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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八年前,棺山岭。

        鬼界一路向北,走至尽头有一处横卧绵延数十万里的长岭。因其从远处看有一片漆黑的高山,如棺材一般伫立于天地间,因此将此山起名为“天棺山”,而将这由天棺山延伸出来的长岭便叫做“棺山岭”。

        但近百年来,无论天棺山或是棺山岭终年被雪覆盖,一片冰封,放眼望去满目银白。

        这是范惑被帝君派至此处“历练”的第二个年头。

        说是历练,其实大家心里都懂,无非是把这位先帝遗孤太子殿下找个借口打发到边城,免得在新任帝君的面前整日闲晃,看着烦得慌。

        这一来,日后是不是还能回去可就两说了,何况当今帝君姓“嵇”,乃是嵇氏一脉嫡出的长公子,太子殿下虽还有个“太子”的名声,但说起来可是姓“范”的,将来还是不是太子可也不知道呢。

        因前些年九界动荡,各界之间原本密不可摧的障壁已隐隐有破碎相同之意。鬼界最北与魔界相接,为避免曾被仙界入侵的事再次发生,自嵇文登基以来,便派重兵把守在棺山岭,把守人员每年抽调数人轮替,每5年完成一整个轮换。

        再过一日便是新的一年,鬼界从不过年,但万里边疆与棺山岭的将士们却要过年——不是为了庆祝新年,而是为了庆祝自己离回家又近了一年。

        范惑身着玄甲,披着裘皮斗篷,尽管他并不怕冷,还是将浑身上下捂得严丝合缝。

        他从营帐内出来,往驻地外边走,途中把守的士兵见他,皆是冷眼相看,态度还不如见着镇守边关的帝峥将军尊敬。

        对此范惑心里也清楚,自己没有战功,自然难以服众,何况又是个没权没势没靠山的“太子”,被人瞧不起实在太正常不过。

        因此他并不在乎,只是装作没看到。

        他要往哨所去一趟。

        哨所是范惑到之后才建成的,为了给他和老师——国师玉卿传信专用的。

        其实鬼族人人所拥有的的黑雾世隐便能传信,但三途川与棺山岭相距实在太远,世隐距离使用者本身过远容易失控,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使用专用的传令鸟。

        这处是为他而建,自然也只有范惑才去。

        旁人便是想去,有国师施的术法限制,也是进不去的。

        哨所离营地有一段距离,由于棺山岭过高,传令鸟飞不上去,因此设在棺山岭的半山处。

        范惑才出了营地,便不凑巧下起了大雪,雪花如鹅毛般扑着脸往下落,直叫人看不清路。

        棺山岭往下走有两条路,一条在西边,坡度较缓,一条在东边,坡度陡但距离近。哨所便是设在东边这条路旁。

        雪天路滑,棺山岭本就覆着一层厚重的冰雪,范惑脚下走得更加不稳当,若是在三途川他早就叫了金鹰车来,但此处是棺山岭,只有军队的马匹,骑马下山也并不怎么容易。

        他跌跌撞撞借着地势下行,脚下忽然踩到一处不显眼的冰上,一脚滑坐在地上,还往前滑了挺远。

        好不容易遇到个缓坡才停下来,范惑就这么坐着,沉重地叹了口气。

        范氏一脉没有功体,便无法练功。而功体一脉单传,需以血继承,先帝死后功体出现在了嵇文身上,在嵇文死前,便不会出现在范惑身上。

        因此范惑甚至不如寻常百姓生得强健,大约只跟人界那些人差不多,在鬼界可说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随便一个小鬼若想欺负他,都没有还手的力气。

        每次去往哨所的路途都走得异常艰难。

        他心中烦闷,但在地上坐了片刻,还是挣扎着爬起来要往前走,路不好走又能如何呢,总不能就地睡在这,这冰天雪地的像个什么样子,今夜终归是要回营地去的。

        但这回太子殿下才迈出第一步,便有把冰凉的长刀搭在了他的脖子上,皮肉立时传来一阵剧痛,几滴血顺着刀刃落下去,在雪里砸了个通红的小窟窿。

        身后传来个陌生的声音:“瞧我抓着什么了!”

        范惑微微偏头看去,那是个陌生的男人,衣着褴褛,破布与麻草披盖在一起,层层叠叠地裹在身上。此人胡子拉碴,肤色黝黑皲裂,嘴唇是紫红色,他看见范惑的目光,避也不避,反倒扯着嘴角笑着。

        一粒血珠从他唇上的裂口中渗出来,男人便在嘴唇上舔了舔。

        范惑大惊:“放肆,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谁?”男人冷冷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他,“在这棺山岭处行走还穿着铠甲的,还能有谁?就是个军人嘛。”

        他语气十分不屑,好像并不把范惑放在眼里。

        很快范惑就知道他是为何如此的有底气。

        密密麻麻无数如他一般穿着破烂的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的人举着长矛,有的人拎着斧子,还有人手里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只举着根枯木头。

        范惑闪身避开刀锋,伸手抽出佩剑,剑刃反着寒冷的锋芒,在呼啸的北风中发出细微震动的脆响。

        他道:“我受帝君之命,在此驻守棺山岭,你们若想对我动手,棺山岭上有我鬼界三万兵马……”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别听他的,这是范惑太子,跟帝君可不是一家人了,咱们要是把他吃了,帝君兴许还得谢咱们呢!”

        范惑沿着说话声的方向看去,待看清那人时竟是一怔。

        三五个月前他还见过那人,他也是驻守棺山岭的士兵之一,曾经还在自己的营帐外守夜,因此范惑对他有几分的熟悉。

        怪不得最近都没见过他,原是做了逃兵,与这帮匪徒厮混!

        “你……”范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那人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太子,便也应该知道,我现在依旧是太子!”

        说罢他从腰间解下一块黄金的牌子举起来,对着众人道:“这是戍关军令,棺山岭唯我与帝峥将军二人才有,若我不见了,帝峥发现你们,便会带着棺山岭的将士便会将你们踏成肉泥!我是帝君承认的太子,你们竟然动我,便是在挑战帝君!”

        持刀的男人被他喝住了,眉头皱起来,连刀也后退了几分,似有让路的意思。

        但那逃兵却说:“这样你们就怕了?棺山岭的严冬已经持续了8个月,明儿个就是新的一年,今晚若不开荤,有多少兄弟便活不到明日了,你们把他捉了,吃得干净,将他这铠甲扔到天棺山的焰口里去化成铁水,便是帝峥将军来找又如何!别说他找不到,便是找得到,那也是日后的事!但眼下你们可要饿死了!”

        这一句话像是给众人吃了颗定心丸,范惑眼看情况不妙,持剑欲逃,后颈忽然一僵,随后便失去意识,脸朝下扑进了雪里。

        那逃兵身边一人放下手中的竹箭,邀功般像逃兵笑笑。

        只听那逃兵道:“把他带回去,今晚咱们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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