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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季青只是觉得冷。

        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受到周身那无比生冷的银。就像她已经融入了那寒意泛滥的银里。

        那个噩梦又不停反复在头脑里出现、上演、落幕。

        独山上荒芜遍野,到处都是毒蛊与阴险狡诈的兽,阿姐院里的那一树梨花是唯一纯洁而柔软的白。

        很多年来,梨花树像阿姐一样陪伴她。

        在这个朦胧而迷茫的幻境里,季青又看见年幼的自己独自依偎在梨花树旁,等阿姐回家。那时她以为,这辈子都可以这样一直等着阿姐。

        可是直到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有时候她可以等,可时间不等人。

        母亲手中的银镖果断地割破了父亲的喉咙,父亲那张熟悉但却对她疏远的面庞,也被温热的血水模糊了。

        就算父亲也并不喜欢她,对她总是疏远而冷淡,可她仍然在那一刻知道了什么叫做绞痛——从心脏处传来。

        下一个瞬间,银镖生冷的光刺穿了母亲的脖颈,她在众仙家讨伐上独山上之前,自刎而亡,血溅三尺。

        那柄小小的银镖终于烙成了季青心中抹不去的伤痕。

        她开始恐惧飞镖。

        还有生冷的光。

        阿姐背着她一路逃亡,饥饿、劳碌和恐惧围绕着她的心间。她想,她不能再有任何恐惧的事情了。

        她一定、一定要克服对银镖的恐惧。

        她一定、一定要把银镖用得像她早已失去的白华还要好。

        季青就这样昏昏沉沉被幻境里那刻骨铭心的恐惧折磨着。幻境里,乍而寒风呼啸,俄顷漫天黄沙,阿姐的脊背瘦弱,形容文静。

        恐惧环绕着她,好像雪尺峰上终年寒冬,化作无数细密而小的冷刃,随着雪风砭骨而痛。

        可是不对——为什么,为什么她感觉阿姐的脊背很陌生?就像很多、很多、很多年都没有触碰过一般陌生。

        不对……不对……阿姐已经不在了。

        巨大的恐惧和惊慌像浪潮一样扑卷而来,几乎淹没她的口鼻,让她不能呼吸。可就是这样的恐惧和惊慌,打破了幻境刻意制造出来的氛围。

        一个更为可怕的真相让季青从幻境的迷幻中脱离出来。

        她迷茫地看向四周。

        这是另一重幻境,是幻境制造者心中最深的恐惧。

        季青慢慢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事——雷溢顶风作案回到花府,想要趁花灾时逃跑,却被她一眼认了出来,因此没能逃跑。

        在她沉入幻境前,雷溢大概是自爆了金丹,用幻术制造出了一个能勾起人心最深处恐惧的幻境,修为不高的人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脱离不了这样的梦境。

        季青能这么快脱离出来,也完全是侥幸,不能小看自爆金丹的威力,但同样也不能小看季青心中最深的恐惧。那种恐惧会打破一切幻象。

        既然脱离出了幻象,那么一切都好掌控了。季青吐纳一口气,尽力遏制住自己胸腔内不安分的情绪。

        现在的处境必须要求她冷静。

        脱离出恐惧的情绪,季青的魂魄便漂浮在了空中,她处在一条脏乱的街上,街旁的行人没有面目,车水马龙俱无声息。

        拥有五官的只有几个人。

        其中一个是名小男孩,他的双手被绳子绑住了,另一端牵在个商人手中,他就像骆驼一样被牵着。

        季青大抵也猜出来这商人是个人牙子。

        专门卖小孩的。

        这个幻境既然是雷溢制造出来的,那么她看见的,就是雷溢自己最恐惧的事情。这种禁锢幻境在使人倍感折磨的时候,魂魄也会暂时被困住。

        而制造者为了让幻境中的人感同身受那种恐惧,自身也要重温一遍自己的“噩梦”。

        雷溢自爆金丹产生的灵力是很强横的,铁了心不让人走。

        季青现在的办法就是等待幻境结束。

        在此期间,她脱离出来的魂魄会被迫看完关于雷溢所说的真相。

        那个小男孩瑟缩着看着街边的往来行人,他不知道自己会被卖到哪里去。对于小孩子来说,被卖不是自愿的。

        他对此很害怕。

        一生的命运,也许就掌握在那个买走他的人身上了。

        忽然有个人停住了脚步,他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出头,行头富贵,五官端正,眼角没有细纹,皮肤好得出奇,就像精心处理过一般。

        他本已走过摊子,却折返回来,仔细端详着小男孩的面孔,半晌不说话,一开口就是:“这个孩子多少钱?我买了。”

        人牙子很高兴,浮现出市侩的笑容。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小男孩忍不住去打量那个男子,自己瑟缩的肩膀透露出他的不安。

        这男子穿的是干净的皂靴,一看就没有下地干过农活。小男孩想到。他是个有钱人吗?娘亲说的好日子,就是这样的吗?

        娘亲真的没有骗他,他真的要过上好日子了吗?

        可是事情朝着另他恐惧的另一个极端奔去了。

        中年男子并没有回到什么堂皇富贵的府邸,而是牵着绳子,带着他往一处深山里走。

        为什么这样打扮的人会住在深山?

        小男孩不解。

        中年男子只是说:“以后你要住在这里,这间屋子由你来打扫,”指尖一摸红光,烫向他,他的脖颈瞬间多出一个烙印。

        季青像个阿飘一样跟着他俩走,知道他们肯定是主角,反正闲待着也是待着,还不如跟着吃瓜呢。

        这个烙印她也认得,那是邪修抓到人质防逃跑会弄的东西。一旦被烙印,除非自身实力超出对方,不然对方随时可以发动诅咒,顿时爆体而亡。

        果不其然,中年男子继续说道:“不要想着逃跑,你身上有这个东西,我随时都可以让你死。”说罢随手抓了一只鸡,演示了一番。

        那鸡死状凄惨,小男孩瞳孔收缩。

        娘原来真的骗了他。

        所谓的好日子,只是在骗他,这样把他安心卖了出去,家里就少了一个拖油瓶。爹娘和几个哥哥的生活就会改善很多。

        他只是一个被抛弃的东西。

        他的价值是几串铜钱。

        季青本来正看得津津有味,画面却忽然穿梭起来,影影绰绰看得清小男孩日复一日在深山里的木屋大门不出,过着洒扫煮饭、忍饥挨饿的生活。

        那中年男子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换一张□□,形容不同,小男孩第一次见了惊异不已。不过他大概以为是修习之人的易容之术,并没有多么害怕。

        就是用脚趾头想,季青也能想出来这小男孩叫雷溢,那个中年男子就是传说中的“人皮雷”。

        雷溢小时候看起来也不大像坏人。

        不过雷溢说的长眉城真相,好像现在也没有浮出水面。目前环境中演绎出来的,都是雷溢本人的恐惧。

        也许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知道长眉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很好奇,目前看来雷溢被人皮雷当做了洒扫仆人,心情不佳时动辄打骂,为什么雷溢最终会成为人皮雷的徒弟呢?

        而且,看人皮雷这个架势,大概用腻了雷溢就要杀了他吧?

        眼前变幻的画面忽然慢了下来,又回到了正常速度。看季节变化,大概只过了几个月。

        傍晚雷溢正在煮饭,这种忍饥挨饿的日子虽然苦,但到底不像在家。家里没有收成,那代表着实打实吃不到饭。就算有,他头顶上还有几个哥哥要吃饭。

        饭总是要给能干更多活的人吃。

        雷溢如今吃的是残羹冷炙,也比一口吃不到好。他渐渐接受了成为仆从的生活,这样可以活下去。

        季青飘啊飘,发现人皮雷今天竟然这么早就回家来了。

        少见的不寻常啊。

        果不其然,吃了晚饭后,人皮雷朝雷溢招了招手,他没什么过多的面目表情。人皮雷的情绪似乎彻底被掩盖在了面具之下,不知道怎么牵扯表情了。

        人皮雷道:“过来,现在到你帮我的时候了。”

        季青狐疑地打量了人皮雷两眼。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雷溢懵懵懂懂跟着人皮雷进了卧房,房间里有道暗门,他惊异地盯着那道窄矮的小门。住在这里一个多月,他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接下来的事不用想季青也该知道了。

        八岁孩童的皮,最适合炼制□□。这样炼制出来的,能保存很久。据说人皮雷一直在寻找制作不朽□□的方法。

        但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的画面一瞬黑暗,唯有极度的恐惧波动在空中,季青的魂魄受到冲击,皱起眉头捂着心口。

        一阵无法忍受的绞痛。

        还有浑身上下那种让她几乎脱力的惊恐。

        季青想,大概是因为过于痛苦,雷溢回想起这段经历,总是模糊它。把具象的恐惧化为无法触摸的黑,也许会更容易接受一点。

        那种波动让季青心神不稳,她差点又要被禁锢回银镖之中。

        她立马运转灵力,稳固心神,深深吐纳了几个来回。幻境里的恐惧,折射在她的脑海里。

        不过好在季青修为高超,没有再次被拽回去。

        但当她一睁眼时,场景却蓦然变了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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