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雾浓1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古人诚不欺我”,浴血驾着车,感叹江南的美景。
墨玺支着脑袋,似乎对眼前的景色司空见惯,看向浴血的眼神有一丝“没见过世面”的嫌弃。
“你这样看着我作甚?”,浴血看向墨玺,不满地说道。
墨玺看了一眼浴血,没有说话。
沐风早已经在客栈等候几人。
“公子,房间我已经安排好了,热水也准备好了,可以用饭后沐浴休息了”
颜卿一放下车帘,接下顾铃萱,“阿萱,到了,这一路奔波辛苦了”
顾铃萱揉了揉眉心,像是刚睡醒。
用过饭后,顾铃萱沐浴休息下了。
颜卿一沐浴后只披了一件单衣,腰间系着红绳,端着一杯茶,样子好不惬意。
“公子,我去古灵花的位置看过了,法阵还在,只是进去可能有点麻烦”,沐风从袖中掏出一张卷轴,“这是我收集到的关于当年陆公子和红怜姑娘的所有消息”
颜卿一放下茶,接过沐风递过来的卷轴,“你先下去休息吧”
“属下告退”
古灵花的位置在花满天外搭的戏台上,外置比较显眼,定是只能夜间过去。
棋师一生只修一盘棋,精修过后,施法会在周围形成法阵,以天元为中心,无人能进方圆十尺之内。
虽然还未去花满天看过法阵,但这次想像上次硬闯白云观定是不行的。
“浴血”
候在门外的浴血推门而入,拱手行礼,“公子有何吩咐?”
“潘瞳回来了吗?”
“刚到,要不要我替公子叫他过来?”
颜卿一点点头。
琉璃这边的事务应该是安排好了,毕竟他们一直在琉璃,对于顾家和上官家来说,无异于自投罗网。
潘瞳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公子安康”
“不必多礼,琉璃这边的事务处理得怎么样了?”
“回公子,已经多数交由沐风打理”
颜卿一点点头,“辛苦了”
“白云观那边的人怎么处理的?”
“白云观内弟子武力不凡,其中不乏氏族子弟,行踪难定,但我们行踪一向掩藏得很好,至少三日,应是不与他们打交道的”
“下去吧”
“属下告退”
潘瞳走后,颜卿一走到窗前打开木窗,一股凉风吹进,有些冷。
自白云观那场变数之后,氏族逐渐凋零,加上颜润当时北征,寒氏一族灭门后,如今只剩下颜、顾、越几个大族,虽以前望族多有子弟尚存世间,但大多销声匿迹,不可计数。
察觉到有人走进,颜卿一转身看见顾铃萱拿着外衣走过来,“在想什么呢?”
颜卿一拿过顾铃萱手中的外衣,笑了笑,“阿萱,正值盛夏呢”
“嗯?是吗?”,顾铃萱有些吃惊,皱了皱眉,“我们从白云观下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入秋了吗?”
“枫红片山,落叶便知秋,落霞山常年都是如此,阿萱觉得入秋了并不奇怪,可是入江南都快一日了,阿萱也没感觉出正值盛夏吗?”
“我……”,顾铃萱有些难以置信,她手脚冰凉,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她体内的煞毒又厉害了。
颜卿一也明白了缘由,握住她冰凉的手,“阿萱,无事,有我在呢,这不正好,免了受盛夏的热”
顾铃萱抬头对着颜卿一笑了笑,看不出半分担忧的样子,越是这样,颜卿一心里就越难受。
“阿萱,你不必担心古灵花的事情,只管养好你自己的身子便是”,颜卿一扶着她坐下,“今晚想出去吗?”
“我们现在出去,不是太惹眼了吗?”
琉璃虽富商云集,衣着、配饰华丽者随处可见,但几人的气质太过惹眼,一看就是世家公子。
“无妨,我给你易容”,颜卿一笑了笑,“只要想出去,都不是难事”
顾铃萱笑了笑,“今日出去看灯火可以吗?”
“有何不可”,颜卿一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怕不是想带我出去看灯火,是想出去打听花满天的事情吧”,顾铃萱看向颜卿一,“沐风也刚到江南不久,收集的信息有限,你想亲自去看看”
颜卿一刮了刮她的鼻子,无奈地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顾家小姐是体弱多病,可也没说是个傻子”,顾铃萱昂头,骄傲地说道。
“阿萱最聪明了”,颜卿一蹲下,琢磨着怎样给顾铃萱易容。
夜间用了晚饭,浴血听说要去看灯火,高兴得不成样子,拉着沐风就要往外跑,墨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显然是对看灯火没什么兴趣,但架不住众人都要去,他一个人待在客栈里面也无聊,索性跟着一起出去了。
“沐风你看,祈福灯”,浴血指着飘在空中的几十盏明灯。
琉璃和黎朔风俗不同,琉璃大多是平原湖泊,常放孔明灯和花灯祈福。
江南风水养人,夜间清凉,出来透气顾铃萱的气色看起来比白天好了许多,边走边给颜卿一介绍,墨玺负着手,一身红衣懒懒地跟在后面。
“想听曲儿吗?”颜卿一问顾铃萱。
顾铃萱笑了笑,“请君移步花满天”
墨玺跟在后面,不知道两人又在打什么哑谜,为了防止上次在马车上被诬陷的事情发生,选择了跟着沐风和浴血。
三个七尺多的男儿走在一起,沐风一袭白衣道袍,浴血穿着黑袍,墨玺的红袍没有半点杂色,着实有些招人眼球,时不时有姑娘回头打望。
颜卿一跟着顾铃萱上了凌云阁,“阿萱来过这里吗?”,顾铃萱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
“母亲喜欢音律,曾经带我来过这里”,顾铃萱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坐在这里能看见戏台”
“那为何不去三楼呢?那里不是能看得更清楚吗?”,颜卿一不解。
“以前我也问过母亲同样的问题”,顾铃萱拉着颜卿一到围栏处,“是不是能看清更多地方”
花满天结构很巧妙,站在凌云阁围栏处,能透过二楼的窗户看见外面的景色,里外交相辉映,景色甚是好看。
怪不得许多人愿意花上那么多银子只为到凌云阁看台处观景。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在黎朔,有幸听过红怜姑娘的风采绝伦”
“红怜姑娘和陆氏嫡子的风雅趣事当时传遍了整个江南,当时江南还是琉璃的京都,听闻许多宫中皇子出宫,只为见红怜姑娘一面”,顾铃萱补充。
“可惜”,颜卿一一手搭在围栏上,“红怜姑娘自从为那连中三元的方文清贺喜过后,“从未见过旁人”
“当然,除了陆公子”,颜卿一笑了笑,看向顾铃萱,像是小孩子做了什么值得表扬的事情等待夸奖。
顾铃萱向颜卿一身边靠了靠,“是了,除了陆公子,无人瞥见红怜姑娘真颜”
“刚刚过来时听见有人说今日说书的会讲红怜姑娘的故事,要过去听听吗?”,顾铃萱看向颜卿一,像是小孩子等待大人同意出门玩的提议。
“这凌云阁看台座位一个白银百两呢”,颜卿一像是有些心疼,顾铃萱拉着颜卿一往楼下走,“锦渊阁的陆大公子还差这点银钱吗?”
说书的老秀才一拍惊堂木,“说那陆墨轩与红怜姑娘打赌,若是这赌棋输了,便答应对方一个要求。这天下人尽皆知,陆氏棋术、颜氏法阵、顾氏幻术,越氏毒术皆为一绝,敢问天下谁人敢于陆氏赌棋?”
台下无人应答。
“这红怜姑娘也是性情中人,受不了有人上门挑衅,当即答应了陆公子,两人于日月池上赌棋……”
“不是传言红怜姑娘性情冷淡,不喜与人交谈吗,怎么还会与陆墨轩赌棋?”,颜卿一偏头,问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顾铃萱。
“都一两百年了前的事情了,传了不知多少代了,有些许偏差,倒也正常”,顾铃萱看着戏台上的说书先生答道。
“哈哈哈哈哈哈”,颜卿一低声笑着,“阿萱,你说的些许偏差,莫不是说的与你小时候听的版本”
“咳咳”,顾铃萱轻咳两声,“是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颜卿一掩面,不敢笑得放肆。
顾铃萱听颜卿一笑着有些不好意思,转移了话题,“你看那先生桌上,好大一袋银子”
“正当棋盘上势力焦灼之际,红怜姑娘一子落定,将陆公子打得是落花流水、满盘皆输。这时候,各位看官可能要反驳我了,说那陆氏嫡三子,无师自通,学棋的第一天就让将师父输得心服口服,怎么会输给一个风尘女子”
“啪”,清脆的一声,“是也,那陆公子让棋了”
“如果是你赢了,你会提什么要求?”,颜卿一问顾铃萱。
顾铃萱闻言思索了一会,笑道:“我还没想好”
颜卿一轻轻刮了一下顾铃萱的鼻子,顾铃萱往后躲开,说话转移颜卿一的注意,“这戏台是古灵花所在之地,但往往护着古灵花的法阵灵力浑厚,不容他人踏足,但为何这戏台之下,围着如此多的人?”
“不知”,颜卿一答。
“世间传言红怜和陆墨轩双双死于戏台上,究竟是红怜因看见陆墨轩以命护着自己在最后一刻动情护着陆墨轩,还是陆墨轩散尽一身灵力只为守护心爱之人?”
“不知”颜卿一语气惋惜,“阿萱,你说,红怜对那位公子有动过心么?”
“那卿一说,陆公子是真心爱慕红怜姑娘吗?”,顾铃萱反问。
“我们对他们的了解,不过是世人口口相传的故事,其中真正情感,只有他们二人得知”,颜卿一答道,“再待一会,我担心你吹凉风染风寒了”
“去别处逛逛吗?”,顾铃萱知道不可能,还是问道。
颜卿一表情平淡,又像忧心忡忡,“阿萱想吗?”
两人来得有些晚,来的时候站在人群边缘,但后面陆续续来了很多人,离开的时候外面围了一层人。
颜卿一护着顾铃萱离开,在人群边缘看见一位气质不俗之人。
这人周身雪白,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道袍,背着一柄长剑,眼上蒙着雪白的布条,仙风道骨。
颜卿一皱了皱眉,这人是个瞎子,为何还如此高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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