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叶青失踪
几乎是顷刻间,原主天生的敏锐直觉驱使叶黎立即反应过来面前之人并非沈烨舟,而对面的男子就已经五指成爪直取向她的心脏。
叶黎闪身一避,顺势从侧面发出了一记小弩,对方的手堪堪拂过叶黎的发尖,脸上的面具也同时掉落在地。
周围迅速安静了下来,喧哗热闹的人群也霎时间消失。
“是你!”叶黎跪伏在地上深喘了几口气,捂住剧烈跳动的胸口。
对面一身白衣,笑容阴森的男子不是酒吞童子又是何人?
几乎同时,沈烨舟亦跃至空中,连发几道符箓,直取酒吞童子命门,却都被他堪堪躲了过去,不过造成点皮肉伤。
叶黎为手中的箭弩施了火咒,连发三箭,直奔酒吞童子面门而去。这三发箭弩她算好了曲线,让酒吞童子躲得十分狼狈,第二三两箭先后射入了酒吞童子的头发中。
酒吞童子的头发顿时烧起熊熊大火,他试图用引水符去扑,不仅毫无用处,反而火势更盛,他不禁发出阵阵妖的嘶吼声。
据古书所载,酒吞童子一向以容貌惑人,因而格外爱惜容貌,烧了他的头发,只怕比剜他的心更让他难受。
如若不是大敌当前,沈烨舟着实想为叶黎鼓掌叫好,此刻他正把玩着手中小小一把的天蓬尺,不禁开口嘲讽:“百年大妖也不过如此,居然被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整得如此狼狈。”
乌发燃烧损及了酒吞童子最为爱惜的容貌,言语上又受到沈烨舟这般侮辱,酒吞童子的双目渐渐猩红,杀意大盛。
叶黎与沈烨舟只感觉一股巨大的杀气扑面而来,酒吞童子不顾头顶的怒火和射瞎的左眼,只是一门心思向叶黎的心口抓来。且酒吞童子颇有些不顾一切的架势,根本不管沈烨舟的符箓对他造成了怎样的伤害,他的白色衣袍也沾染了血,带着一股妖血独有的腥臭味,且这股腥臭味在整个空间里弥漫地愈发浓烈。
原来在方才的打斗中,他们都被锁在了一个空间里,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
沈烨舟与叶黎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心惊。
方才长街之上鼎沸的人声、热闹的集市,也自酒吞童子向叶黎抓来的那瞬间就迅速地如潮水般退了去,如今他们二人与酒吞童子一起,被困在了一个雾气弥漫、妖臭浓烈的空间里。
“原来是八图阵。”趁着叶黎与酒吞童子继续缠斗之际,沈烨舟在阵中游走,已然看清了阵法。
据古籍记载,八图阵,是用八块石头摆出的阵法,能够将一定范围内的人困在阵中不得出去,且处在阵中之人与世隔绝,阵外之人对阵中所发生之事分毫不知,并且无法入阵。
最重要的是,这个阵,只有人类能布下。所以,可知晓此阵绝非酒吞童子所布。
这就有趣了。
沈烨舟又把玩了几下手中的天蓬尺,漂亮的脸孔一改往常的懒散。
“沈烨舟!还玩什么尺子!还不快来帮我!”叶黎跪伏在地上喘息着,她绯色的衣衫早已经被汗水浸透,酒吞童子的妖力果然名不虚传,叶黎与他缠斗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竟丝毫没能占到几分便宜。
酒吞童子同样也跪伏在一角喘着粗气,他发间的火不知何时已经熄了,只是那双目仍旧赤红,让还算俊秀的五官带了一丝诡异。
“天蓬尺,去!”一串口诀从沈烨舟的口中念出,天蓬尺突然变得数倍于平日大小,径直向酒吞童子的方向飞去。
酒吞童子与叶黎缠斗许久,体力亦捉襟见肘,天蓬尺追着他而去,他虽仍可勉力躲闪,却已然能见到其身形渐缓。
叶黎缓过一口气来,亦跃至半空,将写好的一张张破煞符掷向酒吞,空气中本就弥漫着的妖血腥气霎时间更为浓重,让叶黎逐渐感到胃中欲呕,呼吸困难。
“破!”沈烨舟于大盛的银白色光芒中睁开双眸,手中一颗佛珠向阵眼飞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结界被打破了,两人一妖皆暴露在漆黑无人的长街之上。
他们困于阵中太久,乞巧节的夜市都早已散了。
“是师姐他们!”不远处,叶青无比焦急的声音传过来。
正在四处寻找他们二人的叶青与薛梓慕看到此时这边两人的情形时,都吃了一惊。
薛梓慕正欲前去助阵,就见忽的一阵黑风卷来,原本在他身后的叶青居然不见了。
那阵黑风掳走叶青后又迅速直奔已是强弩之末的酒吞童子席卷而去,转瞬之间,竟连着酒吞童子也一起消失不见了。
叶黎等人一时之间都胆颤心惊。
薛梓慕正准备使出布虚术去追,却连一丝黑风的踪迹都寻不到了,他们几人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这阵黑风去往了哪个方向。
“师妹不会出什么事吧?”叶黎秀眉紧皱,心中忐忑不安,担忧极了。
叶青没有法术在身,只有寻常武艺,若是有妖或人对她不利,只怕是无力自保,即使这位心机女配在原书中人品确实不怎么样,按照叶黎现代人的思维,她认为生而为人都有活着的基本权利,即使是有罪,也不应当以这种方式强行下线,对于穿书后的剧情发展变化,她已经无力吐槽了。
薛梓慕同样眉头紧皱,凝目仔细寻找黑影离开的方向。
而沈烨舟却是一副毫不担心的样子,他不知为何有一种天然的直觉,那就是叶青并不会有事。
看着叶黎实在担心,他难得出言安慰:“阿黎,你不用太过担忧,这黑影法力如此高强,要想伤叶姑娘性命,只怕刚才就会下手了。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找出他将叶姑娘究竟带去了哪里。”
叶黎点了点头,心中的担忧却没有丝毫减少,此时她对于剧情的发展已经不是完全先知了,实在无法预料叶青会发生何事,甚至女配本身恐怕也是个变数。
晚风吹得路旁的树叶飒飒作响,三个人盘腿坐于树下打坐,气氛很是凝肃。树上有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叶黎感到莫名的烦躁,她正想用颗石子将它们惊走,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些什么。
“驭兽术!”叶黎面带急切。
怎么把驭兽术给忘了!
这世间除了妖鬼,还有精怪。精怪并不残害人的性命,往往只是一些开了灵智的低等生物,且能够为掌握了驭兽术的人所驱使。因为精怪无所不在,并且往往专精一个所长,对于助长驭兽人的耳目极有用处。
只是风水师的风水术修习到了一定阶位,习惯了打斗惯常用的术法,往往就会忘记这等低级的入门级法术。但如今,这驭兽术却有了用处。只要能召出嗅得到叶青味道的精怪来指路,他们就能找到叶青如今的所在。
薛梓慕显然也悟了过来冲叶黎点了点头。
沈烨舟则仍在打坐,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叶黎于是闭上双眼,凝神念出一串口诀。
附近精怪很快有了回应,一只通体黑色,唯有胸部、脸与爪子是白色的小胖狗,屁颠屁颠的跑向了叶黎的面前。
“是你召我?”小胖狗的声音居然是个清脆的男童音,它一边用爪子扒拉了两下睡出来的眼屎,一边颇有些趾高气扬地问。
叶黎看着它胖乎乎的溜圆身体和一本正经的声音,禁不住笑了出声,原本凝肃的气氛一下子被它打破了。
“我正有事需要你帮忙。”想到正事,叶黎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小胖狗旁若无人的舔舔爪子和肚皮,“我为何要帮你?”
“因为我的驭兽术只召来了你呀。”叶黎将脸贴近小胖狗,瞳孔对向它的瞳孔,“你要帮我找到叶青。”
“我要帮你……找到叶青。”小胖狗的瞳孔一缩,很快就丧失了最初的立场。
叶黎从怀里取出叶青月前送给她的香囊,道:“去找到这个香囊的主人。”
小胖狗果然开始在空气里嗅着什么。
“在这个方向!”小胖狗很快确定了方位,伸出爪子指了指,三人心中皆是一喜。
由于嗅气味识路只能走走停停,也使不上什么术法,叶黎又看小胖狗圆头圆脑的样子实在可爱,便问它:“你可有名字?”
“自开了灵识那天,我给自己起名叫嘻嘻。”小胖狗对自己的名字颇为自信。
“为何叫嘻嘻?若有人找你,便要叫嘻嘻嘻嘻,岂不可笑?”沈烨舟显然也来了兴致,嘲笑它道。
小胖狗被问的愣了一愣,倒是没有忘记东闻西嗅的继续往前方走去,半晌才有些低落的说道:“是哦,可是还没有人唤过我的名字。”
叶黎的心中顿时软的一塌糊涂,哄它道:“那你不如叫皮皮吧,多可爱,我会常唤你名字的,你也可以唤我阿黎。”
小胖狗开心起来,欢喜的接受了这个新名字。
“叶黎师妹”,一路沉默的薛梓慕这时突然开口,“你方才对我说了阵中的情形后,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叶黎回头看向他。
“为何你与沈兄两次遇见酒吞童子,他都不问缘由直取你的心脏,要你性命?”
一旁的沈烨舟眸子沉了沉,的确,他也一直不明白这一点。
叶黎却有些不解,“酒吞童子本来不就是这样专对少女下手的大妖吗?取我性命又有何奇怪?”
薛梓慕却摇了摇头,精巧的泪痣在眼下若隐若现,“不是,据我今日在坊间所闻,酒吞童子即便是残害无方镇上的少女时,也是以容貌相引诱,在少女心甘情愿与他私奔后,方才取了其性命。”
“可是从第一次见到你,酒吞童子就直取你性命。就仿佛,有谁交代了这件事给他。这像是一个任务,而非临时起意的选择。”薛梓慕的声音低缓,带着些许说不出的沉重。
叶黎的心中也不禁沉甸甸起来。
的确。酒吞童子之所以要取少女性命,为的是食其肉、取其精元,这是因为酒吞修的乃是阴功。以容色相诱惑,则是酒吞个人的恶趣味。可叶黎乃是女子中极为少见的纯阳之体,这对于她自身练功大有裨益,对酒吞童子来说却着实毫无用处。
那么,究竟是谁要取她的性命?
叶黎虽是叶氏家族这一辈内定的继承人,可历练的时日尚浅,在江湖上并无仇家。
要说是叶氏一族的仇家,可他们三个都算是叶氏的子弟,酒吞童子又为何要略过其他二人?
“阿黎,气味在这里消失了。”小胖狗摇摇尾巴,屁颠屁颠的跑回到了叶黎的身边。
“消失了?”叶黎环视着周围的环境。
此处是一片荒野,有山无林,干涸的泥土上稀稀拉拉的生着几簇荒草,伴着黑漆漆、不见星月的天色,看起来颇为阴森。倒的确是个遮掩行踪的好地方。
“阿黎,你听。”小胖狗三角形的耳朵机警的竖了起来,“有流水声。”
水声?这里有河流?
“皮皮,你可听清了流水声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叶黎问道。
“在这里!”皮皮很快就带着三个少年来到了一条河流跟前。
奇怪的是,这条河极为细长,流水淙淙,将他们面前的路拦了个彻底。河边寸草不生,河里更是连个鱼的影子也不见。
“这条河有古怪。”薛梓慕修长的手指在河边的泥土上捻了一下,却见手上的泥土是干干的。“河流旁边的泥土居然是干燥的,且这附近几乎寸草不生,说明这是条死河。”
“死河是什么意思?”叶黎有些不解。
河流还能有生命吗?
“薛公子他的意思是,这条河是假的。”沈烨舟显然早就了然于心,只是一直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似是丝毫没有因为叶青的失踪而感到担忧。
“是划地为河术。”说话的功夫,薛梓慕已经找到了答案。
据三清道家的古书中记载,划地为河术,是道家一种常用的隐藏行踪的法术,画地成河之后,河岸另一端的气味和人影,在这岸的人便无法再感知,用眼睛却只能看到和此岸对称的景色环境。
“师兄,这划地为河术应当如何破解?”叶黎还没有接触过这类术法,因而有些困惑。
“无法破解,待到一个时辰之后,这个术法便会自然消失了。”薛梓慕的眸色沉沉地望着对岸。
如今距离叶青被掳走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也不知道她此时究竟是何境况。事已至此,也只能祈求她能够逢凶化吉。
就在这时,叶黎忽然感到全身的骨骼都剧烈地疼痛起来,加之血液逆流的肌体崩裂感,她一时间汗如雨下整个人跪伏在地,而后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喊出声来。
“阿黎,你怎么了?”小胖狗第一个察觉到了叶黎的不对劲,在她的身边转来转去闻起来。
沈烨舟与薛梓慕的脸色也俱是一变。
“叶黎师妹,你怎么了?”薛梓慕蹲跪下来,修长的手指搭上叶黎的手腕,声音极为柔和。
沈烨舟正准备去扶叶黎,见薛梓慕抢先一步,于是就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作声。
“好痛……”叶黎已经被经脉血液逆流、筋骨倒转的感觉折磨地嘴唇发紫,声若蚊蚋。
“感觉哪里痛?”薛梓慕感受着在叶黎纤薄皮肤下汹涌奔腾着的血液以及紊乱的真气,手指禁不住微微颤抖。心中暗自惊诧,如此巨大的经脉逆转,她需要承受何等之重的痛苦?
“全身都痛……”叶黎紧咬着牙关,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她的身体一会儿感觉极冷,一会儿又觉得极热,身处于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之中。
一旁的沈烨舟闻言,心头也是一阵惊悸,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的恐慌让一向散漫淡然的他紧紧锁起了眉。
经血逆流、筋脉倒转…
沈烨舟感觉自己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好像要破土而出,可就是想不起来那些究竟是什么。到底是何物会让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出现这样的感觉,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为何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厢叶黎已经痛得紧紧闭上了眼,沈烨舟愁眉紧锁,额上渐渐渗出了汗。
薛梓慕从随身的行囊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针灸包。
“我先为师妹施针,复通筋脉,沈兄,劳烦你在一旁为我护法。”薛梓慕沉声对沈烨舟道,手下的动作不慌不乱,顺利封住了叶黎周身的几处大穴。只有手指上微微绷起的青筋,依稀能看出他心中的紧张。
沈烨舟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默不作声地在两人周围布了一个隐踪阵。
就连刚才叽叽喳喳的话痨小胖狗,也很自觉地趴到了另一处阵脚上,为叶黎守阵。
“可以了。”薛梓慕额角上的汗打湿了浓密的睫毛,清冷如斯的人竟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只怕叶黎醒来或许还会嘲笑于他,毕竟自树上摔下后,叶黎的性情也变了不少,不再似从前一般对他嘘寒问暖,心心念念,现在对他是厌烦,甚至有时还看不惯他这个师兄。
薛梓慕修长手指翻转,一朵粉色的花出现在了手掌中,拇指与食指一碾,那花立刻就化为了小小一粒粉色的丸子,被送入了叶黎口中。
“沙棠?”在一旁守着他们的沈烨舟挑了挑长眉,“好东西。”
沙棠对于他们修习风水术之人来说乃是上佳的药材,修筋复骨疗效奇佳,应对一些疑难杂症也颇有治疗效果,只是此花也极其珍稀不易得,不仅长在气候极其恶劣的高山岩逢之中,且几十年不过能生出一株罢了,薛梓慕倒是舍得。
普通木棠多来几颗,效果其实也过得去的。
小胖狗原本耷拉着的耳朵突然竖起来动了动,机警地一骨碌爬起来看向薛梓慕,“对岸那边好像有动静了。”
沈烨舟手臂一挥撤了阵,薛梓慕闻言抬眸望向对岸。
划地为河术已经破了,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干裂的土地,往前方望去则是阴森而不见任何星辰的茫茫荒野。
沈烨舟瞥见薛梓慕的眸光投向了他,心中立即明白过来薛梓慕是何意,于是赶紧推辞,“我还需要留在这里照顾阿黎,你去找叶青姑娘吧。”他只要听见叶青那懵懂无知的甜腻声音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他才不要自己去找叶青,和她独处。
想想都害怕。
沈烨舟不由地又用天蓬尺拍了几下自己的手臂,仿佛有被麻到一样。
薛梓慕对这一点倒是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叶黎的情况已经暂时稳住了,叶青那边却还是生死未名。
于是薛梓慕冲沈烨舟点了点头,示意沈烨舟照顾好叶黎,随后身子一纵,便不见了踪影。
-
薛梓慕在漆黑夜色中一路疾行,却都没有见到叶青的任何踪迹,沿途也无任何她留下的标记。
就在薛梓慕几乎决定转身换个方向继续寻找的时候,一丝若有若无的黄色微光吸引了他的视线。他立刻又往前疾行了几步,便寻到了那光源发出的地方。
竟是个破庙。
这座庙地方不大,庙顶的瓦片已经有了缺损,也不知道废弃了多少年,原本红色的墙角已经爬上了湿润的青苔。在黑暗的荒野中,庙顶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光,更显诡异而阴森。
“救我……”微弱的气音从庙中传来。
是叶青!
薛梓慕点亮了火折子,快步走入了庙中,却不见叶青的身影。
眼前四四方方的一间庙堂,除了正中央已经破败的佛像,以及四散的茅草,再无其他。
“救命……”又是一丝微弱的气音,佛像后似乎有淅淅索索的响动。
薛梓慕指尖捏了个诀,对准佛像,佛像应声而落,露出后面一个人影。
不是叶青却还是谁。
叶青听见了巨大的响声,勉强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向薛梓慕的方向。
“师兄……”看清来人之后,她又惊又喜,一时竟忘了自己的处境,开口唤道。
薛梓慕飞身上前,就在伸手准备扶起叶青之时,却惊觉她的脸蛋酡红,手下肌肤滚烫,让他一下子松开了手。
“抱歉”
薛梓慕“呼”的吹灭了火折子,只怪他刚才急于救人,竟没有看到叶青此时衣衫不整的样子便上了前。
“师兄……”叶青又羞又急,想要伸手去拢好衣衫,却因为中了那妖的媚术而无力动弹。
薛梓慕反应过来什么,伸手喂了叶青一粒清心丸而后便走出了破庙,背对着她守在了门口,留下叶青一人在庙中。
片刻,清心丸起了作用,叶青拢好衣衫快步往破庙外走去。
就看见身前的少年此时迎风而立,蓝白色长袍随风飞舞,手中持一管玉箫,晚风吹拂着他披散着的墨色长发,仿佛就如那坠落而来的谪仙人一般。
叶青一时禁不住心中情潮,加之刚才又被薛梓慕瞧见了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裸露的肌肤,她的心中羞意更浓,却也让她更加有了些说不明的勇气。“师兄……”她大胆走上前去拉住了薛梓慕的衣袍一角。
薛梓慕回头看向她,眼下一点泪痣在这暗夜之中却也分外显眼。
“我……”叶青顿了顿,似乎鼓足了勇气,“师兄,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叶青的脸色微微泛红,心中却好似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如果薛梓慕没有一点点喜欢她,又怎会一次次独身来救她?叶青等着他的后话,又羞又带了点期盼。如果薛梓慕能选择她的话……或许……
或许什么?
她也说不清,但是倘若如此,或许自己能够做到不再需要得到更多。如果薛梓慕也能同样喜欢她。
“若你已经无恙,我们需得赶紧启程去找叶黎师妹与沈兄他们二人汇合,此地不宜久留。”薛梓慕仿佛没有听见叶青方才说的话似的,转回头去又径直朝前走了几步,不经意般撩开了叶青那扯在他衣袍一角的手。
“师兄…”,叶青方才所有的羞意都如同潮水般退去,冷水浇头的冰凉感让她的脸色一阵发白,眼眶里含了泪,禁不住又朝着面前背对着她的身影追问:“是因为师姐吗?”
薛梓慕闻言方才转身看了眼叶青,沉默半晌,垂下眸子冷淡地说道:“不是。”
“如今妖物乱世,何谈儿女情长?我们需得快些回去与他们二人汇合才是,还有许多正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听闻薛梓慕这话,叶青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许,又看他着实是不想再多谈论这个话题,便也住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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