻转着，他沉思着，细长锐利的红瞳不时闪过亮光。
“老师，不必让着我。”
“还没有这么轻敌，我只是按我的步调下罢了。”
女子出子不乱的闲适姿态，让他有点恼火。寻到攻陷口，少年便落子如飞，攻势迅猛。
局势僵持许久了，刀戈相击，但棋逢敌手，始终分不出高下。
年少锐气，他已经开始躁急了。
女子轻酌浓厚茶汤，声音也沉淀着回甘、陈醇的茶滋。
“你输了。”
她手执孤高雪白的雪印，白棋落子清灵动听。
“再来。”
少年沉默良久，再抬眸时，眼中已流转着诡谲的鎏金光泽。
“我不会输了。”
他面容冷峻，带着傲慢的坚定，像是势在必得、胜券在握。
“好，你先。”
北川皱眉望着棋势，少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棋风诡谲多端，虚实难辨。
少年步步为营，一道道破解她布下的阵，隐隐有将她攻破的趋势。
北川侑风摩挲着棋上细腻纤细的花纹，白子轻落棋盘，逆转棋势。
他们也再一次陷入僵局中。
绿间的到来最后终结了战局。
“会长，藤原老先生找你。”
绿间走到赤司身旁，公事公办地冷淡汇报着，他打量着棋局，眸光微亮。
“外公？”
“嗯，老先生已经在贵宾室等你了。”
“父亲没和他说好吗？”
赤司按挤着鼻根，皱眉自语着。
“看来要下次才能继续对弈了。”
下棋如识友，相较之前的疏远有礼，少年眼稍似乎沾润透明纤芥的明快。
“老师，我很期待…”
“打败你。”
平淡的声线，像在诉说一个既定的事实。
少年步履匆匆，完全不知道下次，她就快当他妈了。
(https://www.uuubqg.cc/76595_76595669/42420797.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