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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不意倾江情欲断 可怜施工事来随


显而易见,江小爱对当前场景的羡慕是发自内心的。
  当她看到这一场看似荒诞的求婚仪式,最终形成甜蜜而温馨的画面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羡慕之情。
  孟凡千与郑北紧紧地相拥,郑北脸上洋溢的笑容和陶醉的表情,让江小爱不可避免地滋生出些许嫉妒心理。
  她想孟凡千长相、才华远不及邱牧阳,郑北品貌之于自己更是望尘莫及,而这两人却能甜蜜如斯,感情之融洽令人向往,为什么他们能够拥有而自己却不能?自己到底是哪一方面没有做到?
  思来想去,或真只是自己心中难以平复的欲壑,凭生了太多幻想,总是不满足于现状,不甘平庸,不甘心感情上的平淡而予取予求,随心所欲而成现有局面。
  江小爱下意识地看看邱牧阳,依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依旧迷离倘恍、不可捉摸,仍然让自己怦然心动,心向往之。
  尽管她明白当自己在心中问自己爱他哪一点时已经代表了自己对这段感情的迟疑或退缩,但仍旧抑制不住地靠近他,莫不是想他愈发完美起来成为自己心中勾勒的男子形象,从而坚定自己的内心。
  江小爱蓦地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可以改变他,自己的柔情完全可以让他这个浪子收心敛性全心全意地守在自己身边,再无二志,与自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余生里矢志不渝。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与现实终有差距,当她情意款款地靠近他提出要求时,她明显看出他的慌乱。不管她内心承不承认,他的表情明显在说“不可能”,这使她心里不免一凉。
  其实这个要求也不高,或只是看到孟凡千扮马求婚滑稽而浪漫的场景让自己羡慕不已,自己下意识地找他也索取一种浪漫而已,别无所图。尽管现在自己已然有了他若是离婚和自己永结同心的念头,但也只是一种想法,自己还没有强迫他离婚从了自己的举动,但他着实有些敏感了,对自己的话语肯定是过分地解读了,自己真的没有死皮赖脸纠缠的意思。
  邱牧阳的理解确实有些偏差,倒不是因为他过度自信,认为江小爱现在就是对自己心醉神迷,离不开自己,已经开始有想让自己抛弃家庭与其相偎相守至死不移的想法。究其原因,他斩钉截铁地认为一切源自于江小爱腹中的孩子,正是因为孩子的出现让江小爱的想法从量变成了质变。从只是和他“时不我待,及时行乐”到“组建家庭,婚姻永系”。
  趁众人还在嬉闹,邱牧阳将江小爱扯到自己房间,郑重其事地对她说:“爱爱,我是可以对你负责,但你也要对自己负责,你真的没有想过你的以后?”
  江小爱:“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邱牧阳说:“你一个未婚女子怎么处理?以后你怎么嫁人?”
  江小爱杏眼圆睁:“嫁人?我就知道你一心想摆脱我,你说得好听,就是不想对我和孩子负责,所以才劝我流产的。”
  邱牧阳说:“怎么这样想我,我是不负责任的人吗?我是在替你考虑,你为一个有妇之夫生下一个孩子,别人会怎么看?你就是冲动,不想想自己以后的生活。”
  江小爱说:“不用你管,孩子在我肚子里,我做主,我就想生下来。”
  邱牧阳火往上撞:“江小爱,你……你真不可理喻,不识好歹!”
  江小爱说:“我要识好歹还会和你一个有妇之夫有染?”
  邱牧阳一脸无奈。
  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让江小爱打消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以两人现在的关系,十个月后如果真迎来一个孩子的诞生,其后的生活更不可控不说,对江小爱的一生都可能造成不可预料的影响,她将很难再组建家庭,即便能找到不嫌弃她的,恐怕对方的条件也难令其称心如意,其后的人生将和幸福、甜蜜无关。
  邱牧阳不得不违心说出:“这孩子是谁的?不会是夏不凡的吧?”
  江小爱一时愣在当场,良久才反应过来,伸手就打邱牧阳,邱牧阳下意识地擒住了她的腕子:“急了,被说中了?”
  江小爱挣脱了,揉着手腕,急赤白脸:“邱牧阳,我没想到你能说出这种话来?”说完,转身就走。
  邱牧阳何尝不知道自己说过了,此时不再吭声。
  人到门口,江小爱定了定神转过身来:“你仔细想想云来寺的雨夜,那时亲戚刚走,你竟然说……”
  还用想?邱牧阳何尝不知道江小爱和夏不凡的那次是在春节前,更是在两人打架之前,要是怀孕的话,现在差不多也该出生了,并且他清清楚楚记得云来寺雨夜,江小爱是去看大姨妈走没走的,她兴奋的样子还在脑海浮荡。
  邱牧阳也明白江小爱与夏不凡打架事件后两人不可能再有来往,已相当于恩断义绝,此刻,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刺激江小爱别在保留腹中胎罢了,只不过这种方式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江小爱斩钉截铁地说:“邱牧阳,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承担,此后再与你无关!”

  说完,甩门而去。
  事情就在意料之外奇迹般地发生了,原是兴冲冲让江小爱帮忙记录生活的,而今却不知怎地就落了个不欢而散,一切瞬息万变,始料未及。
  邱牧阳从窗户望出去,见江小爱的奥迪TT呼地出了昊北楼绝尘而去。他心中暗自后悔,没有找到一个更恰当的方式解决当前的事情而是用过激的语言去把事情僵化。
  自己的初心是好的,是为了江小爱的未来着想,但太急于求成了。也或一直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不甘也或不平让自己必须去宣泄一下。但此刻想来自己一介有妇之夫有何资格去要求一个婚外女子的专一和纯真?毕竟如顾影一般的女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难道是自己被韩若冰的处女情结给带偏了?心中的不平与嫉妒让自己凭借江小爱对自己的喜爱,有恃无恐,开始胡说八道了?
  那江小爱怀孕是什么时候?是云来寺雨夜?还是雁台山?
  邱牧阳一阵苦笑,一个在健身房,一个在野外车上,孩子长大后知道了会不会揍自己?就不能有个正常点的?
  思想间,屋门大开,韩若冰款款而来。
  “老三,玩大了?怎么了这是?江小爱气呼呼走了。”
  “别提了,还不是想让她一身轻松,此后了无牵挂。”
  “她不同意?”
  “死活不同意,各种招式都使了。”
  “江小爱到底在想什么?”
  “对啊?她到底在想什么,我也想知道。”
  韩若冰来回踱了两步:“既然无法阻止,那你就设想孩子生下来的事情。”
  邱牧阳立时给了韩若冰一个白眼:“你这不会是落井下石、幸灾乐祸吧?生下来简单,买栋房子,雇个月嫂,问题是生下来后,小爱怎么办?我和党湘云离婚娶了她?”
  “不用,你还差六院。”
  “擦,竖子不相与谋,走了。”
  “干啥去?”
  “紫辰院!”
  “好,佩服!我喜欢,我可是看戏不怕台高的。”
  邱牧阳立时回道:“会让你失望的,我的顾影可是最懂事的。”
  之于顾影,邱牧阳的自信只是志得意满、矜功负胜,毕竟紫辰院的新居已经让顾影心活面软,她很快适应了新环境,开始绽放笑容。
  不错,钱不能代表一切,但一个肯为女子花钱的男子虽不一定讨人喜欢,但绝对不会使人生厌,更何况是邱牧阳这等风流倜傥的男子。
  进门时,顾影带着笑意羞答答地偎了上来,邱牧阳提臀抱了托在腰间,她的秀发便垂了下来撩拨他的脸颊。
  沙发上一坐时,顾影却收了笑容,捧了他的脸,上下左右审视半天:“哥,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邱牧阳说:“这你都能看出来?”
  顾影点点头。
  邱牧阳蜻蜓点水:“猜猜看。”
  顾影说:“能影响你心情的不是湘云姐、就是小爱姐了。”
  听顾影如是说,邱牧阳心中一阵舒适感,怜惜之情也油然而生。
  不过,他终是没有告诉顾影江小爱怀孕的事情,这种事情讲出来恐怕好脾气的顾影也承受不住。顾影是有宽容心不错,但同样也会有嫉妒心。
  他强颜欢笑给顾影讲起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孟凡千反而当真,扮成一匹马求婚郑北的场景,喜得顾影也是眉开眼笑。
  中午,顾影下厨做了四个小菜,给他倒上一杯酒:“邱阳哥,周末没事,你喝点吧。”
  邱牧阳摇摇头:“在油田干活哪有周末的概念,随时有活,不喝了,怕耽误事。”
  顾影说:“喝点吧,一点点,我喜欢你抽烟的样子,也想看你喝酒的样子。”
  邱牧阳说:“这女子很奇怪哈,不知道抽烟有害健康,还喜欢我抽烟?”
  顾影说:“嗯,可帅了,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邱牧阳说:“啥味道,尼古丁呗。”
  顾影说:“有种自信,有种傲气,有不羁,有真诚,硬朗却又温柔,说不出的感觉。”
  邱牧阳说:“行了,都夸成花了,我还有好色有流氓呢。”
  顾影一笑:“甚?”
  邱牧阳扮成色眯眯的样子:“小妞,来,陪爷喝一个。”
  两人正腻歪间,电话响起,是孟凡千:“老三,井上出事了……”
  “啥?”
  “不是咱们,是我爸他们昊天井下作业队……”
  “别大喘气,直接说!”
  “齐思远受伤了,还有一个年轻雇工,都送往人民医院了。是你雇来的人,我爸让我给你说一声,算通个气。”
  “严重不?怎么伤的?”
  “具体不知道,听说一个脑袋,一个后背。”
  “好,我立刻去医院。”
  齐思远、蔡锦章虽然签订有劳务工用工合同,但毕竟是自己在沐平招来的两位技师,一旦有伤病他们的家人可顾不得管什么合同,一定会死盯着招聘他们走的人,也就是只能顺藤摸瓜,而自己就是那个藤。
  却原来是昊天井下作业队在给启旺公司李家从进行生产施工时发生意外。

  这本是一次常规的井下作业施工,奈何连续的工作使得队员相当疲惫,加之都是新近培训的江湖“好汉”,平常浪荡惯了,那吃过这等苦,又经过几次成功的施工作业,存在一定的麻痹心理,尽管齐思远、蔡锦章一再叮嘱,强化安全意识,但一眼没看到,便有好汉掉以轻心,没按标准操作程序和流程施工。
  当油管吊起在半空时,齐思远就感觉不对,吊卡晃动频率过高,正犹豫间就听半空中一个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齐思远大叫一声:“快跑!”
  说时迟那时快,咔嚓一声,吊卡弹开,在消栓往下掉落的同时,油管晃悠两下倾然而落,人们四散而逃,惟一小伙子呆愣在原地,齐思远又大喝一声:“跑!”回身腾身一脚踹去,已经完了,油管直奔那孩子脑袋“啪”一声安全帽已碎,齐思远顺势转身后撤,哪想油管又落在油管排上弹起在半空,齐思远脚下一滑摔倒的同时,油管复又落下直击其后背,又弹了两下方滚落在一边。
  那小伙子命硬,齐思远叫他时,他虽然一头懵圈,但还算是斜了身子移了半步,但正是这半步,使得油管砸落的位置由头顶变成了脑后侧,斜砸在安全帽上,将安全帽粉碎的同时,连带了半个肩头,肩头骨裂,还能疼得放声大哭,却无生命危险。
  而齐思远却没有那么幸运,眼前金星银星一闪的同时,只觉天旋地转,脑袋被抽空一般,最后的感觉便是嗓子眼一甜,人已晕了过去。
  醒来时,看到的却是邱牧阳焦急的神情。
  齐思远说:“我还活着?”
  邱牧阳说:“活着。”
  齐思远只觉后背依然火辣辣的疼,不能平躺:“那小伙子咋样?”
  邱牧阳说:“肩头全碎了,县医院看不了,转延庆市了,快可怜的,才19岁,康复了难说能干体力活了。”
  齐思远皱皱眉:“保住命就不错了,还是年龄小经验少。”
  邱牧阳说:“是,听队员讲,多亏您叫了他一声,他转头了,不然直接开瓢,哪有命?”见他欣慰一笑,又说:“齐师傅招聘你来,让你受苦了。”
  齐思远又苦笑一下:“看你说的,都是为了生计。”一顿又说:“我这情况咋样?”
  邱牧阳说:“换个人真可能没命了,您动作快,打到了背侧,骨裂,内脏微伤,休息一段应该没事。”
  齐思远长舒一口气。
  邱牧阳说:“您先休息,我去找医生,给她说一下情况,看下步怎么整,这个医生是我朋友,医术很高明的。”
  一个甜甜的声音传来:“谁在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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