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公子，这是本阁代拍的契约，不论成交价格多少，本阁皆抽三成，底价公子想拟多少？”那伙计将托盘放在桌上，里面还搁着笔墨印泥。
夙悬见青皌询问的目光看向他，便微微颔首，三成不算少，只是左右他们不缺钱，全是为了给他玩个乐子罢了，倒也无所谓抽几成。
青皌见他同意，便想了想，这底价如何也不能比那短剑低，道：“底价……便也定一百五十万两黄金吧。”
伙计一愣，青皌以为是自己底价定的太高，便改口道：“那一百万两黄金？”
伙计的表情更诧异了，青皌一时不知所措，夙悬忍不住笑道：“阿皌你再往下降，伙计便要被你吓死了。”
他将托盘拽过来，填上七百万两黄金，便推到青皌面前，示意他签上名字。
看着这纸上所填，青皌一时无语，但还是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那伙计的表情方才缓和下来，拿起托盘道：“二位公子，我家阁主请二位公子到楼上用茶。”
青皌思索片刻，见夙悬一直未出声，便道：“好。”
两人来到二楼一处单间，上楼时夙悬瞥了一眼那柄短剑，瞧见剑柄上有个印记，不禁微微蹙眉，这印记有些奇怪。
落了座，伙计重新端上茶点，“怕扰了二位公子雅兴，待拍卖结束，我家阁主再来拜会。”说罢便下去了。
青皌瞧了瞧桌上的茶点，比方才的精致了许多，想来是那腰扣的功劳，“君上，那到底是何物？”
夙悬笑了笑，刻意卖了个关子，道：“待会竞拍时，你便知道了。”
青皌无法，只得通过开着的窗子看向楼下。
此时那柄短剑已然落了买家，四百九十万两黄金，足比那蛟骨扳指多了十倍还多。
第三件东西拿上来，上头盖着红布，青皌凑到窗口去看，好奇还会有什么东西，比赤金铁加上东白山石和一颗九阶灵石，还要贵重。
那中年男子道：“这最后一件，各位可瞧好了，便是财力不够，单是看上一看，今日都是赚了。”
“这件金丝网，不是人界之物，而是件神器，金丝乃是鲛人以日出第一缕晨光捻成，向来为天界贡品。
四角所坠之珠，为三百年的天河珍珠。
可随意大小，既为防器，又为武器。”他将红布一掀，露出了一件巴掌大小的金丝网，四角坠着指节大的珍珠。
这分明就是当日君上用来抓野鸡的金丝网！
“君上！”青皌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那袭玄袍，他就知道那东西不是个简单的金丝网。
夙悬听描述有些耳熟，又见青皌如此神情，便想起来了，起身到窗前一看，果真与他的金丝网一般无二。
他自乾坤袋中将金丝网取出来，递给青皌，“那日炼这东西时，起炉前忘了关门，刮了阵风进去，一开炉那金丝网便跑了，转眼飞的没影。
左右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便未寻找，重炼了一个。”谁想到再起炉时他记错了时辰，提早开了炉，这东西便有些不大聪明。
青皌将这金丝网托在手中，再次重塑了他对于君上口中“小物件”、“无甚大用”、“不是什么贵重物件”的认知。
“这是鲛人的天界贡品？”
“嗯。”这金丝鲛人每年都会送，天界也时不常的送些过来，堆得太多，后来他便拒收了。
“这是三百年的天河珍珠？”
“嗯。”云汲有段时间无聊的紧，每天在天河捞珍珠玩，扔给他一大车，那段时间但凡送礼，他送出去的皆是这东西，一时间弄得天界珍珠泛滥。
“君上用来抓野鸡？！”青皌实在忍不住，君上的东西，都大大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范围。
夙悬面色如常，这对他来说确实只是普通物件，“当日想着炼个捕猎用的网子，随手拿的罢了。”
青皌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将金丝网递还回去，目光落在玄袍的金线凤羽纹上，“君上衣裳的纹饰，也是这金丝么？”
夙悬摇头道：“是金乌羽所做丝线。”
青皌后悔了，他不该问。
此时下头嘈杂之声停了下来，中年男子便报出底价，一千万两黄金。
夙悬坐回去，回忆着方才在那短剑上瞧见的图案，问道：“阿皌，你可瞧见方才短剑剑柄，有一个奇怪的印记？”
青皌略略回忆了片刻，道：“该是三大阁的印记。
除了代拍的物品，三大阁卖出去的东西，都会有如此印记。”
夙悬蹙眉，所卖之物有卖家标记乃是寻常，只是这印记却莫名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外头叫价已到了一千七百万两，青皌坐回桌旁，今日这宝灵阁，他可着实是开了眼。
一盏茶功夫，金丝网尘埃落定，两千六百万两黄金。
三件尽数拍完，围观的、出价的，都准备离去，那中年男子又道：“诸位且慢动身，若此时走了，可是一大遗憾。”
欲走的人闻言皆都顿住了脚步，“今日各位来着了。
方才刚添了件代拍的宝贝，也是稀奇的不得了。
这件防器，本阁无法定阶，亦无法判定是否属于神器，各位心中自行计较便是。”伙计托着托盘上来，中年男子掀了红绸，“饕餮牙腰扣，底价七百万两黄金。”
他话毕，众人沉默了片刻，继而满座哗然。
“饕餮？真的是饕餮的牙？！”
“是传说被神君收服送给了天界的上古凶兽饕餮？！”
“这牙该不会是圣君打掉的吧？！”
这竟是上古凶兽饕餮的牙齿？！青皌震惊，他曾在《圣君综记》中读到过圣君制服饕餮之事，书上只写了一句话，却令他印象极为深刻，“圣君持剑断其一足，化其半身灵力，封印送与天界”。
上古凶兽口吞天兵脚踏魔骑，何等凶恶，圣君却能轻松将其断足封印，实在让人震撼。
“君上，那是饕餮牙齿所造？”
夙悬点了点头，听着外头议论纷纷，他不禁有些无奈，这牙明明是云汲打掉的，再者“送给”二字，他很不喜欢，这饕餮，分明是天界自己求去的。
“是圣君打掉了饕餮的牙么？”一说到圣君，青皌便立时兴奋起来，只差将“仰慕圣君”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夙悬有些吃醋，但又觉得这醋吃的没道理，便喝了口茶，道：“这牙是饕餮挣脱绳索时云汲打掉的。
你那圣君没打掉过饕餮的牙。”
“哦……”青皌若有所思，半晌又道：“君上，若有机会，能不能带我见见圣君？远远看一眼也好。”他记得君上说过与圣君相熟的。
……
夙悬沉默片刻，内心风起云涌了一番，道：“好。”
外头已然开始叫价，青皌来到窗前仔细听着，很快价格便到了两千万两黄金。
每听一次叫价，他都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正凝神听着，忽而瞧见对面的窗前站了一个人，正朝他招手。
夙悬望着那青衫背影，便只是个背影，却叫他如何也看不够。
正欣赏着，却见那青衫抬手朝什么人招手，叫了声“严兄”。
严君兰？
夙悬从窗户看出去，对面房中站着的，正是严君兰，顿时脸色便沉了下来，道：“阿皌，过来坐下，当心被人瞧出你是卖家，待会得了银钱要劫你。”
“这也是能瞧出来的么？”青皌虽疑惑，却还是听话地回到桌旁坐下，夙悬给他倒了杯茶，道：“小心为上。”再抬头对面房中已没了人影。
外头叫价停了，停在了两千三百万两黄金，青皌不禁有些难以相信，不过半日功夫，他便有千万黄金的身价了？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门外响起敲门声，青皌起身开门，来的正是严君兰。
“严兄。”青皌将他让进房中，严君兰瞧见夙悬微微有些惊愕，继而见礼道：“仙君。”
夙悬点头，沉声道：“你在此作甚？”
“弟子受师父之命，来拍蛟骨扳指。
拍得便去乘风谷，查恶妖伤人之事。”虽不知仙君为何不快，严君兰仍是恭敬答道。
“那蛟骨扳指是严兄拍得的？”青皌诧异，虽说这是今日价格最低的灵器，但四十五万金已然不是个小数目。
严君兰点点头，将手上的扳指脱下来递给他，“师父说我还差一件趁手的防器，听闻宝灵阁要拍卖蛟骨扳指，便让我来拍下。”
“姚掌门对严兄可真好。”青皌神色暗了暗，转头瞧见夙悬在看那枚扳指，便顺手递给了他。
接过扳指，果然在内圈看到了同样的印记，夙悬仔细地瞧了瞧，将这图案记下，便把扳指朝严君兰一抛，道：“无甚可看。”
严君兰慌忙接了，戴回手上，道：“人界的小玩意儿，自然入不得仙君的眼。”
“今日所拍，怕是没有一件君上看的进眼的。”青皌笑着坐在他旁边，望过去的目光别有深意。
君上？严君兰瞧着他们的神情似有些不对，未及细想，便又响起了敲门声，门外一女子的声音道：“小女子宝灵阁阁主黛朝，特来拜见二位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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