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咸鱼起飞的第一天
卫禾画了《二郎宝卷》中二郎神劈山救母的故事，苏麻喇姑笃信佛教，对这个故事非常喜爱。同时她也因为故事里二郎神的一片孝心而感动。
卫禾小时候看过动画电影《宝莲灯》，因此在画连环画的时候得心应手，只需要把人物改变即可，配色也可以参考原来电影的配色。
苏麻喇姑让卫禾一个星期以内多画一些册子出来，皇后娘娘的长子承祜病了，卫禾的画册也许可以给他带去欢乐。
卫禾答应下来，心里却十分不安。历史上的皇长子承祜活到四五岁就亡故了，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这孩子能不能活下来。
虽然这样想着，卫禾还是在训导结束以后认真研究，仔细选择要呈给皇长子承祜的故事题材。
卫禾对承祜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只能先用选绘本的方式去选题材。
卫禾想起了见今说过的承祜在花园里飞跑的事，画了一个和生活习惯有关的绘本。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小男孩，他很喜欢爬上爬下，东跑西窜，有一次在花园里跑步时，他被石子绊倒，摔伤了胳膊。卫禾给这个故事加了一个很有教育意义的结尾：小男孩从此走路小心翼翼，再也没有被石子绊倒过。
光是这样的绘本，也太无聊了。卫禾心思苦想，又画了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和三只小猪盖房子的故事。
等卫禾把这三个绘本都画好了轮廓，夜已经深了，卫禾困得睁不开眼睛，只好先收起绘本，等明天再上色。
卫禾留了一个心眼，她把画好的绘本贴身藏了起来，又在放绘本的架子上放了几个画废了的本子。做好这一切，卫禾才放心大胆地去睡觉。
一觉醒来，其他宫女们都去做早课了，卫禾睡到了自然醒。因为苏麻喇姑给的特殊任务，卫禾不用做别的活计，也没人去叫醒她。
卫禾先是去检查了昨天放在架子上的画册，果然，那几个画废了的本子被人浇上了水。
她就知道会有人看着眼红，要对她使坏！
卫禾叹了口气，把桌子收拾好，拿出贴身藏着的三个绘本，继续上颜色。
卫禾留了一个心眼，她把画好的绘本贴身藏了起来，又在放绘本的架子上放了几个画废了的本子。做好这一切，卫禾才放心大胆地去睡觉。
一觉醒来，其他宫女们都去做早课了，卫禾睡到了自然醒。因为苏麻喇姑给的特殊任务，卫禾不用做别的活计，也没人去叫醒她。
卫禾先是去检查了昨天放在架子上的画册，果然，那几个画废了的本子被人浇上了水。
她就知道会有人看着眼红，要对她使坏！
卫禾叹了口气，把桌子收拾好，拿出贴身藏着的三个绘本，继续上颜色。
涂颜色很考验耐心，古人用的颜料不是速干的。涂一页纸以后，要等一段时间，颜料才会干。要是再颜料还没干的时候，不小心合上了这一页纸，那这一面就全废了。卫禾把三个绘本都摊开，用棋子压好纸张的边，轮流涂着三个绘本。一个上午过去，卫禾也把绘本的颜色涂好了。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卫禾也不敢放松。她等着绘本上的颜料彻底变干，然后才把绘本合起来，贴身放置。
卫禾从送膳太监那里拿了饭盒，由于卫禾出手大方，送膳太监对她的态度也友好了不少。
“女孩儿，你姨妈……托我给……你带个话，今儿……她得闲了，要来西……六所……看你呢。”送膳太监结结巴巴地说完，便走了。
见今和见景两姐妹眼睁睁地看着卫禾端着大鱼大肉从她们面前走过，恨得牙痒痒。她们没有钱加餐，就只能吃糠咽菜。
见今笃定见景还留了私房钱，心里一点也不慌，就等着见景熬不住了，把私房钱拿出来加餐。
见景却不像见今这样目光短浅，她确实留了私房钱。上次听了见今的怂恿，她不惜拿出二十两银子来陷害卫禾，最后鸡飞蛋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深深明白了妹妹见今就是个猪脑子，要是叫她知道自己还有钱，不一定会再想出什么馊主意来。
深更半夜，她是看着见今摸下床去，偷偷把茶水浇在了卫禾的画册上。这有什么用呢？卫禾看着丝毫不慌，肯定是留有后手。
见景觉得卫禾肯定是个福星，跟卫禾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见今要是看不明白这一点，那只好让她一个人去跟卫禾斗了。见景是再也不想去挑战卫禾了，还是把钱攒着，贿赂坤宁宫的大宫女阿福吧。
今见景两姐妹端着白菜和咸菜，眼巴巴地看着卫禾。卫禾在心里笑开了花，她仍旧走到果儿身边去，把饭盒里的肉菜和豆腐分给她。
果儿神神秘秘地告诉卫禾：“禾儿姐姐，苏麻喇姑私下和我说话了，她问我是不是蒙古人呢！”
卫禾看了看果儿高高的颧骨和眼角内收的蒙古眼，还真像是蒙古人。
“我告诉她我娘是蒙古人呢，苏麻喇姑笑了笑便走了。”果儿有些疑惑不解地说。
“果儿，你的福气在后头。苏麻喇姑也是蒙古人，她见了你一定觉得很亲切。也许她会要你到她身边去伺候呢。”卫禾提醒果儿。
果儿惊讶地问：“可是我哪有什么才能呢？就是她老人家要挑侍女，也应该挑姐姐这样的聪慧人呀。”
卫禾耐心地引导她：“所以你更加要努力学习汉学典籍呀，苏麻喇姑精通汉学，她一定很欣赏能识字断文的女孩儿。”
果儿备受鼓舞，重重地点头：“我一定要用功苦读，像禾儿姐姐一样博……”
果儿“博”了老半天，也没想起那个词该怎么说。
“是博学吧，”卫禾笑出了声，“你一定得苦学，好让苏麻喇姑看到你的才华。”
到了下午，苏麻喇姑带着卫禾去坤宁宫，叫教习姑姑来讲授今天的训导课。见今看着卫禾远去的背影，气得想捶桌子，见景连忙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叫她不要什么事都挂在脸上。
卫禾跟着苏麻喇姑往坤宁宫走，一路上遇到好多宫女太监，可惜就是没见到那天救她的恩人姜宪。
坤宁宫中，一派富贵祥和的景象，宫女太监虽然多，却是个个安分守己，听不到一点嬉笑声。
赫舍里正带着承祜和保成在小花园里看金鱼，身边还有四个宫女和两个太监。苏麻喇姑带着卫禾给皇后赫舍里和皇子们请安，卫禾按照教习姑姑教的姿势，一丝不苟地行礼。
皇后赫舍里免了她们的行礼，卫禾这才能抬起头来，窥见皇后娘娘的真容。
赫舍里看着不过二十出头，很有福相，气质雍容，又亲切可爱，很能当得起“十全姑娘”的称号。承祜看着大约五六岁，保成小一些，看着不过三四岁，都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
不过承祜有些太瘦了，眼圈也发青，确实透着病容。
“苏麻妈妈，您说要给我看画册子，您带来了吗？”承祜来到苏麻喇姑的身边，扬起脸问她。
苏麻喇姑指着卫禾道：“这就是奴才为皇长子和皇三子找来的活画册。”
卫禾笑着把自己画的三个绘本拿出来，那绘本的封面色彩缤纷，两个小阿哥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卫禾先是给他们看了《不要乱跑，会摔跤》这个绘本，没等卫禾讲完，保成就对承祜说：“哥哥，你看这个男孩儿也是被石子绊倒了。”
承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击道：“保成，你还不是一样，跑起来像匹疯马。”
皇后赫舍里被两个孩子逗笑了，夸赞卫禾道：“这个故事甚好，再说几个，本宫一并赏赐于你。”
卫禾又拿出了《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指着小蝌蚪的图片问两个阿哥：“两位阿哥，奴才斗胆请你们猜一猜这是什么。”
承祜心里知道答案，故意想看保成出丑，于是等着保成来回答。
保成想起了早晨吃的芝麻烤饼，说道：“这是芝麻吧？”
承祜抓住机会，显示自己作为哥哥的权威：“什么芝麻呀，这明明是小蝌蚪！”
承祜拿过卫禾的绘本，自己对着插图给弟弟保成讲起了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保成听得津津有味，赫舍里也被承祜的天赋惊到了，原来承祜小小年纪，懂得这样多的道理。
保成灵光一闪，问出了一个问题：“小蝌蚪的妈妈应该是大蝌蚪，怎么会是青蛙呢？”
承祜被保成问住了，故意咳嗽了几声，说道：“我刚才说了太多话，现在嗓子不舒服，叫宫女给你讲吧。”
卫禾赶紧接上承祜的话茬：“两位阿哥，很多动物都有小时候的形态和长大以后的形态。比如阿哥们穿的丝绸衣服，是由蚕吐出来的丝做的。蚕小时候是一条肉虫子，长大了就是扑棱蛾子。蜻蜓小时候也是住在水里的小虫子，长大了才有翅膀。蝌蚪也一样，小时候没有四肢，长了才会长出四肢，尾巴也会退化掉，最后变成青蛙。”
卫禾讲得正投入，全然没发现周围的人表情已经变了。等到卫禾话音刚落，便看到宫女和太监们一齐跪下来。卫禾反应很快，也跟着跪下。
原来是康熙皇帝来了，众人都给康熙行礼。
康熙来的时候故意不叫宫女们通传，想给两个小阿哥一个惊喜，没想到卫禾在这里给阿哥们讲故事，讲述的内容也很有意思。
康熙是古代少见的热衷于天文学，数学的皇帝。他熟悉西洋历法，能用日晷预测日月食。他对数学的研究也很深刻，很多西洋的传教士都兼任他的数学老师，比如南怀仁、白晋和张诚。康熙会利用《对数表》和《三角函数表》进行运算，还命人把《几何原本》翻译成满文来学习，甚至和当时最伟大的数学家莱布尼兹有过书信往来。
康熙没想到在深宫之中还有对善于观察生物的宫女，他问了卫禾的名字，又对卫禾说：“阿哥们不过才几岁，你为什么要对他们把道理说得这样明白详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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