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相似的人。
5高中日常，学校门前。
段江流被许撩双的话吓了一跳。
他本以为是对方在说笑，可许撩双的表情认真，神情严肃，看上去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什么意思？”段江流心里有点发毛，“你做什么了？”
“哈哈，被吓到了？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见他表情不对劲，许撩双连忙摆了摆手尴尬地笑笑：“只是最近在网上看到了好多关于那个‘战争机器’的事，有点头脑不清醒了。”
说话之间，已经看见了涟青一高的正门。
涟青一高位于青色街北部，交通便利却地势平坦，人流也不如市中心那般人声鼎沸，是个很适合高中生学习的宝地。因为学校正门口便是直达的车站，因此近年来成了青街上报考人数最多的高中。
果不其然校门口已经聚集起报道的人群，还有些家长正焦急地叮嘱着自家孩子进了新学校后的注意事项，段江流和许撩双穿过人群，朝着正门口写着分班名单的黑板挤去。
“喂，断水流，也帮我看一下我在哪个班——！”
段江流听见许撩双压着他的肩膀在身后大喊。他回头看了一眼比自己矮了快半个脑袋、踮着脚恨不得爬上他肩膀蹦起来的许撩双，好笑地答应了下来。
段江流做好了搜寻几个来回的准备，但没想到立刻就在黑板最显眼的位置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它就写在整张名单的第一位，高一一班，段江流。
心满意足找到自己，他便再度扫视黑板，搜索起许撩双的名字。
“怎么样怎么样？我哪个班？”
许撩双扯扯他的后领，却见段江流一脸遗憾。随后段江流比出了个“八”的手势，冲许撩双的胸口“biu”了一下。
“我一你八。”
“啊，没关系没关系。”许撩双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不是一个班，也是一个学校，已经很好咯，等到时候我找你去玩~”
“切，你难道又要像小学一样整天有事没事就跑到我们班串门，然后被我们班老师记住吗？话说那种体育课顺着窗户爬进正在自习的隔壁班这种事，也只有你这奇葩能干得出来……”
“喂喂，那种黑历史的事就别提啦，这次我可是奔着成为一名好学生来的。不过……”
许撩双顿了顿，
“这么一讲，我们还真是没有缘分诶……这么多年竟然从来没有在一个班上学过，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能跟你认识的。”
就在两人都有些丧气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个人搭过话来。
“没关系的，虽然数字不搭边，但一班和八班就在隔壁。”
段江流扭头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一时竟没认出对方的性别。
那是个剪着妹妹头、乍看上去不男不女的家伙。他眼角有枚泪痣，蒙着口罩看不清脸，鼻梁上架着副方框眼镜显得他一本正经，眉眼微皱好似满腹心事。
不过好在段江流注意到他的喉结较为突出，也勉强算是能辨认出是个男生。
“哟，妹妹，你怎么知道的？”许撩双大大咧咧地迎了上去，显然压根没认出对方的性别。
“我、我猜的……”
虽然被认错成了“妹妹”，可男孩却意外地没有否认。而且就只是许撩双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靠近，他竟然瞬间耳根发红，惊恐地朝后退了几步，周围人群拥挤他又不小心踩到了身后别人的鞋尖，急急忙忙弯腰不停道着歉。
“猜的？那你还说得这么肯定。”许撩双摊摊手，“你叫什么？也是这个班的？多少分考进来的？看你就是个学霸样，肯定成绩不错吧，以后作业借我抄抄啦。”
“我叫陈渺。还有……我不是和你一个班的。”妹妹头咽了咽口水，“我是个这个人一个班的……”他又抬手弱弱地指了指段江流。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切，没劲，真没劲。”许撩双翻了个白眼，然后像条委屈巴巴的小狗一样耸拉了嘴角。
这时门口的保安打开了大门，看上去像是校长还是主任的人物拿着麦克风播报出让新生入校的通知，原本就不怎么安分的学生们瞬间躁动起来，争先恐后地朝着学校里挤去。
“那就先不说啦！”
段江流一把拉过妹妹头男孩的胳膊。
“陈……渺是吧？既然是一个班的，我们就先走咯~拜拜咯撩双，有空再约——！”
许撩双应了一声，冲他们摆了摆手表示再见，段江流便拽着浑身僵硬的陈渺冲进了梦寐以求的涟青一高。
如果说此刻段江流的心情是激动万分，那身旁的陈渺可谓和他就是两个极端。
——陈渺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仿佛诉说着抗拒，眼神也慌乱无措仿佛忧心忡忡。
段江流拉着他迈入教学楼，刚找到自己班的教室想进去，陈渺却从后拽住了他的小臂。
段江流疑惑地扭头，发现陈渺看上去神经兮兮的。
“怎么了？”段江流问。
陈渺哽咽了一下，垂头沉默不语。
就在段江流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抵达极限，陈渺才终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憋出句话来。
“你、你叫什么？”
他憋出一句无关紧要的废话。
“……段江流。”
对于眼前唯唯诺诺的陈渺，段江流也不怎么想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自己的本名。
“还有什么事吗？”段江流继续问。
“我希望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陪我上下学……”
“？？”段江流瞪大了眼睛，“你在逗我？”
“我没有开玩笑，我知道你是那个论坛上的抽刀断水流。”陈渺的眼神认真，“你不是说自己是青街上最强最有种的男人吗，那只有你才能救我了。”
“我我我我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
段江流有点心虚地挠了挠头，他在网上说过的话可多了去了，现在竟然连他自己也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这个“青街最有种”是什么时候自封的。
——唉，看来以后还是少吹些不切实际的牛皮比较好。
段江流本想随便扯些幌子搪塞过去，但令他惊掉下巴的是陈渺不知道从哪变出几张打印纸，上面横七竖八印着各种各样的论坛网页截图。
“在三个月前，”陈渺翻了翻那些打印纸，“就是这里。用户‘抽刀断水水更流’说自己是青街最强，就连战争机器都要绕着他走。”
“whatthefu……”段江流瞳孔地震，“这是些什么东西？？你是什么潜伏在论坛的职业狗仔队派来的吗？”
“总之，我相信你说过的话一定是真的。段江流先生，现在只有你才能救我了。”
听到这，段江流也不免心生疑虑，好奇究竟是什么事令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高中生害怕成这样。
——虽然他的青街最强是吹的，不过作为人类那好奇新鲜事的本能倒是真的。
段江流正想问陈渺究竟是什么事把他吓成这样，还必须找“青街最有种”才能解决，一个凶巴巴的女人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进教室。”她皱着眉严厉地说。
看着她手里拿着的班级名册，段江流立刻推测出这就是他未来要相处三年的班主任，于是他尴尬地笑了笑连声道歉，急忙推搡着丁渺渺进教室。
——拜托，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美好的上学时光，可不想上来就被班主任记住。
段江流刚要迈进教室，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在那之后的几秒钟内空气仿佛凝固，气氛也陷入了一片死寂，紧随其后的则是刺耳的尖叫声。
于是再次出于人类好奇新鲜事的本能，段江流朝着声音源头的方向瞄了过去，而这一看令他心跳骤停。
许撩双？！
那自带委屈感的狗狗眼以及乖顺的脸蛋，绝对是许撩双不会错。
段江流看见他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鼻子难受地皱了眼，而下一刻他便被一只青筋暴起的手臂扯着衣领提起，一头撞进走廊的玻璃窗上。
那是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眼神高高吊起目露凶光，嘴角扬起露出一道毛骨悚然的微笑。
段江流想起之前许撩双口中所说的“坏蛋的仪式感”，而此刻他大概算是深刻地明白了这种仪式感如果真的存在，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一班和八班还真就是隔壁啊。
隔壁班里急匆匆跑出来个年轻女人，似乎是隔壁班的班主任。
新生报道第一天就摊上这种暴力事件，想必也是从未有所经历，女人的脸上明显冷汗直冒，声音也在因害怕而不止地发抖。
虽说他和许撩双是从小的损友，但亲眼目睹他挨揍，段江流还是挺看不下去的。他正打算上前制止这凶神恶煞的家伙继续对许撩双做出些什么，身后突然冒出一只手捏紧了他的肩膀。
是陈渺。
陈渺缩着脖子躲在他身后，眼神比刚才进校园的那阵更加惶恐。
“就是他……”陈渺躲在他身后，捏住他肩膀的手指更加用力。“就是他！！”
“谁啊？”段江流挠了挠头。
“那个传说中的战争机器……！他想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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