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还没动手，就听见肖自强的唏嘘声。
老大爷则站在柜台内侧，正聚精会神地俯视。
许权笑一声，没说话。
他显得随意很多。
自然地撕下一张绿翡翠，往身前推。
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他停下动作，看着眼前老人：“大爷，我一会要是没刮中，是不是也有啤酒？”
大爷抬身，浑浊的眼睛微眯。
许权嘴角带着丝浅笑，任他观看。
大爷见状，摆手道：“行，小子，没刮中也送你一瓶！”
肖自强听罢，“哈”地一笑，正好对上许权看过来的眼，他无声示意：“什么时候你这位爷也学会占人便宜了？”
许权皱眉，脸色不善：“要你管。”
肖自强神情一滞。
真是位霸道的爷。
＊
不到一分钟，十张开过的绿翡翠全扔在肖自强和大爷两人面前。
两人哑口无言，对视一眼。
他好像……只是在刮。
全然没有对奖的念头。
许权直起腰，起身走到圆桌旁坐下，从兜里拿出一个口香糖，含进去，下颌骨带动喉结轻轻滚动。
肖自强看得腮帮发涩，忍不住说：“号不对了？”
许权回他：“对不对都行，我主要是为了那瓶啤酒。”
肖自强无语。
要啤酒你去买啊，非得花一百大洋让人送。
扶贫吗？
＊
许权手机响起，肖自强停下对号。
很短的一通电话，没多久就挂了。
放下手机，肖自强开口，“齐朝那孙子回来了？”
许权点头，“嗯”。
将卡片放下，肖自强走来，“叫我们去吃饭？”
许权抬眼默认。
“不错，看我今天怎么把他天灵盖打飞，寒假说好去玩，结果一声不吭就溜了……”
肖自强咬牙，愤愤不平。
许权眼中一闪。
三人约好暑假去旅游，不料待他和肖自强到齐朝家时，却在大门上看到两章白花花的封条，上书：儿砸们，爸爸去考试，回来再联系。
气得肖自强一把将齐朝家门把手给卸了，甚至还在钥匙孔的位置上糊了泥。
许权也不落下风，在旁提笔：想回家，没门！
看着肖自强阴笑的脸，许权笑一声，告诉他事实，“我觉得他会把你天灵盖打飞。”
肖自强不开心了，“明明是你出的主意。”
许权看他一眼，后退两步，笑着摊手：“但那是你动的手。”
“哎！别走！”老大爷浑浊低沉的声音陡然高亢。
他两眼放光，嘴唇颤抖，“小伙子！你中大奖了！”
两人脚步骤停。
肖自强先反应过来。
“多大的奖？多大的奖？”
老大爷喜不自禁：“一万！”
肖自强乐了。
一把将中奖那张抢过来，细细验对。
许权轻松随意地站在一边，好像这奖不是他的。
对完后。
肖自强啧啧两声，一拳将卡片怼到许权胸口：“什么狗屎都能让你踩上。”
许权神情淡漠：“你拉的我就不踩。”
肖自强：“……”
瞧瞧这人多损。
一边鄙夷，一边又感慨：“嗐，怪不得每次斗地主齐朝都骂你：权哥不需要水平，靠命就行。”
许权低头看手里翠绿的票面，票面生机盎然，色泽亮丽，仿佛带着盛夏的清凉。
他难得诚恳：“小爷的命确实不错。”
姜也回到家，看到余情姣站在门口，皱着眉。
余情姣开门见山：“你爸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姜也喉咙一哽。
这话问的，好像她不是去见她爹，而是去见人贩子。
见自家女儿全然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呆立在门口，像一把铁榔头似的，岿然不动。
余情姣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才回来？”说出口的话含着质问。
“手机没电了。”
“不是带的有充电宝。”
姜也一顿，目光对上母亲，语气不禁放软：“我忘了……”
两者无言。
过了会，余情姣将门推大，从鞋柜里拿出乳白色拖鞋，搁置在地上。
回头说：“换上吧。”
姜也进屋，看到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运动鞋，弯腰的姿势僵了一瞬。
她低下头，碎发遮住眼睛，叫人看不清情绪。
另一边，许权本想领奖走人，不想大爷非要拉着他做宣传。
许权恨不得破门而出，好在还有一丝修养没让他做出这事来。
“大爷您看，我朋友正等我呢，急了可要削我的。”
“没事，年轻人皮厚，多削几顿也不怕。”老大爷笑眯眯的。
许权笑意僵在嘴角，看着突然神力毕现牢牢将他控制在手的大爷。
他说的是脸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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