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如果在沈寒江变成怪物之前，他命悬一线，顾沫或许还会看那个当年和她争第一的意气风发少年一眼。
只是如今他沉沦于自己心中的邪念滥杀无辜，还甘愿变成怪物，这种人并不值得同情。
“那这事就算过去了，小沫，你师伯那边需要帮忙吗？”沈暖暖也只是过来传个话，顾沫见或者不见她都不会多说什么。
但让她意外的是居然有人能杀了顾沫的师伯，而顾沫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人，事情肯定不简单。
顾沫想了想，也没打算隐瞒什么，简单的说了自己的需求：“可能是酋国人，估计和《毒典》有关，而……华国也有一个人我没有摸清底细，想要问问你看有没有线索。”
“哦？谁？”沈暖暖微微瞪大双眼，好奇不是假的，她还真想知道谁这么牛逼，居然连顾沫和韩北辰都没查出来。
“游龙。”
沈暖暖脸上的表情就那么僵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要发出一点声音，但喉咙微微发痒，最后发出古怪 的一声：“啊？”
顾沫对上沈暖暖的双眼，突然感知到什么，眼里的神色变得意味深长，试探的问了一句：“你认识？”
沈暖暖用舌头用力的顶了顶自己的上牙膛，然后干笑一声，随着耸肩的动作吐出一个字：“我。”
饶是顾沫也微微愣了一下，不过转瞬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有些奇怪，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暖暖，倒不是看不起而是觉得有意思。
“怪不得突然就消声匿迹了。”
“原本也只是一时兴起，之后韩北辰总是借着游龙的身份搞事情想要逼我出来，索性接完S04任务浪一下，我就‘隐退’了。”
沈暖暖对这个身份没什么想法， 毕竟之后基本上都是韩北辰借着这个名字接任务，要不是今天顾沫提起来，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提这个名字了。
“你不会气我接了杀你老公的任务吧？那时我可不认识你们，再者也没打算要去做，我当时只是想看看他怎么做。”
沈暖暖虽然嘴上这么讨好的说，但脸上却带着揶揄的笑意，明显就是开顾沫的玩笑。
顾沫也学她耸了一下肩膀，回了句：“你是游龙是好事，至少我不用担心被这个神秘人背后捅一刀。”
“那就好！那就好！”沈暖暖说着绕到顾沫身侧，伸出手挽着她的胳膊。
沈暖暖虽然也是彪人一个，但她长的很娇小，比顾沫矮了差不多半头，又长的人畜无害的软萌，这会靠在顾沫身边，显得顾沫更加的冷飒。
好在刚刚顾沫下车的时候，韩北辰先进别墅了，否则这会看见沈暖暖挽着顾沫，估计得把她赶到天边去。
“小沫啊，我觉得咱们不久之后可能得一起搞事情。”
“哦？”顾沫微微侧头看着靠在自己肩头娇小软萌的沈暖暖，她笑起来的时候十分治愈，让她失去亲人的烦躁舒缓了不少。
沈暖暖刚要解释，顾沫的电话响了，她拿出来一看，陌生号码，但尾号是豹子号，她垂眸思考一下才接通电话。
沈暖暖见顾沫要接电话，立马松开挽着她的手还往旁边退了半步。
顾沫冲沈暖暖点了一下头，侧身接电话。
电话一通对方就自报家门：“我是沈寒阳。”
“嗯。”顾沫应了一声，对方不用说她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没什么兴趣。
沈寒江恢复力之后，就让人把他身为怪物的尾巴和长指甲给截断了，这回身上百分之六十都包裹着白色绷带，奄奄一息。
沈寒阳这时正站在沈寒江的病床前，垂眸看着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心里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但做错事就需要付出代价，他的死也是必然。
他将手机调成外放状态，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来见寒江，也不会施压，毕竟我也不赞同他做的那些错事，但好歹是我的弟弟，他临死前想要和你说一句对不起，希望你能听一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沈寒阳刚要将手机拿到沈寒江的旁边，电话那头却传来顾沫清冷的声音：“他该说对不起的是那些被他杀害的人，和我说什么对不起？毕竟他从来没在我这讨到半分便宜，否则你觉得他能活到现在？”
躺在病床上的沈寒江一听竖瞳抖了抖，心里清楚，他在顾沫心里就跟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从未放在心上，就连厌恶和恨都没有。
沈寒阳看着沈寒江那落寞的神色，捏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却觉得顾沫说的对。
如果一个他不喜欢的人天天拿着爱的名义在身后穷追不舍，什么都干得出来，估计他做的会比顾沫更绝更狠，都不会让这人活到现在。
所以沈寒阳没有说话，只是想要把手机收回来，哪知沈寒江却突然使出全部力气扑过来，一把将手机抢走，然后整个人就如虚脱一般重重摔在床上。
因为沈寒江已经到了大限，所以切割尾巴和指甲以及身上鳞片的伤口只进行了简单的处理，这么一动，伤口裂开，鲜血涌出来将绷带染红，片刻，沈寒江就像是泡在血里一般。
可他就跟没有感觉似的，用力捏紧手中的电话，用宛若刀片划过的粗哑嗓音说道：“顾沫，那些人的命我用命偿还，但对你，如果再来一次，我仍旧会这么做！我不后悔我也……不道歉！”
顾沫漫不经心的听着电话里的话，原本要挂断电话了，但突然感觉到什么一般抬起头向门口看过去，就看韩北辰站那里冲她摆了摆手。
顾沫立马露出笑容，匆匆对着电话里说了一句：“随你。”然后就挂断了。
躺在病床上的沈寒江听着电话传来的忙音，脑袋里一直回荡着那句随你，他抿着嘴，眼泪突然涌上来。
他是故意这么说，想要让顾沫哪怕有一丝丝厌恶或者是恨他也好，这样至少他在她的心里、记忆里还能占有一点点的位置。
可是从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
顾沫不是不会爱，她的爱又深又浓，却全都是给韩北辰一个人，旁人分不到一分一毫。
沈寒江看向站在旁边的沈寒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哥，我知道错了，但爱她我不后悔，如果还有来世，我绝对不会拿爱她这件事来伤害……”沈寒江没有说完，头一歪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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