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无家可归的人
等到我把菜做好端出去的时候，卓凡的母亲林霞也从里屋走了出来，比起刚才，这会林霞的情绪相对来说平静了太多，不过看我的眼神还是明显带着怨怒。
我将菜端到了餐桌上，顺便帮忙盛好饭，摆好筷子，连带着椅子一同被拉开。
“你做这些，我也不会原谅你。”林霞不领情的说。
我也没想她能够原谅我，因为我欠人家的。
我用最着商量的语气跟她说：“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在谈好吗？”
“看到你，我哪有胃口吃，再说，你做的我怕下毒。”她还是一副不领情的嫌弃面孔，“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你以后也别来我家，我家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沉吟了片刻，我解下围裙将其挂回原来的位置，就在我准备跟她提及我会帮她还债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吵扰的声音，林霞看向门外面色一慌，赶忙跑到门口要把门反锁上，结果慌得手不听使唤，没等反锁上，外面的人就大力的将门一脚踹开，林霞没准备被门撞开。
我见状赶忙冲过去，好在及时扶住了林霞，这才免于她摔倒。
几个大汉凶巴巴的走进来，一看就不是善类。
我拧起眉头，下意识的将林霞拉到了身后，挺直背脊迎上前，“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带头的是个光头，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左耳朵打了一排的耳孔，长得有些猥琐，下唇打了唇钉，配上一身不伦不类的搭配，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滑稽感。
他看了我一眼，在看向林霞，翘着唇，冷笑道：“挖槽，我还以为找了个多厉害的，喂，赶紧的，把钱还了，我们老大说了，你今儿要是在拿不出钱来，就让我卸掉你两根手指头。”
林霞慌得一批，整个人都躲在了我的身后，哆哆嗦嗦的回了句，“我，我没钱，你要钱，你就，你就找她要。”
“……”我到不意外林霞会把我推出来。
人在最恐惧的时候总会找人替自己挡。
但是，被当枪使也得使个明白，对方明显是来要钱的。
欠了多少？总得弄清楚。
我回头看向林霞，问她还欠多少，她眼神闪躲明显心虚，憋了半天，还是光头男他们不耐烦了，吆喝了一声，这才说欠了一千三百万。
换做以前，一千多万对我来说并不多。
可是如今的我，除了花掉的得，兜里面就只剩下了不到一百块钱。
手里的资产早就给了薄焱，仅剩的积蓄也在入狱前被判给了桑家。
不过，尽管如此，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卸掉林霞的两根手指头。
于是乎我转头跟光头男谈判，“他们家欠了你们多少，我还。”
对方似乎不相信，目光猥琐轻蔑的上下打量着我，眉头嫌弃的皱着，“你确定你能还的上？”
“给我两天时间，我现在给你立字据，两天我要是没还上，我随你们处置。”
说完我从兜里面掏出笔跟纸写下了字据。
光头男开始还不相信，可是他身后的小弟忽然凑上前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看向我的眼神顿时变了色，眉头扬的高高的，显然一副很意外的模样，“原来你是薄少的前妻啊，行，看在薄少的面子上，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要是还不上。”
“任由你处置。”
光头男倒也没在为难，收了字据，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随即看向我身后的林霞，冷切一声，“看到没，这才叫痛快人，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今儿放过你这老娘们，兄弟们，走，喝酒去。”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人走后，林霞顿时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
我关好门转身来到林霞身前，蹲下身将她扶起来坐在了椅子上。
“阿姨，我知道你恨我，事情发展成这样，也不是你我所愿见的，我欠你们卓家的，这辈子可能都还不清。”说着我双膝跪在了地上，林霞见状神色一怔，跟着要来扶我，我拒绝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对不起，让你们跟着我受到了牵连，我桑雅发誓，定会帮您还清所有的债务，也会把卓凡捞出来。”
林霞看了我一会，看着我问道：“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只要你给我机会。”我说：“我一定可以做到。”
林霞就像听到了笑话一样，笑着笑着脸就垮了下来，“你心里很清楚，在深城没人能跟薄焱对抗，卓凡能进去，也是拜他所赐，最开始，我们以为可以扛过来，他爸借的周转资金都是高利贷，利息高的离谱，但是为了生死一搏，我们也认了，可是到头来，都是他薄焱设的局，我们家公司破产，背负了几个亿的债务，今儿来的不过是他病倒所借的高利贷，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医药费还欠着，哪有钱给他们。”
她说起这三年的辛酸跟绝望，我听完恨不得以死谢罪。
陪着林霞坐了一会，我就回去了。
其实这件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薄焱谈。
可是我不想在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办法总会有的。
回去之后，我第二天就拿着四合院的房本拍卖了一千八百三十万。
也是赶在四合院那边要动迁，不然也就能买个三五百万。
拿到钱之后，我首先去医院给卓凡的父亲所欠下的所有医药费全部都补上了，顺便压了一百万。
最后我的手里剩下了不到三百万。
我离开医院去了卓家欠的那几家公司，用自己的名义抗下了所有的债务。
让我没想到的是，几家公司都一口咬定，这件事必须薄焱同意才行，我顿时恍然大悟。
差点忘了，卓家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薄焱的手笔。
从公司走出来，明明是炎热的夏季，我却感受到了寒意不断往我骨缝里钻。
四合院已经卖掉了，现在的我算是彻底没了落脚的地方。
看着西落的日头，斑驳的云层被浸染成了橙黄色，美的绚丽。
所有人都匆匆往家赶，而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路边，却是个没有家可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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