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楚楚可怜
吴悠和三九的哥哥颜远秋是同班同学，只是男女分座，校风严格，她从来不敢在公共场合下和他多说两句话。
她有多喜欢颜远秋，就有多讨厌颜三九。
三九曾经跟奶奶住在一起，现在被颜家接了回来，挤着家里的床位，占了不少指标与名额，原本颜远秋可以拥有更好的环境，现在却要因为三九的初来乍到而让步。
他是有责任感的哥哥，他自愿为了妹妹的生活条件而做出改变，可吴悠却觉得三九的存在就是多余的。
她就应该一直待在乡下，不应该进城。
趁着日落，吴悠远远地走在颜远秋的身后，到人少的时候才敢走近与他说话。
“颜远秋！”
男孩儿听到声音，回头向她看去。
原要说词的齐岄却突然愣在原地，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饰演颜远秋的男演员表情微变，而姚导也深深地吸气，揉着眉心喊“咔”。
声音刚落，齐岄就哭了。
眼泪成珠串往下掉，一颗接一颗，楚楚动人。
“喀。”
姜寻茉靠在折叠椅上嗑了一颗瓜子，饶有兴趣地看着齐岄掉着莫名其妙的眼泪。
心里感叹道：“看看，看看！哭得梨花带雨，难怪叫楚楚可怜水呢！”
【……】
“原来就我哭起来是‘鹅鹅鹅’的？”
【宿主，你学学人家。】
“学不了嗷。”
“好了，收！”
【……】
【行。】
齐岄的眼泪突然就止了。
全剧组都懵了，也不知道齐岄老师为什么就哭了，跟她对戏的演员甚至往后退了两步，生怕她讹上自己。
姚导还算礼貌，等她哭完才忍着怒气问道，“哭完了吗？能演了吗？”
齐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掉了眼泪，明明心里一点儿也不难过。
她是一头雾水，半天想不明白。
但是眼泪收了回去，她很快也就平复了下来。
“不好意思导演，我再来一遍。”
姚导从鼻子里嗤了一气，挥手道，“开机。”
大灯亮起，夕阳的色泽再次照亮这对站在土墙下的男女。
齐岄仰脸叫了一声，“颜远秋！”
“吴悠？”
“你——”
“……”
“……”
“……”
“呜——”
“草！”姚导拍桌了，“你他妈哭什么！让你哭了吗！哪句台词让你掉眼泪了！”
“呜呜——”
齐岄的助理连忙跑上去安慰她，顺带弯腰对导演说对不起。
姚导气的把喇叭扔了，“你到底能不能演！”
姜寻茉借着嗑瓜子手，把压不下的嘴角遮住了。
身边的赵羽曦和肖嬿却看呆了。
“什么情况？”赵羽曦眉头紧锁，“她这是演哪出？”
肖嬿更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啊……”
齐岄还在哭，停不下来的那种。
姚导越骂越大声，就差指着她的鼻子让她滚了。
本来在剧组里对别的女演员使阴招就够让人觉得恶心了，现在她一开机就掉眼泪的行为严重拖延了拍摄进度。
齐岄无助到了极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有流不完的眼泪。
她往后退了两步，想说抱歉的话，半个字音还没蹦出来，泪水又老实了。
一脸泪痕的她干在原地，疑惑到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是我让你哭的吗！”姚导抹了一把脸，“莫名其妙！”
“不好意思导演，我们再来一次吧。”齐岄的助理连忙向姚禹洲低头道歉，转头又对灯光师说道：“灯麻烦不要那么亮，可能会闪到我们艺人的眼睛。”
“谁能闪她眼睛啊！”姚导一肚子火，可以说是一点儿就着。
本来就对齐岄不太满意，要不是看她演那反派格外带劲，他绝对不会容忍她。
但是身为一个演员，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明显就是来捣乱的，姚导已经快没有耐性了。
“最后再来一次。”他指着齐岄惨白的小脸，咬牙切齿道：“演不了，就滚。”
齐岄强撑着，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好、好……再来一次。”
然而，在对词的时候，她还是不负众望的泪奔了。
楚楚可怜水的最强效果在她身上施展。
齐岄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下，哭的花枝乱颤，哭的肝胆俱裂，哭得声嘶力竭。
哭到姚导骂不动了。
他闭上眼睛，叫来选角导演，无力地吐了两个字出来，“换人。”
选角导演也觉得齐岄相当不专业，但是现在场景拍摄的时限不多了，她担心现在找人来替演不一定能赶上进度。
“我不管，谁来都不能让她来。”姚导感觉自己有些筋疲力尽。
一天光发顾着火了，结果什么都没拍好。
他大手一挥，“今天不拍了。”
在齐岄的不绝地哭声里，姚禹洲说道：“明天拍别人的戏，一天时间，找新的演员来演吴悠，后天我要见到新人！”
一边看戏的姜寻茉擦了擦手，心念道：“小统小统！”
【我在。】
“做得好！”
【谢谢。】
“收工！回家了！”
【出气了吧？】
“出什么气啊，她自找的，这对我来说不就是无妄之灾吗？”
“给我泼辣椒水，辣得我眼睛疼死了。”
【宿主，回去后可以用牙膏敷在眼周缓解疼痛。】
【或者铺些白糖也是可以的。】
【如果不是非常难受，不做这些也行。】
【睡一觉，明早眼睛就没那么红了。】
“噗。”
半晌，姜寻茉没忍住笑了一声出来，“知道啦。”
等回到酒店，沈栖山立刻就注意到了她红肿的右眼，红血丝明显，还带着一层朦胧的水汽。
“怎么弄的？”他冷声问道。
姜寻茉瘪嘴，做出委屈的样子，“朕被奸人暗算了啦！”
沈栖山凝眉，在配合她演戏和严肃追问罪魁祸首之间，他选择了将两者合二为一。
他扶着姜寻茉的脸庞，诱声问道：“陛下，告诉臣，是谁干的？”
像个运筹帷幄机关算尽，却又对她生出非分之想的权臣。
好好好！陪朕演戏者！受上赏！
她眼波潋滟，炸出一片欢喜的水花，心里开心极了。
一瞬间，心里的委屈浮出水面，可所受的愤慨却消失殆尽。
她抱着沈栖山，下巴搁在他的肩头，眼尾载着一小湾眼泪。
“抱一抱吧，抱一会儿，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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