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幽灵公寓
冰面在最后一个声响中彻底碎裂，女人的身体僵硬地沉下寒冷的湖底，苍白的身体夹杂着血丝被包裹在冰雪中，成为一座狰狞的冰雕。
其他人都表情复杂，只有林宴欢快地拍着手：“很不错的演出。”
“……”这下就算是安子初也不敢说一个字了。
就在他们陷入令人窒息的尴尬时，电子音救命号角般响起：“信件【天鹅湖葬礼（e31）记录已完成，现在可以离开信中世界，闭合倒计时：10min”
庄园的后院大门“吱呀”一声自行打开，北星长出一口气，什么也没说的跑了过去。
“走吧。”白风拍了拍安子初的背，安子初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想说些什么，目光恰好和林宴对上，又吓得不敢吱声，于是就和白风一起离开了。
“……走吗？”蒋宣看了看他。
“你先走吧，我还有一件事没做。”
“……还有什么事？”
“不用管我。”林宴笑了笑，转身跑回庄园。
蒋宣：“……”
林宴步调从容地回到露西的房间，暗门没有关上，触目惊心的心脏冰雕展还亮在眼前。
林宴抬起猎/枪，扣下扳机，打坏了冰窖的制冷装置，然后在那一地的白玫瑰花前蹲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打火机。
火苗点燃了花瓣，纯白的花朵瞬间变成灰烬，连带被点燃的地毯将火焰顺承下来。火焰窜上一旁的窗帘，不出许久，整个房间就陷入一片灼热。
林宴倒退着离开房门，踏着轻快的步伐，又一路在房间里的四面八方点燃火苗。
“闭合倒计时：3min”
源源不断的黑烟窜上飞雪的天空，富丽堂皇的庄园沉没在一片火海里。
林宴站在庄园前，眼眸映着这片跃动的火光，他的唇角勾起愈发张扬的弧度。终于，他放声笑了出来，笑声肆意又尖锐。
当他转过身时，一双澄澈又惊恐的眼睛出现在眼前——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有些愕然地看着眼前的男生。
蒋宣咬着嘴唇，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猎/枪，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你在这里看了很久了吗？”他冷着一张漂亮的脸问。
“我……”蒋宣随着他的靠近继续后退，“没有看很久。”
“那你还是看了啊。”林宴的目光变得有些阴冷。
“……不能看吗？”蒋宣厚着脸皮，其实藏在背后的手已经不安地攥紧，“我担心你错过闭合时间，就来看看……”
林宴停下来，目光有些呆滞，随后突然倾身将他搂住——
“？！”蒋宣的身体随之猛地一颤。
“谢谢你愿意等我。”
他抱得很紧，凛冽的玫瑰花香争先恐后充满蒋宣的鼻腔，男生一时有些腿软：“不客气……”
“我们走吧，一起。”
林宴握着男生的手腕，迈出了那道铁门，身后的庞大建筑物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着。
“砰。”
林宴回头看去，那座安放在建筑顶端的天鹅雕像轰然掉落，在地上砸成碎片。
“【林宴】已完成信件【天鹅湖葬礼（e31）】记录
完成度评级：ss
邮票已发放……”
……
“当前位置：信鸽广场（a区）”
林宴揉了揉眼睛，迅速反应过来去摸自己的口袋，果然小盒子还在里面。
他欣喜地握住坐在旁边的蒋宣的手腕，确认手链也跟着出来后，满足地摊坐在椅子上：“还挺有意思，难怪北星说是进去玩的。”
蒋宣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他敷衍地应了一声，翻开自己的记录册，清点了新入库的邮票。
“啊，对了，邮票，我看看我的，呃，在哪看啊？”他探头过来，蒋宣被这突然缩小的距离吓得一抖，支支吾吾给他做了简略教程。
“哇，3500邮票。噫，我怎么记得ss评级也只有3000邮票啊？”林宴疑惑地看向身边的人。
“……新人福利。”蒋宣合上记录册，脸色又苍白了一点。
“原来如此，还挺人道。”林宴点点头，翻看着记录册，和刚来时一样，这封信也被转化成文字记录在纸张上，下面有一排浮出的字体：“是否公开信件回放？“
“信件回放？”
“就是别人可以看到你的记录过程。”
“啊？那要是下次他们进到一样的信里，不是就能掌握流程了吗？”
蒋宣摇摇头：“进入任何信件世界，有关这封信的记忆都会暂时清除，因此只能有少部分人会利用卡bug远程指导参加记录的人。”
“比如【三角瞳】？”
“……嗯。”
林宴思考了一会，选择了“确定公开”。
做完这个，他放下记录册，和善地看着蒋宣：“我刚来信城，想问一下这里怎么管住宿问题的？我能住你附近吗？”
蒋宣刚要回答，一个路过的中年男人轻蔑地看了一眼林宴：“新人住所自己抽票随机分配，人家【信使】是住信局别墅区的。”
蒋宣：“呃……”
林宴冷笑一声：“大叔，我没问你吧？”
男人被他一记飞过来的眼刀吓得灰溜溜跑了。
“随机分配啊。”林宴说着打开仓库，里面果然除了一包邮票，还有一张票券。
蒋宣咳了一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你走吧。”林宴取出票券，举起来打量。
“……”蒋宣起身，“……信件记录里可以找到我的联系方式……”说了一半脸莫名其妙红了，按下了传送离开了。
林宴握着票券放在嘴边，饶有兴致地笑了笑。
“是否使用住所分配票券？”
“正在抽取随机住所地址……”
“已为你抽选住所：
【幽灵公寓a栋606号房】”
……
“当前位置：信使会议厅”
蒋宣出现在一座高耸的建筑前，建筑比较奇特，是个下小上大的喇叭型，四周围绕着层层向上的阶梯。
他没动步子，打开了自己的信件回放。由于个人信件记录回放是第一人称视角，在被红了眼睛的林宴扎完脖子后，自己的视野就变成了一片黑暗。
蒋宣深叹一口气，在信件记录下的参加记录者里找到林宴，好在他公开了信件记录，蒋宣点开了他主页唯一的回放。
“乖孩子，你是不怕痛的，对吧？”
蒋宣手条件反射一抖，随后他意识到什么。
这里的语气，明显是林宴本人吧……
“信使会议还有十分钟开始，请各位信使尽快就位。”
蒋宣在主页停留，沉默了一会，选择了“拒绝公开”。然后合上记录册，步伐沉重地迈进了大楼。
此时，和往常一样热闹的信城世界论坛首页：
“诶！【火雀】主页上显示有新的信件记录！”
“啊，居然不公开，好可惜。”
“天鹅湖葬礼……啊，是那封信！”
“我也记得！那封信有条附身线，一旦触到附身线就基本上没戏了，我看过的通关记录，除了【救世主】触发了这条线最后也拿了ss，其他的都是走普通流程恰好避开了。”
“【救世主】好像还是故意触附身线的呢！”
“没错，【救世主】永远滴神！”
“哎哎，跟他同场的有个人公开了回放。”
“ss？！还是个新人？！”
“我去，我要看看——”
“什么？我先收藏了待会再看……”
此时，林宴用一键传送来到了幽灵公寓门口。
说是公寓，其实是个小区，周边很多花花草草，绿化做得很不错，完全不像名字那么阴森。
他拿着系统给的门卡刷开了门禁。大白天的，小区里一个人没有，角落的运动设施里，一只秋千在原地自荡。
“……”林宴找到了a栋，发现没有电梯，好在楼梯比较矮，爬起来不费劲。
这房子是一层两户，面对面，林宴走了四层，感觉楼道很阴冷，好像与外面日光明媚隔绝了一般。
走到第五层，头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个身影从他身边擦过，掉下什么东西——
“对不起！”女孩慌乱地弯腰道歉。
林宴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那是个夹着一束干花的硬皮笔记本，他递给女孩。
“谢谢！”女孩抬头看他，是个留着及肩短发，右额扎了一小簇麻花辫的女孩，是常人一眼看上去就会夸赞的清纯长相。
“没关系。”林宴说着，目送她急匆匆抱着笔记本跑下楼去。
他来到6楼，才发现6楼是顶层。
刷门卡时，他看了一眼对面的605号房。
难道她住对面？
……
电梯门缓缓打开，蒋宣迈进了宽敞的大厅，另一边的电梯也随后打开，一男一女走出来。
女孩扎着两个短短的低马尾，戴着一顶白褐格子八角帽，上身白色短衬衫下身蓝白格子裙，背着一个印着小树苗图案的单肩挎包。
男孩嘴里叼着一根饼干棒，抓了抓自己一头蓬松的银发，右耳戴着一串银色钥/匙形状耳链，大眼睛里嵌着荧蓝色美瞳。内搭白条纹衬衫和红领带，外面套了一件半开的黑红撞色夹克。
他们一看到前面人的背影，异口同声：“蒋宣！！！”
蒋宣被这两人突然的一嗓子吓得原地打颤，无语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两人一左一右围过来。女孩高兴地说：“我就知道我不是最后一个到的！”
男孩盯着蒋宣：“没想到你今天也这么晚，你要堕落了？”
蒋宣懒得回答他们，走到了一道紧闭的大门前。
“滴。第三信使【火雀】蒋宣，身份识别已通过。”
“滴。第五信使【魔术师】艾浅名，身份识别已通过。”
“滴。第十信使【园丁】杨清晚，身份识别已通过。”
“正在读取信息——”
突然，手腕被女孩抓住，她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手上那串手链：“我靠，蒋宣哥哥你有女朋友了？！不对啊，你不是喜欢男的吗？！”
蒋宣：“……”
艾浅名听了眨了眨眼，看向他：“对啊。啊！我知道了，你有男朋友了？！”
蒋宣：“……”
艾浅名：“帅吗？”
蒋宣：“……”
杨清晚摆摆手：“不对！不该先问这个！”
艾浅名：“啊！没错！”
蒋宣：“……”
艾浅名认真道：“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啊？”
蒋宣：“…………”
杨清晚对他指指点点：“浅名哥哥，你怎么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蒋宣哥哥这么呆，怎么可能是上面那个嘛！”
艾浅名一脸恍然大悟：“对哇！这可是蒋宣，就算别人逼他做上面那个，他怕不是也会说“那我们是要骑/乘式”吗……”
“吵死了！”蒋宣双手揪起男孩的脸颊拧成一团——
“呜呜呜！好痛！【火雀】虐/待同僚啦——”
“蒋宣哥哥！手下留情啊，他待会还要在主页发今天的自拍，虽然很b-king，但是是他每日维持人设的一部分——”
“闭嘴吧你！”
“啊啊啊不可以揪我的头发！！！”
“叮。”
大门这时缓缓打开，几个人顿时安静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空间，数个男女坐在一张巨型圆桌前，目光不一地望着他们。
一个穿着茶色风衣的长发男人打破了这份尴尬，他笑道：“哈，年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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