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杀鸡儆猴
“不知？”夙悬冷笑，“一句不知便想将本君糊弄过去吗！”
他抬手掌心迸发出强大灵力，直接锁住戎启的脖子拎了起来，“你若连自己的族人都管不了，不如本君替你管教！”
“圣君……饶命……”纵然被掐住脖子几乎无法呼吸，戎启仍清醒地知道，自己若是反抗，只会死的更快。
“君上！”躲在后面的青皌冲出来，握住了他的手臂，“君上别杀。”
他实是担心这般会牵动君上的旧伤，况且妖王不知情，罪不至死。
“君上！”见他灵力丝毫未松，青皌着急，又拽了拽他的手臂。
夙悬余光瞥见小人儿紧锁着眉一脸担忧，一挥手将戎启扔了出去，戎启撞在殿门上，摔在地上喷出一口血，顾不得自己头昏脑涨，猛咳了几声，拜道：“谢圣君不杀！谢皌公子！”
“戎启，看在阿皌的面子上，本君最后一次放过你。”夙悬道，“若有再犯，本君不介意六族变成五族。”
戎启猛地一抖，拜道：“是！小妖定会好生管教妖族，绝不惹是生非！”
“滚！”夙悬道。
“小妖告退。”戎启起身退出去，徒留下路阎站在殿中。
圣君找他来是为何事？难不成是之前的事被抓住了什么把柄？
想到这，他又不自觉地暗中抬眼去看那玄袍和白衣，刚抬眼还未瞧见什么，那冷寒的声音再次响起：“路阎，你可知本君为何将你叫来？”
“小魔……不知。”路阎强作镇定，心里早已七上八下，额上的冷汗又添一层。
夙悬冷笑一声，道：“你最好不知，滚罢。”
竟如此轻易放过他？看来圣君并未抓到什么把柄。
他便从容施礼道：“小魔告退。”
走出殿门，路阎擦了把额上的冷汗，今日戎启为鸡，他便是那猴子。
如若青皌不出现，圣君会不会当真杀戎启？
路阎拿不准，他只知若是之前那些事被圣君知道，他恐怕被碎尸万段都是轻的。
夙悬看了一眼地上的赤蛟尸身，道：“处理干净。”
黎寒问道：“可要将尸身还与妖族？”
夙悬冷哼一声，“戎启都不敢开口要，你还要上赶着去送？”
“徒儿知错，师父息怒。”黎寒赶忙垂首认错。
夙悬便拉着青皌拂袖而去。
“君上可有受伤？”青皌虽被他拽着疾步而行，仍是探身去瞧他的脸色。
夙悬闻言脚步缓了缓，呼出一口气身子松了下来，道：“无事。”
他这才想起，青皌如何出了结界？
难道是那镯子……
难不成有这镯子在，他的任何结界便都阻不住青皌？
“君上方才在人界动了灵力，可有受反噬？”青皌担心道。
“无事，所动灵力不多。”夙悬道，“倒是你，怎可如此枯耗灵力，若非有那镯子护着，根基便要大损，简直胡闹。”
青皌笑了笑道：“左右有这镯子在，不妨事。
君上你瞧，我可以保护你的。”
“嗯，阿皌的灵力长了不少，竟可斩杀赤蛟了。”说着他忍不住叹了一声，“阿皌，你不可因有那镯子，便去涉险，即便是最厉害的防器，也未必无坚不摧，你可明白？”
“君上便是不出手，我也能杀了那赤蛟的，我也未受伤……”他摸了摸手腕上的血玉镯，“说起来，这镯子的灵力气息倒与君上有些相似。”
方才镯子上的灵力顺着手腕涌入他体内，他便觉得这灵力气息与君上很像，也许是强大的灵力都有几分相似吧。
夙悬面色一凛，道：“这镯子并非万无一失，莫要依赖它。”
青皌点头应下，欲问灵力气息之事，又觉君上虽让他留着这镯子，却对这镯子有些莫名的介意，便未再问。
“你身子如何？可有不适？”二人行至屋外，夙悬驻足细细打量他。
青皌摇头道：“无事，只是有些没力气。
我又不似君上，什么都瞒着。”
夙悬无奈笑道：“你也要瞒得过我才可。
后面温泉受东白山灵力滋养，对你恢复灵力有益，去泡一泡。”
“君上呢？”青皌仍放心不下，“君上方才受的反噬当真无事？便是小反噬也需疗养的。”
“当真无事，东白山上俱是我的灵力，已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忽而勾了勾唇角道：“左右温泉只有一处，阿皌方才是在邀我共浴？
倒是我一时未想到此处，辜负了阿皌的心意。
不过现今想通，尚来得及。”
青皌目瞪口呆，脸上蓦得一红，连连摆手道：“君上误会了！
不必想到此处！不必想通！我没这个意思的！”
“哦？没这个意思？”夙悬神色暗淡下来，“那倒是本君自作多情了……”
末了他还故作十分难过的叹了一声，显得分外失落，青皌有些不忍心，犹豫道：“不然……”
“不然？”夙悬抬眼，幽深目光将青皌看得一哆嗦，“不然就我先泡君上再泡！
我好累先去泡了！”说着飞也似的往屋后跑去。
夙悬轻笑一声，便去寻些灵力不至过强的仙果。
摘下几颗紫玉浆，煊羽在一旁探头探脑道：“哥哥，我近来掐指一算，已然十几年没吃过你做的饭了。”
上回小嫂子回来，哥哥做饭根本就没她的份，虽然她亦是活了万万年，和她哥一般辟谷了，只不过偶尔还会想念他做的饭菜。
“你若馋了，不若叫叶辞做与你吃。”夙悬看了她一眼道。
煊羽立马泄了气，“饶了我吧，这些年阿叶做饭没半点长进，也就黎寒吃得下去。”
夙悬用手帕将紫玉浆包起，“你不该反思一番，为何黎寒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还夸赞好吃，你却吐了？”
叶辞身手和资质都极好，灵力亦是一日强似一日，待煊羽更是宠护非常，只是这做饭的手艺却是奇差。
那年险些将厨房整个夷为平地，方才做出来的三菜一汤，他只闻了一下，便转身走了。
自那之后他便禁止叶辞用他的厨房，着白萝在她房边另盖了一间。
而后听说黎寒吃了大夸特夸，煊羽却是一口吃进去，还未来得及咽，便撑不住吐了，还将之前吃的仙果一并吐了个干净。
“还说呢，哥哥不也是闻了一下便走了？”煊羽不平，“我看他是怕被阿叶打。”她甚至怀疑黎寒成仙怕是失了两样，味觉也没了。
“阿皌灵力消耗过多，想来也饿了，我去做些简单饭菜，给你留些。”夙悬道。
“哥哥最好了！”煊羽欢呼道。
夙悬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话十分怀疑。
不出意外，青皌又忘了拿换洗的衣裳，夙悬便给他送了去，顺便将紫玉浆留在温泉边。
青皌缩在水中，借着氤氲雾气躲藏，待人走了，方才伸手捏了个果子吃。
等他吃完果子，灵力恢复，神清气爽地自温泉出来时，桌上已摆上了一荤一素一碗粥。
“君上，我们就这般走了，清兰……”他这会终于想起还有清兰……
“白萝留在他身边，放心便是。”夙悬道。
“赤蛟这一番闹腾，将揽月湖上的花船和湖边的店家全毁了……
待回去给店家们补些银子吧，左右那赤蛟是冲咱们来的，他们也是受了连累。”青皌道。
夙悬点头，青皌手中的银钱还多得是，补偿几个店家绰绰有余。
青皌喝着粥，湖边的花船和花楼俱都毁了，这倒正是那些姑娘小倌脱离苦海的好机会……
这般想着，心中便又有了番计较。
“阿皌可是想替那所有的姑娘小倌赎了身？”夙悬笑问。
青皌一愣，“君上如何知道？”
“阿皌心善，我自是知晓的。”夙悬笑道，路遇可救之人，他总是伸手拉一把的。
“只是你帮他们，他们却未必领情。”
“为何？”青皌不解，既然都是被迫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能够赎身，难道不是好事？
“不是每个花楼里的人都如清兰一般有风骨的。”夙悬道，“在花楼待久了，安于现状的、认命的不在少数，便是有了自由身，别无所长，以何为生？
那些个重活累活，他们未必肯做。
况且花楼的姑娘小倌走了，花楼还在，老鸨还在，仍会有新人再入花楼。
你可以救一人，但救万人，是人族帝王该做的。”
青皌沉默了，君上说的对，他救得了一人、十人、百人，可只要尚有花楼在，仍会有坑骗拐卖、逼良为娼。
见他低头闷闷不乐，夙悬道：“既然人族帝王不管，不若这天香城，我们替他管一管。”
青皌的眼眸霎时亮了起来，问道：“君上何意？”
“放出话去，花楼的姑娘小倌，若有想赎身银钱不够的，可来借取，二十年为期，还清便可。
免得有人认为有利可图，来白诓银子。
赎身之后，执卖身契，当场烧毁，赠银一百两，以作路费。”夙悬道，此法算不得万全，但不经官府，仅凭他三人，只能这般了。
此事倘若打着李宁秋的名号，想来会好做许多，但他有意想将青皌的仁善之名在三界中铺开，最好让六族都记得他的恩德，将来若他不能再护他，六族中有越多人感念青皌的好，他便越会少些麻烦。
恶人由他来做，左右六族惧怕他也非一日两日了，饶人救人之功，便都算在青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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