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叹人生话意思两情相悦 陷绝境卖区块一锤定音

天气晴和，碧空万里如洗，远望稻田灿若方镜，蔚然光目。
  这水稻是古林市的主要农作物，由于特殊的气候条件使古林大米颗粒饱满、营养丰富，煮熟后，晶莹透亮，绵软适中，微甜淡黏，芳香四溢，因而备受大众欢迎，被评为国家知名品牌，古林因而有"水稻王国"  美誉。
  谁知这水稻之乡，近年来却渐渐演变成一个颇具勘探开发前景的小型油田。来自祖国各地的石油淘金者蜂拥而至，让这个县级市变得车水马龙、热火朝天，一片祥和景象。
  韩若冰俨然已经成为众多石油淘金者之一，他资历尚浅，所谓的石油知识也仅是因生于沐平油田长于沐平油田的日常见闻而来，连皮毛都算不上，但即便如此，在尹林、和郎逸之财力堆积下而激发的酷似有坚强后盾的感觉深深地感染了他，使得他风险意识有所降低，再没有做过多反对的坚持便同意了两人的决定，逸2、逸3井同时开钻。
  这是因逸1井的出油，使尹林、郎逸之心情大悦，在何广义看过逸1井测井资料解释成果图回复信息不到半小时，便做出的决定。
  韩若冰虽提出异议没做过多坚持，但心中还是有隐隐不安。
  几天后，他终是按捺不住想再去现场看看，谢雯雯没有放过这个和她冰哥哥单独相处的机会，钻进副驾驶死活不下车。连韩若冰说自己的驾照是郎轸行花钱给买的，开车技术绝对会让她毛骨悚然、魂不守舍都不成。
  ……
  过稻田不久便进入松花江湿地，箭苇森立，远望莽莽苍苍，与天空云色相接，一片朴野画面，有种苍凉有种静谧。
  车行桥上不久，韩若冰便停下车来，唤谢雯雯一同倚桥栏眺望。
  百里沼泽，尽收眼底，驿风荡胸扑面，顿觉乾坤浩荡，心神洒洒。风愈噪而心愈静，心愈静而念愈远。
  霁日朗朗，天光下射，温润不灼，又见黄色的磕头机，或近或远，零星点缀于墨绿色的背景里，起伏不定，便天地云泽，物色清彻，异彩纷呈。
  韩若冰意味绵长：“太美了，美得令人酸楚而又温馨！”
  谢雯雯说：“那是什么感觉？”
  韩若冰说：“你太小，没法给你解释，你姑且以为就是你说的空灵之美吧。”
  谢雯雯说：“我不是小孩了，再有三个多月我就18岁了，就是成人了。”
  韩若冰说：“你这么一说，我才想到，咱俩在一起快2年了，好快啊。”
  谢雯雯便轻轻倚了他怀里不发一声。
  韩若冰揽了她说：“你看这乾坤万里浩荡，便会感叹人如草苇一叶，其实人还不如一叶，叶子落了，来年还会再生，人却永不会再来，这难道不令人酸楚吗？”
  韩若冰用温柔的目光望了她：“但人一生不管怎样沉浮是肯定是比这落寞的叶子要幸福惬意的，因为一个人的身边总会有一个陪你一同去看风景的人，这便是温馨了。”
  谢雯雯心里一暖，说：“我背诵了那么多诗词歌赋，却没有哥的认知。”
  韩若冰说：“这算不得认知，只是个人心底感受不同而已，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具有的认知我也不能达到，不要灰心，等着长大，慢慢来。再说即便这算是认知，你现在这不也知道了，只不过你比我知道的晚那么一丢丢而已。”
  谢雯雯便脸贴了他的胸研磨良久：“哥，你真会安慰人。”
  韩若冰自然知道雯雯对自己的依赖，但他隐隐感到自己对谢雯雯也有了依赖，是一种心灵上的依赖，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她总能默不吭声地给自己以安慰，让自己在这纷乱嚣尘有抚慰伤口的机会，他想起自己在十里春风躺在她腿上落泪的情景，欣慰不已。无论自己做了什么，是对是错，一回头，雯雯便在那里，一脸关切的目光，这种感觉错综复杂，但又清晰明了，那就是谢雯雯便是自己这辈子难以割舍的人，无论她是妹妹、还是爱人。
  谢雯雯从他的目光中感到一种温柔、感到一种爱恋，讪然一笑继而动情地说：“哥，咱俩就这么互相陪着看一辈子风景好吗？”
  韩若冰又是沉思良久，他好像不想这种关系更进一步一样，说：“你知道两情相悦和两厢情愿吗？”
  谢雯雯说：“我不管，只要哥哥让我‘愿’、让我‘悦’就成。”
  韩若冰说：“傻妹子。”接着喃喃地说：“两情相悦，我喜欢的两情相悦，便是两个人见了会不由自主地笑，抑制不住的喜悦，心里活活欲飞，说不出的快活，甚至可以手舞足蹈的那种。”
  谢雯雯说：“我见了哥哥有时心里是说不出快活的，也是抑制不住地想笑，但更多的时候我高兴不起来，我会吃醋、会多疑、会胡思乱想，会想你和叶姐姐、韩姐姐是不是好上了，你会不要我了，我……我有时候给你闹一闹，作一下，就是想看你还在乎不在乎我。”
  韩若冰便深情地抚了她头发，在她额头给了一个长时间的吻。

  谢雯雯说：“我从一个小叫花到现在，哥是从来没嫌弃过我的，但我知道我要是喜欢你就不能只是在你累的时候给你按摩，在喝酒之后给你倒杯水、在你思考的时候给你点颗烟，给你洗洗衣服想着怎么打扮你，我还是要增加自己的知识面，提高自己的修养，这样才能让哥哥一直喜欢我，不嫌弃我。”她望着韩若冰柔情的眼睛，又低低声音说“我……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卑微了。”
  韩若冰便紧紧地揽了她，直到她“啊”了一  声。韩若冰便迅疾松了：“雯雯，弄疼你了？我……”
  谢雯雯灿然一笑：“嗯，是疼，但我高兴，这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是有一个人心疼我的。”
  ……
  下了省道便是古林油田各石油投资公司集资铺设的简易石子路，有十几公里的模样，坑洼狭窄，仅容一辆大车通行，下路还有近3公里的土路，便是逸林公司区块的专用道路，用履带式推土机将芦苇推平，堪堪过车，是择相对硬实地面铺就，因而简易的小路曲折蜿蜒，两边箭苇两米多高，密密匝匝，遮天蔽日，风吹苇摇，幽邃若怖，疑骇心目，车行其中，如入迷宫，谢雯雯不禁手抓了韩若冰的胳膊，韩若冰侧脸看了一眼，便愈加放慢车速，揽了她让她趴在自己胸前。
  离井场还有100米便是施工生活区域，车选一空地停好，韩若冰车上拿了几条烟，两人步行进入施工现场，沼泽地，如暴雨后的田野，泥泞不堪，韩若冰回身看了看跳来跳去的谢雯雯，走回去，把方便袋递给她，转身蹲下说：“上来。”
  谢雯雯便飞扑到他背上，搂了脖子。
  韩若冰扳了她腿边起身边说：“不让你来，偏要来，都给你说路不好走了。”
  谢雯雯便在他耳边哈气：“我不来，你怎么能背我？”
  韩若冰勾勾脖子说：“也就是说你哭着喊着就是来累我的呗。”
  谢雯雯说：“也不尽然，我还是可以助你一吻之力的。”说完，给他脸颊一口。
  韩若冰说：“这么大胆，也不怕人看见。”
  谢雯雯说：“看见怎么了？我亲我哥，管得着吗？
  韩若冰便不再言语，直到到了井场把她放到一个相对干燥的位置。不远处，正在钻井施工。
  韩若冰给谢雯雯裹紧衣服，让她原地等待，自己却淌了泥水去那钻井平台找钻井队长问询情况。
  古林油田处于松花江流域，丰富的水系造成的湿地、沼泽环境使得石油勘探开发环境相当恶劣。按说最适应的施工时间应该在冬季，天寒地冻、大地凝闭的时候，东北三省万里冻土，车行其上，通行无碍。但极低的气温又成了另一个施工难题，可以想象泼水成冰的天气下，进行钻井、测井、等各种石油工程施工作业的难度。但如果不考虑交通，只考虑施工难易程度，当然是春秋两季比较适宜。夏天，在这无边无际的芦苇荡中，生活着无以数计的蚊虫，白日尚自苇风生波，拂尘去埃，但夜间，一自灯光射照，便蚊如聚雷，狂飙而至，驱而复来。
  人知其苦，而不吝其苦，惟自家亲人能真切地怜其苦、悯其难。
  韩若冰自是知道钻井工人的艰辛，拿几条烟也算是对他们吃苦耐劳品质的敬重。
  队长和司钻大为感动，向他承诺施工进度及施工质量必会达到逸林公司的满意。
  ……
  2001年8月中旬，也就是逸1井出油一个月后，逸2井、逸3井也相继产出原油，尽管出油量较小，一个日产10方，一个日产5方，但这也让尹林、郎逸之喜不自胜，尽管资金已投入600万元左右，已是整个注册资金，也就是投资款的50%，但连续三口井出油让二人有急起直追的想法，石油勘探开发也太容易了吧，简直竭泽而油，钻下去就有，钻一口成一口。
  韩若冰说：“伯伯，必须放慢节奏，不能急于事功。郎伯你负责的销售，一天几车几罐？卖多少钱？什么时候投资的600万能收回，您心中肯定知道。”
  郎逸之说：“一天2万，大约1年。”
  韩若冰说：“尹伯，你算的是毛利润，生产成本起码按30%考虑。14个月。但下一口井要是不出油，就是15个月。咱赌不起，最好一步一个脚印。”
  尹林说：“听冰儿的。”
  韩若冰再次将逸2井、逸3井的资料发给老五的父亲何广义，请这个在中石化挂上号的地质老总给把关。
  此时，老五何少平正好大学毕业，正准备在沐平油田参加工作。韩若冰大致和他聊了几句，问起老四，何少平说应该是考上研究生了，具体情况也不很清楚。
  韩若冰犹豫了半天才拨通老三邱牧阳家里的电话，等电话接通了，他反而不知说什么。他是最想和他唠叨两句的，但电话中似乎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只是简单地说了自己的现况，在古林市给一家有勘探开发资质的石油公司打工，一切很好，他没有提自己在逸林公司有股份的事情也没有提谢雯雯，更没有提及韩露汐。

  在没有任何眉目的情况下说这些事情或以后会打脸，他还是比较在意自己在邱牧阳心目中的老大身份的。而邱牧阳一如既往地畅快淋漓、如沐春风，他能感觉到电话那头他喜不自胜的表情，他说或明年五一附近就会把一个叫党湘云的姑娘娶回家，让他必须到场，韩若冰爽快答应。
  “哥，你老提的小浪子都结婚了,你怎么不考虑自己的婚事？”谢雯雯在旁边好像在逗趣。
  “老三只是嘴上轻拨浮浪，实际有底线的，高义薄云谈不上，但慷慨仗义是没说的，跟韩若雪一样，是我的亲人，亲弟弟。”韩若冰语出真诚。
  “那，明年五一一起吧。”谢雯雯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
  “什么一起？”韩若冰不等谢雯雯回答扭头便逃。
  ……
  两周后，何广义回话：查阅相关资料，从三口井解释资料成果图与其他相关资料综合对比来看，此区块属于沉积盆地边缘地带，大部分属于岩浆岩圈闭，储集层发育不完全，储油概率较小，也就是形成工业油流的几率较小，可开采价值不高，请慎重。
  “这明摆着就是说，我们的3口井出油全是运气，这个区块开采价值不高。”韩若冰一时心凉似水。
  郎逸之急切地问：“也就是说，这个区块就没有油？”
  韩若冰说：“也不是没油，地下的情况谁知道，只不过从理论角度讲，没开采价值。也就是说投入产出不成正比，投入的资金或许需要很多年才能收回或根本收不回。”
  尹林说：“50年的采矿权，这三口井一年回本，后面49年不都是赚的？”
  韩若冰说：“尹伯，可不能这样说，地下情况千变万化，但地层压力是在变化着的，这3口井可真不一定一直是这个出油量。1个月时间，我们的逸1井已经由每日20方下降到每日15方了，估计以后还会下降。”
  郎逸之说：“也就是说一年也不一定回本？甚至还有回不了本的风险。这不扯吗？”
  韩若冰说：“现在想想也是正常的，要是有开采价值，吉林油田为什么不来开发呢？恐怕也是因为这里有油没错，但产出比较低，没多大开采价值，所以吸引社会闲散资金过来试着开发，说白了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尹林说：“这样，既然来了，不能轻易退缩，暂时按3口井一年回本，现在再打一口，说不定出油量大了呢，即便不出油，1年后，前3口井的本回来了，不也就剩了我的200万了？这200万我出了。”
  郎逸之说：“哪能让哥出，算我的，我听哥的再打一口井。”
  韩若冰一时无语。
  铺了这么大摊子，的确不能说撤就撤，按尹林的说法也未尝不可，如果一切按设想发展的话，也的确就是时间的问题。假设一年不成，那就两年，再不济三年总可以了吧？理论上说，就这三口井，即便不再有任何动作的话，三年后，逸林公司账上应该是1500万左右，投资是完全能收回的。
  “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吧。”韩若冰心中也只能如此思想。
  2001年9月15日，逸4井完钻后测井，没任何显示。
  “你看逸4井干窟窿吧？我说的再让冰儿找他何叔叔定井位，你非要相信那个啥啥公司的江湖骗子。”  尹林有点怪罪郎逸之的口气。
  “我也是四处打听，那李工定井位十拿九稳的，才请他定的。”郎逸之十分委屈：“这个算我的，扣我股份。”
  韩若冰说：“尹伯，别说朗伯了，即便是何叔叔定的井位也不一定口口出油的。他上次定的3口井也是精挑细选的位置，这逸4井让他来定，恐怕结果差不多。技术再高，地下没油不白扯？”
  郎逸之说：“妈的，我给费逸开打电话，还内部人士，搞了个盐碱地，啥也不出。”
  尹林说：“啥也别说了，让冰儿再找他何叔叔定一口，就打着一口，出油最好，不出油我们在这里耗时间吧。”
  韩若冰只好再请老五父亲定井位，何广义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上次我已经看过了，也就那三个位置我有把握，其他……不能再定了，会坏我一世英名的。”
  韩若冰知道肯定是没戏了，何广义开始不敢明说是因为前期资料少，但现在毕竟有四口井资料了，加之这一段何叔叔查阅了不少相关资料，现在的定性应该是相对正确的。
  这时有好消息自相邻公司传来，人家公司一口井出油日产100方，这个消息刺激了尹林和郎逸之，他们商讨再三，还是决定再打一口，便催促韩若冰一定想办法确定一个井位。
  韩若冰只好通过何少平给其父亲何广义做工作，何广义花了5天时间终于画了一个圈圈，写了个坐标，并声称再也没有下次了。
  划定井位定稿是何少平传过来的，他说他父亲何广义说了，出油几率50%，一旦出油，加下压力很大做好防喷措施，但出油后维持多久就不敢说了，这是由这一区域的地层特性决定的，储盖组合较为特别。

  果然如何广义预料，逸5井自喷，幸早有准备，井口装置瞬时安装完毕，控制放喷压力后，仍日产100方左右。
  此结果让尹林扔了拐杖抚掌大笑，消息更是象长了翅膀很快传遍整个古林油田，一时群情振奋，又引起一阵打井热潮。
  韩若冰却悄悄地将井口放喷流程压力降低，他时刻记着何少平的提醒，防止地层压力太快释放，因为他已从逸1、逸2、逸3三口井出油量变化有了警觉。
  三个月来逸1井已由开始的日产20方锐减到日产8方，逸2、逸3两口井更是锐减到一口日产1方、一口日产2方。逸4井干窟窿，按此计算，4口井投资的800万回本时间至少6年以上。
  现在逸5井是逸林公司最后的希望，一旦有失，恐算是大势已去，只能耗时间，听天由命了。毕竟短短半年时间，一千万已经投进去了，剩下不到200万便是最后的赌注，谁敢轻易押进去？
  韩若冰大致给尹林、郎逸之说了利害关系后，便要辞退看井人，亲自去井上看井观察、维护。他隐隐感到后面尹林公司应该有一个别出心裁以至惊天动地的举动，而这个行动必须保密。
  谢雯雯坚持要陪他去，被他呵斥住了，因为井场居住条件的确太艰苦，雯雯去了就是受罪。
  ……
  六天后，韩若冰由井场赶回古林市逸林公司。他不得不把现况如实汇报给尹林和郎逸之。
  逸5井果然如何广义预测的那样，只出了5天油，第六天也就是韩若冰赶回来的前一天，每天也仅有1.5方左右。韩若冰曾几次试着完全关闭井口放流装置，蓄积地层压力，但效果不佳。当临出发前一天下午关闭，次日下午打开的流程做完后，他终于死心了，打开瞬间湍流了5分钟，慢慢又回到细流涓涓。韩若冰知道也就这样了，再难有“起死回生”。
  韩若冰的叙说，让尹林、郎逸之陷入沉思。
  郎逸之不死心，问：“如果按现在的产量，几年回本？”
  韩若冰说：“难说回本了，按现在的出油情况看，即便后期上措施，也很难让出油的4口井回到原来的产出水平。照此产量维持的话至少8年回本，更别提一旦停止出油带来的风险。”
  尹林说：“再打一口。”
  韩若冰说：“尹伯，我反正是相信何叔叔的话，这区块储集层发育不全，再打下去只能是干赔钱，真赌不起了。现在账上不足200万，雯雯卡上留了14万，是该打给何叔叔的我没打，除此以外，再没钱了。”
  郎逸之气愤地说：“妈的，我必须去问费逸开怎么给了一个这么贫瘠的区块？”
  ……
  次日，一行四人站在了逸5井前。
  看着潺潺细流，尹林、郎逸之心如死灰。
  郎逸之说：“费逸开回话了，就是这样的，好区块早竞价卖出去了，不好的区块，分配给内部人员，内部价很低，他完全可以卖出去的，见我去了，没考虑那么多，这不就这样了。”
  尹林说：“他一个没考虑那么多，我一千多万进去了？现在怎么办？”
  郎逸之说：“哥，我……”
  一阵沉默后，韩若冰突然说：“两位伯伯，记着我说过的关于‘房东’的那个生意经吗？”
  尹林说：“你想怎么操作，直接说。”
  韩若冰说：“卖区块，能1000万，本回来就成。”
  郎逸之说：“这区块发育不全，谁会买？”
  尹林说：“谁知道？是我们花了一千万才得到的结论。”
  韩若冰说：“也是，这地下的情况谁也不知道，说不定下家能打出油来，发财致富也说不准，都是靠钱一张一张翻牌的。”
  尹林说：“有什么办法能使区块升值？只卖一千万岂不白忙活了？”
  韩若冰沉思良久说：“有办法，不过不太地道。”
  尹林说：“说说看。”
  韩若冰说：“把看井人放走，我自己来这里住了5天其实就是为了保密，现在外界还在盛传逸林公司逸5井日出油100方。一个日出油100方的油井所在区块市场价是多少钱？”
  尹林：“那现在这小细流怎么通过对方验收呢？”
  韩若冰说：“尹伯，真要做吗？真不太地道。”
  尹林望芦苇浩荡，黯然神伤，继而神色凛然：“但说无妨。”
  韩若冰犹豫片刻说：“香油洒了，可以再倒回瓶子里。”
  尹林恍有所悟，立时挪动几步，谢雯雯连忙扶了，登上井场泥浆池旁的土丘，透过芦苇上方，顺着小路看去，不远处便是逸1井、逸2井、逸3井的井场，分别有4、2、2共计8个储油罐，再回看逸5井有4个储油罐。
  尹林顿时眼前一亮，仿佛便有超然视角，回身高声喝道：“就这么定了！”
  那声音铿锵有力，如钟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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