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人窥人看他有意无意 心问心知他有情无情

翌日，邱牧阳回到昊北楼时，才知道大礼堂租赁合同已经签订完毕。
  不知是什么原因，莫圣章竟然让王顺喆给孟凡千打了电话，大礼堂租赁合同的立项通过。
  昨日上午，韩若冰、邱牧阳雁台山与叶子青会面时，孟凡千和郑北就已经开始办理大礼堂租赁合同签订事宜。
  邱牧阳心中虽仍有疑惑，但还是喜出望外，一通祝贺：“二哥，万事开头难，这局面一打开，你的事业就开始步入新征程了。祝你和小嫂子建功立业、前程锦绣。”
  郑北一斜眼：“哎吆喝，老三会说吉利话了？”
  邱牧阳一瞥：“小嫂子，看你说的，好像我平时有多尖酸刻薄似的。”
  郑北一嘟嘴：“反正没对我说过甚吉祥话。”
  邱牧阳大笑:“吉祥话还不简单，管饱！祝二哥和嫂子爱情永固、事业有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郑北说：“不够，不够。”
  孟凡千说：“够了，够了。”
  郑北说：“我说不够就不够。”
  孟凡千说：“好的，你说不够就不够，就怕后面你挺不住。”
  邱牧阳说：“那再祝二哥和嫂子，才子佳人、私定终身，闺房和乐、鸾凤和鸣。”
  郑北一怔。
  孟凡千说：“够了，可以了，私定终身出来了。”
  郑北说：“不够，继续。”
  邱牧阳说：“祝二哥和小嫂子王八看绿豆，豪猪呜呜呜……”
  原是孟凡千及时捂住邱牧阳的嘴,扭头对郑北说：“这下该够了吧？”
  郑北才缓过神来腾身跳起来对着邱牧阳就是一通粉拳。
  邱牧阳被孟凡千箍了，动弹不得，只得默默承受，不过依然唠叨不停：“佳偶天成、永浴爱河、鸳鸯比翼、早生贵子，早生贵子，一个不够，一胎生俩。”
  三人嬉闹间，一个声音由门外传来：“我女儿女婿在吗？”
  大家定睛瞧时，却是郑北的父亲郑昊。
  原来郑昊闻声而来，假装路过，其实是想探听红五星超市的具体情况。
  孟凡千眉飞色舞地讲了红五星超市的第一个五年计划。
  韩若冰走来看了附耳倾听的郑昊，也是微然一笑：“郑叔来了哈，这丈母爹看女婿也是越看越有趣哈。”
  郑昊立时眉欢眼笑：“那是，我膝下无子，以后需仰仗我这个女婿了。”
  孟凡千感其器重诚信敬意地对郑昊表态：“爸，给你30%股份。”
  “这么多？我们家老头不需要。”郑北心急口快：“本来这个院子就是给我的嫁妆，老头向来大方，给不给股份老头不在乎的。”
  郑昊一听老脸挂不住了，倒不是在乎有没有股份，着实是养了这么大的女儿竟然不向着自己说话：“嫁女就是泼出去的水，这话真没错，这还没出嫁，就知道护老公了，那要是结婚了，我到你这来岂不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郑北……郑北，到正北可不就是喝西北风?这名字起的，唉！”
  郑北忙上前揽了胳膊：“哪里啊？你还有二八大杠烧烤城、小酒店，哪儿瞧得上我们小辈的生意呀。”
  郑昊说：“不是瞧上瞧不上，是在乎不在乎，自从有了这混小子，就不在意老爸了。”
  郑北说：“看你说的，我怎么会不在乎我亲亲的老爸，我做主了，看你给我这个院落的份上，给你10%股份。”
  郑昊气得肚皮溜圆，眼珠子也瞪着溜圆。
  “这样吧，这一切来自大哥，没有大哥就没我的今天，都是老大的钱，我只是打工，所以大哥30%必须的。郑叔给我养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媳妇，也30%，我和郑北负责运营，40%就行”
  “别别别……听我的，这个超市我是1股不占。”韩若冰语气很坚决。
  “我还是插一句吧，这个本不该说，是你们的家事，但我觉得你们反复讨论肯定没结果。这是二哥的事情，我说错了，也不妨事是不？”邱牧阳看着纷乱的场面本就心烦意乱，又见郑北给他使眼色，分明求助的目光，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头。
  话一出，大家齐看向他，看看这个流氓猴到底能出什么馊主意。
  “首先，作为一家人，是可以给多比例股份，但话说回来，今天我们所作一切，最终还是为郑叔的外孙服务的，郑叔自然会想到这点，郑叔，有烧烤城、小酒店，也是有收益的，他说这些，只不过开玩笑，他只不过再考验你们的孝心诚意，是不郑叔？”说着邱牧阳微笑地望着郑昊。
  郑昊连连点头：“没错，就是！”
  “但这个事，要是不让二哥表达晚辈的孝心肯定不合适，他也会有愧疚，不妨就10%加上礼堂门口值班房的使用权，可以将烧烤城熟食摆上去卖，毕竟靠近菜市场，也相当于郑叔开了个小小的分店。”
  “我和二哥的财富都来自大哥，二哥想表达感谢的机会来了，大哥不能拒绝。你拒绝了，我就会想假如大哥再给我占便宜的机会，我是不是也该拒绝了，你不能一味地付出，是吧？10%最合适！”

  “余下80%，二哥你就安心持有即可，毕竟后期装修、进货、经营都是你们两口子亲自操作，大胆干，要做就做庆北县第一，前期运营资金不够尽管找另两位持股人寻求帮助，哈哈哈哈……”
  这一套说辞下来，在座几人无一有异议，频频点头。
  “好，听老三的，就这么定了。”孟凡千看了一眼郑北，大声说。
  “老三，我一直挺讨厌你这个花心大萝卜的，但今天，我有点喜欢你了……”郑北仰着脸看邱牧阳，似重新认识一般，自己的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什么意思，而且没有让任何人难堪，因为他把所有的纠结让一个还不存在的孩子给化解了。
  这个理由合理而充分，恰到好处。
  人活一辈子无非不是衣食住行，前半生是为了自己，后半生必然是为了孩子。作为孤家寡人的郑昊来说身家几百万也或身家上千万，都不会影响此后人生的生活质量，只要能奢侈一下，足矣，最终的钱财、固定资产都会归属于下一代，而郑北、孟凡千即便打造再大的商业帝国，最终也会留给自己的儿子或女儿，你要知道，你身家数十亿，购买数十套别墅，同一时间内你也只能睡在一套房子里，而你酣然入梦的区域也只不过2米乘以2米见方的床。
  说起来是有种葡萄酸，但细想起来应是不争的事实。钱只需够，够你欲望所及，够你百年之内的挥霍即可。如你欲无止境，非要设想再活500年也或修道成仙以至长生不老，非要实现统一全球霸业，那就没招了，玉皇大帝来了也恐怕是望洋兴叹、无计可施。
  郑昊、郑北、孟凡千都是正常人，有欲望但很实际，他们很容易地就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郑昊称心如意地告辞而去，郑北送出门时，邱牧阳拉了孟凡千到一边：“二哥，小嫂子不在你实话给我说，这大礼堂租赁，大韩都出动了，一个多月没办下来，现在怎么这么快？你这几天忙啥呢？我可是疑虑重重，不想说一说？  ”
  孟凡千脸突地一红，支支吾吾。
  邱牧阳说：“好，明白，不想说，算。”
  孟凡千说：“老三，抽时间再给你说吧。”
  ……
  在孟凡千、郑昊忙于红五星超市工商税务注册登记手续的办理的同时，韩若冰、谢雨文陪着韩露汐、郎轸行、董敏游遍了庆北大草原。
  籍去年延庆市人民政府招商引资大会，确有投资大佬看中民族风情园建设这一领域。于油区北部，及庆北县城南分别开发了草原旅游度假村。
  度假村占地面积广阔，漫无边际，充分体现了内蒙草原地大物稀的特点。
  所谓度假村，远看颇具蒙古民族之特色，蒙古包散布其间，实以混泥土砖石搭建蒙古包圆拱，帐幔包裹而成，显露在外的格力、海尔空调外机更是古典与现代装备完美融合的体现。
  客房软包内饰、宽敞明亮，现在电器应有尽有，安居适处、温馨舒适，确有宾至如归之感。
  实具有民族特色的居宿仅为其一，草原旅游无外乎体验其舒旷二字。
  舒者，伸展也。欲畅而先勃，欲勃而先坦，欲坦而先舒，身心舒畅自意气扬扬。
  晨可纵马驰骤草原，感受自由与奔放；
  日可射箭博克、草原足球等活动，体验豪迈与激情；
  晚则围篝火而坐，或赏琴歌放舞，或品烤羊奶茶，领略民族文化之浓厚；或夜观星河或听风吟故，感其民风之宁静和谐。
  而旷，则是指视野。草原广袤无垠，横无际涯；绿草如茵，碧天如洗。白云飘荡，悠然自得，又云蒸霞蔚，光影变幻，宛如仙境。纵目远眺，便旷若发蒙，令人心旷神怡。
  值草原繁茂之际，涉足其间，承其豪迈会其祥和，领略其自然之美，感受其人文之韵，亦为人生快事。
  时夏夜草原，凉风习习，篝火烈烈，好舞者郎轸行强拉了众人加入歌舞队伍。
  惟邱牧阳毫无意趣，箍了挣扎欲去的江小爱不放。直到歌舞起时，他意味深长地望了眼右手牵着谢雨文左手拉着韩露汐正翩翩作舞的韩若冰，哑然一笑。转而扳了江小爱的肩头走向静谧处。
  正夜月高悬，清辉洒地，四野寂然无声，惟闻草虫低语。
  晚风拂来，景物浮泛，如水波荡漾。凭空远眺，星汉灿烂，若璀璨珠玑，密镶天宇。
  又远山如黛，莽莽苍苍而又隐约可见，宛如水墨画般静谧。
  此时此景，莫不想人如沧海一粟，生命羁旅也或瞥然而逝，而旅途中捡起的经历，散落的记忆，岂不都是浮光掠影？
  邱牧阳看江小爱销魂的侧脸，不免唏嘘：“人竟不知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
  江小爱扭脸审视他：“人生如旅，或急如流星或缓如云往，或千帆竞渡或孤舟独往，各尽其妙，而我独喜这人生机缘，有如此新奇，如此巧合，只一次萍水相逢，便深情远韵，令人魂消，足矣。”
  邱牧阳说：“若不来庆北，若不是卖区块，若不是想发布新闻，我怎会去找你，哪有什么萍水相逢？恐怕今生也难邂逅，你依旧是江小爱，我仍然是邱牧阳，却不会有一丝一毫关系，分处天涯的两个陌生人而已。”

  江小爱大嘴一咧，莞尔一笑：“这便是机缘了！是佛让你来找我，这便是遇见，这便是邂逅。”
  邱牧阳说：“我原本不信佛的，原以为一切都是刻意的，不锐意搏取，便无结果，就好像有的感情，不特意争取，或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听你这么一说，顺其自然，好似也有点道理。”
  江小爱抚了他的下巴：“深情领略，是在我这个解人。”
  邱牧阳微然一笑：“你看那两位，谁又是谁的解人，谁又是谁的知音？”
  江小爱扭头望去，却见一男子丰神俊朗，步履稳健，缓步而行，身旁一女子体态修长，清丽婉约，衣裙飘飘间又艳影惊鸿，  定睛再瞧是韩若冰、韩露汐。
  江小爱抓了邱牧阳的手腕激动异常：“邱阳，近期大戏是频频上，我喜欢。”
  邱牧阳拉了她疾步下一小丘：“你怎么有偷窥的恶习？”
  江小爱腆脸道：“草上窥莺，林中窥水，丘下窥人，却看他有意无意。”
  邱牧阳无奈道：“鸟归问花，月来问心，风去问云，便知他有情无情。
  江小爱立时亲了，又投怀送抱，双手环其腰，犹抑制不住将视线投向韩若冰、韩露汐二人。
  此际，天汉浩渺，清光流媚；四围空寂，澄光万顷，又淡烟微合，人影脉脉，几近温馨浪漫、恬静优美。
  江小爱自是不知那两人低诉何事，只觉两人细语呢喃，情意绵绵。
  她突地抬头问邱牧阳：“雯雯姐，确实非一般女子，如此大度，这韩哥一会叶子青一会韩露汐，竟不曾有一丝哭闹。”
  邱牧阳说：“不得不佩服……大韩自有个人魅力，让人心甘情愿。”
  江小爱问：“你呢？你觉得你呢？”
  邱牧阳说：“哪有拿这种事吹牛的？”
  江小爱说：“吹一次又如何？”
  邱牧阳说：“自吹自擂？”
  江小爱跺着脚点头：“嗯嗯……”
  邱牧阳清清嗓子：“反正顾影说我可以建东宫西宫的”
  “呸！你当我什么人啊？你又当自己是什么人啊？江小爱再低贱也不会到那份上。”
  江小爱反复无常，闻言怒火中烧、赫然而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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