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改变母亲的开始

又一个早晨，张耳睁开眼睛看着久违的天花板，一时有点思维混乱。
  旁边墙上白巧克力的嘴角似笑非笑，好像在说，“咋了哥们？飞叶子了？”
  张耳这才反应过来，重生了，现在是2002年，而白巧克力也于2011年退役。有机会得去现场看一次Jason的比赛，最好能要个签名，同时告诉他，我也叫Jason。
  看看表，快八点了，赶紧起床洗漱，从家骑车去赛格可不是个近路，怎么着也得半小时。如果骑小踏板，能快点，但是加油让张耳深恶痛绝，在电两轮和纯电四轮出来之前，张耳可能买个油车，但绝对不会买摩托。
  狂飙到南内环，出了一身汗。还好是七月份，电脑城也还没开门，能坐台阶上歇一会儿。
  买个饼吃，免得等会儿胃难受。
  门开了，一大批撒欢的鱼冲进大门，然后踩得手扶梯duangduang响直奔自己的柜台。
  到了三楼，成节还没来。张耳进柜台坐下，靠着柱子发呆。昨天看了他表演的旁边几个店主过来打问他的情况，很奇怪成节这闷葫芦是从哪捡到张耳这种高手的。
  张耳拒绝了他们递的烟，因为他本来就不抽烟，他也不想跟这些左眼写“吃”右眼写“瓜”的半陌生人说没用的话，只是应付了几句。等了一会儿报价单送上来了，大家也就各自干各自的去了。
  说是半陌生人，是这些老板很多张耳前世都认识，但也有没坚持到那会儿换了人的。底层任何行业对风险的耐受都很低，随便一个小波折也许就得破产倒闭换地方。
  成节来了，告诉张耳有几个外地订货的，让张耳跟他一起去配货然后拉回来。张耳也想看看还有多少小伙伴是从现在坚持到几年后的，就跟着过去了。
  这时间点还没有网购，有些下面地区的装机店就是和并州这几个大电脑城的柜台合作，下面接到单发过来，这边装好了，用省内货运发过去，视信用和合作次数决定付款时间。
  张耳跟着成节走了一圈，发现做硬盘的蔓瑞还在，航嘉和金士顿的经销商也认识，其他就都换了。张耳大受震撼，更加确定了挣一波快钱赶紧换车道的想法。
  一上午两小时半，张耳装了六台机。周围的老板们时不时过来溜达，张耳只管闷头装机装系统，不要烟也不搭话。
  成节也没脾气了，头一次见比他还没话的人。光练不说不是傻把式么。哦，是给他干活儿啊？那没事了。
  中午饭成节下楼买了两份炒面，张耳没停手边吃边装，两边都不耽误。
  一天下来又是三千入手，成节给张耳点的现，围观的老板们又口水是又心疼，也绝了挖墙脚的心思。
  这么过了几天，张耳跟成节说要回学校交志愿表，成节千叮咛万嘱咐，弄完了一定要回来啊。眼看装机的旺季就要来了，只靠他自己得少挣多少呢。
  张耳回去写了个理工大学计算机系，财大法律系，这两个专业都是热门，根本不是他那四百二能想的。反正这段时间挣的钱给母亲上交了一部分，还买了个甘舒霖胰岛素笔，母亲对他的信任度一下翻了倍，也就不念叨他了。父亲还在京城帮大姑，还没回来。
  去学校交了档案，和王金鹏何之章聊了聊这几天咋过的，两个闲人对张耳的艳遇非常不信，表示吹牛也选点靠谱的说，以为自己是王动呢？
  张耳自己也没啥底气，因为确实比较超前，这年代穿越重生的书还少，甚至可以说还没有。一代情圣张恪好像2016年才出现。如果张耳自己写一本，也许能大火带起一个潮流，更有可能因为超出人们的想象导致扑街到死。还是要坚定挣快钱后安稳跟风的路线，现在还没有玩大的底牌。
  至于说裴姮，何之章说好像听说过，确实是顶层大小姐，但太高了根本不是咱们这层次能看的，耳朵这敬而远之做的不错，不然不用她家人，哪个马仔看你不顺眼闹你一下咱们都扛不住。
  张耳明白自己现在还是猪，没有站风口的资格，还是得猥琐发育。
  两个哥们的报名也没啥意外，都是计划好的。何之章的护照也早就办好了，决定就趁今天聚一聚吧，然后明天去京城等机票，再回来估计最少得一年了。
  其他两人也没意见，三人找了个常去的韩国烤肉店，因为这店按人收费，半自助，最适合他们这种壮小伙儿敞开了吃。三人也没喝酒，平时喝太多了，能吹的牛逼都吹过了，现在反而更多的是忐忑，毕竟未来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道，说苟富贵勿相忘的往往背刺起来最干脆。
  张耳知道他俩后来都起飞了，但也不敢说，万一影响了后面的发展那不是坑了兄弟一辈子了么。
  张耳只是说现在自己挣到点钱，也上了路了，以后兄弟们有啥事直说，别把兄弟当外人穷客气。
  王金鹏还问张耳需不需要办手续啥的，张耳不想以后被抓尾巴，就说要办的时候再说，现在还在给人打工。等以后自己开了摊子，少不了让胖子给引路。

  吃完三人就散了，都不是那种黏黏糊糊的性格，也就不说啥场面话了。
  第二天张耳来到电脑城，成节早早就等在柜台里，看张耳来了，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张耳差点以为他要给自己磕一个。
  成节：“你知道这两天我是咋过的吗？”
  张耳差点接一句“每天玩贪玩蓝月？”，还好忍住了，只是摇了摇头。
  成节：“第一天有慕名找你装机的看你不在，问你是不干了还是咋了，我说你去交大学志愿，人们都一脸你不是在逗我的表情。第二天你还没来，就有阴阳怪气的来了。我也懒得吭气，反正他们抢不了几单生意，正好让他们吃点，别让咱们吃独食。还好今天你来了，外地单子都攒了快十个了，我提前配了一台的货，你先装的，我去配后面的。”
  就这样又开始了充实的一天。中间慕名而来的本地客户也不少，一天下来张耳只觉得食指都麻了，也没把外地单都弄完。不过成节还是给张耳点的现，四大佬的笑容大大治愈了张耳的疲劳。
  日复一日，张耳进入了机械状态，每天在电脑城干八个小时，直到八月底，刨去给了母亲的，张耳的卡里多了十二万积蓄。
  张耳很感激年轻时候喜欢看书的自己，能耐得住性子，如果是十年后，肯定做不到这么专注和高效，网络和各种玩的早就把心放野了。现在，终于赶在开学之前，成功赚到了这辈子的第一桶金，以后只要小心的跟着大势，不要玩心跳，不要太跳，做个低调富家翁应该没有问题。
  这天张耳和成节告了别，说是要开学了。成节也没说啥，或者说早就有心理准备。张耳说在你这挣了这么多钱了，最后给你回一笔吧，我给自己装一台。张耳去拿了奔四二点零，拒保星845E，哦这会儿还不是拒保星，铭瑄9550，两块80G希捷，随便找了个灰色机箱，然后装起来。又拿了个美格17寸纯平。这套下来大概八千，在当年算是顶配了。不过张耳没要软驱，反正快被淘汰的东西，不让索尼蹭我一点。
  张耳要给成节全款，成节说好歹缘分一场，给个成本就行了。张耳就说那下次假期再过来，免费帮忙几天。成节也答应了。
  张耳回到家，看到父亲回来了。
  多年以来父亲一直在和母亲争夺家庭的主导权，但两个人都是时代磨炼出来的倔强性格，完全不肯为对方做出任何改变，遇事宁折不弯不肯退让，所以经常吵架，打架也不少。两年后两人离了婚，张耳跟着母亲生活。后来父亲和一个阿姨搭伙儿过日子，张耳过去的很少。
  现在突然看到父亲出现，张耳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和父亲说话。
  父亲看到他回来了，对他说“你考的这个分数上哪都不太容易，你有啥打算没？要不去当兵吧。”
  张耳说：“我已经有计划了，也开始实施，现在已经有十二万启动资金了。”
  父亲大吃一惊：“你从哪弄的这么多钱？你不是犯法了吧？”
  张耳：“我在电脑城打工，每天干八个小时，装十多台电脑，每台抽三百左右。”
  父亲好像很难接受一直闷声不吭气的张耳一下挣到这么多钱，又好像接受不了电脑城能挣这么多，反正是在沙发上呆坐了两三分钟。
  张耳很想跟他说，大人，时代变了。这才是开始，过两年网游网购大潮才会洗涮这个世界。
  张耳：“我打算这几天去考个车本，然后出去一趟。”
  父亲：“那你定下上哪了没有？”
  张耳：“冶校的专科，然后考理工大的本科。”
  父亲：“确定能上了？然后再考能考上？”
  张耳：“现在专科招人经常招不够，只要肯上就能去。我是不想被调剂，不然也有可能被二本抽中。我在这个专业就只是为了要一个参加专升本考试的资格，以后本科都只是起步，想起飞得拿到硕士毕业证和学位证，所以我得去理工大计算机系，为以后打基础。”
  父亲：“好吧，你现在长大了，也有完整的计划了，我也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了。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得经常回去看他们，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也照顾好你妈。”
  说起这个，张耳也不太踏实，不知道这次给母亲改胰岛素控制血糖的效果会怎么样。父亲说买了一个血糖仪，让张耳晚上给母亲测一下。张耳接过来看了看，就是那个，很熟悉的外形。
  父亲站起来走了。他经常因为生气或者工作原因突然离开，张耳也习惯了。
  张耳等着母亲下班回来，给母亲测了个空腹血糖，9.2，然后给母亲热了饭，打了胰岛素，过了两个小时测了个餐后两小时血糖，9.0。如果能一直控制在这个程度，张耳很确定母亲不会并发新生血管性青光眼，也不会并发脑梗，甚至不会有糖尿病牙龈。
  张耳买了本四版人教《内科学》给母亲苦口婆心讲了半天糖尿病的知识，禁忌，日常需要注意的点，把冰箱里的东西全部倒掉，然后告诉母亲，如果他再发现有剩饭，就全部倒掉，如果母亲不觉得浪费，就一直大量的做，吃一顿他倒八顿。母亲实际上这几年一直是独居，父亲回家很少，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吃饭。但她改不了少年时候在家做一大家人的饭的习惯，或者说她只会做那么多量的饭，又舍不得扔，所以总是在吃旧饭。
  母亲大发雷霆，甚至拿拖把杆抽张耳，但张耳不为所动，就是要试试能不能把母亲的吝啬习惯掰正。如果不能生效，那就趁早送养老院。
  很多人觉得把老人送养老院是不孝，但他们有没有想过，让老人自己在家用糟糕的生活习惯慢性自杀，算不算不孝？到了养老院最起码吃住都能保障，不至于每天吃旧饭。而且母亲还有自理能力的时候，在养老院也不会受欺负，就当是找了个食堂了，不用控制饮食，普通饭都可以吃。还有舍友一起聊天互动。总体下来，生活质量会比前世那种吃流食，瘫痪失禁的情况好很多。
  母亲生了半天气也没办法，只能听张耳的，不然再倒食物，估计她要吐血了。
  张耳和她说了他的计划，并让她看了他的股票证明。得知张耳才买了两个月的两支股，收益已经比自己的四支收益高，母亲高兴又失落，她觉得张耳的成长简直是一夜之间，根本没有征兆也没给她机会适应。不过孩子长大了也是好事，自己不用操太多的心了。
  张耳让母亲别再往股票账户充钱，就现在这些玩就行了，他买啥都会跟母亲说，母亲要不要跟就看心情。
  第二天张耳去股票营业厅把十万买了哈药集团和长安汽车，剩下的留着去学驾照然后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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