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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自那日慌张从将军帐中遮掩离开,之后五日,两人几乎是没怎么打过照面的。

        施霓暗自思忖,将军与她行止荒唐时,多半是神智不清的。

        他体内阴毒作祟,自是想找人疏解,偏她就在近前,待清醒之后,又想起两人身份悬阻,故而才会觉尴尬地想要避着人。

        这样想着,她倒觉轻松。只是那日被他抵在木桌前摸着身,直亲到下唇都发了麻,叫她再用寻常心去相待,她也实在做不到了,既如此,互相避着不见倒是最好。

        又过去一日,部队停在外城止溪营区,此地相距上京不过十里。

        冯昭就是在此处离了营,走前,她依旧摆着个不服气的臭脸,仰着下巴觑看施霓,而后大摇大摆地上了长公主派来相迎的马车,算是最后扬了扬她身为尚官的威风劲。

        而施霓,也很快便要在此处和军队相离。

        女眷、外臣不同路。将士们在城外主营驻留,待主帅入宫呈交虎符,详述战情后,便可得赏归家,而她则会被皇后娘娘派来的轿辇接进宫内暂住,之后便要由圣上亲自过目。

        规则残酷又无情,进宫后,按照尊卑贵贱之分,她要依次被皇帝,皇子,亲王择选。

        一轮一轮,就像被挑的便宜商品。又或许只一轮就好……那她的宿命便是留于深宫,成大梁皇帝的妃嫔。

        想着自己暂不可卜的命运,施霓微微生叹。

        关于这些,她其实来前全都想过,原本早该麻木的,可现在,她惊诧自己内心居然还会生出痛感。

        大概,是有人将她枯竭的心重新滋养润活,可她同时明白,那是禁忌。

        眼下将军已及时止了损,她也该快些释然。

        ……

        宫中传来口谕,皇后娘娘将酉时派来华辇,接西凉女进宫特为陛下献舞。

        于是阿绛早早便将行李收整好,只余下两个装珠钗金钿和粉黛胭脂的匣盒。

        对镜梳妆,阿绛位其后,精心为施霓理着发髻,看着她眉心不舒显然带着心事,阿绛故意扬声开口,想岔开她的注意力。

        “姑娘的乌丝长得黑亮如泓瀑,怎么绾髻都精绝漂亮,不如今日,阿绛就给姑娘梳一个百合髻,再用珊瑚梅簪点翠,保准娇娆惹眼,纵是对比大梁后宫的三千佳丽,姑娘也必然不会逊色。”

        “都好。”施霓知道阿绛的用心,于是敛了愁目,浅浅映了个笑容,“阿绛的手艺愈发精巧。”

        闻言,阿绛松了口气,立刻开怀回说:“都是姑娘教的好!”

        花钿点饰,妆容精致,就连着身衣裙,她都被阿绛伺候着换上了最显风情的那套嫣红百蝶薄纱羽裙。

        衣领稍敞,锁骨隐现,裙尾曳地微荡,眼波含媚堪比瑶池仙女。

        这副绝丽美人躯,当不负云娘娘十余年里,各种稀贵奢侈药草的润养。

        娘娘初步棋局之时,大概也不会想到,最后这天大的便宜,竟是叫大梁人占了。

        宫内轿辇迟迟未到,施霓等得发困,于是半倚着手臂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间,她迷迷糊糊觉得身子轻飘飘的,意识渐回拢,她缓慢睁开眼,却霎时僵住身子。

        此刻,她竟正被霍厌打横抱着,快步进了他的主帅营帐,确认周遭无人,她这才缓出一口气。

        好几日不见,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自是引得施霓心惊,惊诧过后,她很快注意到霍厌的下巴处居然冒着层青渣,模样有些不修边幅,仿佛风尘仆仆,刚从外赶回。

        可她不曾听说将军离营了啊,施霓心头不禁困疑。

        “这几日我不在营中,可想我?”

        闻言,施霓微怔了下,她原以为他是在刻意回避自己,却不想他居然是出了营。

        她不知该怎么回,只轻轻问道:“将军去了何处?”

        “上京。不提前做些打点,我不敢就这么把你送进宫。”

        他说的模模糊糊,接着撩开帷幔,把她放躺在榻上,垂目打量片刻,他含着意味开口:“打扮成这样,就等着宫里的华辇了是不是?小没良心的,跟我说说,又想把谁收作你裙下臣?”

        又?……施霓含羞颤了下睫。

        躺着被审视实在过于羞耻,施霓挣着想起身回话,可脚踝却在朱漆台阶上不慎一绊,脚上的白玉流苏绣花鞋跟着被蹭掉一只。

        鞋子掉了,衣裙也乱了,施霓白皙的额上也凌乱散落着几缕发丝,模样脆弱生怯,实在诱到了极致。

        “……将军,可否先容我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再搭上床幔凌乱,究竟有多靡靡,霍厌几乎克制不住地倾覆下,他压得近,几乎贴身。

        而后,带着薄茧的手指触到她的脖间,滑腻感瞬间荡心泛漪。

        他受不住了,混着眸,埋头于她外露的颈窝,又问了遍。

        “霓霓,想不想我……”语气缠绵程度,该是痴迷到快忘了形。

        湿嚅感侵袭,施霓轻颤怔芒。

        宫里派来接她的华辇应是马上便到,她是要被献给皇族的女人啊,此刻竟被大梁的外臣将军压着身慢抚亲热。

        可惊惧同时,她又觉隐隐畅快。自己活的这十余年里,惯觉闷堵窒息,从未有过如今这样身属自由,情皆我愿的舒畅感。

        所以,她抗拒不了霍厌的亲近。

        此番行举违逆,她亦觉得是自己第一次尝试打破枷锁困束。

        纵容到这,她觉得将军应当满足了,而她也会把途中发生的密事当作一场不可言说的梦。

        等进了上京,梦就该醒了。

        脖间微麻,她轻轻推拒:“将军别……会有痕迹。”

        她央央地求,挣着躲避,霍厌动作稍止,抬目看她。

        “疼了?”

        “……不疼,但脖子不行的。”她映着水汪汪的眸,眉眼风情无限,而后摇头谨慎道,“会被宫里人发现。”

        明日她便要住进宫里,身子明面上哪里能有来路不明的……印痕。

        她虽心存逆反,可也不是真的不要命。

        霍厌明显的意犹未尽,抬眼,目光灼灼地蛊引。

        施霓心尖被挠着,犹豫片刻,她阖上眼做了个羞耻决定。

        既然是梦,她便想做得美一点,于是对上霍厌的目光,她细若蚊蝇地开口:“衣服,衣服能遮挡到的地方,就可以。”

        霍厌听清了,却没敢动。

        施霓则垂下眼,抬手没有扭捏地将罗裙胸部的系带解开,而后外敞拉松,几乎露出半个香肩。

        最后一场梦,她想这样做,这是她自己能为自己做的主。

        见状,霍厌目光立浑,心头狂震,声音亦绷得紧,“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施霓红着脸将目光避开,声音弱弱的:“知道。”

        闻言,霍厌没再废话,低下头,掌心试探着覆落,随即满足到太阳穴都跟着跳了跳。

        而施霓却一下懵了,她那话的意思,只是允了锁骨向下可被遮的一点点的位置,算是纵容他,也纵容自己。

        可,可他在抚哪里呀!

        他两边都不放,施霓面色立刻变成红透的熟柿,嗓音含上哭腔,她咬唇求他:“将军,别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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