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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白衣


陶安格刚睡醒,脑子还有点迟钝,她手里拿着粥,目光在温廷均和宋天的身上来回打量。气氛尴尬至极点,两人不吃东西,也不说话,只是都盯着自己。

        她竟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好好吃饭,乱瞅什么?”宋天用筷子敲着她的碗。

        陶安格督了一眼温廷均,他目光淡淡,看不出什么表情。她想问他为什么在这,却被宋天忽然出声给截胡了。

        “你不上班吗?”陶安格转过头,对着宋天说。

        “今天周末啊。”宋天毕业后,在投行工作,每天雷厉风行,眉眼早就不如少年时期青涩,反而有种凌冽的攻击力。

        陶安格日子过的太乱,竟然忘记今天是周末了。

        “我每次找你吃饭你都说你忙,”宋天颇为不满地说,“所以我今天过来看看你到底在忙什么?”

        宋天昨晚没加班,下了班就去对面敲陶家的门,开门的是陶映辉,他说陶安格今晚在工作室,不回家。所以今天一大早,他特意起了个早,开车来工作室抓人,知道陶安格通宵工作,八成会饿肚子,还特意买了早餐过来。

        多好的发小啊,他都要快感动了,想给自己颁发一个最佳竹马奖。

        只有陶安格这傻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陶安格低头喝粥,指了指工作台上的万马奔腾,含糊道:“在忙那个。”

        宋天回头看了看,忍不住惊叹:“我去……”他知道陶安格确实没有在敷衍自己了,瞳孔震荡,“你对自己未免也太狠了吧,接这么大的件,这要雕道猴年马月啊。你说你这一单要费这么大力,还不如投资一个项目的效益转的多呢。”

        陶安格不满道:“这是艺术,艺术分什么大小啊。”

        宋天扬手:“行,你们搞艺术,我这个只会赚钱的不发表意见了。”

        陶安格懒得和他吵,放下勺子:“行了,没什么事你赶紧走吧,我一会儿还得工作。”

        “周末你还工作啊?”宋天拉长声音,瞄了一眼始终没说话的温廷均。当他看到温廷均给自己开门时,心里便隐隐竖起危机感。他始终不主动叫温廷均,更很少主动交流,如果没有陶安格,两人甚至连面都不可能见到。

        陶安格淡淡道:“我工作起来不分什么周末的,现在要赶进度。”她起身,推着宋天下楼,“你呢,就赶紧回家睡大觉,打游戏吧,你平常这么忙,难得周末不是。”

        宋天侧着头:“不是吧,陶安格,你这么没有人性,我大早上来给你送饭,现在要赶我走。”

        陶安格被他退出门外,对他的抱怨习以为常:“好啦好啦,谢谢你的早餐,改天我请你吃饭哈。”说完,她关上门,笑着对他挥挥手。

        两人吵吵闹闹了十几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相处模式。

        陶安格转身上了楼,宋天往后退了两步,看了一眼二楼的玻璃窗,小声道:“你不就是想和他单独在一起待着,陶安格,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死心啊。”

        清晨的光柔和的不可思议,宋天盯着二楼看了许久,然后离开。

        陶安格上楼的脚步在最后几个台阶事放慢,男人背对着她坐着,身姿挺拔,灰色的大衣没有一丝褶皱,白色的衬衫领子熨帖在他的脖领处。

        陶安格走过去,吸了口气,又吐出来,两人独处的环境,她不受控制地想起刚刚自己掉进他怀里的那个瞬间,四目相对,呼吸相闻,就连一个气息,都是烫的。

        她座位之前的位子,装作淡定,问道:“师父,你怎么会来啊?也没说提前给我发个消息通知我一声。”

        温廷均淡淡地笑着:“临时决定过来的。”

        话题好像就这么终止了,陶安格垂着眼眸,盯着碗里的粥。

        “他好像没怎么变。”温廷均忽然说,“一直都这样吵吵闹闹的样子,还是一股小孩脾气。”

        陶安格知道他说的是宋天,拨了拨碗里的粥,说:“他一天不和我吵就不痛快。还没什么礼貌,每次见到师父也不知道主动打招呼。”

        不知道她是不是有错觉,她总觉得宋天对温廷均又敌意。

        可她想不通为什么,后来又想,宋天性格本来就桀骜张扬,他和师父也不算熟悉,不主动说话其实也情有可原。

        温廷均忽然站起身:“方便我到处看一下吗?”

        “当然方便。”陶安格想起上次他就说向来工作室参观来着。

        陶安格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她带着温廷均四周走走。一楼的作用主要是设置了一个存放木料的库房,顺便还弄了几个展示柜,上面摆置的都是王清遇和她闲来无事做的手工设计工艺品,除了用来展览,也售卖。这种买卖比较随意随心,就像身处在柜子的工艺品在等待它的有缘人。

        二楼的面积相对来说会小一点。

        正中间设置了一个非常大的工作台,她和王青遇主要的工作场所,四周设置了书柜和展示台,既有工艺品摆放,也有专业书,但二楼的工艺品都是陶安格的私家收藏,除了有她以往在山中庭院时做的东西,还有一些都是她与王清遇的参赛作品,这些工艺品是不对外售卖的。

        温廷均目光缓慢的,一寸一寸地浏览。

        当他的目光落在一个熟悉的工艺品上时,不禁停住。

        那是一头紫棕色的小鹿,触角弯曲而上,前蹄微微扬起,眼眸生动,活灵活现。

        陶安格意识到他的目光,忍不住抿唇,解释道:“放在家里我容易打理不及时,所以就把它带到工作室了。”

        温廷均送给她的小鹿,她想时时能看到,所以在正对着工作台的展示架上,她偶尔累了,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

        温廷均没有说话,停住的目光再次流动,最后落在工作台上未完工的万马奔腾上。

        “这就是你说的十匹马?”温廷均目光落在马蹄上,一路向上,最后落在鬃毛上,长而细致,每一根都用刻刀雕出了痕迹,很绵密的手法。

        陶安格点点头,指了指左边的部分:“这个部分是我负责的。另一边是清遇负责。”说起工作,她便认真起来,“清遇是个很有想法的木雕师,他一直很崇拜师父呢,希望有机会向你讨教一些问题。”

        温廷均眼含笑意地看她:“是吗?”

        “从高中的时候就一直很想见你。”陶安格笑着说,“不过师父你一直很忙,我也不好带他去打扰你。”

        “以后不忙了。”温廷均说。

        陶安格愣了愣,反应慢半拍地“啊”了一声。

        “以后我会有很多时间,”温廷均盯着她的眼睛,目光温和,语气很柔,“想什么时候找我都可以,当然也可以随时带你的朋友过来。”

        陶安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男人的目光明亮温柔,这种眼神,似是和以前完整的重合在一起。

        温廷均没有说再说,怕自己的行为过激吓到陶安格,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窗外,轻声道:“我该走了,有什么事就发微信给我。”末了又补了一句,“打电话也行,我最近不忙。”

        陶安格缓慢眨着眼,将温廷均送走后,一直在琢磨着,他三番两次像自己强调不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放假了?

        黎曼姿的公司不还需要他呢吗?

        想不通,陶安格摇摇头,然后继续工作了。

        连着赶了两天,不仅把落下的进度赶了回来,甚至还超额完成了一些。王清遇上班见到已经有一匹马彻底成型,每一个细节都已经完善好,不禁向陶安格竖起大拇指:“佩服。”

        王清遇在木雕一事上向来自信,但唯独佩服两个人,一是陶安格,二是温廷均。和陶安格相处的这几年,让他意识到了她身上到底蕴藏了多少关于木雕的知识,理论知识可行,实际操作又是上佳,这也是促使他会对温廷均产生莫名崇拜的原因。

        有这样能力超群的徒弟,那师父只会是深藏不露。

        转眼便是周三,一早约好的盛堂公司来参观的事陶安格放在了心上,对方提前联系了小莹,人到楼下是,是陶安格亲自去接的。

        对方只来了两个男人,为首的男人西装革履,从头到脚一身高定,想必就是不是老板也是高管,而另外一位跟在身侧,一身黑色职业西装,手里提着公文包,应该是助理。

        陶安格开了门,摆出职业微笑。

        她很讨厌谈判或者谈生意的场合,但既然做工作室,她就需要有这个觉悟,有些时候,需要伪装一下。

        “我是安格笔记的老板,我叫陶安格。”陶安格向对方伸出手。

        男人嘴角微带笑意,伸出手轻轻握着了一下她的手,没有自我介绍,反而是说:“安格笔记在业界也是很有名气,没想到老板竟然还是个如此年轻的姑娘家,还真是让我有些惊讶。”

        陶安格听出对方说的事客套话。

        她这几年子木雕这个圈子确实小有名气,参赛得奖的视频到现在还在流传,要说盛堂这么大的公司对她一无所知,陶安格是不信的。

        这并不是她对自己的名气很自负,这是同行之间的一种默契,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您过奖了,”陶安格请他进来,在一楼转了半天,甚至亲自为他讲解一些问题,在对方提出问题时,也一一很有耐心地解答。

        “我能去二楼看看吗?”男人说。

        陶安格说:“当然可以。”

        上楼时,陶安格又说:“只是二楼主要是我和设计师工作的地方,没有什么展览品。”

        男人姿态悠闲,笑意始终在嘴角:“没关系,我也好奇陶设计师是在什么样工作的环境,才能雕出这么有内涵的作品。”

        工作台一早就蒙了布料,这是客户定制的物品,不能向外人展示。

        男人的目光从蒙着布的工作台扫过,最后落在摆置架上的那头小鹿上,他目光忽然紧缩,像是透过那小鹿身上的纹路,看到了什么。

        陶安格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一瞬间有些紧张起来。

        男人走到紫檀小鹿前,静静地欣赏,目光十分复杂,让陶安格本能地觉得有些不舒服。

        “陶老板。”静默许久后,男人出声道,“你刚刚好像说过,工作室展览的工艺品都向外售卖对吧。”

        陶安格应道:“是的。”

        “我很喜欢这头紫檀鹿,陶老板开个价吧。”男人的声音很醇厚,神色间有种老练的成熟。

        他一定经常谈判,或者在生意场合和不同的人打交道。

        陶安格对上男人强势的目光,笑了笑:“抱歉,这是我们工作室的非卖品。”

        男人似乎对她的拒绝并不惊讶,又说:“非卖品之所以成为非卖品,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头紫檀鹿可能对陶老板意义非凡,二就是并没有人出到陶老板心里理想的价位。”

        陶安格看见男人轻笑了一下,听见他又说:“但不管如何,买卖就没有是价格谈不拢的,陶老板尽管出价,我既然诚信购买,必不会讨价还价。”

        对方来势汹汹,陶安格紧抿着唇,竟不知如何应对。

        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和重利的商人打交道,以往和工作室合作的,大多都是看中她的手艺,对木雕又情怀,有品质的买家,没有眼前这个男人如此强劲的做事风格,几乎是要和她强买强卖的做交易。

        陶安格心里琢磨着,身后的王清遇也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合,只是帮衬地说了一句:“这是我们老板的私藏,不是售卖品。”

        男人似乎根本不被这样的说法说服,只是目光炯炯地看着陶安格,再次强调:“陶老板,出个价吧。”

        陶安格在心里琢磨说辞,想用已经准备送人说法搪塞过去,还未开口,只听楼梯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低沉又温润的声音幽幽传来。

        “盛老板在业界也是大人物,因为一件紫檀鹿就难为小辈,是不是太有失风度了?”

        陶安格心中重重一跳。

        她闻声转过头去,果然见温廷均款款而来,明明他身着黑色风衣,但她却透过明亮的光线,仿佛督见山中庭院里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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