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成长太慢，他等不及了
女生寝室楼的灯光几乎开了整夜，尽管管理阿姨在维持秩序，可还是有人扒在窗户上看楼下的情况。
不久又有警车的鸣笛声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到了后半夜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感觉没睡几个小时，闹钟铃声就响了，我一跟头坐了起来。
发现天已蒙蒙亮了。
程瑶瑶和白梦赖在床上，不知谁嘴里嘀咕一句：“吵死了，刚睡了一会儿就要起床。”
嘀咕完了，两人不约而同地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我下了床，从床底下拿了脸盆去洗漱间洗漱，那里总是聚集着许多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角落的那个位置永远空着。
而我总是在那个位置洗漱，那位置就像是特别给我留下的一样。
昨夜发生的坠楼事件已经像病毒的传播速度迅速在整个学校传开，不少人课余时间都在谈论。
我趴在桌上补觉，没有理会任何人。
“吉安然，班主任让你去办公室找她一下。”
头顶响起班长华正阳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华正阳一脸严肃地站在我桌前，居高临下看着我。
我问他：“班主任找我什么事？”
“不清楚。”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
我疲惫地起身，慢条斯理地去了教师办公室。
教学楼每个楼层都有一个教师办公室，办公室里平均有三到四个老师。
我礼貌地敲门，听到班主任说请进才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一共四个老师，分别是班主任、数学老师、英语老师和生物老师。
除了班主任朝我看了眼，其他三位老师都埋头忙着自己的事。
我走到班主任面前，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吉安然，你跟同学的关系怎么样？”
这问题问住了我，想了想，我说：“一般。”
“跟你一个寝室的程瑶瑶和白梦又来找我要求调换寝室，别的寝室都满员了，我实在没法再给她们换。”
“哦。”
“哦？哦什么哦，你怎么回事？搞独立吗？学校是个大家庭，你要学会跟同学好好相处……”她叽哩哇啦讲了一大堆道理。
我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唾沫星子横飞。
班主任是非常啰嗦的一个女人，年龄也才三十岁左右。
整天打扮的妖里妖气的，离她两米多远都能闻到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儿。
她喋喋不休训斥个没完，惹得其他三位老师都朝我盯了几眼。
“叮铃铃……”
终于，上课铃响了。
班主任停下来，喘了一口气，朝我一摆手：“回去上课。”
“哦。”
我小跑着溜出办公室，耳根可算能清静一会儿。
乱轰轰的楼道里因为上课铃声一下子归于平静。
我大步回到教室，刚刚坐下，数学老师就拿着课本走进来。
他讲着我听不懂的应用题，我听天书一样故作专注地盯着黑板，可思绪早已不知飘去哪里了，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
回想起阿紫消失前给过我的暗示———你就是下一个。
我十分想哭。
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居然要遇到这么多惊悚离奇的事。
我也没招谁惹谁，怎么偏偏我就是下一个？
之后的几天整夜整夜我总是被噩梦缠身，半夜至少会被吓醒两次。
梦里许子妍那狰狞可怖的样子随时随地出现在我面前。
上厕所时，吃饭时，上课时，睡觉时，就连偷偷放个屁她都突然出现在一旁恶狠狠地瞪着我。
之前烦冥夜司动手动脚，可是最近几天我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反而想他想的食不知味。
我愕然发现，只要冥夜司在，各路妖魔鬼怪都会自行退避。
可偏偏他不在的时候我就被噩梦一直纠缠。
我巴不得他快点来找我，最好整天缠着我。
我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手上有冥夜司给我的戒指，许子妍无法附我的身。
加上我近日布条从来不摘，她就只能搅乱我的思维在梦里折腾我。
尽管如此，我整个人还是被她折腾的瘦了一大圈。
这天到了午休时间，我懒懒不想去食堂排队，有气无力地朝小卖部走去。
买了块面包和一盒牛奶，慢慢悠悠地走到教学楼后方的林荫小道，找了个安静的长椅坐下一口一口地啃着面包。
吃完喝完，我顺手把面包和牛奶的包装袋和盒子扔进垃圾桶，惬意地在长椅上躺下来。
现在已进入十月份，天气在微微转凉，不过正午的太阳还是有些毒辣。
小道两边成荫的大树恰到好处的把密阳遮挡，只留有丝丝缕缕的薄阳洒下。
柔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大白天的眯一会儿，不过许子妍应该不至于利用这会功夫还来梦里吓唬我吧？
最近被她纠缠的吃不好睡不好，我都快神经衰弱了。
成天顶着一双熊猫眼在课堂上打瞌睡，已被各科老师严重警告数次。
闭上眼睛，感受着温煦的风和暖阳，一阵困意袭来。
“王夫，王夫……”
不知谁在喊‘亡夫’，我猛打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本以为又招惹来什么鬼怪，可映入眼帘的却是陆希慢慢逼近的脸。
他正猫着腰盯着我，一张冷若冰霜的脸苍白如纸。
“王夫，你醒了。”
原来王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亡夫’。
这特么的是什么称呼？
我坐起来，陆希顺势在我身旁的位置坐下。
他黑衣黑裤，除了腰间别着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外，背后还背着一柄剑，看上去沉甸甸的。
“王夫，我们之前见过一次，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陆希，冥王的贴身护卫，我这次来……”
他说得一本正经，语气不带一丝高低起伏，我忍不住打断他：“等等，谁是王夫？”
他转头看着我，幽深的眸如寒潭死水，一片晦涩深远。
比起冥夜司，他给我的感觉更冷，冷到极致，始终像面瘫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自然是夫人你。”
“那为什么叫我王夫？”
“你是冥王的夫人，简称王夫。”
“……”
什么逻辑？！！！
“王夫是不是对这个称呼不满意？”他一板一眼地问我，语气有点小心翼翼，但仍旧寒冽。
我重重地点头，说道：“不是一般的不满，是非常不满，你叫我安然好了，听着…吉利。”
我的名字虽然土，但我很喜欢，因为听着喜庆，吉祥，全当为我这晦气的人生冲喜了。
王夫音同‘亡夫’，怎么听着都觉得别扭，还不吉利。
“身份有别，万万不可。”
“我说可以就可以，你千万不要叫我王夫，如果实在不能叫名字，那你就叫我……吉同学，嗯，吉同学。”
我感觉吉同学这称呼我还是可以接受的，有时候老师也这么叫我。
陆希看着我，似乎在犹豫，好半天他才勉强接受，并试着叫我一声吉同学。
我问他：“你来这里是找我？”
“是。”
我俩总算是扯到正题上了。
“大哥哥呢？”
他一愣，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大哥哥指的是冥夜司，答道：“他在冥界。”
“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你让他来找我好不好？”
我希望冥夜司天天陪着我，哪怕跟我挤一张床也没关系，他在，许子妍就不敢再叨扰我了。
我满怀希望地看着陆希，他不答反问：“莫非吉同学不生冥王的气了？”
“生什么气？”
“冥王以为……”他欲言又止，顿了顿还是接着说下去：“冥王以为你在生他的气，他觉得你嫌弃他，所以最近他不想见你。”
这话从哪里说起？
我哪里敢嫌弃他？
我巴不得他赶紧来到我身边，怎么可能嫌弃，他哪来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没有，绝对没有！”
我对天发誓。
陆希睨着我，薄唇一张一阖道：“恐怕冥王还是不能来见你。”
我失落至极：“为什么？”
“冥王在跟自己赌气。”
“这又是为什么？”
陆希站起来，身子站得笔挺，他个子很高，宽肩窄臀，身材比例极好，站在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颇有些军官风范。
“冥王等你长大，但你成长得太慢，他等不及了。”
“……”
我靠！
那家伙果然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忽然想起许子妍坠楼的那个晚上，冥夜司跟我挤在一张床上。
不安份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而我无情把他的手甩开的画面。
难道，他是因为这件事觉得被我嫌弃了？
要不要这么可爱！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希看着我一脸莫名其妙。
身旁有这么个面瘫男，我一个人傻呵呵的笑，实在像个神经病…
我止了笑，对他义正辞言道：“你告诉大哥哥，我不生他的气，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他，希望他可以经常来陪我。”
为了能让冥夜司快点来找我，我这个不擅于表达的人反复说了几个‘很喜欢’，也是够够的了。
陆希：“我明白了，你的话我会如实转达给冥王。”
他转身要走，我连忙叫住他，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大哥哥不能收拾那些孤魂野鬼吗？”
陆希眉头微皱，冷言：“不是不能，是不想。”
“为什么？”
“简单来说，冥王不喜欢给自己惹麻烦，游荡在阳间的鬼魂归阎王管，冥王跟阎王历来水火不容。”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主管阴间的王？”我越听越糊涂。
陆希纠正道：“错！阎王掌管阴间，冥王掌管的是冥界，冥界是冥界，阴间是阴间，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之后，我从陆希口中大概了解到阴间和冥界的不同。
冥界就是阴曹地府，也就是我们知道的地狱，冥夜司是地狱的王。
众所周知地狱有十八层，冥夜司位居地狱之首，其属下的十八位判官分别主管十八层地狱。
而阴间，顾名思义，z国人把世界万物分为两极，这就是z国的阴阳学说。
阎王掌管的是整个阴间，阴间的概念大于地狱，也就是说阎王比冥夜司的头衔高。
两人历来水火不容，看样子之前他们之间已有过不小的摩擦。
在我看来，冥夜司是有些冷漠的，说白了就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可是通过傻妞的那件事，我又觉得他是个热心肠，只是出于自己身份的权限。
许多事情不归他管，所以他才不掺和其中。
了解到这些，我又忍不住问陆希：“大哥哥不管闲事，那之前附身在我那个傻朋友身上的鬼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帮我？”
陆希想了想，似乎才记起三年前那事，说道：“那家伙已经被审判要入冥界受刑，结果给跑了，本来我的任务也是把他抓回去。”
我大惊：“受刑？他生前犯过什么事？”
“杀人。”
我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没想到附身在傻妞身上的那只鬼生前竟是个杀人犯。
“他生前迷恋网络游戏，在虚拟世界里打打杀杀，分不清现实和虚拟，犯下了滔天大罪。”
陆希这么一说，我忽然记起阿婆曾经说过。
我出生那年村子里发生过一起凶残的惨案，是姓楼的一家人。
那家的大儿子疯疯颠颠地杀了全家子人，后来他整天泡在网吧打游戏，活活给饿死了。
可我还是想不通那只鬼为什么要残害那些狗？
我把这个疑惑说出来，陆希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答道：“犬是很有灵性的，它们可以看到普通人类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阴灵，那家伙残害犬应该是觉得它们太吵。”
我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狗能看到那只鬼，经常叫，所以他才大开杀戒？”
“差不多是这样。”
我听得寒毛都立起来。
现在想想，当时傻妞被附身后村子里的狗的确叫得非常凶，可惜了那么狗，全让那只鬼给祸害了。
“吉同学还有什么要问我？”陆希淡漠地开口。
我笑笑：“暂时没有了。”
“那么，再见。”
我刚要回句再见，一眨眼陆希就不见了踪影，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跟冥夜司一个德行。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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