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岳海市特情局。
后援科的办公室内，今日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凌越是新来的实习生，因为正式合同还没签，因此局里有什么外出的活儿鲜少叫她。算是个留守看家儿童。
到也因此保了一命。
凌越今天跟往常一样上班——即使隋宏科长和另外几个前辈姐姐都不在，她早上拖了地擦了大家的桌子，又烧了壶热水。不过挨到下午也只有她自己喝了一杯。
上午隐约还听见隔壁嵇文科长的动静，甚至有一阵侦查科屋里头吱哇乱叫的，凌越没敢去问。嵇文科长面相就很凶，虽然嘴角是笑的，但眉头总是拧着，好像什么话他听着都不顺心。
凌越望着电脑叹了口气，她听说前几天是发生了什么事，但谁都不跟她讲，隋宏科长的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后援科的其他同事来。
她正独自胡思乱想，木门忽然猛地“吱嘎”一声，惊得小姑娘抖了一下。
嵇文径直推门进来，他鲜少进后援科的门，跟隋宏的工作交流大多是在开会的时候完成的，因此对她们科这个新来的小姑娘十分陌生。
他停在对方桌前，俯视着小姑娘问：“新来的？”
“啊，”凌越有点发愣，匆忙点头：“刚来实习的。”
“隋科长的内网密码有吗？”嵇文又问。
凌越再次愣了一下，像是有些拿不准主意，犹豫地盯着嵇文：“隋科长没在，您要干什么呀？”
嵇文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从桌上找了张草稿纸扔给凌越：“写下来，然后下班回家吧，以后不用来了。”
凌越像个还没连接上服务器的电脑，再次“啊”了一声。
嵇文眉头一拧，有些不耐烦地催她：“快写。”
凌越被吼得一个哆嗦，立刻拿笔唰唰唰写了一排数字，边写还边念“写写写”。
嵇文盯着她写完密码，不等凌越有动作，已经伸手捞走了那张纸，随后给凌越留下一句：“早点回家吧，回去吃点好的，找个新的工作，市局不适合你。”
语气虽凶，走的时候却还带上了门。
后援科能查到岳海市所有的交通线路以及全城的监控情况，没有死角，但权限只握在科长一个人手里。
当然全科的人都有知道密码的权利，只是这东西不是知道就能会用的。
第一，密码经过法术加密，需要血统纯正度在85以上的人才能透过表面密码看到真实密码，且真实密码永远无法被写出来或是说出来，只要血统不够，任凭如何都是无法得到权限的。
第二，任何人在读到真实密码时，法术都会自行通知当前的后援科科长与局长以作备案。算是避免密码泄露的双重保险。
而眼下，嵇文凑巧是局里少有的几个纯血统后代之一兼代理局长。
他看了眼草稿纸，将那串数字熟记在心，指尖燃起一抹鲜红的火焰，顷刻将白纸烧成了灰烬。
随后去了郑玉瑶的办公室，动作熟练的打开电脑，输入开机密码，登录隋宏的内网系统。
查监控向来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尤其是特情局的监控。
他们使用独特的法术对所有留存的监控都进行了处理，观看者会被拉入实地场景中亲身体验，真实，但同时也有个缺点——除非像喻正芳那样很擅长对意识进行操控又精于法术的人，否则一般人都无法随意操控监控的时间，不能随心所欲地暂停或者快进。
嵇文敲下一个时间，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确认键。
天旋地转的感觉很短，大概只有一秒。
随后他就站在了熟悉的地方，岳海市局。
市局的装潢明显比现在要更新一些，墙上的油漆还保留着一些鲜艳的色彩。
随后西装革履的郑玉瑶从眼前经过，嵇文抬脚跟了上去。
郑玉瑶进了行政办公室的门，坐在那张科长才有的大靠背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看来这会儿他还是办公室主任，嵇文想。
郑玉瑶比他早进特情系统很多年，至少也要有一二百年，嵇文曾调侃他怎么上了这么久的班，不考虑退个休，但郑玉瑶当时只是一笑带过。
这人的工作能力很强，不卑不亢，细心且有耐性，办事又很公正，再加上工作经验，按理早就应该被提拔了。但他还留在这么个没前途的市局，缩在这新时代小小的一个角落里。
一只法术捏成的信鸽扑腾着落在郑玉瑶手上，郑玉瑶反手将他举起来，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份简历。
嵇文在他桌子上剩下的简历里翻了翻，看见不少熟人：隋宏、喻正芳都在其中。
那郑玉瑶拿起来的那一份……
他绕到郑玉瑶身后，果然跟自己少年时的照片来了个面对面。
那是他尚且年幼的黑白照片，简历其实也不是什么简历，而是户口档案，旁边还用铅笔标着一行小字“重点关注”。
他们的档案是终身保密制，无论是自己还是父母都无权查阅，仅在规定时间符合规定的专人可以调取。
因此嵇文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学籍原件，随后一眼就注意到备注上黑色的钢笔字：曾用名陆禹。
姓陆啊，他琢磨了一下，自己以前查到的父亲确实姓陆，但再向深处查时就查无此人了。
嵇文伸手顺着纸的一角轻轻翻了翻，在后面的监护人一栏看见三个更加熟悉的字：郑玉瑶。
嵇文罕见地震惊了一下：“……”
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郑玉瑶的声音吸引了。
“你是说陆禹的父母？解决了吧，没什么用了，也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只是借他们生个肉身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拿住了什么把柄，想要几个钱呢。”
信鸽的嘴一张一合，说出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你确定吗，那可是……杀人啊，我们对普通人动手是犯法的。”
“杀人？”郑玉瑶侧了侧头，“谁说我们要杀人了，车祸，病死，自杀，什么不行啊，你们怎么就那么愚蠢呢。”
“懂了，这就办。”
“等等，”眼看信鸽已经开始燃烧起来，郑玉瑶又说了一句：“再帮我查个人，现在应该在特情中心，他叫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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