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难产的孩子

到了晚上的时候，赵小衫已经差不多知道怎么收取灵魂之力了，但具体能不能收取得到，那得等验证之后才知道。就像学会了钓鱼技术，但和真正的钓到鱼是两个概念，而此时的赵小衫就是学会了收取灵魂之力这门“专业技术”！
  现在多了一重听起来很牛逼的魂使身份，自然要早点睡觉了，毕竟多睡一会儿就能多接受一个任务，完成了也多一份奖励，做生意嘛，不寒碜。
  晚上十点，赵小衫比以往提前了半个小时就关门准备洗漱睡觉了。而且习得《魂典》之后，入睡好像也轻松快速许多，以前时候虽然也不熬夜，但躺在床上始终要等个二三十分钟才能睡着，而现在几分钟时间就入眠了。
  无人的医院走廊哪怕照着白炽灯也显得十分阴暗诡异，再加上其中一只灯管似乎有点接触不良，总是闪一闪的，让身为魂使的赵小衫都感到有一丝害怕和恐慌，担心这又是一场噩梦，都想去这医院的手术室找把手术刀了结了“自己”，让这场噩梦还没有发生剧情就从中醒来。
  走过一间间关着门的病房，眼前的这间却是大打开的，赵小衫挑眼望去，病房里摆了三张病床，一个女人躺在最中间的那一张上面，另外两张则是空的，想来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今天晚上的第一个委托者了，赵小衫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赵小衫：“小姐，是你找我吗？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女子挣开眼，看了看青涩稚嫩的赵小衫：“魂使大人，您好，我叫祁涛涛，我生前曾是……曾是一个有妇之夫的情人，魂使大人，你年纪这么小，我这样说您能听明白吗？”
  赵小衫尴尬道：“我的确听不明白，但是我知道明天去查‘情人’是什么意思，现在你说你的诉求吧。”
  祁涛涛：“在成为他的情人以前，其实我还是一个妓女，这样说，您能明白吗？”
  赵小衫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妓女是什么意思，我明天会一起去查的，继续说吧。”
  祁涛涛：“但是我没有告诉他，他老婆以前因为一场车祸丧失了生育能力，所以他希望我能为他生一个孩子，可我干过那一行，堕了很多次胎，哪里能轻松怀上孩子啊，但我很爱他，也知道只有他才能拉我出苦海，所以我吃药冒险怀上了他的孩子，怀孕那段时间是我这一生最美好幸福的时光，自己爱的人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可是后来在生孩子的时候终究悲剧还是发生了，孩子难产，我和孩子只能留下一个，主治医生问我们保大还是保小，他让我自己决定，我一生苦难，生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就想为自己爱的人留下香火，让他保小，然后医生就为我做了手术，我想请魂使大人帮我去看看，我的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的被生下来，医院就是我们现在的这所医院，当时的病床就是我现在的这张，我不知道魂使大人身居何地，但据说魂使的任务分配讲究就近原则，想来魂使大人您身居的地方离这家医院并不会太远，就麻烦魂使大人走一趟了，只是不知我残余的灵魂之力是否足够支付魂使大人的酬劳了。对了，我生孩子和我去世的那天是3月5号，我不知道现在阳间过去了多久，如果你在医院里找不到孩子，那你可以问我的主治医师，他叫刘玉淑，我只要知道我的孩子是否平安出生就行。谢谢您了，魂使大人！”
  赵小衫拿出自己的八卦镜对准女鬼祁涛涛，默念法决，上面的魂力指针指向倒数第二的“艮”位，表示魂力已经所剩不多，也许这就是她说的自己一生苦难的结果吧，赵小衫叹息一声，点了点头，答应了祁涛涛的请求，也接下了这个任务。虽然能获得的魂力很少，但就像祁涛涛说的，他所在的锦川大学离这个医院的确不算远，就在锦川省的省会城市芙蓉市市区里面，而锦川大学则在芙蓉市的城郊，在学校门口坐地铁2号线，再换乘4号线就能到了，全程不过一个小时多一点。
  见赵小衫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女鬼祁涛涛就配合着赵小衫的法决进入了八卦镜的“艮”位，只要赵小衫完成了她的任务，八卦镜魂器里的祁涛涛就会配合赵小衫收取她的灵魂之力了。
  收了祁涛涛以后，这由祁涛涛编织的梦境也就消散了，赵小衫计划着明天的时间，既然祁涛涛要求他去市区里的医院看一看，一来一回加上中午吃饭的时间，再怎么也得五六个小时才能完成，还有昨天脑袋发热借的书，因为跳过了高中学习的知识，赵小衫几乎完全看不懂，所以趁着去市区，顺便买点教授高中的数理化知识的书本回来，又得耽误不少的时间，所以赵小衫就默念口诀，关闭了八卦镜的接受“信号”，不再接取其他任务了。
  关于学习，赵小衫是这样想的，本来自己现在莫名其妙的成为了魂使，可以安心的全心全意的做一个神棍了，但他不想这样做。因为科学知识是普通人类在不知有鬼神的情况下，长期“实践”下对社会自然的一种广泛认知和思考，和鬼神之说有着根本的区别，但区别在哪里，赵小衫却并不知道，所以现在既然有幸成为魂使，去接触一些普通人接触不到的领域，那么自己结合两种思想去探索更多的东西，至少这些“科学知识”也是一种解决某些问题的一种思路，学的多了、见的多了在面对那些可能存在的危险时，自己能多一分安全和底气，它教授自己了一种更加严谨的辩证思维方式。

  关闭了八卦镜，赵小衫也不会再被其他杂乱毫无逻辑的梦所困扰，这八卦镜不得不说算是治疗好了以前自己做噩梦导致被吓醒的失眠了。
  一觉睡到早上六点半，虽然现在对于开店这个事情，可以说是可有可无，但赵小衫还是不怎么想脱离掉自己本身的生活去做一个专为鬼魂服务的魂使，生而为人，理应活出自己的人生意义。所以不想懒惰的直接睡到九点半再慢悠悠的起床，去医院看孩子完成祁涛涛的任务，完成一只鬼魂请求的任务，对于赵小衫来说不过等同于捡取一个路面上的垃圾再扔进垃圾桶一般，虽然前者更离奇刺激一些，但他好像并不热衷于去尽可能多的做这些事情，如果可以摆烂，他宁愿拿着那白无常给的八卦镜，当作睡觉时的护身法器，每天睡觉前默念法决关闭八卦镜，不接受任何任务，也不做任何梦，从而让自己睡觉踏实。
  忙完早上的生意，挣了35块钱，现在赵小衫的总资产有1237块钱了，当然饭卡里还有320来块钱，这是他五妈在帮他办饭卡的时候一次性给他充的500块，吃了几天还剩这么多，之所以给他充500这么多，当然是暗示他就在食堂里吃便宜一点的就行，外面的餐馆里还是尽量别去了，赵小衫懂得起。
  早上八点半，现在已经不会有什么客人来了，赵小衫掏出手机给五叔发条微信，说要去市区里面买点高中的书籍，没有客人的时候学习一下，他五叔作为教授，这话他爱听，当然赵小衫也不是为了沽名钓誉，只是没有必要对他们说要去完成任务的事情而已。
  到学校门口坐地铁到市区，先去医院，然后再去书店买书，这样不用提着书到处跑了。
  来到那死去的女人生小孩的锦川省第三妇幼保健医院，也没有在手机上去搜索“妓女”和“情人”代表的是什么含义了，赵小衫本能的感觉这应该不是两个好的词语，以免在手机浏览器里留下不好的搜索记录，反正她已经死了，赵小衫也没有必要去在意她的身份，只要完成了任务收取灵魂之力就好了。
  今天3月9号，孩子按理说应该出生4天了，也应该没有离开医院。而死者的托梦，有时候不是死了当天就能托的，它得去到地府，得知魂使一事才能知道如何托梦，再加上赵小衫这种懒散不愿意多完成任务的，鬼魂托梦排队都不知道得排几天。
  走进梦境里的这家医院，现实中的医院就不像梦境里那般空空如也了，因为要刻画出这些病人和医生护士也是需要消耗一部分灵魂之力的，祁涛涛不知道自己残余的灵魂之力是否能够打动她托梦的魂使，所以不敢浪费魂力在这些花里胡哨的背景人物上，甚至连主治医生和小孩父亲的模样都没有去刻画描述，怕赵小衫以后去打搅他们一家的生活？怕赵小衫告诉男人祁涛涛以前的身份？或者其他，或许都不重要，她只关心自己的一条命有没有换回孩子的一条命。
  赵小衫没有理会那些人来人往的医生护士和病人及家属，直接来到医院妇产科服务台，有两个护士正在值班，问道：“两位护士姐姐，你们好啊，我想请问一下，刘玉淑医生的办公室在哪里？”
  其中一个护士，头都没有抬直接答道：“从这里楼梯上去3楼左边第二个办公室就是她的了，门上有她名字。”
  赵小衫回答一声谢谢，按照护士给的地址找了过去，看到门上写着“妇产科刘玉淑”的牌子，不过里面现在还有一对年轻情侣正在咨询堕胎的问题，赵小衫就退出了房间，站到门外等候了。
  十几分钟以后，男的如释重负的拉着惴惴不安的女的走了出来，赵小衫无法理解这两个表情代表的含义，但也没有多过问，反正与自己无关。
  来到40多岁中年妇女模样的刘玉淑办公桌前，赵小衫直接开口问道：“刘医生，你好，我想问问3月5号生产的病人祁涛涛，是否成功诞下婴儿。”
  刘玉淑淡漠的看了赵小衫一眼，淡淡说道：“抱歉，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赵小衫：“我和她是朋友，知道她难产去世了，所以过来问问她孩子怎么样了。”
  刘玉淑不解的看着年纪轻轻甚至未成年的赵小衫，疑惑说道：“你和她是朋友？年纪轻轻不学好，看着老实巴交的，结果是这种人！”
  赵小衫：“你不要乱说啊，我和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关系，是她自己托梦告诉我的，让我来帮她问问！”
  刘玉淑震惊了，惊讶的看着赵小衫：“难道你是一个魂使？！”
  赵小衫：“我不知道魂使是什么屎，你只要告诉我小孩是否成功出生就行了，还有是男是女？！”
  刘玉淑：“好，我告诉你，是个儿子，3625克！能不能请你留个联系方式，我老公是市公安局的。”
  赵小衫：“谢谢，不过联系方式就不留了，我不想和公安局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是逃犯！”，说完赵小衫快步的走出了刘玉淑的办公室，然后又一口气跑出了医院，在医院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让司机随便找个方向先跑5公里再说。

  可赵小衫不知道的是，当他刚刚走出刘玉淑的办公室，刘玉淑也紧跟着跑了出来，不过上了岁数的她可追不上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于是直接跑去了医院监控室，调取了他房间里的监控录像，并把赵小衫的样貌拍摄保存在自己的手机里，值守监控室的保安问她这男孩是谁，可她却又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赵小衫在出租车表盘跳到公里数为5的地方下了车，之所以会跑，那是因为他不害怕鬼知道他是魂使，因为鬼一般是有求于他，自己也有应付鬼的办法，但是人就不一样了，虽然这些人应该也是想找他帮忙，但他好像没有足够应付人的底气和方法，尤其是公安局或者黑帮这类强势的组织。
  却不知道医院里有监控这个东西，看来以后在完成任务的时候还是要足够的小心，免得给自己惹上大麻烦。
  买好了高一上学期的3本数理化的知识讲解书籍，赵小衫又坐地铁回到了自己锦川大学里的小卖部，饭就没有在外面吃了，因为打了出租车跑路，透支了原本计划的饭钱，只好回来在货架上随便拿包便宜的面包啃了，待会如果饿了就再吃一包袋装泡面吧。
  吃了面包，就去旁边睡觉的车库，拿出藏好的八卦镜，默念法决，一丝灵魂之力侵入“艮”位，告知里面的祁涛涛儿子健康出生，净重3625克的消息，然后一股肉眼不可见的灵魂之力从八卦镜的艮位传到了赵小衫的脑海里，这是赵小衫第一次收取灵魂之力，待到传输完毕之后，赵小衫突然觉得神清气爽，同时对外界的感知好像也强大了一点点，刚刚细小的不怎么听得见的声音，好像听得清晰一些了；平时不怎么在意就忽略掉的柔风，此刻也能感觉到它在轻轻的吹拂自己的身体肌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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