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申屠老人
林川不敢相信苏琼所说的心理专家竟然是一个颇有些神经质的老头子。其实林川早就应该料到是这样的一种情况,因为苏琼带着他远离了市区,来到了位于贫民区边上的一处旧式楼群中。
远离了市区就等于远离了鹤乌堂与麟淮殿,难道是某个私开的小诊所,不知为什么,林川一想到这些小诊所为他做什么心理治疗,就不禁想到了巫术,仿佛巫术的土壤就是那种不起眼或看起来极为肮脏的诊所似的。但一个探长怎么可能相信巫术呢?
林川迷惑不解。
这是林川今天中第二次来到贫民区,看着那些穷苦的为了生计奔波的人们,他心中不禁为童彤感到悲伤,也许童彤正要脱离这片贫民区,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却死了,而且极有可能因为自己而死的,这令林川心中很不好受。
穿过一片低矮的平房,又是一片坟地,连出租车都不愿走了,林川与苏琼只好徒步前行,好在过了坟地没有走多远,翻过一个大的土坡便到了目的地。
林川没有想到隍都中还有这样的地方,与市区的井然,富人区的冷清还有贫民区的混乱都不同,这里仿佛就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但实际上没有任何一个世外桃源会是这样的,呈现在林川面前的是间古旧的建筑,虽然不高,但看上去如同一个废弃的教堂,尖尖的红屋顶,窗棱都破损着,正中斜挂着一块已经开了缝的棕色横匾,上书“申屠典当行”五个大字,本来是烫金的,但现在色彩早已剥落了。匾下是左右两扇木门,形成一个拱形,此时门半开着,但屋里看上去却十分地黑暗。门前一条用碎石子铺成的羊肠小道上稀稀地长着一些杂草。大概只有十几米的样子,但已经是九曲十八弯,曲折得令人匪夷所思。
在小道的旁边有一口半米高的井台,大石块垒起来的,很不齐整,还有缺口,井台上架着木头的井架。
此时天色渐暗,迷雾更浓,在走过了一片坟地,看见了这么一座房子,还有房后那远山的背景,加上寒风吹动窗棱上碎纸发出的扑扑的声音,这一切都令林川仿佛来到了阴间一般。他怎么也想不到堂堂的苏探长竟然带自己来到了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场所。
但苏琼却显得很兴奋,撇下林川直奔那间破屋,好象料定林川不会再跑掉似的。林川只好跟在后面。
苏琼一进屋内就大喊:“爷爷,爷爷?”
林川这时才仔细地看这间屋子,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地破烂,只有横在面前的一个巨大的木制提醒着人们这里是间当铺,但柜台已经破损了。旁边木头梯子,没有扶手,直通二层,恐怕二层也是同样的破烂。
林川正在纳闷地查看时,突然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从地下传来,紧跟着,脚边的一块地板掀开了,一个举着煤油灯的老人从里面钻了出来。
林川不敢相信这个老人就是苏琼口中的“爷爷”,因为他长得太丑了,秃脑顶只有几根头发,让人想起上海的三毛,一张脸也凹凸不平,额头侧面顶着一个大包,双眼外突,鼻孔上翻,一张嘴却是不大,唯一看起来正常的就是那双耳朵,很大的耳垂,显出一种佛相来。
老人相貌虽然丑陋但身材槐梧,身板挺直,两眼放光,面色很红润。
苏琼一见老人忙走上前叫道:“爷爷?”
老人看了一眼苏琼,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林川,态度显得极为冷淡:“不是告诉你别回来了吗?”
苏琼的兴奋劲立即一扫而光:“爷爷,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解决不了。”
老人再一次打量着林川,冰冷刺骨的眼神令林川感到莫名的寒意。
看了一会儿,老人这才说道:“说吧,什么事?”
苏琼指了指林川:“这个人好象失忆了,你能帮着他恢复记忆吗?”
老人笑了笑,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罪犯吗,有些事还是不记起的好。”
苏琼忙说道:“爷爷,他是我朋友。”
老人再一次笑了,脸色显得缓和了一些:“如果不说实话我是无法实施催眠的。”
“催眠?”林川总觉得这个老人有些诡异。
苏琼只好说道:“这很重要的,他是不是罪犯全靠你的帮忙了。”
老人摇了摇头:“别以为我在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催眠其实是一种科学,如果不相信的话我也做不来的,但话说回来,催眠只是一种手段,也许他能反映人内心的真实想法,能回忆起一些不想回忆的事情,但也可能使病人进入另一种幻觉中,所说的其实仅仅是一种想象,一种内心的渴望。如果他是罪犯,睡眠后所说的话并不能做为证词存在,也就是说你们警方不能把这些话当作供词。”
苏琼沉默不语,她知道爷爷说得对,在警方的证据中,催眠得到的结论是不与承认的。
林川忙说道:“大伯……”
“她叫我爷爷,你叫我大伯?”老人显然十分地不满,“我姓申屠,你也得叫我爷爷。”
林川只好点点头:“爷爷,我想试一试,如果一个人不知道他的过去,那等于白活了,我不想这样。”
申屠老人仔细地看了看林川:“你真这么想,不后悔吗?”
林川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坚定来,这是一种信念,仅凭着这种表情,苏琼都有立即完全相信林川的冲动了。
申屠老人犹豫了一下,终于叹了口气:“好吗,那就试试吧。”
说着,申屠老人却走到了门口,抬眼看了看天气,自言自语地说道:“酉时,从魁。”
木门被关上了,屋内更显黑暗,申屠老人搬来了一把藤条编成的破旧太师椅,示意林川坐了上去,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因为你所说的一切将会把你内心中最隐秘的东西呈现在我的面前,无论它是你想象的还是真实发生的。”
林川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点了点头。
申屠老人回头看了看苏琼:“你真的决定这样做,但我还是那句话,催眠后的人所说的都不能成为证词。”
看得出苏琼也有些紧张,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申屠老人从旁边箱子里翻出一个旧式的录音机,在里面放上了一盘磁带,试了试还能用,然后问道:“那我们就开始?”
林川点了点头,苏琼则在旁边一言不发。
申屠老人又拿出了一颗系着草绳的彩色玻璃球,拿住绳子的一头举到了林川的面前,那彩色玻璃球在林川的眼前左右摇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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