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曙光里江小爱再作轻歌 窘境后三兄弟尽分巨款

邱牧阳返回昊北楼时，时间恰好9:30，韩若冰正独自在客厅抽烟。
  “咋样，路上安全不？”韩若冰只是随口一问，表情淡如素常，似是心有所思。
  “没事，路政铲雪车处理过了，路面已经没雪。”邱牧阳外套一脱，沙发一坐，伸手拿烟点了，审视韩若冰。
  ……
  为了赶时间，邱牧阳5:00就拨了江小爱电话，两人洗漱完毕，出发时天空依然朦胧，东方天空的启明星还熠熠生辉。
  路面被处理过，偶有薄冰，速度只能在40码左右，但他依旧不敢单手磨盘，毕竟安全第一，这不免冷落了江小爱。不过也幸好，她兀自沉浸在分别的情绪里，闷闷不乐，而没有过多非分动作。
  只是当6时10分左右，太阳升起在东方时，云蒸霞蔚，她眼睛一亮，及金黄的日光铺满整个庆北戈壁，以致将驾驶室金黄明澈时，她的情绪瞬间复苏了。大嘴自然而然地微微翕动，直到她转头看到邱牧阳沐浴在曙光中坚毅的脸颊专注的神情，才终于欣慰地笑颜骤放。
  “嗯？准备变身？”邱牧阳扭头看了一眼同样被辉光渲染得玉颜花羞、冰清玉润的江小爱不免怦然一动：“小妞，给爷唱首歌。”
  “看天空飘的云  还有梦
  看生命回家路  路程漫漫
  看明天的岁月  越走越远
  远方的回忆的  你的微笑
  天黑路茫茫  心中的彷徨
  没犹豫的方向
  希望的翅膀  一天终张开
  飞翔天上……”  江小爱微然一笑，立刻变身大长今轻歌曼舞，清唱空间狭小，也只能扭动上身，指天画地，不过，便如此也使邱牧阳魂飘神荡，有不知羞耻地去怜惜一番的冲动。
  没想江小爱还有一招，略一停顿之后，伴随一句：“嗨呀……哈嗨呀……嗨呀啊啊啊……嗨呀呀啊……”邱牧阳脸蛋子已被拿捏了4次，一“嗨”一个，不偏不倚，一一呼应。
  “妈的，哪天不收了你这妖魔鬼怪，俺枉叫邱牧阳！”邱牧阳对着江小爱咬牙切齿，怒目横眉。
  ……
  “安全送到就好。”韩若冰喷出一团烟雾，腾起在他和邱牧阳相交的视线中，企图行使瞒天过海的策略，看掩饰招法无效，便围魏救赵，淡淡地说：“今天还要忙一天，你要有准备。”
  “知道了。”邱牧阳意味深长的一笑：“那二哥呢？”
  “还在睡，早饭都没吃，可能昨天中午把他累坏了。”
  “我看不是中午，是晚上。”看韩若冰也恍有所悟的样子，邱牧阳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他那体力跟牛似的，昨天中午也就是走一趟腿、两趟拳，不至于，哈哈哈哈。”
  “老二，还不起？”韩若冰会心一笑，不免玩心骤起，邱牧阳想阻止已来不及，韩若冰扭头又喊：“今天事多，起吧。”
  不一会，孟凡千睡眼惺忪走了出来，郑北却叉着腿，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
  “哥，不让王军热饭了，我出去吃点吧，一会就回。”孟凡千精神萎靡，半梦半醒。
  于是，韩若冰、邱牧阳眼看着虎体熊腰的彪形大汉孟凡千颤颤巍巍地走在前面，而小巧玲珑的郑北一袭白衣，信眉低首、凄凄楚楚跟在后面，时而踉踉跄跄如蹒跚学步，时而像极刚出生的小羊羔，强撑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兀自难稳，颤悠悠地挪步。
  “嗨，二哥，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也不能跨越物种啊，人家是只小绵羊，你可是北极熊啊！哈哈哈哈。”邱牧阳大声喊着。
  “哎，老二等我一下，送我一趟银行。”这时，谢雨文提了文件袋出来，随口便喊，被韩若冰拦了一下，才定睛细瞧，见此良辰美景，意识到什么，也不由得扭脸低头，红晕颊生。又意识到邱牧阳言外之意，上去就一脚：“流氓猴！”
  “大哥，你教她潭腿了？”邱牧阳疯狂揉腿，假门假事。
  孟凡千顿时羞臊得无地自容一般，不管不顾一把将郑北拎上Q7，“呼”地那车便风驰电掣逃离了是非之地。
  “我陪小嫂子去银行吧。”
  “不，你太流氓，下流无耻流氓猴，不要……啊，不要……”
  “来吧，小嫂子，让大哥休息，休息一会。我送你去。”邱牧阳不顾谢雨文推拒，生拉硬扯，半搂半抱，把她扔进雅阁副驾驶。
  韩若冰看了一眼CRV，又看了一眼邱牧阳的雅阁，苦笑一下，转身回屋，他需给孟凡千打个电话，让他吃完早饭直接去办几张银行卡。
  昨晚，心情最为复杂的就是韩若冰和谢雨文了，因为只有他俩知道巨款已经到账，虽然只有合同金额的一半，但这足以让他们心潮腾涌了。
  当消息来临时，韩若冰只觉得胸口有股热流冲向脑袋还未及体味是什么心情，就被一种疼痛感转移了思维，是谢雨文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腕子，仓促间竟没注意姿势，指甲深入皮肤，劲道十足，这使得韩若冰惊讶地望了一眼谢雨文并立时捂了她的嘴。

  韩若冰一怀意绪亟待发泄，原想红太阳歌舞厅里大吼几句便能平复的，但效果不佳。
  人没钱，正常；有了钱，往往不正常。会打乱一些节奏，尤其是像如此情景，堪称奇迹的发生。当梦想实现时，人人万千思绪自不必说，各有特色，但必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成功，让周围所有人都能分享到自己的喜悦。
  韩若冰知道广而告之是不可能的，他是抑制不住地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邱牧  阳和孟凡千，然后，三人搂抱着大呼小叫一番。他每次看邱牧阳的脸都会想，假使这小子知道了会是怎样一个心乱如麻、百感交集的臭样子，孟凡千应该是一激动就呆傻发愣、如醉如痴傻笑的。但邱牧阳这家伙，难道是连续几个后空翻、再拿脑袋去碰伏龙桩？这他妈想想都可笑。
  当天地被黑夜连成一片，沉沉死寂，这卧室内的床头灯便成了照亮人复杂心情的唯一观众。
  谢雨文并不在意这个观众，一会儿伏在他怀里，一会又翻身爬起骑在他身上，一会又腾地跳下床去倒杯水，回来顺便再翻了他手机消息，虽然话没说几句，但小嘴一直没合拢过。
  “你冷不冷？就穿内衣，跟兔子一样，上蹿下跳，憨不憨？”韩若冰看谢雨文六神无主的样子，淡淡一笑。
  “不冷，心潮澎湃，嘻嘻。”谢雨文顺手拿了根烟塞进他嘴里：“知道你想抽，抽吧。”
  “看来，人啊，不能轻易放下梦想，说不定哪一天奇迹就发生了。”一阵欣慰  畅快地向韩若冰袭来，被他化成一口烟雾腾起在橘黄色的灯光里，袅袅腾腾。
  “冰哥，我看过你的忧伤、彷徨，我也看过你的胆识和魄力，咱们经历了这么多，我才发现其实我喜欢你的仗义和善良，还有……”她爬上来轻轻地吻他：“还有你对我的情深意长。”
  “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本就值得我喜欢，值得我必须对你好。”韩若冰看着这个守候在自己身边8年、不曾离开过半步的女子也不免入情生意，他看到了她的变化，从一个污手垢面的小叫花一步一步变得姱容修态，进而慧心知性，都是她努力改变的结果。不要忘了，她当时学龄只是高二，而今却能拿下公司的财务、合同、税务各种后勤工作，且在需要临危决策的关键时刻，也时有深知灼见，这些已不得不让人心折首肯、钦佩莫名。
  韩若冰从没想过对谢雨文的疏淡与厌烦，怜爱不及，岂能有丝毫的冷漠与慢待，她已经是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割舍的亲人。
  谢雨文从他的神情中感到无尽的温暖，手抬了他的胳膊，低头一钻，紧靠在他的胸前。
  “明天，给老二、老三卡上各打1600万。”韩若冰揽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这么多?”谢雨文探起身子望了他，满脸惊讶。
  “对，一人1600万，必须的。”韩若冰目光凛肃，低头看谢雨文：“怎么？你舍不得？”
  “不是，说不出来的感觉。”谢雨文又躺下来，食指和中指在他健硕的胸肌上漫无目的地行走。
  “不会吃醋了吧？咱家的钱都给你管着，让你拿出来有点舍不得了？”韩若冰灿然一笑。
  “你对你兄弟真不错……”谢雨文朗然作答：“真羡慕你和老二、老三的感情，更敬重你的大气！你这样，我更加相信我自己的选择是没错的……”
  “你有选择吗？”韩若冰定定地望着谢雨文，见她眼神中的疑惑，便捧了她的脸：“我也没得选……我估计从穿开裆裤开始，月老就给咱俩把红线系上了。”
  谢雨文便转惊为喜，探身亲一口，又收身归位，娴静如初。
  “谁会嫌自己钱多？但人这一生也不能只是钱，还需要有感情，亲情、爱情！”韩若冰捻灭香烟，转身搂了她：“记得那年去江州打工，临走前，老三递给我那个粉红色钱兜，我记得问过他一句，假如我犯事了，你会告诉别人我的去处吗？他说，你开玩笑呢？我就说1000万呢？他摇头，他就说别问了，除非一个亿，花5000万把你救出来，咱兄弟俩花剩下的5000万。”
  韩若冰看了看谢雨文专注的眼神，抚了她的脸：“你知道吗？换做是我，我也是这么回答。话说得太死，反而不会让人相信。”
  韩若冰目光深邃，望了望窗外，回头给谢雨文接着说：“今天这种情况，换成老三，他也会像我现在做得一样，甚至给的更多，他必定也是有钱大家一块花的想法，他能做出来，这个我坚信不疑。”
  “老二也是从小玩到大，也是没血缘，也跟亲兄弟一样。他的父亲是我师父，教我武艺，教我武德，行侠仗义都是师父灌输给我的。”
  “我去江州，师父拿军功章让我找叶文瞻，不然，你我怎么会相遇？”
  “没办法，除了我有个妹妹，大家都是家里独苗，我们只能聚在一起防寒、取暖，一起快乐、玩耍，渐渐就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注定在这个纷乱的世界搭伴同行，这一行，我便希望是一辈子，就像我和你一样。”

  韩若冰漫无头绪地讲着，似不着边际，却句句情深意切，他不知如何给谢雨文表达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生死之交他是不敢设想的，但金石之交、莫逆之交便不在话下，轻然可及，何所不至？
  “再说老三，先不说我们家蒙其父恩亲，你知道吗?中学时，老三曾经为我挡刀，挡刀！你知道吗？别的不说，我只知道，若我再有危难，他一样会挺身而出，再次为我挡刀，这种交情你能体味到吗？说白了，除了父母、你，不能给，雪儿，我……我都想过，其他的更别说，我都可以给他。”
  谢雨文很欣慰他把自己排在了仅次于他父母的顺序，且在韩若雪前面。她觉得在此时问，肯定不太礼貌，但她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兴奋之情，便不由自主愈加抱紧韩若冰，动情地说：“哥，谢谢你把我排在小雪前面，我知道你是怎样地疼我!”
  提到韩若雪，韩若冰心里不免怨念丛生，当年是想撮合韩若雪与邱牧阳的，奈何缘深缘浅，不然是亲上加亲，后面有党湘云什么事情？
  现在邱牧阳与党湘云感情稍显不和，他心中不能说是窃喜，却有一种无关紧要的感觉，所以，他对邱牧阳花花草草、蝶碌蜂忙的事情听之任之，一切自有天命。再说邱牧阳的身家上去了，还愁找不到比党湘云更好的？现在来看邱牧阳和江小爱就不错。当然，说不定哪天闹崩了，邱牧阳心沉下来，他和韩若雪或还有希望，韩若冰有隐隐地还是希望邱牧阳做自己妹夫的感觉，只不过这事不能再提，只能静观其变。
  “雯雯，这辈子还很长，我不敢保证我这辈子还有没有其他女人，但我可以保证我娶的人是你！”韩若冰对没有把握的事情不愿意虚伪承诺，只承诺自己一定能做到的，这一点谢雨文十分清楚，也正因为这一点，谢雨文在韩若冰身上从来没感觉到虚伪与欺骗，她感受到的只有踏实，当然这种踏实不是现在有的，类似交谈在古林市卡上收到900万的当晚，他们兴奋得彻夜难眠时，谢雨文也是如此问过韩若冰：韩若冰也是这样回答。她当时心中一震，还有别的女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阅历的增加，她逐渐发现韩若冰只是习惯把丑话说在前面，丑话中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发生，她知道只是自己女人的占有欲在作祟，韩若冰不会轻易让难堪的事情发生的，这就足够了。毕竟送花、送浪漫而有的婚姻，其后，照样有出轨、包养二奶的情况，也并且层出不穷、比比皆是。
  她试着开始想通，也开始精心修身养性，卧室里堆满了书，也是她准备提高自己的一个侧面反映，她知道只有不断地提高自己，才能对韩若冰更有吸引力，来保障他们感情的保鲜度。
  ……
  韩若冰让孟凡千办几张银行卡，但没有告诉他原因，他是想给他一个惊喜。至于邱牧阳，谢雨文自然会安排他，他精明，肯定能想到为什么，但他绝对想不到是什么样的一个数字。想想两人收款后将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他便得意地笑出声来。
  他料到今天的场面或沸腾得不可控制，便借口近日无事，放两天假回家看看，支走了王军。而郑北，从今天早晨的“意外收获”来看，已成为这个小团体的一员已是不争的事实。
  “这个老二，呵呵呵呵。”想到早晨郑北走路的姿势，韩若冰忍俊不禁。
  自此，卖区块的款项到账1.6亿，按最初的想法孟凡千、邱牧阳各10%，也就是分别1600万元，韩若冰留下万元，身家已然上亿。
  由此，韩若冰以每平方公里10万的价格，花了400万在尹茂森手中买的40平方公里的区块的采矿权，而今已然涨了80倍，当然这是按合同金额计算，到账1.6亿，余款1.6亿能否到手，尚难确定。
  ……
  果然如韩若冰所料，收款后的孟凡千呆若木鸡，看了韩若冰，默不作声。过了许久，便让郑北掐自己，“大哥，我没做梦。”说完，立时眼泪盈眶。
  而邱牧阳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韩若冰，没有后空翻，也没有拿脑袋去碰伏龙桩。
  “哥，我值吗？”
  “不止这些。”
  “哥，我值吗？”
  “不止这些！”
  “哥，我值吗？”
  “你丫，少废话，给你，你就拿着，唠叨个屁，烦不烦？！”
  邱牧阳便起身抱了韩若冰，晃了又晃，捶了又捶。
  “我只知道，换做是你，也是这样做。”韩若冰嫌邱牧阳腻歪，推了他。“操作好的话，你会安若素常。”
  “只是老二，可能要苦了。”邱牧阳又去拉孟凡千：“你有可能要和我浪迹天涯了。”
  “大哥，啥浪迹天涯？我就知道刀山火海，我就跟着大哥走，紧抱大哥大腿。”孟凡千声如洪钟。
  “下午，给家里打电话，让家里办几张卡，明天开始，分次分批把钱打回去，防止意外发生，一旦出事，有冻结的可能。”韩若冰神色严肃：“我们或许只有3、4天时间，一定要快。”  韩若冰有过经历，自然着急嘱咐两人，只是他对起3井还能抽油几天心里没底。
  “郑北，你要是有跟定老二的心，今天的事，只字不能对外人提，包括你爸。”见她点头，韩若冰回头对孟凡千厉色道：“把你和郑北的事情处理好。你们按刚才说的，去忙吧。”
  “雯雯，下午给尹老把款项零头2800万打过去，表示感谢。哦，雯雯，再次检查工商、税务销户资料，时刻准备着。”韩若冰见孟凡千和郑北进了房间，扭头嘱咐谢雨文紧要事情，但并未回避邱牧阳。
  这使得邱牧阳感觉韩若冰应已有不想再做隐瞒的想法，自己距离事情的真相，已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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