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终究是离开了(2)
他身子怔了怔,松开了我,走上前,和我并排而站。
夜风吹过来,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水打到我的脸上,冰冷冰冷,我抿着唇,微微抬着头看着他,视线落在那双黑亮的眼眸上,我在等,等他的答案。
许久,他才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前方喧闹的烟火,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我低了低头,将视线也转到了远方的天空,烟火灿烂,只是,熄灭后的冷寂,也很张狂。
“你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
我觉得这句话很难开口,我知道顾默的过去一定很复杂,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证自己能那么平静地听下去。可是,我想知道,知道关于他的一切,想知道他那些黑暗的过往,即使那么的不堪回忆,我也想知道。
我只是,不想让他一个人在黑夜之中,站在窗前疼痛的时候,我却只能站在身后,不知所措,却也无能为力。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微微动了动嘴唇:“我是孤儿,记忆里面只有那暗无天日的训练,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落泪,这是我想象过的,可是真正听着从他的口说出来,我却发现,我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无声地为他心疼。
我转身抱住他,声音塞在喉咙里,许久才敢开口:“顾默,你那时候的生活,能说说吗?”
“吃饭、杀人、睡觉。”他说得很淡,就好像只是一段很轻很浅的过往,却像是那暴雨梨花针一样,密密麻麻地就扎进我心脏,集聚起来的疼痛,疼得我只能加紧手上的力度,将他抱得更紧一些,更紧一些。
“顾默,今后我会好好地、好好地爱你。”
我想抱得更紧一些,更紧一些,如果可以,我甚至想将他嵌入我的骨肉里面去,这样,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和他不失不忘。
大年初一的清晨,安静得让人有些难受。
现在的春节过得越来越寂静,人们之间的串门渐渐地变成了一种规定的模式,大年初一,就好像是全部人都说好了一样。有钱人就出去旅游,没钱的就窝在家里面,一大家子人,看电视的看电视,玩电脑的玩电脑,各玩各的的是普片现象,比较和睦融洽的家庭,就大家一起玩玩麻将或者纸牌。
再也不会有,曾经的热闹和温暖,渐渐地淡漠在现在的闭门各对中了。
而现在,我就连想要当个热闹的旁观者,都不曾有机会了。
顾默刚刚从洗手间出来,我向他招了招手,“过来吃早餐。”
新年的第一天总是睡不长久,今天早上六点多就醒来了,天还朦朦胧胧,我就从冰箱里面翻出昨天晚上的鸡汤,下了个面,当早餐。
他走过来,接过我递过去的碗,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开口问道:“想出去走走吗?”
我怔了怔,拿着筷子的手差点儿将筷子松开,反应过来抬头对他笑了笑:“好啊。”
这是顾默第一次提议要不要出去,我真的有些反应过来。因为无论什么时候,顾默给我的感觉,他应该是那种宁愿窝在家里面也不愿意出去的人。
我无所谓,只要他在,我在哪里都是一样。
杭州的西湖一直很出名,当年上学的时候还记得学过一首诗,苏轼的《饮湖上初晴后雨》,是这样描写西湖的:“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阳光照耀下的西湖,波光粼粼,泛着光的水面就好像溢满了金子一般,睁着眼看过去,有些晃眼。
这就是传说中的西湖,我站在人满为患的西湖旁,手心被顾默的手心紧紧地贴着。
我曾经听过说过一个关于西湖的爱情故事,我喜欢的不是故事,而是它的结局,男女主角欢欢喜喜地在一起了。
那么,我能不能也和顾默,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最后,走到一辈子的尽头。
我们沿着西湖的边边走,游客一堆一堆,原本冷冽的天气因为人群而变得有些燥热起来,我脱了围巾,打在臂弯上。
旁边的一个人突然疾走过来,我一时没有注意到,顾默想要眼疾手快地将我拉进怀里,另外一只手迅速地捉住了那个人。
那个人长得浓眉大眼、凶神恶煞,抬起眼狠狠地剜了顾默一眼,气势嚣张:“放手!”
顾默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手上的力度一加:“把东西拿出来。”
那人似乎吃痛,眉毛宁在一起,更是难看,矢口不认:“你在说些什么,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就报警,告你打人!”
我被顾默护在怀里,原本还不怎么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了看那人,我一怔,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才发现钱包和新买的手机不见了。
顾默抿了抿唇,手上的力度再加了一成:“交不交出来?”
那人显然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见顾默不松手,只好放低语气,“这位小兄弟,我也是出来混口饭,东西还你,还你,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小心大水冲了龙王庙!”
顾默听着他的阿谀奉承,只是静静地拧了拧眉,伸出另外一只手:“拿来。”
那人知道自己不是我们的对手,也没废话,从口袋掏出我的手机和钱包:“给您,给您,我错了我错了,您赶紧松松手,我手腕眼断了要断了!”
顾默拿过我的钱包和手机递给我,说道:“放好。”
我点了点头,把手机和钱包放进大衣的内侧,回头对他笑了笑。
他松手放了那人,牵着我走进了人群。
阳光在我们的身后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地上,时间渐渐融入了这拥挤的人群中,人潮人海,我们握着彼此,走向了一场未知的历程。
中午是在一家火锅店吃的,我们到处走了走了,五点多的时候阳光渐渐地淡了下来,风吹过,很冷,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温暖了。
我将手上的围巾重新围了起来,脖子总算不用承受冷风的肆掠,风刮在我脖子上,就好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刮着,难受得要命。
手被顾默牵着,很暖,很暖。
晚上不想回去自己做饭,两个人商量着找了一家店吃了晚饭。
从饭店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天色墨黑,烟花爆竹的声音不绝如缕,抬头就能看到不远处一点点绽放的烟花。
我不想坐车回去,拉了拉顾默的手,问道:“我们走回去好不好?”
他看了我一眼,点着头:“恩。”
月色在上空,点点的繁星的光亮完全被烟花所掩盖,耳边是不绝如缕的烟火升空的响声。尽管是晚上,身边的行人依旧多,不少情侣牵着手在我们身边说说笑笑。被家长牵着的小孩东奔西走,身后是紧紧跟随的父母。
不知道,我和顾默,会不会有这样的一天,平静地在这样的夜空下,看着我们的孩子,紧紧地追在身后,追着幸福向前跑去。
渐渐地走出了人群,离开了喧闹的中心,逐渐皈依了平静,一路上昏黄的路灯打着我们的身影,越走越长地拖在身后。
这一条路有些寂静,周围的人家不是出去玩了就是一家人关门在家里面自己娱乐。
除了偶尔的三三两两的人结伴而过,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的路静得每一步脚踩在地面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突然窜出的一群人,我和顾默想忽略都不行,拦着面前七八个拿着水果刀的人,顾默伸手将我拉进了怀里,看着他们微微皱着眉。
我抬头看了看,其中一个为首的是今天偷了我钱包和手机而被顾默教训过的男人。
他们手上白晃晃的水果刀在路灯下有点儿晃眼,我捉着顾默的衣领,有些害怕他一个能不能应付他们,而且还是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还要兼顾我这个累赘。
我其实在美国的时候学过一些防身术,起码的防身应该可以,只是他们手上拿着刀,我自己也有些不敢确定,看着他们,手心都是汗。
“小子,今天这么嚣张,啊哈?”
今天被顾默教训过的人站出来,抬起刀指着顾默,两道横眉微微耸起,很是,恩,很是滑稽。
顾默只是皱了皱眉,抱着我的手微微紧了紧,抿着唇没有说话,眼神却冷得渗人。
我知道,顾默从来都是用行动来代替自己将要说的话,他现在不开口,但是他会让他们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我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说道:“我学过一些防身术,应该能自保的。”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圈在我腰间的手却微微收紧。
即使隔着那么多的衣物,我依旧能够感觉到他的手掌的气温,隔着好几层的衣物,一点点地触碰着我的表层皮肤。
“不过,你怀里的女人倒是不赖。”那人看了看我,却被顾默的眼神吓得收回了眼光。
顾默依旧不说话,只是抿了抿唇,原本放在我腰上的手松了开来,抬手收了收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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