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最后，宋小懒的书桌，还是体贴温柔的解大帅比给收拾的。
摸底考成绩排名一出来，一中立刻更新楼下的光荣榜。
几个人下去吃晚饭，正撞上挤着看热闹的人群，又挤又吵，走得比较慢。
有些人，在茫茫人海中，醒目的一眼就能看到。
有人敲敲自己朋友。
“快回头，快回头看看是谁。”
“干嘛呀，我正在找我名字，”女孩没好气地啧一声，依然回了头：“我去。”
“解浪！！”
前排不知那班学霸，语气恍惚：“我裂开，这次摸底考题这么难，他居然考722分，这是人能考出来的分数吗？”
“你可以去他们班露台看看，蓬蓬贴出来的试卷复印件，解哥数学理综满分。”
“现在去已经看不到了，不知道是哪个狗东西手那么快，撕掉私藏了。”
聊着聊着，有人关注点偏移到其他地方。
“哎，儿子，解哥旁边那个颜值可和我一拼的帅哥是谁啊？穿棒球衫的，以前好像没见过。”
好朋友互损从不缺席。
“不要脸，你简直越级碰瓷人家帅哥。”
“我靠，不是，你们都不认识是谁？”
“不认识。”不愧是朋友，回答的频率很同步。
“我说一个数，8-8-8-8。”
“是他啊，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这哥这次考多少分，能买解哥的脸了吗？我在论坛里压得不能。”
“你回头看看，人名字不是在年级第三上挂着吗？这分数，同样非我等凡人能轻易考到的。”
大眼艰难挤过来，混入去干饭的队伍里。
还不忘对着宋翡竖大拇指夸道：“小宋牛逼，让我拜一拜许个愿。”
宋翡不解：“拜什么？”
大眼拉拉衣角，神情无限畅想：“你考试时还坐我后面，一次摸底考就蹿到年级第三了，我拜拜，下次我也蹿。”
宋翡拍拍大眼:“祝你许愿成真。”
蒋越笑道：“不用下次，晚自习你睡一觉就行。”
大眼憨笑：“为啥？”
李皓华拍拍大眼的肩，面带怜悯：“等下请你吃一个鸡腿。”
大眼喜道：“提前恭喜我和小宋一样？”
“不，给你补补脑子。”
蒋越和常弘笑得前俯后合。
晚风吹散白日燥热，凉意沁人心脾，道两旁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身旁的解浪轻声道:“小宋同学，我也有一个愿望。”
宋翡手伸到解浪面前，指尖向掌心勾。
解浪从善如流把手递了上去。
宋翡啪一个反拍:“许愿池还要投币呢。”
“大眼都不用投。”
听起来还有点似真似假的委屈。
“我也没帮他实现愿望。”
北城一中，貌似从学生到老师，都非常不吝啬于夸人。
回到教室上自习，郑蓬蓬带的不仅有这次摸底考的成绩排名，上学期期末的也投在了显示屏上。
“这次考试，我们班整体成绩都还不错，大部分同学表现都很好，我今天呢，主要带大家做一下两次考试成绩对比。”
对比是上升还是下降，下降的话又是哪一科目拖了后腿。
郑蓬蓬欲抑先扬玩得很是纯熟。
“解浪同学，成绩始终非常优秀，更难得的是稳定，不用多说什么，继续保持。同时老师照旧想提个建议，你语文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的。”
下面人窃窃私语。
“不愧是魔鬼蓬蓬。”
“我看他恨不得让解哥语文也考满分。”
“每次说解哥都是这几句，我都会背了。”
郑蓬蓬敲敲讲台，继续说道：“孙苏悦，英语化学看得出来下力气了，数学依然有点拖后腿，往薄弱科上多放点精力，不能因为弱就逃避，有问题多请教同学老师。”
语调不严厉，氛围一点都不轻松。
一班人边下笔如飞写试卷，竖着耳朵听，心里却在猜蓬蓬会怎么评价刚来不久的小宋同学。
画风一转，竟是鼓励为主：“宋翡同学给我的惊喜比较大，毕竟大家都知道，他是从南城那边刚转来的，教材进度有差异，我最初给他定的目标就是各科及格，至少靠近咱班各科平均分数线。”
“出乎我的意料，他不仅高于平均分数线，还拿到单科第一，名列年级前三。希望下次考试再接再厉。”
台下的翻译机再次上线。
“意思下次考试就有对比了。”
“没想到，蓬蓬竟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是我我也温柔，长得又帅学习又好，蓬蓬对解浪不也这样。”
宋翡向上拉拉正在做的练习卷，遮住下半张脸。
直到郑蓬蓬开始夸下一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种因为成绩优秀而来的夸奖，没想到高二还能体验到。
更令他意向不到的是，分析完成绩，郑蓬蓬点了他和解浪几个人出去。
“叫我们去干嘛？”
解浪：“给你发零花钱。”
真的是零花钱。
一中近百年间优秀校友数不胜数，都是各行各业佼佼者，院士企业家等等，回馈母校的捐赠使得学校资金足够充裕。
各种奖学金助学金，就连一个摸底考，前三名、单科第一、进步之星，都有真金白银的奖励。
“来来来，希望各位同学，不要松懈，不要自满，继续保持。”
郑蓬蓬仪式感充足，发给他们时，甚至全部用小红纸包住，从里到外十分喜庆。
又谆谆善诱地一一勉励过去。
“好了，各自收好，回去继续上自习吧，不要说太多关于奖励的事情。”
没必要说。
“知道啦老师。”孙苏悦眯了眯眼睛：“那我们走啦？”
“去吧。”郑蓬蓬打开教案，目送几个学生出去。
这间办公室不大，其他人单排走着出去。解浪和宋翡走在最后，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郑蓬蓬捏起钢笔继续备课。
本来他还打算，宋翡坐原位的话，晚自习给他和孙鹏宇调开，以免矛盾升级。
现在这样坐，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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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排名出来，最直观的不是这些天的夸奖，而是下课来找宋翡问问题的人多了。
晚自习放学后，班级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宋翡桌旁坐着个女孩，双手撑在腿上，微微斜向宋翡那边。
“谢谢你，小宋同学。”听完讲解，女生伸手收起自己写满公式的草稿纸，动作慢吞吞问道：“以后我有不会的问题，可以经常来找你吗？”
她的视线滑过宋翡少年气蓬勃的眉眼，面上有几分期待。
转学生来的第一天，她就注意到了这人过分优越的长相，是和解浪风格完全不同的吸引人。
只是宋翡最初不好接近的样子，让人退而却步。
宋翡不着痕迹捏捏手指。
他倒没想那么多，不过他不适合做一个老师，因为解题爱跳步骤，讲解时又要一一补上，讲一题比他跑一圈还要累。
“可以。”
等宋小懒的解浪施施然起身，手插进口袋，微风从后门处溜进来，吹得黑色衬衫随晚风轻轻起伏，贴合出颀长身材。
他眼皮垂着，懒散补上下半句：“难题下次拿过来，大家一起探讨。”
难题，大家一起。
女生攥紧试卷，还是望向宋翡。
宋翡合上笔帽，一脸奇怪地回望过去。
年级第一愿意参与讨论，不是好事吗？
女生艰难地咽下口水，失望道：“那下次，我有不会的难题再来问你们，今天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宋翡整理完书桌，告别起身回座位的女生。
揣好口袋里的东西，步伐欢快地跟上解浪。
他打开看过奖励，里面是三百元，单科第一、年级前三、进步之星各一百。
两个人走在回宿舍的林荫路上，回去的太晚，路上已经没什么人影。
夜色昏沉，路灯照不到的区域里黑暗涌动。
解浪忽而开口问了一句：“这么开心啊？”
宋翡赧然地脚步顿了顿。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被人夸过，通常只是带着第一的成绩单和奖状，回到安静的家中，再一人沉默地收起来。
偶尔见到妈妈，说起这个时会被夸：“甜甜真的很棒。”
只是偶尔，很少很少的偶尔。
察觉到自己过于外溢的快乐，宋翡声若蚊呐地“嗯”了声。
解浪声音缓而沉，模糊的轮廓看不清表情：“因为什么，这么开心呢？”
宋翡吸了吸气，又吸了吸气，傻笑两声。
“嗯？”
宋翡静默半天。
“你也有啊，就是今晚蓬蓬发的红包。”
解浪声音瞬间松了松，恢复往日的不正经：“那你要，怎么花这份快乐呢”
宋翡：“我要保留，夹起来作纪念。”
这份来到北城一中后的快乐。
有点，可爱。
不过，仔细想想，确实是挺有纪念意义的。
解浪拿出自己的奖励，问道：“现在，还可以投币许愿吗？”
这时恰好走到路灯下面，远方的天幕遥遥挂着几颗星子，璀璨亮光仿佛都汇入了他眼睛里。
宋翡迟疑道：“许愿？”
解浪:“我要许愿，我可以和宋翡互换做纪念。”
他把手继续向前递，冷白色掌心静静躺着个红纸包，劣质的材质都因此提升了质感。
两个人谁也不在乎这点钱，但是普普通通的东西之所以会与众不同，是因为被特别的人赋予了特别的意义，这让解浪莫名心痒。
如同他自己以前所说，他会把接受的机会留给对方。
还因为吃定宋翡会心软。
果然。
月光穿透云层洒下清晖，宋翡眉眼敷上一层柔光，他最后还是掏出口袋中染上温度的纸包，做了交换。
还一脸认真道：“愿望成真。”
解浪心满意足地握住掌心那抹不同于自己的温度。
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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