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倾诉心声

刘晗看到肖爱文情绪的波动，她想稍微舒缓一下，“那儿有个凉亭，我们坐下聊吧…”

        两个人来到凉亭边，肖爱文先坐，他面对着河面，眼色像那河水一样，没有波澜，没有温度，刘晗犹豫了一下，选择了跟他坐并排，“你知道的，我是奶奶带大的…”

        “奥，知道，哎，不对呀，今天见到的是你爷爷，那……”

        “没有血缘关系的奶奶…”肖爱文的语气有气愤，有愧疚，刘晗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我是个从小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我妈离开我爸后认为我是累赘，把我遗弃了，是奶奶收留了我，所以我总被人说是野孩子，是傻子，大人对我指指点点，小孩子更是当面笑话我，更有甚者还欺负我，这些，你也都见过的…”刘晗看着眼前的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表情的男孩，心疼不已“是经历过多少次的伤心委屈，才能像现在这样如此平静”肖爱文依旧看着河面“奶奶本来也是苦命的人，他男人早死，有个儿子也没了，那里的人都说她命不好，说她克夫克子，领回来个我，也是来路不明，所以她偶尔想帮我说话，换来的也只是更多的嘲讽与刻薄。我那时小，不懂大人们的指指点点，只知道看到一群小孩子我就要跑，要不就要挨欺负。每次受伤了，衣服脏了，奶奶总是流着泪帮我收拾，然后给我洗个热水澡，拿出一碗热汤面，每次我都吃的好开心，然后把奶奶逗笑，那时候我觉得，奶奶就是我的天。我只读完初中，因为奶奶年纪大了，支付不起学费和生活费了…”

        “我听说过，说你早早就出门打工了，好像还不错呢…”

        “也就是糊口而已，可能我年纪大了，人们的指指点点也少了。我甚至觉得，人们对我，开始变的善意了。没有了舆论，没有了同龄人的嘲讽，每天只有我和奶奶，我真的觉得，好知足…”肖爱文的脸上，仿佛有了点儿温度，只是，他停住了，刚刚有有一点的温度，又变的冷漠

        “然后她回来了，假意的对我嘘寒问暖，跟我说着她是多么不容易，又是多么的迫不得已，好像得不到我的原谅，她就活不下去了一样，我看着她的表演，并没有觉得妈妈这个词对我来说有任何的意义。奶奶跟我说，她肯定没怀好意，果然，没过几天，家里来了好几个人，说什么律师啊法律之类的话，把我带走，做什么dna检测。村里又开始议论纷纷，我能感觉到，奶奶很害怕，她虽然不懂什么法律，但她知道，我可能要离开她了。没过多久，那个自称我妈妈的人就走了。虽然邻居们都在传我是野种，我妈不是好女人，我爸不要我的话，奶奶反而放心不少，她以为，不会再说人跟她抢孙子了…”天已经黑了，刘晗已经看不清肖爱文脸上的表情，当然，也没看到他脸上悄然划过的泪水…

        等了大概2分钟，肖爱文没有说话，刘晗试探的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们就带着合同，把我带到了这儿，给我讲了一个，我不想知道的故事，让我管那个人叫爷爷…”

        刘晗明白了，为什么他现在这么忧伤，为什么他气愤，为什么他不接受这里的一切。她站起来，叹了一口气，用手搭在肖爱文的肩膀上“我也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好不好？”肖爱文没有答话，刘晗悠悠开口“以前，我是小镇里最优秀的女孩，你是知道的，人们把我捧的像电视里的女主角一样，让我充满优越感，骄傲，以为我很优秀。我高考失利，只考上了普通的大学，等我上了大学，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好大，我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我受不了这样的心里落差，我开始放纵我自己，我大学挂科了你敢相信吗？这就是捧杀呀，哈哈哈…”刘晗笑了两声，她本想缓和一下气氛，同时也想让肖爱文知道，其实，每个人，都在受舆论的影响，以各种形式。她回头看着肖爱文一脸严肃的表情，她说“我的这些虽然微不足道，但是我想告诉你，不是小镇的风气不好，也不是他们刻意针对谁，可能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言论会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等你长大了，跳脱出来，你就发现，没必要太在乎的，我知道我太轻描淡写，但我真的希望你能看开，等你看开之后，你就会发现，豁然开朗，你没失去什么，反而得到了很多。关于你奶奶的事，我愿意帮你去跟你爷爷沟通，让你们见面…”

        “真的？…”能见奶奶，肖爱文真的很期待

        “我努力为你争取！”

        “谢谢你……”两人互相看着彼此，温暖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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