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事情的最后，以程书俊为首的几只野猪，全数被徐涛所带领的一中天团，“叉捕”回篮球场而落下帷幕。
程书俊仍想负隅顽抗，他身边的几个“猪队友”却纷纷投降，在一干大爷炯炯有神的注视下，徐主任问什么他们答什么堪称乖巧。
“九中的学生啊，”徐主任放下防暴叉，问道：“你们也说说事情经过。”
“不知道，我一进去就看见那个脸长得很漂亮的在打程书俊。”
“对对对，打得还很凶。”
“他眼神也很凶，我们去劝架他还瞪我们，可吓人了。”
几个紧身裤露脚后跟的，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宋翡。
宋翡站在一边，听到漂亮两词，懒懒地瞟了他们一眼。
“老师你看，他现在还在吓我们。”
徐涛扭过头，对上的是解浪在给宋翡拍球服上沾到的尘灰。
从球衣裤脚，到宋翡的膝盖。
解浪用沾了水的纸巾，慢慢地擦，神态很认真。
徐涛转回继续和九中的学生说话，心中却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程书俊则又委屈上了：“老师，我和他是亲戚，就是见到了想打声招呼，他就这么打我，这种学生我认为必须严惩才行。”
大眼嘴快：“我们解哥不也只是想和你打声招呼吗？你打了他小宋才帮忙报仇的。”
“放屁！那是碰瓷！”
“你才碰瓷！你说是小宋亲戚就是亲戚了？少碰瓷了！”
“你人身攻击！”
“你蓄意挑衅！”
小学鸡吵架。
徐主任拿着手里的防暴叉，敲了两下地：“别吵了，毕竟是两个学校的，我给你们的政教主任打了电话，过一会他就来了。”
九中的政教主任，刚来半年就以暴躁老哥之名传遍北城大半高中，他抓校风校纪特别严，尤其是在抓程书俊这类学生时，下手特别严。
九中的几个学生直接傻掉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弱弱地说道：“老师，要不这件事就算了吧，让我们主任不用来了。”
“对对对，其实没什么大事，都是误会哈哈哈。”
“程书俊你说句话呀程书俊。”
程书俊眼神掠过宋翡。
有几丝恨意。
宋翡刚到程家的第一天，程书俊就不喜欢他。
即使他长得可可爱爱，还会奶声奶气乖乖叫哥哥。
在小时候的程书俊心里，宋翡就是闯进他家里的外来者。
他犹豫了两三秒，还是硬撑着没改口。
九中的政教主任来得很快，离得老远都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徐主任，电话里没说清，这几个学生来一中做什么了？”
徐涛尽量客观地说了一遍，又让双方都重述过，两个人商讨完，走到站得泾渭分明的两波学生面前。
各自和各自的学生说道：“宋翡/程书俊罚跑十五圈，其他人十圈。”
程书俊几人跑来一中，挑衅和动手在先，宋翡还击在后，打得程度稍重一点。
本质是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两位老师也不想给几个学生过于严重的惩罚，各打五十大板罢了。
程书俊没来得及提出异议，就被身边的人捂着嘴裹挟到了一中操场的跑道上。
兄弟，你千万别说话了。
只跑十圈就可以一笔勾销，这简直是九中主任最温柔的一次惩罚了。
一大群人在跑道上移动，还是挺引人注目的，特别是解浪宋翡大眼这几个，身上还穿着篮球服，少年人的青春朝气在修长双腿的挥动间展露无疑。
“这是在干嘛？”
“好像是解浪他们打架了，被徐主任罚跑呢。”
“事情经过呢？仔细说说啊。”
操场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下午三四点，金黄的阳光照在挥洒汗水的男孩子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暖色的滤镜。
有从篮球场全程跟到操场的，和说书人一样讲起了事情经过：“后面那一群是九中的，他们砸球挑衅转学生，又先动手打了解哥，转学生才上去锤他们的。”
旁边竖起耳朵听的女生一脸磕到了表情地喃喃自语：“他好爱他……”
女生闺蜜蹦了两下，肯定道：“是的，他好爱他！”
大眼的球友，都是经常锻炼的，跑十圈对他们相当于热身。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也不觉得难为情，心情和灌篮时砸烂篮板玻璃被全校通报相同。
还有年级第一和他们一起受罚，嘿嘿。
九中的几个，跑的速度慢，也不算太痛苦，唯有程书俊，跑动时隐隐作痛的地方令他烦躁不堪。
勉强跑到第七圈，前方宋翡的身影实在碍眼，他摇摇晃晃半天，面色虚弱地倒下去，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大眼们也停下脚步，走回去去看什么情况。
程书俊被人半扶着，给九中人做暗示，说话上气不接下气：“主任……我身上好疼啊……”
没什么脑子的人，也学会了苦肉计。
宋翡冷笑一声，他下手有分寸，绝不会到程书俊表演的这种程度。
“老师……你看，宋同学还在……笑我……”
“我也看见了，他还在笑！”
“老师，这人下手也太狠了。”
“我觉得让书俊和这种人都跑十五圈，就不公平！”
九中在这一点上，倒是不笨。
注视宋翡的人越来越多。
宋翡握紧了拳头，后槽牙缓慢地在磨腮肉。
恍如昨日噩梦重现。
也是转学后被人恶意找茬，他反击后是什么结果呢？
貌似是宋石安没时间听他的解释，只是训斥他：“你能不能少给我找点事？宋翡，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解释的机会和必要。
反正，没人听。
口腔内传来的痛意越来越重。
解浪不小心碰到了宋翡握紧的拳头。
他指尖轻轻拍了拍宋翡手背侧面：“老师，我倒有个提议。”
他没有温度的视线望向程书俊：“送这位同学去医院检查吧，如果程度严重到需要治疗，医疗费我们全部承担，需要赔偿多少都可以。但如果检查出来，他很健康。”
“那就是消极抵抗惩罚加污蔑同学，加上他之前的主动挑衅，惩罚重一点不为过吧？”
他盯着程书俊的眼睛，声音含着冰：“程书俊，你敢赌吗？”
程书俊再次体会到骑虎难下的滋味，身上全都是皮肉伤，能查出什么。
明明宋翡很厌恶他。
他眼皮半睁不睁，整张脸上都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好晕。”
篮球球友永远是反应最快的那批人。
解浪话刚说完，他们回过味来，一拥而上挤开九中的人，程书俊顿时“满身大汉”。
大眼说道：“老师别急，我家祖传推拿，三百五十六代张仲景传人是也，我先让这位同学顺顺气。”
手下推得乱七八糟。
其他同学也在奉献自己的手艺，忙碌中不知道是哪位小天才，脱掉了程书俊的鞋，食中两指曲起，狠狠地对着某个区域怼了上去。
这人手劲本来就大。
“卧槽尼玛啊！”程书俊精神百倍地跳了起来，疼得五官皱巴巴。
某种意义上的医学奇迹。
那位大兄弟甩了甩手，干呕了两声，又嘲笑道：“嘻嘻，我刚才捅得是肾~~”
“哦~~~”异口同声，别有深意的视线也在程书俊腰部绕来绕去。
程书俊恼羞成怒：“看什么看，给你来一下你也疼。”
“我们不会哦~~~”
哦你们妈，程书俊暗气，脸涨得通红。
大眼还似模似样地叹气：“年纪轻轻就，唉！”
“唉！”
简直是奇耻大辱。
事情到这一步，谁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九中主任觉得有点丢脸：“兔崽子，没事还不快点继续跑！”
徐涛脸上挂着笑：“别气，别气，九中同学们虽然就是身体没我们一中的强壮，但是演技比我们好啊。”
拔高到事关两个学校的尊严了，九中主任暴躁程度更胜往昔，甚至恨不得放条狗在后面追。
宋翡握紧的拳头松了松，晚风拂过，捎来缕甜甜的柠香气。
球服掩映间，解浪圈住了他的一根小拇指晃了晃。
很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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