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弹幕已经越来越离谱
【看节目组可怜，给节目组指一条路，萌娃直播，出门右转】
【对，隔壁人家那个带娃综艺的宝宝，光看颜值就够了】
【萌宝节目？就这！】
【我刚看了一下，你们这个节目主打神童？对照组是个农村土孩子？节目组你不说自己其心可诛？】
慕少庭抬手，真想干脆关了这破直播。
有什么好证明的。
童童非常聪明，就是那股求生欲，就远远超过了同龄孩子，只是隔着屏幕，这些人根本无法了解。
就算洗了脸，能证明她的可爱，又能怎么样？
李策划把童童推到直播镜头前，佯装不知道网上的质疑，高兴地宣布，“昨天是我们节目组考虑不周全，大家批评的意见很中肯，所以我们和孩子家长沟通好了，个人卫生还是要注意的。”
说完又补充，“我们节目是鼓励小朋友讲卫生的。”
慕在庭听到那讲究卫生的话，觉得可以顺便给孩子洗个头发，洗洗脸，也是好的。
就默许了。
李策划继续给大家解释，“另外我们找这个小孩子的时候，确实在他们村里做了调研，这个是他们村里最漂亮的小孩子。”
弹幕飞出一片嘲讽。
李策划佯装看不见。
这是学校，也没有热水管，就让人端了脸盆过来，里面装着洗脸的温水。
直播吃东西，直播化妆，直播卸妆，直播什么的都有。
直播影帝观摩洗脸，他们这里是头一家。
慕少庭的手指伸过去，在那个水盆里点了点，还帮着试了下水温。
童童的小手伸到水盆里，两个小手捧在一起，自己给自己洗脸。
人小，手也小，就和小猫自己给自己揉脸一样。
动作很努力，收效很甚微。
李策划忍不住推了推云洛洛，“去，帮忙把头发洗洗，她这样洗到天黑了。”
云洛洛还没动，慕少庭站了起来，他摘着自己的腕表，用所有人跌破眼镜的声音说，“我来！”
你来？
众人都木了。
你给孩子洗头？
弹幕里又是一片【啊啊啊啊啊啊】
慕少庭脱了身上的高定西装，搭在旁边椅子上。那内衬正对着手机，有人眼尖看到，发弹幕讨论。
【慕哥的高定里面不是自己的名字，为什么是字母】
姚正东在自己的手机上看到，脸黑了。
那是他心爱的女人的名字。
情敌！
慕少庭显然是故意的，他不紧不慢挽起来衬衫袖子，把洗发水挤到手心里，柔声让童童弯腰。
童童很乖很配合，哼着歌低头。
可是那个洗发水揉到头发上，完全不起沫子。
慕少庭一时间没料到，拿起瓶子不确定地打量，“这是不是假的？”
弹幕一阵【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策划不得不提醒，“哥，头发如果太脏就不起沫子，得先洗洗，多洗几次就起沫子了。”
慕少庭又倒了一些，揉到孩子的头发上，手指挨到她的头皮，觉出一种生命的脆弱。
那柔软的头发丝，还是一团一团地，宁死不出沫子。
李策划递过来一个杯子，“舀水，舀盆子里的水先冲一下。”
慕在庭生于富贵，长于富贵，从小用的生活用品都是定制的，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接地气的体验。
李策划已经对着外头在喊，“再端几盆水过来。”
一盆一盆的水端进来，脏水端出去，到了第三盆，那个头发才起沫子。
那个水脏到……震慑了弹幕里的所有人。
【现在我们信了，这绝对不是化妆可以达到的效果。】
【这个孩子是多久没有洗头了呀，真可怜】
【心疼慕哥】
也有好心的提醒，
【慕哥你翻着头发给孩子看看头上有没有额外生物】
李策划也被震撼了，他替大家总结性的发言，
“真是，在街上随便给一个叫花子洗脸都未必有这么脏。”
慕在庭洗了头发，没有给孩子洗过脸，拿着洗面奶，先看了看上面的成分。
“这个是成人的，可以给小孩子用吗？”
李策划郁闷地说，“总比几年不洗脸强吧？”
慕少庭不知道该怎么给孩子洗脸，又担心孩子脸太嫩了，有点犹豫不决。
刚换了一盆热水。
姚正东过来，“我来。”显然觉得他太慢了。
慕少庭把洗面奶倒在手心，用眼神去暴击姚正东，小声说，“你添什么乱？”
这就像别人家的猫，人家抱的好好的，非要去撸一把那么不讲理。
姚正东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可理喻，但是看着那个孩子乖乖的，一直低着头站在那里，小手指头还不安分的在水盆边自己玩，轻轻小小的，就觉得心也痒痒，手也发痒。
好想自己也参与一份。
但他是个有逻辑的人，也知道自己这样很莫名其妙，耐着性子解释了句，“我试试给小孩子洗脸，当练习一下。”
慕少庭毫不犹豫地回道，“要练自己回家和自己孩子去练习。”
姚正东抬手把洗面奶挤到手上，“我要给女孩洗。”
说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又说了句，“我喜欢女孩。”
好像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喜欢这一款的孩子。
他拉着童童的手，把那个洗面奶揉到她的小手上，这样她的手洗干净，他的手也洗干净，可以更好的给她洗脸。
慕少庭总不能和他这样打一架，就很郁闷地拉着童童的另一只手，给她揉了揉，洗干净，顺便让自己的手也洗干净，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毛巾。
直起腰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活动进行的有点久。
他拿起旁边的西装扔到另一张椅子上。
顺势坐了下来。
弹幕已经不能看了，
【啊啊啊啊太幸福了，好想当那个崽崽】
【我喜欢被两个影帝一左一右】
【啊啊啊啊啊啊，我没了，这是我能看的吗？】
【一家三口？】
【什么叫极致宠爱，我也要！】
慕少庭觉得头好疼。
这剧情是一路狂奔，总是奔向他预计不到的地方。
累了，毁灭吧。
慕少庭来了个电话，他拿着手机，干脆出去接电话。
外面有人送过来新毛巾，准备给孩子擦头发，还有人拿来了吹风机。
他走到院子里，隔着教室窗子，看到姚正东正挽着袖子在教童童自己洗脸。他在部队待过，所以身姿特别提拔，这样站着教孩子的样子，像在部队里培训小士兵。
再加上他那总召唤战俘一样的说话语气，别把孩子吓到了。
但看童童的样子蛮享受，学着样子，两个小手手在脸上揉，那黑色的沫子从她的小手里一圈一圈的转出来。
绝了！
他转开脸去听电话。
屋子里，童童再一次把脸埋到水盆里，自己闭着眼，憋着气，往自己脸上揉水，她每天都干活，学东西也快，这样洗脸，她洗一下，揉一揉，冲一冲，做的很好。
直到洗的泡沫不再是黑色，李策划佯装看不到那个脖子上的黑色，对旁边人说，“去拿毛巾给孩子擦擦头发，把外面湿掉的衣服脱掉，找一件干净的穿上。”
那衣服都被弄湿了，本来上面都是土，现在全带着泥水往地上滴，真是一片狼藉。
工作人员用白色的浴巾搭在童童的头上，抱起来她出去换衣服，吹头发。
姚正东擦干净手，心里有种从未出现过的满足感，就跟充了电一样，难得的，有兴趣和直播互动。
“你们都有孩子吗？”他擦着手问，“给小孩洗脸还蛮有意思的。”
弹幕一片
【姚哥你在家没有给自己的孩子洗过脸？】
【啊啊啊啊啊……我们发现了什么？】
姚正东只是笑了笑，站起来走了。
李策划，“！”
大佬就是大佬，普通人不明白，终其一生，有些人自己没有荣幸和人家说一句话，草根也许遇上的最厉害的人，就是电视剧里的霸总了。
直播是多么难得的机会，能被顶流翻牌子，竟然还diss人家。
得，人家直接走了！
这就尴尬了，直播镜头空了。
这下弹幕更是疯狂了
【什么破综艺，你们没有计划吗？】
【来了不是看断播，就是看影帝撂脸子】
【拜托看一眼人家隔壁的综艺，看看人家的萌宝】
【耐着性子看】
工作人员抱了个小女孩进来。
头发梳下来，柔软的披在肩膀上，她的衣服刚刚湿了，被工作人员套了两件t恤，外面一个不知道是谁的衬衫，
脸只是洗干净了，没有化妆。
镜头是没有滤镜的，原生的镜头，看的非常清楚。
李策划都有点愣了，确认道，“这是那个童童？”
工作人员，也就是云洛洛，非常复杂地点了点头，这个孩子，不是蒙尘的珍珠，是被泥封印的珍珠。
她把童童放到直播镜头前。
镜头里，童童又像上一次一样往前趴，离镜头有点过于近。
她漆黑的瞳孔，像带着沾了水的星光，对着镜头，对所有人进行了一次近距离的美颜暴击！
“你们好鸭！”她奶声奶气地问好，这是昨天学的，昨天说了没人理。
今天，还是没人和她说话。
她不知道直播只能看弹幕，还在等人回答。
没人说话，她抬手，对着手机屏幕戳了戳。
然后等了几秒，小手抬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地托在下巴上，用一种故作成熟，又略显造作的姿态，对着屏幕上的自己。
显然是在臭美。
然后她又把手放下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个样子，她伸手，又对自己的镜头戳了戳，问旁边的云洛洛，“阿姨，这个里面的，真的是我吗？”
她侧着头说话，头发从旁边垂下来，落在她脸侧，才刚中午，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笼了一层在她身上，像在她身上镀了层薄薄的玫瑰色的金，和她身上天然的绮丽相融。
白色的t恤领子，干净地包裹着她，就像把一朵百合花卷在柔软的白色卷纸中，缠上了金色的包装纸。
她头发好闻的味道仿佛可以冲破屏幕，跟着她，轻易在人心上留下印记。
呼吸不知不觉就让她夺走。
“还是没人理我。”童童的小手继续戳着手机屏幕，突然身子向前冲了一下，小奶音凶道，“有人吗？”
她冲向镜头的那一下，所有人都跟着心晃了半秒，就像她扑过来让人抱她。
那站在清晨的湿雾中唱歌的甜美声音，和最适合的宿主合二为一。
甜腻过度，可爱过度。
这样的宝宝。
没人能拒绝！
弹幕已经沦陷，大片大片失语般的【鲨疯了】
【这是那个孩子？】
【节目组你敢说这不是安排的？卸妆出来这么一个盛世美颜？】
【这再要不是安排的我去死！】
【这么漂亮的崽崽，是谁家的准备出道？】
【这波营销我认了】
【踏马我被节目组玩死了】
一片失去理智的留言，带着偶尔几条弱弱地提示
【求给孩子洗洗脖子，黑白太分明，强迫症伤不起】
一侧的云洛洛暗自心伤，这就是，
——玛丽苏基因强大的盛世美颜！
门口多了声音，她看过去，就看到，童童的两位“爸爸”正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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