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走吧！”
“公子，我们去哪里？”苓芳疑惑地问道。她想不明白，公子这会还发着烧呢，要去哪里？
“去找大夫人。”李渔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苓芳连忙过来要扶李渔，李渔稍稍有点惊讶，“你怎么不问我找大夫人有什么事情？”
“苓芳是公子的奴婢，公子说什么，奴婢听从公子的便是。”
苓芳低眉顺眼地道。
“好。”
这样最好不过了。
东院，荣华堂。
大夫人陈氏正坐在炕上，她头上戴了一条云锦红宝石抹额，笑着和对面的人说话，远远望去，竟是光彩照人。
“夫人，渔公子来了。”
陈氏不让底下的人喊李渔大公子，她听着心里隔应。所以，下面人巧妙地改了口，称作渔公子。
“他来做什么？”陈氏笑容淡了些许。对面的女子便笑道：“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请个安罢。”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陈氏的娘家嫂嫂蔡氏。蔡氏容貌端庄秀丽，性格也不差，很多人都很喜欢她。这次来也是和陈氏有一些私事要谈，没想到遇到了这么一茬。
“请渔公子进来吧。”陈氏面上不显，让人请李渔进来。
“见过大夫人。”李渔进来后，先是弯腰行了一个礼。这个礼还是路上他向苓芳套出来的。
“起来吧。”陈氏不关心李渔行礼怎么样，她淡淡地问了一句话，“身子骨可还好？”
“劳大夫人挂心，已是无碍。”李渔说完便不说了，他等着大夫人问他。
“你来可是有什么事？”果然，陈氏耐着性子问道。
“回大夫人的话，我确实有一事相求。”李渔深深地弯了一腰，他并没有跪下去，虽然陈氏确实是他的长辈，但一个不认识的长辈，他还没有那个习惯。
“这几个月来，多蒙李伯父和大夫人的照顾，我感激不尽。如今，我另有一番打算，想离开李府，还请大夫人准允。”
陈氏微微一愣，半晌没有说话。
他慢慢地冷静下来，头脑清晰地道。今日，他必须要离开李府。
“你可想好了？”陈氏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已下决心。”
“好。”
“春杏。”陈氏唤了一声，“去到账上支一封银子，替渔公子包上。”
春杏脚不沾地地应声去了。
陈氏又吩咐道：“你在府里也住了有三四个月了，老爷如今述职未归，你留上一封信，向老爷道个别。”
这一句话倒让李渔有点惊讶了，他本以为陈氏会让他写一封信，叙述他自愿离开的，与她陈氏没有任何干系。没想到却是让他和李旁德道别。
李渔应了下来，陈氏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出门后，把自己照顾全乎了，莫坠了李府的名声。”
蔡氏却在一旁笑道：“孩子，你是外头寻到了什么好的天地，执意要离开？”
陈氏略微蹙了一下眉。
“多谢这位夫人，这几日，我想也想明白了一些事。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整日在后院里待着消磨时光，不如出去闯荡一番，也不算辜负我男儿之身。”
李渔一番话下来，蔡氏点了点头，道：“倒也好，外头闯荡闯荡，总比没志气的好。”
蔡氏的好意，李渔已经领略到了，只是他不能也不愿待在这个李府，他是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并不代表他愿意在这样一个地方消磨一世时光。
斗来斗去的，不累吗？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就离开那个有风的地方。不能扬汤止沸，那就釜底抽薪。
蔡氏后面没有多说话，只顾着喝茶了。陈氏这里的茶是新上的白毫银针，前段时间上贡的贡品，各宫娘娘也只有嘉贵妃和陈皇贵妃分别得了半斤。陈皇贵妃疼妹妹，这不，转眼间就到了陈氏的手上来了。
这茶十万两一斤，几乎没有人喝得起。
蔡氏一笑，没想到今日还沾了福。
她言尽于此，剩下的就是她们自己的事情了。说多了，还招人烦呢！
如果李渔愿意留下来，她倒也可以愿意帮助一二。
李渔也料到陈氏会答应的很痛快，毕竟她早就看不惯李渔，怎么可能会有任何虚情假意。要不是李旁德还顾念着骨血二字，李渔毫不怀疑，陈氏会立马将他扫地出门。只是没想到，陈氏居然安排的倒是挺周全。
李渔没要那一封银子。
陈氏听到后，以为李渔嫌弃银子少，皱了一下眉，这五百两银子完全够李渔一个人吃一年了。
“再给他加一百两。”陈氏道。
“夫人，渔公子还是拒不肯收。”春杏回来后，向陈氏回复，“只道这银子是夫人的，不劳而获，他受之有愧。”
陈氏这时也摸不清李渔到底想要什么了，不过是一个乡野长大的小子罢了，不值得她费心思。她摆了摆手，“随他去吧。”
李渔并不想要银子，桥归桥，路归路，他可不想欠陈氏一个人情，也不想有任何干系。陈氏这银子是从嫁妆里出的，如果要计较起来，原身才是最应该得到一定偿还的。
推原身入湖里的人另有其人，是陈氏身边的兰嬷嬷。自从李渔进府后，陈氏便和李旁德闹了好几场矛盾，李旁德最后妥协了。但陈氏哪里会待见李渔，说是眼中钉，肉中刺也不为过，虽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也够陈氏隔应了几个月。
陈氏自幼金尊玉贵，玉雕一般的人儿，若不是当初非看上了李旁德，哪受过这等窝囊气。
兰嬷嬷便自作主张替陈氏除了李渔，陈氏知道后，一时间又气，又恼，又心酸，知道兰嬷嬷为她好，她也不好意思罚，便让人给李渔请大夫，试图把他救回来。
哪知道兰嬷嬷又阴奉阳违，将李渔抬到了柴房，陈氏对李渔不太关心，便不怎么过去看。殊不知，真正的李渔就在这里一命呜呼了。
今日李渔来的时候，陈氏心里对他是有点愧疚的。
所以她才多给了一些银两，要是往日，她才懒得多问一句。
李渔也是从原主的脑海里翻出来的昔日的陈氏并不太坏的记忆，毕竟还没达到要打要杀的地步，去的路上，他听说那兰嬷嬷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被大夫人罚了，加上丫鬟婆子们的一些闲言碎语，很快就拼凑出来了真相。
八成这下手的人不是陈氏安排的。
不过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原主的死和大夫人也脱不了任何干系，只盼望原主快点投个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好胎，别在这不美好的世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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