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软柿子
周家老宅。
陈艳梅坐在复古气息浓厚的沙发上,“张阿姨,燕窝炖的火候不要太长,再给我切点果盘。”
这是一栋复古和现代完美融合的独栋别墅,坐落在周家开发的“月辉墅”。
五十多年前周家老爷子单刀匹马,一腔热血驰骋商界,诚挚而善良的将周氏做大做强,开发了多个房地产项目,“月辉墅”是他最满意的作品。
只是后来出车祸成了植物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集团由周朝德接手,现在这堪称完美的月辉墅成了周朝德的家。
陈艳梅对这个房子做了很多改变,加了很多鲜花和金色艺术品,几乎已经没有了周家老爷子当年的样子。
陈艳梅看着手机里一张张不能见人的照片。
因为房间里没有开灯,昏暗异常,红外线拍摄的的女孩或趴或卧,没有一丝蔽体之物,像条狗一样往一个男人身上爬。
如果没有看错,床边还有一个轮椅。
只是不知道是像素的问题还是角度的问题,照片不太清晰,这男女的面容要么模糊,要么是背影,要么被什么遮挡,总之,只能大致看出是一个轮廓。
不过陈艳梅慧眼独具,就算糊成这个样子还是能看出这是那个野丫头。
而这男人,应该和传闻中的一样,是坐着轮椅的阿西莫多。
有了这些照片作为最后的底牌,此次胜卷在握!
“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陈艳梅接过张妈端过来的燕窝,“你可真会看眼色啊,知道这周棠棠要嫁进陆家,紧着二小姐的叫。”
“夫人说的是,得让陆家看出我们还是很重视这周棠棠的。”
“那是自然,我们宝贝着呢,快让她进来,我有话要对她说。”陈艳梅轻笑。
“夫人。”
周棠棠站在客厅中央,头发散乱,光着脚,拘束无比。
“哎呦,张妈怎么了,家里没有拖鞋了吗?”陈艳梅慢慢的一口一口喝着燕窝。
“夫人都怪我,昨日慈善机构的人来了,家里多余的东西都捐出去了,现在没有多余的了。”
“张妈你可真是,早不捐晚不捐,算了,让棠棠先穿我的拖鞋吧。”陈艳梅说完没有动。
张妈继续说道:“别呀,夫人,我们佣人那还有自己的拖鞋,我去拿一双。”
“行,去吧。”陈艳梅轻轻舀了一勺,“棠棠,对不住啊,这周家对你的到来虽然很欢迎,但还是有些不适应。”
她顿了顿,仿佛才注意到周棠棠面色苍白,继续说道:“哎呦,你这是怎么了,小脸白的,这是受了什么委屈了?快跟母亲讲讲。”
“没,没有委屈,谢谢周夫人。”
“我虽然是你的继母,·但知道这些年你在乡下吃苦,所以会像疼亲生孩子一样疼你,不然也不会让你和陆家少爷见面,飞黄腾达去做陆太太,怎么了,这是和陆家二少见面不愉快?”
“没有的……”周棠棠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陈艳梅放下燕窝,站起来,缓慢走过去抱住周棠棠,“棠棠,你以后就是我的女儿,要是受到什么委屈,我绝对不会轻饶。”
陈艳梅看到周棠棠终于哭了出来。
先是缓慢的,之后大哭,“我进去之后,有人告诉我换上那种衣服,之后被推进了一个地方,我被一个男人……我被他……可是我出来之后才看到有人举着周棠棠的牌子来找我,还问我去哪了……我才发现,我进的不是2108,而是2180,我看错了呜呜呜呜。”
“不急,你慢点说,究竟怎么了?”
“我觉得好脏啊,那个男人也好脏啊!”周棠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究竟是谁,你看清那个男人的脸了吗?”陈艳梅也表现出十分愤怒的样子,其实心里为自己心思缜密频繁鼓掌。
为了不让周棠棠起疑,她还特意安排了人手装作去接她换衣服的样子,在她进入2108后将门牌号改了回来。
“没有,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好热啊,多半都是我在……我在主动,我疯了,我应该是疯了……”
周棠棠捂住胸口,脸色苍白,混身颤抖地不成样。
“你没有疯,我的乖女儿,多半是那个男人用了什么药,你就权当是一场噩梦,你放心,母亲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找到他。”陈艳梅说的十分笃定。
“只是这件事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你是要和陆家二公子定亲的人,将来就是陆太太,陆家家规森严,门风正统,时机千万要抓住了呀。”
“那我该怎么办啊?”周棠棠哭道。
“你现在要好好休息,泡个热水澡,忘记吧。”陈艳梅拍拍她的后背。
“夫人,您真是太好了,谢谢您。”
“孩子,快点上楼吧,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在她上楼之后,拍手的声音传来,“妈,你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我都要相信这是你的宝贝闺女了。”
周绵绵一身华贵的奈儿套装站在门口,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眼底的轻蔑,鼻梁高挺,面相倒是有些刻薄。
“你懂什么?”陈艳梅赶忙抽出湿巾擦手,“陆二少那边怎么样了?”
“我是没有你懂,你多懂啊,这些年演技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周绵绵哼了一声。
“快说你看到了什么?”陈艳梅早已经对周绵绵习惯。
“我看到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坐着轮椅从酒店vip通道出去了,这陆家二少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卡西莫多……”她轻笑,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奇丑无比男人的形象,继续说道,“现在只要放出风来这陆家二少强|暴了周家二小姐是不是就可以了?”
“你在想什么啊,女儿?”陈艳梅斩钉截铁。
“你设计让周棠棠如此不就是为了威胁陆家吗?”周绵绵不解问道。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张底牌,让周棠棠马首是瞻,以后嫁进陆家听命于我们,时不时以此为要挟,折磨一下周棠棠。”
“那陆家二少呢?”
“绵绵,像陆家那样的家世,就算陆二少是那副鬼样子,成群的女人仗着陆家还是上赶着往床上爬,他一个残废,今天在豪爵酒店,不就是有人要往他床上送人吗?谁送不是送,他又能记住谁呢?”
陈艳梅呵呵笑道,“绵绵,你是不知道。身体上残疾的人总要在别的地方找齐,酒店的人说专属于陆家二少的房间里还有不少工具呢,没准他早已经,不行了。”
“妈,万一周棠棠知道和她上床的就是陆二少呢?”
“那更好,这场强迫会让她铭记终生,心如死灰,痛不欲生,知道自己丈夫是个什么货色,从此以后不再寄希望于婆家,更加听命于我们周家。”
周绵绵听的有些瑟瑟发抖,这些成语的堆叠让她情不自禁问道:“妈,周棠棠的亲生母亲你是不是认识啊?”
“认识?何止是认识。”陈艳梅目光狠戾,哐当一声将燕窝碗摔在地上,“张妈,还不快过来扫,这玻璃碗什么破材质!”
周绵绵不耐道:“妈,你有完没完,摔东西有瘾吗?我听这声都难受。”
正赶上周朝德回来,陈艳梅又换上衣服贤良的嘴脸迎上去,“你瞧瞧,我昨天做的指甲还不适应,连个碗都端不住。”
“绵绵,快和爸爸说说,之前你说有喜欢的人是谁啊?”
“陆柏崎,爸爸。”周绵绵说道。
“陆柏崎,这名字怎么听的这么耳熟啊?”周朝德问道,“这是哪家的少爷这么有福气能被我们女儿看上啊?”
“当然了,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美到神明惊叹的陆家大公子!他下个月要回国,我的朋友圈已经刷爆了,光是看到他一个背影我都心动不已。”
周绵绵迫不及待的分享一个在ins上的照片,虽然只有一个背影还戴着帽子,但是身型挺拔,在人群中卓尔不群,普通的衣服却穿出了贵气感。
“这是我在米国的朋友发的,她说她一年前在参加活动的时候偶然听到有人叫这个男生柏崎,当时没太在意,只觉得好看便抓拍下来,后来听说男生所在的学院就是商业管理,还正好有一个姓陆名柏崎的年轻人,这才惊觉。”
“单凭一张照片怎么论断啊?”周朝德说道。
“所以啊,我说什么也要和他在一起,如果不合适再分手呗,对了,周棠棠不是要嫁进陆家吗,到时候正好看看她的生活状态。”周绵绵止不住笑道。
“周棠棠上楼了吗?”周朝德问陈艳梅。
“嗯。”陈艳梅点头。
“陆家有一个屋子上锁,里面应该有绝密的文件,不指望这周棠棠能拍到什么有用的机密,但是她也得出点力,周边新闻也得获取,你给她定下规矩,别进了陆家的门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周朝德说道。
“放心吧,你夫人我自然做事精妙。”
周棠棠擦了擦镜子上的水雾,刚洗完澡的她神清气爽,浑身说不出来的舒服,身上哪里有什么痕迹,那些红,全在梳妆台的卸妆棉上,而架子上摆着一些说不出名的护肤品,都是些杂牌子。
她笑了一声,随手涂了涂,穿上质地还算精良的睡衣。
直到躺在床上,这一天才算真正结束。
陆家二少她不是一无所知,只是关于他的信息很少,能得到的都是明面上的,相貌丑陋如野兽、坐轮椅、私生活混乱,爱玩还菜、智商低……
今日一见,倒也算靠谱。
陈艳梅这个周朝德得正牌夫人还算靠谱,最初她以为会找其他的男人折辱她,却没想到真的在设计她和陆家二少。
不过,不管是谁,她都会从容以对。
她走进那道暗门后,是一处无比宽敞的房间,因为骤然进入黑暗,眯了好长时间眼睛适应。
两层楼高的窗帘将屋里完全遮挡,房间正中央有一张硕大无比的床,床上被子起伏,有轻微的鼾声。
是一个男人。
睡得很熟,像是昏迷的状态,周棠棠并不认为陈艳梅有这个能力能够将陆家二少迷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陆家二少身体是真的不行。
床边放着一个轮椅,空气中有浓重的药味。
这是一个病秧子。
她心里下论断。
只是样貌似乎没有传闻中那么不堪,不过也可能是房间昏暗的缘故,还想进一步细看的时候,她提前准备好的人就来了。
时间不等人,周棠棠一用力将躺在床上的男人推进床底,得亏她经年做力量训练,不然这种身量,她一个女人还真是招架不住。
她算着时间,监控信号的屏蔽只能维持到她安排的人进来摆好姿势,她打开门,里应外合,自己也迅速滚进床底,这才有了陈艳梅手中的照片。
周棠棠找的都是专业的演员,穿着肉色的衣服,以假乱真绝对可以。
她捏着自己的掌心,看着天花板。
当时为了防止在这个过程中男人惊醒出声,她还特意塞了一块手绢将他嘴堵住,用他床头的眼罩将他眼睛蒙的严严实实,就差拿绳子将他绑起来了,还是她身上穿的内衣不方便有太大动作,在床头也没找到绳子之类的东西。
只是到床底之后,发现男人依旧呼吸均匀,没有醒来。
男人身量大,骨架沉,后来还是他们三个人将男人从床底搬了上来。
离开虽然匆忙,却也没忘记将手绢拿出来。
全程男人都没有醒。
周棠棠忽地坐起来。
当时时间紧迫,她必须要赶在司机来之前下楼,还要提前画好被蹂|躏之后的妆容,只觉得一切按照计划走十分顺利,此时越想越不对劲,这男的除非是吃了安眠药,不然怎么睡的这么死?
就在此时,苏辰来电话了。
“什么事?”周棠棠压低声音。
“haine,有个事要和你讲一下。”
“说。”
“酒店员工告诉我,说陆先生在入睡前服用了大量安眠药。”
“我知道了,原因是什么?”周棠棠心下稍安。
如果服用安眠药就能说得通他为什么一直不醒,但是凭借她和陈艳梅见过的这几面,她并不认为她有能力给他下|药。
陈艳梅狠是狠,但过于谨小慎微,顾虑很多,不然就不会让真正的陆二少和她上演“活春|宫”,而是和无关紧要的男人,这样才是最狠的方式。
“具体原因不明,我们能够获取到陆二少的消息太少了,陆二少这个阿西莫多果真名不虚传,陆家要是有一个高塔,估计关的就是陆二少。”苏辰轻声笑道。
“行了别说这个残废的事情了,陆二少的事情再想办法打听一下,既然我要嫁给他,一定要知己知彼,才能好好驾驭,为我所用。”周棠棠压低声音说道。
她在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检查了周围的设施,确定没有监听和监控。后来又忍不住嗤笑,周朝德还有陈艳梅太过于自负,估计觉得她这个野丫头没有任何威胁的空间。
电话那头,苏辰继续说道:“不过听说陆家长子陆柏崎要回来了,陆家大少的名头我在米国就有所耳闻,确实过于优秀,陆家二少作为一个影子,什么也做不了,估计心里一直不好受吧。”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陆家。”周棠棠道。
“这样一个自卑、脆弱、毫无存在感的残废……”
“知道了,没有重要的事先不要跟我打电话,等我联系你。”周棠棠打断他说道。
“等等,”苏辰的声音通过话筒急声说道,“haine,你真的要嫁给陆柏则吗?不管是不是真的,那都是结婚,他那个样子怎么配!那样一个窝囊废!我是你的助理,我……”
“苏辰,你知道原因的。”周棠棠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好像知道苏辰会这样说。
“haine,真的值得吗?去嫁给一个你根本不爱的人?去嫁给一个陆家的窝囊废,去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甚至是卡西莫多的男人?”
“苏辰,嫁到陆家是最接近真相的方式,所以,就算是和陆家的一条狗生活在一起,也是值得的,更何况,这么多年来,我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了。”
电话挂断,周棠棠从口袋里拿出曾经堵住陆柏则嘴的手绢。
她找出打火机,想到那男人,厌恶无比。
一手拎着手绢,另外一只手点燃火苗。
忽然,她的动作一顿。
她展开手绢,仔细在灯光下看。
这手绢是h家季节高定款,每年生产量不超过百件,上面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其中一只翅膀是用真蝴蝶翅膀后期加工的,柔软亲肤。
现在,这翅膀不见了!
一股寒意升腾而来,随即被她压下去。
首先,翅膀如大拇指甲盖大小,她在来去的路上碰掉了也不是不可能。
再者,如此小的物件,一般人很难发现,就算落在酒店,打扫卫生的阿姨也会吸进吸尘器里。
最不济的是,这翅膀就落在了陆柏则嘴里。
那又怎么样呢?一个心智不全熟睡的人能察觉出什么呢?要么咽了,要么吐了,和一只虫子飞嘴里有什么差别?
更何况,怎么就那么巧是第三种情况呢?
周棠棠轻笑,一时觉得好笑。
陆家两个儿子,陆柏崎过于优秀,光鲜,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婚姻伴侣、朋友甚至是知己。
但是不可以。
她选择陆柏则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好拿捏,是个什么都不是的软柿子。
那副样子愿意找女人最好,可以给她最多的时间自由发挥。
心智不全极佳,不会多说话,也不会察觉什么。
适时引导,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相反,那个即将回国的陆家大少陆柏崎有些难办。
这兄弟俩还真是……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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