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镇压在血玉里的鬼魂
等了好半天,她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急了。
“四眼老师他怎么了?”
“他……他很……色。”沫雅说完,整张脸几乎红透了。
我大惊失色,脑海中浮光掠影般闪现四眼老师打量我时那猥琐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冷颤。
幸好我当时溜得快,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沫雅深吸了一口气,喃喃地说:“我也是听表姐说的,她说四眼老师经常以各种理由找女生的麻烦…还有过晚自习下课后单独把女生叫进办公室的行为,而且……”说到这里,她又停了下来。
我追问:“而且什么?”
“我表姐说,有个经常被四眼老师留下的女生自杀了,就在寝室里割的腕,因为当时都熄灯了,没有人发现,第二天才发现那个女生已经死了,血流了满床铺都是。”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看到你被四眼老师带走后慌慌张张地跑回教室,心里有点不安,我就是想提醒你要小心一点……”
沫雅神情紧张,但我知道她是好意,点了点头,对她说:“谢谢你,我会小心的,不过这事是真的吗?”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今天的数学课上,四眼老师站在走廊上的窗户前死死地瞪着我,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现在想起来我仍还心有余悸。
这一次,恐怕是真的遇上色~鬼了,还是个专挑女学生下手的老东西。
沫雅重重地点头:“绝对是真的,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所以,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小心是一定的,可四眼老师这么混蛋,总得把他的恶行公之于众。
作为一名教师,他品行如此,大家的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还怎么安心学习?”
关于四眼老师的事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我估摸着自己以后再上四眼老师的课一定没法集中注意力,也保不准四眼老师会再找我的茬儿,以各种理由单独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
听了我的话,沫雅的眼中闪过一丝胆怯,她两手不安地搓着,低喃道:“他是老师,我们斗不过他的。”
“你就不怕他哪天盯上你?”我故意吓唬沫雅,谁知她耷拉下脑袋,喃喃地说:“实在不行,我可以转校。”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她垂着眸子不说话了。
沫雅跟我不一样,她腼腆,而且胆子小,尽管接触不多,但她今天能跟我说出这番话,我对她已经非常感激了。
接下来我俩一起去食堂吃了点饭,又同行回到寝室。
其他人也刚安顿躺下,不过大家都没睡着,玩手机的,看电影的,看书的,总之没一个老实闭眼午睡的。
我躺回床上,也摸出手机,忽然闻听上铺的程瑶瑶‘哎哟’一声。
我被这一声叫吓得不轻,下意识问了句怎么了。
她说她疼。
我翻身下床,踮着脚尖往上铺巴望。
她侧身睡着,正好面向着我。
“你哪疼?”
“手腕疼,这个玉镯越来越紧了,勒得我很难受。”她带着哭腔,脸色煞白。
我再看她手腕上的玉镯,似乎又变小了,她的手腕被勒得肿胀发青。
“是不是一定得砸了这只镯子才行?”她问我。
胡珊、刘盈盈她们都探着脑袋盯着程瑶瑶手上的玉镯看。
“你那玉镯怎么一天比一天小啊?”安静狐疑地问,紧接着胡珊也附和一声:“是啊,看着比前几天小了点,我只听说过衣服缩水的,还真没见过玉镯子缩水的。”
话音落了,她呵呵直笑,逗得刘盈盈也跟着笑起来。
我白了两人一眼,让程瑶瑶起床。
她这玉镯子今天必须砸了,不然估计得要了她的命。
她有气无力地坐起来,顺着小梯子慢慢吞吞小心翼翼地爬下来。
沫雅和安静跟着下了床,一脸紧张地凑上来问:“要不要帮忙?”
我想了想,说:“我们得把程瑶瑶手上的玉镯子砸了,谁有家伙?”
“……”
“找砖头行不?”胡珊问。
“行。”
同宿舍我们六个人,贼眉鼠眼地溜出寝室,避开宿管阿姨,直奔着女生宿舍楼后面跑去。
胡珊找了块砖头过来,把砖头递给我说:“喏,你说要砸,你自己动手。”
我接过砖头,四下望了望,提议到教学楼后面的林荫小道去,那里有长椅可以坐。
因为我发现程瑶瑶的脸色越来越差,一张小脸毫无血色,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似的。
沫雅和安静一左一右地扶着她,我们刚走了几步,刘盈盈就懒洋洋地打个哈欠,一脸事不关已高高挂已,态度漠然道:“困了,我回寝室睡觉,你们忙哈。”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胡珊冲我们尴尬一笑,挥了下手,留下一句‘抱歉’,也一溜烟地跟着走了。
我看向安静和沫雅,问她们要不要回去,她俩对视一眼,沫雅说:“要不我们回寝室砸镯子吧?在外面万一被值勤的老师抓到,会记过的。”
安静也附和道:“是啊,逮着我们,我们几个全玩儿完。”
我垂眸思慎,觉得在寝室里用砖头砸玉镯,动静一定大,就算没惊动宿管阿姨,对面寝室和隔壁寝室的人一定能听到噪音。
那些个女生整天不是聊八卦就是等着看你出洋相,有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恨不得立马把你举报了,唯恐天下不乱。
还不如就在外面解决了呢。
“安然,我快受不了了。”程瑶瑶无力地看着我,她的整只手都乌青了,肿胀的厉害,再继续下去,玉镯恐怕会彻底阻断血管的流通,到时候就真的麻烦了。
“算了,我们就地解决吧。”我说。
安静和沫雅用力点了下头,我们就地蹲下,安静和沫雅用力抓着程瑶瑶的手臂将她的手撑在地上。
我抡起砖头,对准程瑶瑶手腕上的玉镯就要拍下,可就在砖头距离玉镯仅有几厘米距离时,我停了下来。
我……下不了手。
那玉镯看着像是嵌进了程瑶瑶的肉里,这一砖下去程瑶瑶的手腕也无法幸免。
一方面我怕弄疼她,另一方面,我更怕自己手上没轻没重,再把她砸出个好歹来。
程瑶瑶吓得闭上了眼睛,连安静和沫雅都在砖下落的那一瞬赶紧把头侧开。
似乎是没听到预料的动静,两人转过脸来狐疑地看着我,程瑶瑶满头大汗,她微微把眼睛张开一条小缝,发现我拿着砖头没砸下,她松了口气,却不忘责备我:“你怎么不砸?”
“我怕伤着你。”
“现在还顾得了这个么?赶紧动手,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程瑶瑶不停地催促我,我咬了咬牙,狠下心再次将砖头抡起来,这一次,誓必要砸下去。
我不敢太用力,也不敢一点力气也不用,心中惊惶万分,很怕自己一砖下去,废了程瑶瑶的这条胳膊。
“我们要不还是去找找别的家伙吧?找学校的维修工应该能借到钳子什么的。”我提议。
这下程瑶瑶急了,她甩开抓着她的安静和沫雅,一把从我手中夺过砖头,鼓着腮帮子就对着自己的手腕要砸下去,我赶紧拦住她。
“你别这么冲动,万一胳膊废掉了怎么办?”
她绝望地垂下通红的眼睛,几乎快哭了。
“废掉也比被这只玉镯子折磨死强,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难受了,我受不了了,我今天一定要把这镯子砸得稀巴烂。”
她情绪失控,根本不顾我们的阻拦,拼了命地抡起砖头砸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伴着‘啪’地一声脆响,程瑶瑶的一声惨叫,那玉镯完好无损,反而那块砖头被劈成了两半。
程瑶瑶痛苦地咬着牙,手腕上已经擦破了一大块皮,鲜血涔涔地冒出来,却被那玉镯快速吸收进去,没有一滴血滴下。
我感到不可思议,这玉镯居然吸人的血……
程瑶瑶脸色越来越白,看到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么诡异的一幕,身体无力地坐倒在地。
我发现玉镯在不断吸收涌出来的血,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用纸用力按压在程瑶瑶的出血的手腕上。
“看样子得去医务室了。”
程瑶瑶无奈地看着我,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她在安静和沫雅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把程瑶瑶送到医务室,我们都没离开,看着校医把程瑶瑶手腕包扎好,我心里隐隐蹿起一股寒意。
那玉镯太邪性了,砖头都拍不碎,照这样下去,程瑶瑶的手腕必定要废掉,而且玉镯吸血,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我让安静和沫雅先送程瑶瑶回寝室,便直奔维修室去了。
维修室地处学校的最北角,非常难找,好不容易找对地方了,里面却空无一人。
我想这个时间,维修工应该都午休了。
我站在门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不禁想那玉镯是那么诡异的一件东西,恐怕用铁钳都不一定弄得断,难道要一天天看着玉镯越变越小,最后勒断程瑶瑶的骨头么?
我越想越觉得脊梁直发寒,感觉背后似乎有什么阴寒之物在悄然靠近。
我猛地转身,条件反射地做出防备的动作,然而站在距我一米之遥的不是别人,而是贴心保护我三年之久的柳若依。
昨天晚上一别,这还是我今天第一次看见她,她依旧神情寒冽,瞳孔没有丝毫神采。
“安然,我已被召回冥界,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继续保护你的安全,你保重。”她一字一句地说,语气无起无伏。
她要走,我没办法挽留,毕竟她在冥界是有要职在身的人。
趁着这个机会,我问她是否知道程瑶瑶手上的玉镯来历,她想了想,冷声说:“那是块血玉,里面镇压着冤死的鬼魂。”
听到冤死鬼这个词,我的头皮一下子就炸了起来。
柳若依不慌不忙,继续把她知道的一一向我道来:“那块玉的主人应该是含冤而死,她的血浸染了那块玉,因冤气过重,主人的魂魄应该被镇压在那块玉里。”
“镇压在玉里?”我不明白。
她接着说下去:“玉本身就是避邪之物,但它染了血气,再加上主人的冤魂作祟,年代久远便形成了现在的血玉。”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倏地想起那只玉镯里隐约可见的红血丝,这才恍然大悟。
“那玉镯要怎么砸碎?”
“砸不碎,一旦戴上,就要喂食它鲜血,没有血,它会不断地缩小,直到嵌进戴着玉镯之人的皮肉里,吸食足够的血。”
柳若依的解释我听得稀里糊涂。
“是不是有足够的血,那只玉镯就会膨胀变大?”
“可以这么说。”
我用力一拍掌,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了,有血就行,可是要从哪里去找那么多血?
“什么血都行?”
“不尽然。”柳若依静默几秒,一本正经地说:“只要跟玉镯的主人年纪相仿的人的血都可以。”
“你知道那玉镯的故事?”
“听说过。”
“跟我说说?”
柳若依眉头皱了下,显然有点不耐烦了,犹豫几秒,她还是把她所知道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跟我说了一下:
“玉镯的主人年芳十六,是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民国初年,她被迫嫁给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被老头子当贱奴一样的作践,最后咽不下这口怨气,割腕自杀了。”
割腕自杀……
我不禁想起今天沫雅跟我提起的那个割婉自杀的女学生。
“事情的大概就是这样。”柳若依把话说完,向我深鞠一躬,作势要走,我忍不住叫住她。
“能不能麻烦你转告一句话给大哥哥?”
她点了下头,神情幽冷地睨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她:“我希望大哥哥近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见他,请把我的话带到。”
她愣了几秒,追问:“为什么?”
“……”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总而言之,我应该很长一段时间不想再见到冥夜司。
他毫不留情地把未成年的我给狠狠欺负了,莫非我还要像以前一样喜欢他依赖他?
我丫也有脾气好不好!
“你把我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达到就好,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柳若依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好一会儿,她微微颌首,一个快速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我想她应该会把话好好地转达给冥夜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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