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旧都盛景
“我们就这样到处走怎能找得到苏公子那一魄呢?”叶黎蹙眉不解。
“刚才路过香粉铺子,你可注意到,那家人的小儿天生是个痴儿?”沈烨舟一副轻松的神态。
“嗯,确实如此。”叶黎凝神回忆着。
“他的确是缺了两魄方才如此,而那苏公子的魂魄出逃,除了找一个绝佳的宿体之外,别无他法。”
“的确。魄相对于魂力来说要脆弱许多,作为活人之魄,是得找个活人之体寄居才好。”叶黎若有所思,沈烨舟在观察方面实在是强过她许多。
到了香粉铺门口,两人并未进去,而是纵身一跃上了香粉铺子的屋顶。
沈烨舟将瓦片轻手轻脚的移开,就见一女子正在给那痴儿喂饭,痴儿被动的吃着,心满意足的模样,并无防备之心。
“就是现在。”沈烨舟轻轻从叶黎头上将那支她前不久从“七宝市”淘到的可收魂魄的簪子取了下来,对准那痴儿捏了个诀,一缕魄便从那小儿身体中悠然飘出,带着一阵惊恐的颤抖被收入了簪中。
“我们回去吧。”沈烨舟说话间已经将簪子重新轻轻簪回了叶黎发髻间。
叶黎这才反应过来之前还买过这一支可存魂魄的簪子,没成想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场。
两个人不多时便带着苏渊的这一魄回到了青楼中。
“竟然真的找回来了?”玉藻前露出个惊喜的笑容来,因那笑容真诚,看起来竟是明艳无比。
“还没有,还差一魂,须得在你这里寻一处地方摆阵。”叶黎有些愧对她的喜悦。
“好,那就在内室吧,奴家在侧护法。”
沈烨舟从袖中取出几块鬼眼石,摆出一个星阵的轮廓,随即坐于阵中,口中念念有词。
不多时,屋子当中越来越暗,只剩下沈烨舟手中的一点火光。
运气绝佳,第一个被红色丝线拘来的魂居然就是那苏渊的。
苏渊的表情充满惊恐,不住地呢喃:“我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既如此,那便归体吧!”沈烨舟修长的十指翻飞,“去!”
叶黎慌忙取下簪子,将簪子中的一魄也同时送归了苏渊之体。
“他醒了!”玉藻前声音里带了惊喜。
一魂一魄归体。躺在床塌上昏睡数日的苏渊,果然慢慢睁开了双眼。
“玉娘。”他的声音柔情缱绻。
“苏郎!”玉藻前惊喜的欢呼一声,扑到在了苏渊身侧,握住他的手掩面哭泣起来。
“玉娘,别哭了。”苏渊的声音极为温柔,勉力抬起手来,为玉藻前拭泪。
一时间倒是看的叶黎颇为感动,人与妖之间能有此等真情,何其可贵?
可若是这中间没有掺杂着欺骗,那才算真正动人。
玉藻前与苏渊衷肠诉尽,她安抚苏渊再次睡下休息,这才出了内室。
“二位救命之恩,妾身没齿难忘。”玉藻前难得收了轻浮的神色,正色道:“这日之宝珠就赠予二位恩人了。”
语罢,玉藻前将那颗红色宝珠从发间摘了下来,递给了叶黎。
二人临走之前,玉藻前欲言又止道:“叶姑娘……”
“怎么了?”叶黎回过头来疑惑的看向她。
“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想必你也早就应当知道,有人要取你性命。只怕没了我还有别的妖鬼,此去危险重重,二位还请多加小心。”
“多谢。”叶黎冲玉藻前抱了拳。
一直沉默的沈烨舟这时候开了口,“苏公子他受你的妖力影响,魂魄受惊方才会离体。你们二人,好自为之。”
“妾身自然知道。”玉藻前的眸光中泪光点点,“沈小公子说他魂魄离体,那时妾身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玉藻前止住哽咽,又敛了神色道:“这日之宝珠乃是我修习至宝。如此赠予二位,我们各不相欠。下次再见,就是仇人了。”
叶黎与沈烨舟两人都无言以对,心中不知什么滋味,撩了袍子便离开了。
“你说,玉藻前这等由痴情女子之怨所化的妖,为何还参不透情之一字?”
“至情至性之人,为情而生而死。”沈烨舟一脸认真,似乎在仔细思索叶黎的问题。
“玉藻前刚才的神色,是准备放弃妖力吗?”
“不知道。”
“或许正因为被伤透过,所以一点好就能填满她所有的空虚吧。”叶黎总结道。
沈烨舟没有出声,眸色慢慢从叶黎身上扫过,不动声色的将她带离有车犊驶过来的方向。
-
两人前后脚行了一段路。
“好疼……沈烨舟……”还未至桃源村,叶黎突然面色惨白,捂住心口道,豆大的汗珠顷刻从额头上滴落下来。
“阿黎?”沈烨舟一回头,就看见叶黎已经半跪在了地上,神色痛苦。
沈烨舟大惊失色,一把将叶黎抱在了怀中,使了布虚术,快速向桃源村行去。
几个起落,两人就已经稳稳的落在了桃源村的小院前。
一脚踹开门口的篱笆栅栏,沈烨舟快步进了内室,将叶黎放在了床塌上。
“好冷……”叶黎唇齿战栗,整个人又像前几日那晚一样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不断的呢喃着冷。
沈烨舟将所有的棉被都盖到了叶黎的身上,可显然并不见什么用处,叶黎的嘴唇依旧是青紫颤抖的。
他试着握起叶黎的指尖,想着渡些真气给她,却惊骇的发现,叶黎体内的真气逆流、自成一体,居然排斥任何真气的渡入!
沈烨舟实在没了办法,眉头紧锁看着躺在床塌上痛苦到颤抖的叶黎。
“阿黎……冒犯了。”沈烨舟犹豫再三,咬咬牙将自己的外袍脱了,钻进了被褥里,抱住了叶黎颤抖的身子。
太纤细了。这是沈烨舟的第一感觉。他没想到,平日里娇俏活泼的叶黎,身子却单薄纤细的可怜,他觉得只消他一个手掌便能环过来。
突然想到什么,沈烨舟从袖袋里取出一颗天元果。他早前从叶府出门之时,身上并没有带太多丹药,此时能想起来对叶黎的病症有效用的,也就只有这一颗天元果了。
天元果在传说中有延寿百年的奇效,此物百年才一结果,极为难得,有归元固本之效。沈烨舟将圆圆的一小颗果子放到了叶黎嘴边。
叶黎却没有丝毫反应,牙关紧咬,显然是不能够自行吃下这颗天元果了。沈烨舟看着叶黎,眸色晦暗不明。
半晌,看见叶黎的面色青白,没有一丝血色,他终究是狠狠心,将那果子放进了自己口中嚼碎,随后,对上了叶黎温软的唇。
不是第一次了。依旧是冰凉的柔软,令他的唇瓣也禁不住与她一起轻颤起来。沈烨舟努力压下心口悸动的感觉,将少女拥在自己怀中,不断地用体温温暖着她。叶黎似乎像是找到什么热源一般,往沈烨舟怀里又蹭了一下。
少年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的有多快,脸颊不禁微微发烫。
时间不觉中又过去了许久,沈烨舟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竟然也已经冰凉的吓人,到一开口就能哈出白气来的程度。
“好热……”叶黎终于睁开了眼。
“沈烨舟?……”
叶黎显然立刻反应过来两个人此时此刻的处境,眼中含着羞意,声音也闷闷的,她的脸颊此刻正贴在沈烨舟的心口处,沈烨舟则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脑袋,叶黎整个人都被他圈在了怀里。
“叶大小姐千万别动手,我可没非礼你。”见叶黎已经醒了,沈烨舟掩饰住自己的一丝慌乱,又生怕再度被她暴打,立刻放开环在叶黎腰间的手,翻身下了床榻,顺手取了放在一旁的外袍穿上,负手背对着她。
毕竟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因此两个人的神色都还比较淡定,心中自然也明白这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就在这时,一只麻雀突然叽叽喳喳从半敞着的窗户飞了进来,沈烨舟伸出右手,那麻雀轻巧的落在了他的掌心,瞬间化为一张符纸。
“计划有变,薛公子与叶姑娘赶不过来了,让你我即刻前去咸阳与他们二人汇合。”沈烨舟说完侧转回身看向已经从塌上坐起身的叶黎,神色也凝重起来。
“到底怎么了?”叶黎不解。
“叶姑娘独自找寻宝珠之时,受了重伤,此时无法行动。”
“什么?!那我们即刻启程吧。”听闻叶青受了重伤,叶黎心中一阵焦灼。
……
-
咸阳一处道观中。
“师兄……”叶青的脸色因为高热而烧的通红,迷蒙不清的呢喃着。
“我在。”薛梓慕神色沉沉,坐在叶青床塌边的椅子上。
叶青迷蒙着动了动手指,想要去捉住薛梓慕的手。
薛梓慕神色动了动,终究没有去牵住她的手。
“师兄……”叶青摸索半天,也没能找到薛梓慕的手,声音中已是带了些许哭腔。
若是沈烨舟在场看见这一幕,估计又会说叶青是矫揉造作,装腔作势,只会撒娇博同情,根本不会搭理她,而现在在这里的人是薛梓慕,他自小心软,见不得这些。
“我在。”薛梓慕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任凭自己的手被叶青捉了住。
然而,薛梓慕也很是担忧自己这样优柔寡断的性格恐会影响日后的大计。
叶黎与沈烨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叶青握着薛梓慕的手正平稳的睡着,薛梓慕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沈烨舟颇为同情现在的薛梓慕。叶黎径自绕过薛梓慕,去查看叶青的伤势。
好在都是些皮外伤,最为凶险的一处乃是脖颈一道触摸惊心的爪痕,如今也已经重新长出了新的皮肉。
“薛兄,这是怎么回事?”沈烨舟压低声音问薛梓慕。
“寻到地之宝珠后,有妖物来抢,叶青师妹不肯给,来的到底是什么妖她也不知。”薛梓慕的声音中透出些疲倦来,他寻到了天之宝珠后又千里迢迢赶去兰陵寻叶青,时至今日尚未合过眼。
“不能修习风水术,在捉妖世家中也实在艰难。”沈烨舟半晌,感慨了一句。
这时,叶青的手指轻微动了动。虽还难以睁开双眼,可她清晰的听到了沈烨舟的这句话。她从未如此痛恨自己这具躯体。
实在是太过无用了。过去的时候,他们总是一同行动,这种劣势尚且不算太过明显。而至于从叶家出来之前,虽然她只会些普通功夫,可在外人面前终究是高人一等的。现如今,甚至只是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妖,就能将她手中的东西抢走,还将她重伤成如此这般。
听到沈烨舟的话,叶青感到无比的羞愤和痛恨。她恨这世道不公,恨这世间动荡、妖孽厉鬼横生,让她活的如此艰难。她也痛恨,自己为何被抛弃,没有生身父母,为何不能拥有千万宠爱,为何不可以被捧在手心?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办法。
叶青的手指又是一动,完全可以改变这一切的。
薛梓慕却注意到了叶青动了的手指,于是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将她半扶起一些,将温水送到她的唇边,看她闭着眼慢慢喝了。
叶青心头顿时一松,随即心中又是一丝讥讽的自嘲。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这具身体如此之弱,她又如何能够得到薛梓慕这样多的关怀?
如果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
叶青瞬间想到了叶黎。
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不仅能够得到这样的关怀,还能够得到完整的他,成为他的妻子。
顿时,叶青的心底,万千念头交织,复杂的恨意终究占据了上风。
“你们那边如何了?”见叶青还沉沉睡着,薛梓慕看了沈烨舟一眼轻声问道。
叶黎示意沈烨舟出去再说,三个人退出了内室,到了门外的石桌前。
沈烨舟在石凳上坐下,道:“我们俩找到了日和月,可阿黎这两日异症又发作了……”
“什么?”薛梓慕显然是吃了一惊,随即眉头紧紧锁起,看向叶黎的方向。
叶黎却没有看他,只低头摆弄着手中的一片树叶,表情很是淡漠,似乎还对薛梓慕未及时前来搭救她的事耿耿于怀。
“此次异症发作,可有何契机?”薛梓慕又问沈烨舟。
“并无,突然之间就如此了。”沈烨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任何缘由却频频发作的血液逆流、筋骨倒转之症,并且至今也未见任何其他症状,两人都十分困惑。
叶黎却忽而想到了怪和尚的那番话。
“异世之魂,何故在此?”
“若二位施主能带贫僧去这城中繁华体验一遭,贫僧便告诉二位破解之法。”
莫非这样频繁的异症发作,难道是因为她的魂魄来自异世所致?
也不知那怪和尚去了何处,又是否真的有破解之法?
若是真的有破解之法的话,为何那和尚走之前没有告知她就自行离去了?
叶黎的心中谜团重重,一片树叶不知不觉中被她撕的粉碎。
“师兄……”
内室传来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看来是叶青醒了。
三人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往内室匆匆走去。
叶青此刻正匍匐在茶桌前,地上的茶杯碎片洒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我只是想倒杯水……”叶青眼中蓄满了泪,表情无辜又可怜。
叶黎心疼极了,快步走上前去扶起了叶青,轻手轻脚的将她搀扶到床上,又细致的替她掖好被角,“我给你倒,你好好躺着。”
那边薛梓慕已经捏诀将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沈烨舟也去找外面的小道士要了一套新的茶具。
叶青躺在塌上朝叶黎甜甜一笑,“阿姐,你真好。”
叶黎心中一震,随即又是一阵暖流涌过。通过原主的记忆,叶黎察觉到女配已经许多年不曾如此唤过原主了。
-
叶青的伤势虽然不轻,好在咸阳甚是繁华,各种灵草丹药买起来一应俱全。
且这道观当中的炼丹炉用起来也极为方便,不少灵草丹药将养着,叶青这伤势好起来倒是也快。
不出几日,叶青便已经能够下地行走,她一直嚷嚷着说不想再耽误了大家的行程,要求快点出发。
叶黎拗不过她的性子,只得答应了。
于是一行人轻车简从,带着天地日月四颗宝珠上了路。
因叶青伤势仍在,身体虚弱,故而几人并没有御剑御风,反倒是特意为她雇了辆马车,弄了匹极为俊秀的小马过来拉车。
“这旧都咸阳,好生繁华。”叶青撩开帘子,对坐在外面的叶黎感慨道。
“是啊。”看着琳琅满目的摊贩,穿着胡服、宽袍广袖、长相不同的来来往往的行人,叶黎也不禁感慨。
如若不是大晋皇室软弱无能,这天下广阔,安能仅有此几处繁华之地?
面对胡人侵略,节节败退不说,各地节度使拥兵自立,朝廷连管也不敢,每每有入侵便一定是大批美人绢帛相赠,这天下若不大乱方才怪了。
只是可怜了这四方百姓。不止要面对无能的皇室、残酷的吏治,更要忍受不断出世的妖物鬼怪霍乱。怪不得大晋玄学盛行,修真者、风水师,高人隐士众多。连寻常百姓都会一些八卦占卜之术,出仕之人亦远远要多过于入仕之人,都深知这昏庸腐败的王朝早已经风雨飘摇、无可救药。
眼下所能见到的这种繁华盛景,在这泱泱国土之上,也不过是寥寥几处罢了。
薛梓慕看着人来人往的商人百姓,心中感触更深,他从未有一刻忘记心底的那些仇恨,从未忘却复仇之计。可是和他一样嫉恶如仇的人,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谁又知道有多少?
只有沈烨舟仍旧神色淡淡,还是那副天下繁华兴衰不关我事的样子,似乎这个世界的命运呼吸都与他无甚关系。
“你们看!那城门口有个乞儿!”叶黎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城门口,有个乞儿衣着褴褛、头发面容一片乌黑,破旧的衫袍露出里面单薄的脊骨,显然是不知多久没吃过饭了。
“求求官郎,便让草民进城乞讨一二吧。”乞儿讲话倒是颇为文气,像是读书识字的,却不知为何落到了如今这个处境。
“滚!乞丐一律不许进城!”
那守城的官兵丝毫不留情面,也无一点同理之心,竟直接一脚踹了过去,企图将这乞儿向外赶去。
看来这城中繁华也不是真的繁华,不过是拒绝了人世间一切苦难之后所造出来的虚假繁荣罢了。薛梓慕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叶黎却看不惯这官兵的专横行为,跳下马车上前去拦住了踢向乞儿的脚。
“住手!”叶黎秀眉扬起,脸上已经带了些怒意。
“要你多管闲事?”官兵被拦住,显然很不高兴。
“看看这是什么?”叶黎将大晋皇帝给他们的令牌从怀中拿了出来。
“失敬失敬,姑娘既为天子身边之人,有所吩咐、莫敢不从。”
那官兵的态度一下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叶黎不屑的轻呵道:“何故不让这乞儿进城?”
官兵却露出诚惶诚恐的神色:“姑娘有所不知,并非小的不愿让这乞儿入城,只是上头有令,凡是乞儿不得入外城,凡是资产不足者不许入内城。小的也是奉命办事。”
叶黎的目光一滞,上头?
多往上?是此处分封的藩王?郡守?还是拥兵自重的节度使?
毋庸置疑的是,不论是谁,都是这王朝腐败的又一烂根罢了。
只是既然如此,这事叶黎便不好再说什么。她走上前去,将刚才被吓得跌倒在地上的乞儿扶了起来,掏了袋盘缠给他。
“这里银两虽不多,不过想必能满足你吃住几日的,你年纪尚小,不若去找个谋生的活计做。”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那乞儿当即就要再跪,向叶黎道谢。
叶黎立刻扶住,不让他跪下。
离得近了方才发现这少年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黑灰的面容下皮肤白皙、眼神清澈,想来不知是哪个富足人家在这乱世里糟了难留下的小公子。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不必如此。”
叶黎又转头对那守城官兵道:“如今他已不是乞儿,也有了银两,可否能进城了?”
“自然自然,可以进了。”官兵满脸赔笑,送那小少年进了城中。
叶黎见那乞儿低头抱着盘缠怯怯的走远了,这才坐上了马车,继续往前赶路。
“师姐,你真厉害。”叶青向她投来羡慕的眼神,“如果我也有你的一身功力就好了。”
“你现在这样也很好呀。”叶黎安慰道。
不觉中,几人已经驾车行出城外十几公里,到了密林旁边的一处官道上。
“阿黎,有打斗的声音。”皮皮抖擞了一下身子,颇为警觉地道。这小胖狗也不知是何时又跟上了他们,跳上了马车的一角。
叶黎立刻摒了呼吸,凝神细听。果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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