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永和十七年八月十五
中秋节。因着陛下还是病重，今年宫中的中秋家宴并未举办。太子殿下便决定陪殿下在凤府过中秋。
殿下自永和十四年已有三年未在凤府过中秋，今日能在凤府和老爷夫人他们共用晚膳自是高兴极了。
今日是中秋，折子不多，殿下很是愉悦地批阅着。
太子殿下在殿下来时道：“今日折子少，早些批完，我们早些去。”
“嗯。”
午膳是在崇庆殿用的，小皇孙粘着殿下，太子殿下道：“怎可这般粘着你娘亲？”
小皇孙一听太子殿下这话反而更粘着殿下了。
“无妨，还小呢。”殿下笑着道。
“也不小了。”
“下月才满两岁，怎会不小？”殿下让小皇孙坐好。
“还未两岁？”太子殿下诧异地看了看小皇孙。
小皇孙也回看着太子殿下，半点不怯。
“宇哥哥是忘记吗？”殿下问。
“看着明曦这样很难相信他还未满两岁……”太子殿下道。
小皇孙是真的瞧不出未满两岁的样子，生性聪颖，对人对事不胆怯，有时候的行为也颇为胆大，还有自己的小心思……这般太子殿下觉得小皇孙不小了也是合乎情理。
“曦儿是个聪明的孩子。”殿下道。
“明曦可不仅仅是聪明。”太子殿下擦拭着双手。
殿下笑笑，不说话。殿下是知道太子殿下话里的意思。
小皇孙不喜欢宫人帮他擦手，自己拿着湿热的手帕努力擦着。
用了午膳稍微休息会儿，也并没有什么事，太子殿下和殿下便带着小皇孙启程去凤府了。
“记得要叫人哟。”殿下在马车中叮嘱小皇孙。
“嗯！”小皇孙应下。
“还记得他们吗？”殿下问。
“记得！”
“乖。”殿下整理了一下小皇孙的头发。
“也就在你面前乖。”太子殿下突然道。
“我们曦儿就是很乖，对不对？”殿下看着小皇孙道。
“嗯，曦儿很乖！”小皇孙认真点头道。
“乖，乖……很乖……明曦最乖了……”太子殿下看着殿下和小皇孙有些哭笑不得。
到了凤府，太子殿下将小皇孙抱下马车，我扶着殿下下来。
殿下站好，小皇孙就过来拉着殿下的衣袖。
太子殿下站在殿下身旁，小声道：“明曦非要自己走，又跑来拉着你，看来是不愿和我一起走的。”
“宇哥哥，我们是一起的……”殿下无奈地道。
“你不能只向着明曦。”
“曦儿还小，宇哥哥怎的这般，是想和曦儿比谁更小些么？”殿下轻声道。
“明曦拉着你，你拉着我。”太子殿下道。
“殿下……”殿下有些无奈。
老爷夫人他们快要出来了，太子殿下牵起殿下另一边的手，示意殿下一起走。
殿下任太子殿下牵着，考虑着小皇孙还小，在台阶下让太子殿下抱小皇孙上去。
太子殿下单手抱起小皇孙，另一只手依然牵着殿下。
老爷夫人他们已是出来了。
“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老爷夫人行礼道。
“岳父、岳母不必多礼，今日是来用中秋家宴。”太子殿下笑着道。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殿下行礼道。
“先进去吧。”殿下又道。
“太子殿下先请。”老爷侧身道。
一行人跟着进去，我示意后头的宫人将东西捧好，跟在殿下身后。
太子殿下将小皇孙放下，小皇孙站在殿下身旁。
“外祖父。”
“外祖母。”
“二舅舅。”
“二舅母。”
“小舅舅。”
小皇孙一一叫着人。
最后道：“表哥。”
小少爷回道：“表弟。”
在凤府的，除了凤太师都在这儿。
夫人和二少夫人瞧着小皇孙都是喜欢的，让小皇孙过去让她们瞧瞧。
小皇孙看着殿下，殿下点点头，小皇孙乖乖让夫人和二少夫人看着。
“真是个小宝贝。”
夫人比二少夫人见小皇孙多些，夫人偶尔去东宫能瞧见，二少夫人只去过一两回，而殿下回娘家很少会带小皇孙，带着小皇孙多少是有些不方便，如今也就第二回。
殿下自出了东宫便高兴着，和老爷夫人们闲聊着，这样的日子很是难得，更何况这是中秋节，团圆的节日。在宫里的中秋难免会拘谨些，没那么自由随意。往日殿下来，总是会少些人，凤太师、老爷、二少爷、四少爷都有不在的时候，能稍微聚齐些已是晚膳时候，用了晚膳殿下就该回了，要是二少爷又在外办公，那就更是……这般下来，像这样一来人就是齐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不过真要说可惜，那就是大小姐，不过大小姐出嫁后中秋一般都不会在凤府过，那边的长辈健在，大小姐不能在这时候回凤府，大小姐会在前一日或是后一日回来，十年来，始终如此。这般下来便算不上可惜了。
晚膳前都一直闲聊着，四少爷还和太子殿下他们聊着科考之事，四少爷准备走科举。
二少爷虽是没走科举，但也说着四少爷能用上的。
凤太师也在，小皇孙还是第一次见到凤太师。
殿下在小皇孙耳边介绍着，小皇孙看着凤太师道：“曾外祖父。”
凤太师点点头。“明曦。”
凤太师更多是听着他们说，可能凤太师之前同四少爷已是讲了不少，毕竟凤太师最是懂这些，又是学府里的老师。凤太师开口都是朝堂或是学识，全是重点。七十七岁的凤太师学识最是渊博，太初年间的丞相比现在可是难上不知多少，但凤太师做得稳稳当当，备受先皇信任，这本事比老爷自是高出不少，不是说老爷不好的意思，老爷强，凤太师更强。
晚膳后，又在花园里赏月。中秋的圆月比平日里更大更亮，月光更是让周围的星星黯然失色，撒下的月光像是薄纱笼在植被、建筑、殿下他们身上。
赏月，用月饼，品着小酒，好生热闹。
殿下并没有用酒，太子殿下也只是小酌了几杯。
伴着月色，准备启程回东宫。
二少夫人带着小少爷回院，凤太师也歇息去了。老爷、夫人、二少爷和四少爷送着太子殿下和殿下。
“回去早些歇息，有些晚了。”夫人拉着殿下道。
“女儿知道，娘亲也是。”殿下道。
“恭送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岳父、岳母回吧。”太子殿下拱手道，又对着二少爷和四少爷拱手。
两位少爷又回礼。
太子殿下扶着殿下上马车，又将小皇孙抱上去。
看着马车走远，老爷夫人他们才回府。
路上小皇孙睡着了，到东宫时，殿下让太子殿下不要叫醒小皇孙，踏进崇庆殿，示意宫人抱小皇孙去洗漱。
“小心些，别吵醒他。”殿下道。
“是，奴明白。”宫人轻声道，又小心接过小皇孙。
殿下坐在梳妆台前透过窗户看着高挂的圆月，带着笑容看着。
殿下在我靠近时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量道：“秋容，今日我很高兴。”
“殿下高兴就好。”我轻声道。
“嗯。”
永和十七年八月二十八
晚膳前，乐安县主生了。
殿下得到消息时，已是乐安县主平安诞下一名男孩，母子平安的消息，都不是乐安县主羊水破了要生的消息。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殿下挥挥手。
递消息的退下，顺子给了那人一些银钱，那人笑着收下离开。
殿下道：“去库房看看挑些东西给乐安送去。”
“是。”如雪应声退下去了库房。
殿下本是要等着乐安县主能见客了去看望她，但这个时候陛下病情又恶化了，几乎所有的御医都在全力医治着。殿下进宫时，皇后殿下正在怒气冲天地跟御医说着什么，我还是第一次瞧见皇后殿下这个样子，陛下这三个月来都是皇后殿下亲力亲为地照顾着，皇后殿下也是肉眼可见的疲惫和苍老下来，从前养着还好，这一下是真到了这个年纪的样子。
太子殿下让殿下不要过去，殿下便隔着远远看着。
太子殿下上前和皇后殿下说着什么，皇后殿下拉着太子殿下的手臂说着什么，情绪很是激动，太子殿下似是安抚着皇后殿下，皇后殿下还是久久未能平复。
“秋容。”殿下轻声道。
“奴在。”我道。
“世事，难料……”
四皇子也来了。
“修宁见过太子妃嫂嫂。”
“四弟。”殿下回礼道。
“四弟这是要过去吗？”殿下问。
“还是不要过去为好。”殿下并未停顿道。
四皇子想了想，道：“多谢嫂嫂提醒。”
殿下摇摇头看着远处的太子殿下和皇后殿下，御医和宫人跪了一地，皇后殿下看起来还是怒气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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