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反反复复
外面的人并没有敲响房门。
薛梓慕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玉箫，让自己的呼吸声趋于平稳。
半晌，似是确定了屋里没有动静，外面的人悄悄捅破了窗户纸。
紧接着一阵青色的烟气吹了进来。
几乎一瞬间，薛梓慕就闻出来是迷烟混着别的什么东西。只可惜这种阴损的东西对他并没有用。从小的时候他就被灌下过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对于凡人有用的毒药大半对他来说都已无效。
薛梓慕默不吭声，目光却紧盯着房门的方向，等着看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青色的烟气飘进来有一会儿了，对方满意的轻笑一声，以为里面的人已经被迷晕。
“这个小公子，真是越看越深得本宫之意。”余姚公主舔了舔唇角，眼中媚色更浓。中了她的摄魂咒，这清俊冷漠的小公子还不是要为她所用？余姚公主的唇边，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于是红唇轻启，口中喃喃念起摄魂咒。
只是还没有等她的摄魂咒念完，房间的大门却突然打了开，只见一支玉箫飞出，冲她袭来。
余姚公主大惊失色，当即闪身躲开，险险就要倒在地上。
“原来是你。”余姚公主还未回过神来，薛梓慕已经站在了门口，神色厌恶的看着她，“我竟没有想到堂堂长公主还要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薛梓慕厉声道。
“公子有所不知，公主也是肉体凡胎，也要食五谷杂粮，享鱼水之欢呀。”余姚公主声音娇媚入骨，丝毫不为自己的卑劣行径而感到羞耻。
“你！”薛梓慕气急，面对这样恬不知耻之人，他无话可说，一甩长袖，转身进了屋内，房门“砰”的一声被重重关上。
回了房间，薛梓慕也再没了睡意，干脆闭目打坐起来。如此功力运行几个周天，外面也已然大亮，薛梓慕睁开双眼。一夜未睡，他的面上并不见疲态，只是眼底一丝茫然流露出他的心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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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师兄。”叶青瞧见薛梓慕进门，欢喜的与他打了声招呼。
薛梓慕一早起床后，换了处更为僻静的地方练功，此时回到厅中就见叶黎几人正等着他回来用早膳，他淡淡嗯了声而后落座。
“阿黎，你丢给我这个胡饼的味道好奇怪噢。”小胖狗吃了两口胡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叶黎不解。
“上面好像有不干净的味道。”
皮皮的鼻子贼灵，一闻便知这饼有所古怪。
“不干净的味道？”叶黎将饼拿到鼻端嗅了嗅，她还没吃这胡饼，这么一嗅果然也觉得好像是有一些问题。
“这饼似乎是沾染上了妖气。”沈烨舟端详了一下胡饼，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妖气？啊，我的肚子好痛。”皮皮顿时觉得自己的肚子不舒服起来。
“别装了，你是吸收天地日月精华所化之精怪，怎么会受不了一点妖气呢。”叶黎一把捞起狗子抱进怀里，眉头却紧紧蹙了起来。
妖气？薛梓慕突然想起昨晚飘进他房内的那股青烟，带着一股奇异的淡紫色。他推门而出的时候，就见余姚公主口中正念念有词，并未听清是什么，只以为她是在自言自语，莫非她是在施术？
“昨日余姚去了我的住处，似乎也带了些妖气。”薛梓慕还是将昨晚之事说了出来。
“去了你的住所？”沈烨舟微微挑眉，带着调侃的意味看向薛梓慕。
薛梓慕不欲搭理他，自顾自继续说道：“不若我们这就去看看，若她昨日果真在施术，定有残留的气息。”
“好。”叶黎放下皮皮立刻站起身。
四人到了薛梓慕的房间跟前，小胖狗吸吸鼻子，“一样的！是一样的味道！”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异色。这余姚公主，难道真有什么古怪不成？
薛梓慕敛了神色，眸色沉沉。看来这余姚公主是昨日一计不成，今日又在饮食里做文章了。只是她大概没有想到，叶氏子弟大多年少时就浸淫凡间毒物，此等东西根本无用。青天白日竟然做出这种事情，这大晋皇室实在下作至极！
叶黎瞧见薛梓慕神色不对，有心要问，却终究因为心中的芥蒂不愿开口。
“师兄，长公主究竟想做什么呀？”叶青的声音充满担忧。
“想做什么？想让你师兄入赘皇室呗。”见薛梓慕不答，沈烨舟自认很好心的替他开了口。
薛梓慕却并不领他这种好意，目光冷淡中又带着些锐利的从沈烨舟身上扫过，示意他闭嘴。
叶青的表情却一顿，随后轻蹙眉头问：“那该怎么办？”
“那当然是……”
沈烨舟话音未落，就有一名内侍匆匆步入了小院。
“君上召各位觐见，还请各位随奴家来吧。”
几个少年止了话音，各怀心事的跟在那名内侍的身后，一路脚步不停，到了小皇帝的内殿。
余姚公主正端坐于殿中，笑容肆意的看着薛梓慕，眼神是十足的傲慢。
“薛公子。”小皇帝沉吟着，似乎在想着怎么开口才好，“孤……赐给你一桩婚事可好？”
闻言，一旁的叶青紧紧地咬住嘴唇，看向薛梓慕的方向。
叶黎心中也是一惊，难道小皇帝这就被余姚公主说动了？
薛梓慕冷眼望过去，沉默半晌，殿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终究，薛梓慕单膝跪下行礼道：“草民心在四野，并无婚配之意。”
“这……”小皇帝倒是没有怪罪的意思，面色为难的看向端坐在那里的余姚公主，表明他也没有办法。
余姚公主的眼神变得压迫起来，显是在威胁小皇帝。
小皇帝接触到余姚公主的眼神，心下低叹一声，只好板起脸道：“你这是要抗旨不遵了？”
“草民不敢。”薛梓慕的薄唇紧紧抿着，行礼的拳头握的发白，显然是已经气愤至极。
“既然薛公子没有抗旨之意，那孤便给你与长公主赐婚，不日办礼，赐你左尚书令一职，如何？”
薛梓慕心下嘲讽，他穷其一生凭借自己也未必能够爬上去的位置，只因着接受了这个长公主，这官职便能被轻轻巧巧的赐给他？尚书令，统理百官，地位尊崇。即便是带了个“左”字，也绝非普通寒门士子能够跻身之位。简直笑话。这样的大晋皇室，不灭亡还要等到何时？他薛梓慕是要权力，是想要将这些腐败混乱的王公贵族、官员权势踩在脚下，可前提是凭借他自己的努力，而不是被任何人施舍。
“草民愧不敢受。”薛梓慕冷漠而坚定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的砸在内殿里每个人的身上。
余姚公主的脸色变了又变，声音也尖利起来，“薛梓慕，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抗旨之罪岂是你能承受的！？”
薛梓慕没有再回话，只是保持单膝跪地请罪的姿势，似乎是准备就这么跪着抗拒到底。说到底，他跪的是他们身处的位置，又哪里是眼前这些粉头墨面端坐在那里的或者懦弱、或者自视甚高的皇室中人？
大殿中沉寂许久，久到叶黎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渐渐僵硬起来。
“这位小公子在此处久跪不起，不知是所为何事？”一个英俊不凡的青年道士，手持长剑缓步走进殿来。
叶黎闻言立刻抬头望去，那道士约莫三十来岁，气质轩昂、面色红润，天青色的发带随着脚步的动作而飘逸的晃动，一看便知乃是道家修有所成之人。
薛梓慕似是入了定般，并不回答，仍旧死死跪在那里。
叶黎低叹一声，看来他还在和自己心中的念头过不去。
小皇帝见到这道士，显然是高兴极了，慌忙起身迎上去，“太傅，您终于现身了，余姚闹着非要这薛小公子为她做驸马，可这薛小公子志在四野，哪里愿意做她的驸马？”
小皇帝也确实很难办。余姚公主骄奢淫逸的名头，朝野内外谁人不知？先驸马在世时余姚公主尚且有所收敛，可是自从驸马亲眼目睹她与人苟且，生生气死之后，她府中的面首如今已有百人之多，是以小皇帝早已经打消了给余姚公主再寻驸马的念头。如今余姚非要这薛梓慕，小皇帝的心中也是一万个不愿意。
那青年道士敛目听小皇帝说完，笑着看向余姚，“长公主，果真是这样？”脸上虽和颜悦色，眼中厉色却一闪而过。
余姚公主似是有些忌惮这道士，语气立刻比方才恭敬了许多，“本宫也只是看这薛小公子实在令人心动，再者我都说愿意为他遣散府中面首了。”
道士点了点头，语气温和的问薛梓慕：“薛小公子，你可听见了？当真遣散面首你也不愿？”
薛梓慕仍旧没有出声。
道士却已然明白，道：“公主，你可看见了？这小公子既然不愿意，就莫要再勉强了。”
余姚公主不甘心的咬咬唇瓣，却还是不情愿的道：“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作罢。”
“这位小公子，长公主已经松口了，你还不起来？”道士又微笑着看向薛梓慕。
叶青立即走上前去将薛梓慕拉了起来，感激的朝那道士行了个礼，“敢问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道士神态祥和道：“贫道名为无方。”
“无方？！莫非前辈您就是几百年前突然失去踪迹的那位无方道人？！”叶黎已经震惊的无以言表。
原书对这位无方道人的笔墨描写不过寥寥数语，只简单交代了无方道人潦倒穷困、抑郁不得志的生平，在一次去宫中收妖之后便不知所踪，无人知晓他最后的结局，如今现世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当朝太傅？无数个念头倏地从叶黎心底生出，看来她穿进来的这个世界，早已不是原书里的那个世界了，到底发生了何事会让一切既定的剧情发生逆转。
其余三人也俱是一惊，就连半晌不曾出声的薛梓慕也向无方道人那边投过去诧异的目光。
无方道人已经消失了几百年，几百年间，关于他的传闻就没有间断过，由于他的故事太过于神秘，虽然其人不在江湖，修真界却处处有他的传说，是无数风水师、修真者们之间津津乐道的谈资，如今他竟然在宫中出现了？而且，竟然还成为了帝师？
叶黎几人心中迷惑重重。
“如此，皆大欢喜，贫道一个出世之人，便不在此叨扰各位。”无方道人不欲与他们多言，便告辞离去了。
余姚公主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薛梓慕，突然却眼神一扫，对上了一旁的沈烨舟。
“方才怎么没发现，这位小公子生的也甚是俊秀，若能从了本宫倒是也不错。”余姚公主的脸上又露出了个明媚轻佻的笑来，竟直接走至沈烨舟面前，抬起手指就要上前去挑起沈烨舟的下巴。
沈烨舟不动声色的拂开了余姚公主的手指，面上带着倜傥的笑：“想让本公子从了的少女不知凡几，以长公主的年纪姿色，只怕还要排队等着才好。”
“你！”余姚公主被沈烨舟的话噎的不轻。她自负美貌，且身体柔润丰满，绝非寻常少女可比，岂知这沈烨舟张口就如此贬低于她的年纪？青春貌美的小姑娘倒是有许多，只是这少年初出茅庐不懂得年长女子的妙处罢了。
这么想着，余姚公主脸上又带了三分媚色，“你难道不想知会年长女子的滋味？”
沈烨舟心下烦得很，嘴上却并不显出半分，“本公子愧不敢当，公主身宽体胖，还是多加自重才好。”
此话一出，一旁的叶黎脸上已经快要绷不住笑意。沈烨舟的嘴巴实在是太过毒辣，得理不饶人不得理也不饶人，若她是那长公主，只怕是要掘地三尺找个地方藏起来才好。
余姚公主果然被气得不轻，轻哼了一声就甩袖离开了。
于是，殿中只剩下了小皇帝并叶黎四人。
小皇帝又露出第一次与四人见面之时那副友善温和的样子来，模样阴柔可是语气却极为和善。
“几位，长姐的所作所为让你们见笑了，还请不要介意。近来住在宫中，可有察觉何处不妥？”小皇帝的话语听着倒是真心实意。
叶黎真想开口告诉他这皇宫里处处都不妥，想了想终究没能说出来。
还是薛梓慕先开了口，“回君上，宫中，似乎有淡淡的妖气。”他显然是还没有忘记前几日余姚公主施法的事情，还有那时所留下的妖气。
小皇帝挑起眉头，“哦？守卫如此森严的皇宫之中怎会有妖气？”
叶黎知道，自古以来天子自诩神赐皇权，自有真龙之气护体，被说宫中有妖气，只怕哪一位皇帝都不会太开心。
几人沉默片刻，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小皇帝余姚公主身上就有妖气这件事情。不过令他们几人更为顾虑的是，宫中既然已有无方道人这样级别的道家元老在，又何必还要请来他们几个晚辈？况且，看那余姚公主的样子，似乎对无方道人颇为畏惧，既然这样，无方道人又是否清楚余姚公主身带妖气这件事情呢？
迷雾重重，叶黎一行人不由都锁紧了眉头。
半晌，看着小皇帝满面困惑，叶黎顿了顿，最终还是决定开口将余姚公主的事情告知小皇帝。
“回君上，是这宫中略有古怪，长公主的身上……”
没成想她话还未说完，小皇帝竟突然之间像第一回接见他们时那样直直的栽倒到了地上！
叶黎几人顿时大惊失色，不明所以。
周围的内侍这次倒是井然有序，内侍官将小皇帝抬入内室，吩咐人去找无方道人。
无方道人还没有走远，有人去请，于是就步履匆匆而来，却是没有丝毫脚步之声，显然是得道高人、功力不凡。
无方道人进了内室不多会儿，里面便传出了说话声，小皇帝安然无恙的醒了过来。
“多谢太傅，又救了孤一命。”小皇帝的声音带着虚弱，显然对眼前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这次孤又是为何晕了过去？”他的声音中还有些淡淡的疑惑，近来似乎晕倒发作是越来越频繁了，也不知自己这具身体还能撑过多久？
小皇帝唇边露出一丝苦笑。或许他并不应该让几位叶家的后辈前来宫中。若他一朝殡天，这世间千万事，又与他再有何干系？无论是谁在捣鬼作乱，干脆便随他们去罢。他这一生，若不是太傅替他偷得许多时光，还不知终止在了哪个时刻，他又何必再关心万民之口，天下之乱？若强留那几位叶氏子弟在此，他不幸登极而去，岂不白白将他们几人置于危险之中？他这一生为帝王时日并不长久，没有多少功绩足以令后世称道便罢了，却也不想再惹骂名。身体的颓丧，让小皇帝的情绪也变得低迷起来。
周围没有人回答小皇帝的问话，叶黎却看见站在门口的内侍官飞快扫了一眼无方道人。
内侍官看无方道人做什么？叶黎面色微变，心中不解。
紧接着两人从内室走了出来，小皇帝面色苍白，情绪低迷，似乎不愿再开口说些什么。还是无方道人替小皇帝对叶黎几人笑着答道：“君上的身体抱恙多年，贫道一直在宫中炼丹为陛下续命，故而这宫中发生了什么也并不清楚。”
叶黎几人都看向无方道人，心里对于这个说法半信半疑。无方道人乃是出世之人，居然甘愿留在皇室之中如此多年？
小皇帝此时却开了口，声音低柔，“的确，若不是太傅，孤想必早已在十五岁生辰之前去世，更不要提登上皇位。”
无方道人扶着小皇帝在条几前的椅子上坐下，复而面向叶黎几人道：“贫道几百年前曾经遭逢大难，醒来后游历至宫中，算出自身与陛下有不解之缘，故而入了宫中为陛下医治，这一留，就是数年。”
小皇帝坐在几后，静静点头。看向无方道人时的孺慕之情不似作假，他倒是对无方道人很有感情。
见两个人都如此说，叶黎几人暂且打消了疑虑。可叶黎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无方道人遭逢大难，几百年后现世也应当继续百年前的捉妖收鬼之功才是，为何会进了宫中，只为皇室驱使，替皇室效力。难道就只是因着他口中所说的与当今君上的所谓缘分？
而小皇帝此时神色淡淡，“如若宫中无其他要事，几位公子姑娘不若待上几日便回兰陵去吧。”这一开口，竟是逐客令了。
“君上无缘无故召了我们前来，如今明知宫中有所异动，却又突然让我们回去，这是何道理？”叶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小皇帝似乎每次被他们几人问到一些关键问题之后身体都会突发不适，而这样的不适缓解之后，态度总是出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前后不一且转变过快，令人不起疑都难。
薛梓慕却早已不想在此处受尽折辱，抱拳淡淡开了口，“既然如此，草民等人不日就收拾行装离开。”
小皇帝眸中略过一丝异色，淡然点头，目送他们几人出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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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厅里，叶黎几人的表情都不大好看。
叶青看向表情冷漠，透出郁色的薛梓慕，有些担忧的道：“师兄，我们真的如此就回去了？”
“嗯。”薛梓慕声音淡漠，他心中巨大的恨意即将破土而出，让他一个时辰也不愿意在这宫里多待。
“你觉不觉得，那小皇帝刚才眼中的神色，和一个人有些相似？”沈烨舟沉吟半晌，突然开了口。
“和谁？”叶黎正准备喝口茶一听到沈烨舟这话立刻放下茶盏看向他。
“让我想想……”
他们最后离开寝殿的时候，小皇帝的瞳孔中分明闪过一丝异色，沈烨舟可以确定自己定然没有看错。只是那抹异色究竟是什么，他的心中还没有定论。
像谁呢…沈烨舟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早间的饭菜，“是不是和长公主身上的气息很像！”
“长公主！”叶黎和沈烨舟几乎是同时开口，两个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小皇帝眼中的神色，和余姚公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实在太像了！那应当就是妖气！可是他们二人分明是肉体凡胎活生生的人，怎么会都带着妖气？此时出现在宫中的这个无方道人，又究竟是不是几百年前那个斩妖除魔守护苍生，闻名大晋的无方道人？
叶黎有些烦躁，不由长叹了口气。
叶青的表情似乎还有些懵懂，心中却暗自忖度，妖气？她怎么没有看出来？难道纯阴命格，就连这些都不配看出来吗？她没有开口说出自己的困惑，只是背着阳光隐在暗处的脸上，神色也暗了暗。
千头万绪，无从查起。处处困惑，步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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