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南山绥 > 第7章 薄色天欲晚,迟不进黄昏4

第7章 薄色天欲晚,迟不进黄昏4


“父亲,我出门去了”,颜润今日刚做完功课,便向颜讼请安去了。

        颜讼喝了一口茶,轻哼一声,“又出门?你常常这个时候出门,找谁去?”

        颜润佯装淡定,“我找阿染一起出去转转”

        他今年生辰过了之后,便经常与白府来往,白家家底清白,颜讼倒是不担心,“无妨,别落下功课便行”

        “多谢父亲”,颜润看着颜讼接过了自己手中的茶杯,“儿子先走了”

        “咳咳咳”,颜讼刚喝了一口茶,人就跑没影儿了,他在后面叮嘱,“润儿,带两个人跟着”

        ----

        白芑染还在学堂,颜润趴在墙头处,看着女孩和其他孩子摇头晃脑地念书。

        颜润自从来等白芑染放学,就一直没有想明白一个问题,为何学堂内的夫子念书摇头晃脑,学生也跟着摇头晃脑,这样读书记得快些吗?

        正入神中,突然有什么东西重重打了一下脑袋,颜润趴在墙头上,不方便活动,只偏过了头。

        “喂,你是哪家的小子?”

        墙头下站着的小胖子一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掂着手里的石头,看样子是那群起哄的小孩儿的头儿。

        “粗鲁”,颜润在心里默念了一声,便转过头不再看他们。

        又一颗小石子扔了过来,“嘿,你趴在墙头干嘛,躲在这里听学吗?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那群小孩儿跟着他笑了起来。

        颜润皱着眉头看着下面哄笑的一群小孩子,他家的私学连太子都不能奢望,开什么玩笑呢,他不想和这群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计较。

        “你是个哑巴吧”,那小孩又扔了一颗石子,“所以才不能入学堂”

        “哑巴,他是个哑巴”

        “哈哈哈哈哈,小哑巴,略略略”

        “下来啊,小哑巴,来来来来”

        面对下面一群幼稚可笑的小孩子的挑衅,颜润皱着眉,决定下去好好和他们理论一番。

        “哎呀”,颜润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被墙上的藤蔓绊了一下,宽大的衣袍让他看起来有一些笨拙。

        小胖子看见他下来了,便一边扔石子一边往后退,“原来不是个哑巴啊,哈哈哈哈哈”

        面对小孩子扔过来的石子,颜润有些生气,但他不想和这群小孩子一样,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又不能动用灵力,颜润一时间有一些恼火,他就站在原地,任由那群小孩往他身上扔石子。

        其中有一个小孩丢着石子,“你不会是个傻子吧,打你都不还手”

        颜润气鼓鼓的,憋红了脸说了八个字,“愚蠢至极,幼稚可笑”

        他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腰间的荷包带着像个读书人的孩子,为首的小胖子听了这句话尤为恼怒,摩拳擦掌地做势要上来打他。

        旁边的人赶紧拉住他,“常凛,常凛,别打,不然你爹该骂你了”

        颜润看着小胖子,不过是仗着体重和身材,力气较同龄人大一点罢了,花拳绣腿,要不了几招,就可以把他打哭。

        正在颜润想着要怎么大小胖子的时候,里面的学堂散了,陆陆续续出来许多人,一位穿着一身玄色的小公子负着手走出,声色严肃道:“常凛”

        被叫做“常凛”的小胖子停了手中的动作,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拱手道:“六皇子”

        恭长林一身玄色长袍,腰间是琥珀色腰带,巧匠雕琢玉饰,暗黄色金线绣着若隐若现的四爪蟒,气势恢宏,少年负手而立,大学士的小院瞬间狭小昏暗起来。

        “回去”,少年冷冷道。

        “六……”,常凛极其不愿,他招呼着身后的小伙伴,“走了”

        颜润朝常凛笑了笑,看了一眼恭长林,这就是父亲所说的六皇子么,当今陛下最属意做太子的皇子。

        学堂陆陆续续有孩子进进出出,护院也不知是哪家的少爷,自然也不敢贸然拦下来,除了偶尔会调和一下他们之间的争执。

        “今日是为何被夫子留堂了?”,颜润走在小径上,刚好撞见垂头丧气回来的白芑染。

        “哥哥”,白芑染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你说,夫子为何总是凶我?”

        “嗯?”,颜润有些不解,“夫子为何凶你?”,是不是你不认真听学。

        “我并未偷懒,也不懈怠,除了快放学时盼着你来接我,没有过走神发呆……”,白芑染越说声音越小,越发觉得委屈,“爹爹说是因为我贪玩,才会这样”

        颜润摸了摸她的头,蹲下来拍着她的背细声安慰道:“无事,阿染,这不是你的错,‘教不严,师之惰’,若是夫子松懈,定是会给人留下话柄,且曾夫子的老师是你的祖父,对你格外关照也是情理之中,严师出高徒嘛”

        白芑染点了点头,“对,肯定是因为这样”,她在颜润衣裳上蹭了蹭眼泪,“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颜润听着她瓮声翁气的声音,“无事无事,哥哥带你去玩”,他一把抱起小团子,

        白芑染把书袋挂在颜润身上,开始在他身上摸索,颜润虽然比她大,但毕竟也才八岁,被她这样一闹腾有些站不稳,“阿染,别闹”

        “糖呢?”

        “你不能把糖吃多了,牙会坏”,颜润心想还好将糖藏在了袖口里。

        白芑染“嗖”地一下从他背上跳下来,“我知道糖在哪里了”

        颜润将手背起来,“不行”

        “哥哥,爹爹已经很久没给我吃糖了,我很久都没吃了,你看,我的牙都不疼了”

        “不行”,颜润躲着白芑染过来抢糖的动作。

        “你都很久没有来接过我放学了”,白芑染抢不到有些气急败坏,索性不抢了,坐在地上。

        颜润一愣,回想起来的确如此,顿时有些心疼,他掏出糖哄道:“阿染,都是哥哥的错,你不生气好嘛?”

        白芑染还是不理他,颜润蹲在她生怕,想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袖袋一空,白芑染对着颜润做了一个鬼脸,拿着糖往门外跑了,颜润中计,有些恼怒,但想起来白芑染的安全最重要,只得在后面追着,“阿染,你慢点,小心摔着”

        白芑染和学堂里的孩子混了几个月,学了些他们身上的顽劣,像一股急流在街道中穿梭。

        颜润在后面追着有些着急,想到刚才那群孩子逗他的模样,他索性不追了,喊道:“白芑染你站住,再跑我就生气了”,颜润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声讲话,周遭人的异样的眼光让小公子有些不适应,嗓子火辣辣的刺痛感让他心里的火气更盛。

        白芑染听出颜润生气了,听话乖乖站在原地,后面那人迟迟没有寻来,她倒回去,看见哥哥脖子上挂着一个与衣袍格格不入的书袋,双手垂在身侧。

        她怯怯走上前去,不敢言语有,拉住他的衣角轻轻晃了两下,试探性地问道:“哥哥?”

        颜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阿染,你是丞相的女儿,怎可和那帮纨绔子弟般胡闹,你怎么……”,说道这里,他竟哽咽起来,又有些难以启齿,“你怎么,将他们身上的市井流痞之气学了过来”

        “我……”没有,我只是想让你陪我玩会,白亦哲进宫里的学堂去了,父亲整日忙于朝政,连派人接她的事情都忘了,被误会和不理解的委屈漫上心头,但是她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哦”

        白芑染上前取下挂在颜润脖子上的书袋,她矮了一截,踮脚取书袋有些困难,将他的头发弄得有些乱。

        将白芑染送回家后,颜润心里不是滋味,他是世子,大街上提着袍子胡乱冲撞,蓬头垢面,毫无形象礼数可言,这简直是荒唐胡闹。

        抛头露面在大街上吼叫引来的注目,像将他至于火上烤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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